深夜，聶鬱收到韓管家被聶禎遠打到重傷的消息，立刻從厲家趕了回來，當他打開韓管家的臥室，就看見他渾是傷的躺在床上，臉慘白得幾乎沒有一點。

他握著門把手，連指甲蓋都已經泛白了。

“小爺？您終於回來了。”韓管家聽到靜，轉頭看見他以後，努力撐起雙手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卻因為子太過虛弱，一個踉蹌險些摔下來。

“你別。”聶鬱眼疾手快，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他邊，將他重新扶到了床上。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韓管家的一條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完全不會隨著他子的挪跟著用力，他瞳孔放大地盯著那條，咬牙道，“你的怎麽了？”

韓管家用手將懸在床沿邊上的搬了回來，故作無所謂地說道，“沒什麽，小爺，您快回房間休息吧。”

“別！讓我看看。”聶鬱撕開韓管家，他膝蓋的骨頭已經徹底斷離，小與大之間幾乎隻有皮將他們連接在了一起。

聶鬱雙眼緋紅，心中的怒火像是被澆了汽油一般，從他的心口一直燒到了頭頂。

“我要殺了他們。”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裏出來。

這些年韓管家對自己的照顧和幫助，讓他早就沒有把他當一個傭人，而是像親人像爺爺一般的存在。

可是聶禎遠卻從未把他當過一個人，在他五十多歲的年紀，甚至還打斷了他一條。

聶鬱雙手握，渾都散發著殺戮的氣息，轉就要往樓上走去。

“小爺，您不要衝，千萬不要衝！”韓管家一把抓住他的手，哭喊道，“小爺，現在還不是時候，您還小，當初您舅舅留下的那一批手下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服從於您，您一定要等羽翼滿，有十足把握以後，再對聶禎遠下手，我一個半截子都了土的人，為了不值得。”

聶鬱眼眶緋紅，渾上下也因為努力控製憤怒的緒而不停抖了起來。

韓管家的話他不是不清楚，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和聶禎遠的仇，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他們折磨自己無所謂，可是怎麽能對自己邊的人下手。

“小爺，沒事，聽說，沒事的。”韓管家的聲音了下來，一聲又一聲地寬著他。

聶鬱抑許久的緒終於在這一刻崩塌，他坐到床邊，第一次握著韓管家的手，承諾道，“韓管家，這條，我會讓聶禎遠還給你的。”

這一刻，他想要報仇的心已經達到了頂峰。

韓管家欣中帶著心疼的眼神落在了他的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爺，謝謝您惦記著我。”

......

接下來的幾年裏，聶鬱一直在暗中發展著自己的勢力，表麵卻依舊不聲。

而在他的生活中，厲清靈似乎也為了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這些年他們一起去過很多地方，也一起吃過很多好吃的，甚至一起度過了彼此的生日和很多個重要的節日。

在他長的路上，厲清靈的樂觀和包容為了治愈他的良藥，他也漸漸從一個沒有的遊魂，變了一個外表斯文高冷，心溫的年。

聶鬱十九歲生日這天，他再一次收到了厲清靈的邀請，獨自前往了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海灘。

車上，他看著日曆上他用紅筆圈上的這一天，漆黑的眸底閃過仇恨的。

“爺，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隻等您了。”聽著電話那頭屬下的匯報，聶鬱搖下了車窗。

八月的天氣並不涼爽，但唯獨在海邊，漉漉的空氣伴著海洋的味道吹到人的鼻尖，被城市燈紅酒綠所汙染的心仿佛也在這一刻得到了淨化。

這一天，他已經等了整整七年了。

“三個小時，過了淩晨12點，就手。”

“是。”

掛斷電話，聶鬱拿起別在口的銀眼鏡，戴了上去。

這是厲清靈送給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總說自己的氣質很是獨特，冰冰冷冷的，沒有一點煙火氣，可隻要戴上眼鏡，就會變得斯文又紳士。

所以自那以後，聶鬱隻要見，都會乖乖地戴上這副眼鏡。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原本黑暗的夜空忽然劃過一道亮，接著，那束“砰”地一聲炸開，散落的火花組了兩個小人，正是聶鬱和厲清靈的模樣。

煙火照亮了漆黑的天空，也照亮了沙灘上奔跑而來的。

穿著純白的連，長發用白蕾帶紮馬尾，赤著腳踩在的沙灘上，就連也寵溺地略過的額角，將的碎發吹出了青春的弧度。

“你來啦？你看，這個煙花好不好看？”厲清靈轉過頭，愣愣地看著遠的天空，煙花在清澈的眼眸裏留下了倒影，明明隻是轉瞬即逝，卻又好像永遠存在在了他的腦海中。

“好看。”聶鬱溫開口，可眼神卻始終沒有從厲清靈的臉上挪開半步。

“你都沒看你還說好看？”厲清靈回頭，撞進他炙熱的眼神裏，又害又好笑地質問道。

“你眼裏的倒影，更好看。”十九歲的聶鬱說起話來，幾乎是手到擒來，當然，隻有在對方是厲清靈的時候。

厲清靈被他的一語雙關得麵紅耳赤，雙手捂著滾燙的臉頰，故意指著煙花道，“那邊的也好好看，我要走近一點！”

一邊歡呼一邊跑向海邊，可跑到一半，像是想起什麽，又回過頭，接著盛放的煙花對著聶鬱大喊道，“聶鬱，等你再長大幾歲，會不會想著談啊？”

雖然周圍滿是煙花盛放的聲音和路人的歡呼雀躍聲，但聶鬱還是清楚地聽見了厲清靈的提問。

他清了清嗓子，學著的語氣大喊著回應道，“我不會！”

“為什麽啊？”厲清靈雙手捧在邊，繼續追問道。

因為在他十九歲這年，他的心髒就已經隻會為一個人而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