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人像是松了口氣，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在桌面上推過來。

文件開頭幾個大字映眼簾：【養協議】

紀復西起眼皮，更加不解，“這是？”

宋檀神嚴肅，像是在談工作，“關于小初的養協議，我認為你應當承擔起你的責任和義務。”

男人眼見地頓了下，眉頭得越深，三四秒，聲線低沉：“小初？”

“對，小初，你的兒。”

第8章 養協議

他當然震驚。

誰無痛當爹不震驚？

誰平白無故多一個四歲兒不震驚？

宋檀給他一分鐘消化，再冷靜開口，“小初十一月生日，慶功宴是二月，我例假向來不準，六月才發現懷孕，那時候小初已經四個多月，胎心強健，也超過了當地法律允許的墮胎時限。”

“我全部計劃因為小初的到來而停擺，剛過去時人生地不，生活過得很困難，我不得不先找一個阿姨照顧我們，那時候不懂，被當地家政中介騙了保證金，一個阿姨了我放在房間的所有現金。”

宋檀聲音低低，表容，一件一件說著：“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孕晚期時小初很鬧人，不僅讓我睡不著吃不好，自己也一度有胎停的跡象，那段時間我只能待在屋子里，每天小心照顧。”

“生產花了十七個小時，無痛針一點用都沒有，那時候我疼得想不如死了算了，這個孩子誰生誰生，可當聽見小初哭聲那一瞬間，我又覺得這幾個月的折磨都很值得。”

“你知道為什麼初晴嗎？因為連續下了兩個月雨的倫敦，在小初來到那一天放晴了，我覺得我的人生也重新放晴。”

“剛剛出生的小初特別漂亮，眼睛鼻子都像我。”看向對面沉默不語的男人，似乎在認真觀察，然后得出結論，“一點都不像你。”

“哺期也不好過，每天晚上要喂兩次，白天得時時刻刻照顧著，什麼都要學，學抱，學換尿布，學拍嗝……在兩歲以前我從沒睡過一個好覺。”

“睡不好覺是其次，要是生個病，我一顆心都提起來，有一次反反復復發燒，小姑娘燒得臉通紅，我整整三天沒睡，生怕沒了。”

“本來以為長大后會好一點，但是今年秋天上兒園，不適應兒園環境，被別的小朋友欺負，本來活潑可的一個小孩每天回家都悶悶不樂，完全變了樣。”

說這些的本意是想讓他愧疚自責不跟自己爭養權，知道賭資本家的善良無異于撈水中月，但萬一呢。

可一腦說完，每多說一句心就沉重一分。

很回顧過去這五年，因為覺得值得，并謝曾經的自己沒有放棄小初，讓來到邊。

紀復西始終未言一語。

他無法回應，甚至不知該作何反應，懷孕、生產、哺，這些字眼離他那樣遙遠。

他看著人，想要從臉上看出欺騙說謊的痕跡，是演員，表演是的專業。

但沒有。

茶涼，自熱水開始工作，水聲咕嚕咕嚕，如同縈繞在倆人之間的氣氛，沉悶抑。

“這件事我也有錯，我該早些告訴你。”宋檀再次推了推那份文件，“你看看。”

《養協議》四字刺眼奪目，安靜幾瞬，紀復西翻開第一頁。

花了不時間擬的協議，容很多，宋檀趁著他翻閱簡單總結，盡量說得平和：“第一，關于小初的養權，我知道你們家家大業大，也知道我們差距過大，但是我是小初母親，你們無權把從我邊搶走，所以，你自愿放棄小初養權。”

“第二，小初的養費，我按照的生活習慣和十八歲以前預計花費測算，大頭是學費，一年二十多萬，接著是食住行的費用，還有不可預知的其他花費，一年七七八八下來也得五六十萬，所以你一年給我一百萬，可以年付或者一次結清，十八年，一共是一千八百萬。”

說完這一條，宋檀看著對面男人八方不的鎮定姿態有些后悔了，一千多萬，不過人家輕輕松松一套房子，早知道多要點，資本主義的多拔一是一。

“第三，作為小初爸爸，你有義務保護健康安全長大，要是網上有不好的新聞你要負責理，如果因為輿論出現安全問題你要派人24小時監護。”

“第四，我希你能承擔起父親這個角應當承擔的責任，我協議里擬得很詳細，每個月要去接孩子、陪吃飯、哄睡覺各六次，出去游玩兩次，每個月送禮，哦，還有，兒園如果有需要你參加的活我希你也能積極參與。”

比起虛幻的父，宋初晴更需要他的養費，他的權力保護，當然，如果他能做到這些，是錦上添花，如果做不到，或者品行有問題，那不會讓宋初晴見他。

“這一條我保留解釋權。”

紀復西沒應，頓了一會，繼續往下看。

“第五，如果可以，我需要一段形式婚姻，不過你也可以拒絕，沒關系。”

這一條是昨晚臨時加上，本來沒想到這一層，但害怕未來“私生”這樣名頭加在宋初晴頭上，不該遭那些眼。

宋檀停了下，繼續：“兩年，我們不用住一起，婚前協議擬明除了養費我不會要你一分錢，我們只是作為孩子父母共同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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