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霸這家伙有個問題，就是不穩定。戰斗起來容易發狂，不管不顧，就算天王老子他也敢轟。

而他一旦發狂，力量將獲得恐怖提升，夢嬋娟認為，在這種狀態下，當世或許只有軒轅不勝能在力量上制他。

發狂的玄霸幾近無敵，然而這時間也不長久，最多半盞茶時間就結束。并且，玄霸的師傅曾說過，他發狂狀態下就是最強狀態，巔峰了，一旦有朝一日他掌握了狂化之力，武道也就走到了盡頭，再沒有上升空間。

據說，這和他的變異脈有關。家一貫是天脈，但玄霸稀薄不說，出生的時候就是個癆病鬼，有名醫斷言，他活不過十五歲，本來千秋是打算放棄這個病秧子任他自生自滅的，但辰卻不知出于什麼心思，竟然以自己的救活了玄霸，更發現這小子雖然瘦弱，卻天生力大無窮，而且武道悟異常驚人，于是想方設法提升脈。

奈何，辰的雖然救了他的命，卻無法助他提升武道，辰并沒有放棄，而是遍尋良方想要救下他，甚至還到搜集山海異嘗試，但無一有效。最終是辰決定將家藏的金翅大鵬之給他試試。沒想到，他對金翅大鵬意外契合，盡數吸收了整頭大鵬，可也正因為其金翅大鵬脈太過兇暴，導致他天生瘦骨嶙峋，在很早之前就因鵬燃燒達到巔峰，由此徹底定型，更強的力量承不來。

當然，所謂更強的力量，恐怕也很難想象是什麼樣的。

所以說，這是個出道即巔峰，巔峰也一眼看到頭的人。

“此人雖然強，卻不易控制，你為何非要選他？”

對此趙盤也不理解。圍著篝火休息的時候，不免提出心中疑問。

江凡也明白，玄霸此人唯獨信奉辰，因為這不但是以自己的救了他的命，更是全他武道無敵之人。

沉思片刻才道：“除了對抗蠻族，為我借用十字軍備書之外，還因為我得到一個消息，北冥老仙也來了北疆。”

趙盤目微微一：“懷鯤之的北冥老仙……”

江凡點頭：“他是謝家大爺的師尊，而謝家是家的人，我懷疑，他和家一定有極深的關系，我能想到的，家只有一個人和鯤可能有關。”

趙盤扭頭看了眼遠在星空下掄大錘的玄霸：“鯤化為鵬。但是，北冥老仙勢力在北海，很涉足中土，你這麼關心他作甚？”

江凡目微瞇：“三個因素，一，我要弄清此人和家究竟什麼關系。二，此人和海外異族勾連極深，我要弄個明白。三，他是凌云的侄子，我要明確他到底是順還是逆。”

趙盤顯然知道許多事，點點頭：“但是，玄霸到底和北冥老仙有沒有關系，并不能憑借這所謂鯤化為鵬之傳說來猜測。”

江凡點點頭：“確實如此，問題在于，辰那鵬是北冥老仙弄來的。”

“這倒有些意思。”

江凡笑笑：“到時候看吧，甚至不一定能遇上北冥老仙，但我還是要帶上他，萬一呢。還有就是，夢嬋娟很顯然并不想殺玄霸，我也想看看，有沒有機會爭取下此人。”

趙盤搖搖頭：“難，傳聞玄霸一直對辰唯命是從，這也是世上唯一能讓他聽話的人。”

“總要一試。”江凡吸口氣：“況且，我也不過順手為之，沒想到辰能答應。呵呵。”

趙盤凝視他的眼睛：“說實話，你當真沒有幫助玄霸的意思？他可是頂級人間戰力，而且與辰不同，心如赤子。一旦幫他突破，真正馴服了狂化之力……”

江凡笑了笑：“你站在高看久了，思想和視野果然很高。不過，盤兄，既然下來了，就放低心思，好好驗下人間，不局，何以破局……”

趙盤目微微一閃，沉思片刻轉移了話題：“這件事并非主線，你現在要考慮清楚，這個局該怎麼破。”

江凡看他一眼：“你可是最擅長下棋的，不想親自主持這個局？”

趙盤淡淡搖頭：“我來，是觀棋的。”

江凡叉雙手，枕在頭下，仰天看著星空，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但不局，怎麼看得清楚，既然您不想指揮全盤，就聽我指揮吧，在局中，以點觀面。”

趙盤這次沒有拒絕：“好，我想師尊讓我來，也有這個意思。”

葛薩林咯咯一笑：“這個決定有點奇怪呢。”

江凡看一眼：“不奇怪，觀棋，觀的是人，而人最重要的是心。”

葛薩林眸中幽一閃：“觀誰的心？”

江凡淡淡道：“我的。”

葛薩林奇怪：“那您還請他來？”

江凡只是笑笑，扭頭看著趙盤：“他都下來了，存的不就這個心？”

葛薩林瞇眼看著趙盤：“所以，你的確在觀主上之心？”

趙盤看著：“也在觀汝之心。”

葛薩林笑：“我？蛇是冷，沒心的。”

趙盤淡淡道：“汝之西域。”

葛薩林歪頭想了想：“西域……胡蠻，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呀。”

趙盤搖頭：“師尊說過，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棋手，只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葛薩林切了聲：“你看似聰慧，卻有些古板。”

趙盤只是道：“你看著妖邪，實則也很古板。”

葛薩林輕笑：“盤先生，帶著嫉妒心觀人，容易偏頗哦。”

趙盤眉頭一皺：“胡說什麼？”

葛薩林眨眨眼睛：“我是妖，能到你對主上有些嫉妒心。”

江凡一愣，下一刻意識到裴云錦的緣故。

趙盤卻只淡淡道：“我不過嫉妒他被昆侖如此看重。”

“解釋就等于掩飾哦。”葛薩林戲謔道。

“誒，我說。”江凡打斷兩人，“咱不是該考慮正事兒嗎？你倆互相試探個什麼勁兒。”

江凡看著趙盤臉上那塊尚未下去的淤青，知道這個話題不能深說，趕忙打斷。

趙盤回過頭：“你自己考慮就好。”

江凡翻個白眼，扭頭看向葛薩林：“你準備好了沒。”

葛薩林點點頭：“我是不是該收拾收拾，出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