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馬是卷王》第30章
第 30 章
蘇綰的生辰在七月初七,說來也巧,這天正好是七夕節。
若是在東京城,七夕這日鐵定熱鬧非凡,城中百姓們出門游玩、聽戲,夜裏在汴河放河燈。
可津縣過七夕就顯得冷清了。百姓們窮,沒什麽娛樂,皆是在自己家中擺上一桌簡單的瓜果酒菜,焚香祭拜。
但也有稍微熱鬧之,那便是城西和城東的兩瓦子,瓦子裏,戲樓唱戲咿咿呀呀,不過大都是富裕人家前來此消遣。
津縣的戲帶著當地的特,蘇綰看不懂,跟陸安荀看了會,就走了。
“你還想去哪玩?”陸安荀問。
兩人酉時出來的,蘇綰逛了會街買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這會兒陸安荀懷裏抱著一包東西跟著走。
蘇綰說:“回去吧,天不早了。”
“這麽快就回了?今日可是你生辰。”
蘇綰無奈,知道啊。可遠離東京城,遠離親人,獨自在外過生辰實在不熱鬧。
陸安荀又是個悶的,連跟子逛街約會也不懂。有時走得慢了還被他嫌棄催促。
沒勁得很。
陸安荀看了看時辰,這會兒傍晚將至,也快用晚膳了。
“行,那就回吧。”他說。
兩人沿街往縣衙走,路過一戶人家,門口擺著香案,案前跪著個小男孩。
小男孩許是已經上學堂,他將自己的筆墨紙硯供在香案上。
紙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應該是他的名字。名字下方,還有同樣歪歪扭扭的一句話。
蘇綰瞟了眼,不大認得,但最後的三個字認得了——中狀元。
那小男孩邊磕頭邊裏念叨:“牛郎啊牛郎,梓兒祈求變聰明,以後考試第一,中狀元當大。”
聲音雖然輕,但蘇綰聽見了,忍不住笑出來。
那小男孩擡頭,這才發現兩人正看著他。
他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靦腆笑了,說:“我爹讓我這麽求的,他說牛郎能讓我變聰明,我聰明了,以後就能考中狀元當大。”
陸安荀道:“考中狀元也不一定能當大。”
“啊?”小男孩驚訝:“為何?狀元不是最厲害的嗎?”
陸安荀沒答,反問:“你為何想當大?”
小男孩茫然了下,說:“我聽我爹說新來的縣太爺很厲害,考中狀元才當縣太爺的,我以後也想這樣。”
陸安荀問:“你爹說縣太爺很厲害?”
“嗯。”小男孩說:“我爹說縣太爺敢捉大老虎,很有本事,他以後肯定能把咱們縣的老虎都捉幹淨的。”
聞言,陸安荀默了會。
“你爹說得沒錯。”他道:“你以後肯定能當大。”
兩人繼續往縣衙走,蘇綰問:“陸安荀,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拜過牛郎乞聰明?”
七夕“乞巧”、“乞聰明”是習俗,孩乞巧,男孩乞聰明。蘇綰小時候就曾拜過織,對月穿針引線,乞求變得心靈手巧。當然,蘇綰自是不信的,只是跟著三個姐姐照做。①
但事實證明,乞巧并沒用,畢竟至今蘇綰的紅也不怎麽樣。
陸安荀小時候也拜過,只是小時候覺得好玩,拜完牛郎他母親會給他一顆糖果。
但現在想起這種事來,就頗覺得傻氣,他自是不會承認。
“我天生就聰明,還用拜嗎。”他說。
“哦,是嗎?”蘇綰斜眼睨他:“那我怎麽看見某人十歲的時候脖頸上掛大蔥?”
陸安荀停下來,怒瞪蘇綰:“你怎麽還記著!”
蘇綰哈哈哈大笑。
時下有個說法,脖頸上掛大蔥會變得聰明。陸安荀十歲時,剛上學堂,他母親為了讓他讀書聰明,是著他在脖頸上掛了一拇指的蔥。
彼時陸安荀闖東京城大街小巷,是赫赫有名的安哥,卻還要學三歲小兒一樣在脖頸上掛大蔥,他覺得丟人。但母命難為,所以只好掛著了。
他不好意思出門,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小院裏期盼能安安靜靜度過明天。哪曾想,好死不死被蘇綰看見了,還拿這事笑話他多年。
蘇綰想起他那副生無可又憤死的模樣,笑得簡直停不下來。
“蘇綰,別太過分。”陸安荀黑著臉。
“堂堂縣令大人,十歲還掛大蔥哈哈哈哈......”蘇綰扶著牆:“也不知道百裏言玉聽說了會是什麽表。”
陸安荀頓時急了,一把摁住蘇綰:“你若是敢告訴......”
話到這裏,他突然停下。
此時此刻,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
他們站在牆邊,傍晚夜幕朦朧,四周安靜。而他就這麽將蘇綰摁在牆上,兩人距離近得呼吸可聞。
剎那間,仿佛有什麽東西鑽他的,像被攝魂一樣,令他渾麻,心跳加快。
覺很奇妙,陸安荀愣了會。
蘇綰睜大眼睛著他,沒說話,似乎也有些懵。
“陸安荀......”須臾,開口問:“你要做什麽?”
紅嫣然,眉目秀麗明。陸安荀心想,蘇綰還怪好看的。
他回過神,些許慌:“沒、沒什麽。”
正松開蘇綰,卻突然被扯住。
蘇綰嘿嘿笑:“哎呀,別害嘛。老實說,你剛才是不是想親我?”
陸安荀故作冷漠地翻了個白眼。
“你想親就親吧。”蘇綰閉上眼:“給你親。”
老實講,蘇綰想的。適才那一刻,居然讓有種的覺,此時不親更待何時?
但陸安荀毫不客氣地把的臉摁向牆邊,然後轉走了。
蘇綰了發疼的臉頰,暗罵陸安荀不知趣。
但在蘇綰看不見的地方,陸安荀悄悄擡手了心口的位置,若有所思。
接下來,兩人各自安靜地往縣衙走,一前一後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陸安荀是做賊心虛,蘇綰則是不想理他。
快走到縣衙時,不遠跑來一群人。打前頭的是兩個子,後頭還有追著的幾個男子。但那些追的人看見陸安荀,猶豫兩下,撤了。
那兩個子慌地跑到近前,其中一人還不小心跌了跤,正好跌在陸安荀腳下。
陸安荀下意識手想扶一把,可到一半又回。他扭頭對蘇綰道:“你來。”
蘇綰忙走上前,扶起那摔倒的子。
“快起來,你們怎麽了?有人追你們?”
半刻鐘後。
這兩人坐在縣衙大堂中。經過蘇綰的詢問,得知們是一對主仆。
適才摔倒的那位姑娘是主子,名姜靜媃。邊跟著的是婢,紫鶯。
這會兒,姜靜媃的婢紫鶯邊抹淚,邊說:“我們本是青懷縣人士,家中遭難只好來津尋親。不曾想來到這裏,親戚沒尋到,反而被賊人盯上了。”
“那些是何人,可認得?”蘇綰問。
紫鶯搖頭:“不知道。”
“你們怎麽闖遇上他們的?在哪闖遇的?追了多久?”蘇綰又問。
紫鶯抹了會眼淚,看向一旁沉默的主子。
蘇綰也順著看過去。
不得不說,這姜靜媃長非常好看,比起東京城的第一人宋詩音來也毫不遜。而且比宋詩音多了一子楚楚可憐,也更有韻味,弱、麗、姿玲瓏。適才蘇綰扶起時就驚了驚,難怪那些賊人見了會起心。
姜靜媃察覺兩人視線,這才緩緩擡頭道:“我們在陵縣客棧遇到的,起初我不知道他們是跟著我們,後來漸漸發現不對勁。可我不敢輕舉妄,便只好等進了津縣城再謀劃。”
“但進城後天已晚,我越加害怕,慌之下只能逃跑。跑到此恰巧遇到你們。”
“原來這位就是津縣縣令大人啊。”地笑起來,矜持地起:“多謝大人搭救。”
紫鶯也忙跟著起作謝,只是低頭時詫異地看了姜靜媃一眼。
這一眼,但蘇綰還是發現了,這婢顯然是詫異姜靜媃為何這麽說。
問陸安荀:“這事......你看怎麽辦?”
陸安荀眉頭微凝,遲遲沒說話。
紫鶯暗暗打量會他的神,又開始抹起了眼淚,哭著說:“大人,求求你們行行好,救我家姑娘啊,不然走出這個縣衙定會被那些人捉去。我家姑娘從小就沒爹娘已經夠可憐了,不想如今又遇到這些歹人歹事。”
“紫鶯,”姜靜媃出聲道:“不必強人所難,聽說陸大人初來這做,說不定也有許多為難之,咱們豈能給陸大人添麻煩。”
“不過......”跪下來:“陸大人,今日天已晚,懇求您先留我們主仆一宿,明日......”
聲音凄:“明日我們自會離去,絕不給陸大人添麻煩。”
聞言,蘇綰轉頭,與陸安荀對視。
沉片刻,陸安荀道:“起來吧,也不是什麽麻煩。在我津縣出現如此猖狂的事,我不能坐視不管。”
蘇綰詫異。
又聽陸安荀道:“你們不是說來津縣尋親嗎?既如此,就暫時住在縣衙裏吧,等尋到親了再走。”
“真的?”主仆倆歡喜。
姜靜媃更是小心翼翼地著陸安荀:“大人,您真不怕小子給您招來麻煩?”
陸安荀不想多說:“先留你們,等你們尋到親人了再走就是。”
“好。”姜靜媃對陸安荀福了福:“多謝大人。”
“蘇綰,”這時,陸安荀轉頭對道:“我記得院子裏還有幾間廂房,能騰出兩間來嗎?”
蘇綰繼續與他對視。
過了會,開口:“好啊,陸大人憐香惜玉,我這個當妹妹豈能不全。”
陸安荀蹙眉,瞪。
蘇綰也瞪回去。
兩人暗自鋒了會,最後蘇綰剜他一眼,吩咐婢雲苓給兩人收拾廂房。
“多謝陸姑娘。”姜靜媃福了福,然後跟著雲苓去了。
等人一走,天已經大暗,縣衙裏開始掌燈。
蘇綰走在廊下,嘖嘖道:“這姑娘還好看的,陸安荀,你招桃花啊。”
陸安荀擡眼:“何意?”
蘇綰道:“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姜靜媃那番話百出,若是在陵縣被人覬覦,那些人豈會等到津縣才手?
而且好巧不巧還追到了縣衙,還正好跌在陸安荀腳下?這種拙劣的伎倆,蘇綰早八百年就看過無數話本橋段,陋得很。
偏偏人家哭兩下,陸安荀就把人留下了,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蘇綰!”陸安荀說:“我留下們自有用意,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哪樣了?”蘇綰道:“我可什麽都沒說。”
陸安荀心想,你沒說,但你眼睛瞪那麽大差點吃了我。
見走得飛快,他問:“你上哪去?”
“累了,回去歇息。”
“不用晚膳了?”
“沒心。”
兩人走到院門口,陸安荀默了默,也轉走了。
回到屋子,蘇綰暗道,這個七夕和生辰過得可真沒勁。
坐下吃了會茶,沒多久,雲苓回來了。
雲苓兀自道:“這對主仆可真是奇怪,既是出門尋親,我問尋的什麽親,卻不肯說,也不肯讓我們幫忙。”
蘇綰心裏呵呵,當然不肯讓我們幫忙。先不說有沒有親戚,就說若是這麽快尋到親戚了,那豈不是得速速走人了?
雲苓繼續道:“那姜姑娘談吐不凡,想來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聽那婢說姜姑娘父母早逝,兩人寄居在叔伯家,叔伯家遭難這才來津的。若是寄居的小姐,養出這樣的才和氣度可不是一般人家啊。”
你看,連雲苓都看得出來不對勁。陸安荀就是個瞎的,蘇綰心更是呵呵。
過了會,雲苓問:“姑娘,你今日同陸姑爺出門,可玩得高興?”
“算了,別提他了。”蘇綰心堵,吩咐道:“我還沒用晚膳,你看看有沒有現的糕點我填填肚子。”
正在這會,桑葚進門來,好奇地問:“姑娘,我們這來客人了?”
雲苓說:“哪是客人,是走投無路在這借住的。”
“哦。”桑葚說:“長得還怪好看的。”
“你怎麽知道?”雲苓問。
桑葚說:“我剛從後廚過來,親眼瞧見的啊。”
蘇綰問:“去廚房做什麽?”
“不清楚,許是做飯吧?”桑葚說:“陸姑爺也在廚房呢。”
“陸安荀?”
這廂,陸安荀在廚房煮面,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見姜靜媃。
姜靜媃在門口款款行了一禮:“陸大人。”
陸安荀:“你來這做什麽?”
“不怕陸大人笑話,”神些許窘:“我們主仆這一路已經許久沒好生用膳了。眼下既安定在縣衙,便想借廚做些可口的。”
陸安荀可有可無點頭。
姜靜媃局促地等了會,見他在竈邊忙活,便走過去問:“陸大人在做什麽,好香啊。”
屋子裏,蘇綰聽見桑葚悄悄來稟報:“姑娘,姜姑娘和陸姑爺正在做飯呢?也不知做的什麽,兩人站在竈臺前忙活。”
“看那架勢,姜姑娘是通廚藝的。”說:“姜姑娘長得好看,廚藝還這麽好,一點也不比姑娘差啊。”
蘇綰心頭又是一堵。
得,才見面,兩人就在廚房好上了。
“我的晚膳呢?”蘇綰頓時大喊:“雲苓上哪弄去了?”
蘇綰怏怏地等了會,沒等來雲苓,倒是來了陸安荀。
他站在窗外,故意咳嗽:“蘇綰,在做什麽?”
“我做什麽你沒看見嗎?”蘇綰坐在燭火下看游記。
陸安荀又咳了聲:“蘇綰,你出來。”
“不出,有事就這麽說。”
忖了會,陸安荀索翻窗進去,然後坐在對面。
“你還沒用晚膳吧?”
“與你何幹?”
“雲苓被我打發出廚房了。”
“哦,嫌礙事?”
“蘇綰,你怎麽了?”
“你還問我怎麽了?”蘇綰頓時發飆:“你把雲苓攆出廚房,想死......”
話未說完,蘇綰聞到一陣香味。
狐疑:“你搞什麽?”
陸安荀示意:“你去窗邊看看就知道了。”
蘇綰起,走到窗邊看了眼。
好嘛,外頭居然放著一碗面。那面瞧得不甚清楚,大概知道上頭臥了個蛋,還撒了蔥花。
“這是?”蘇綰轉頭。
陸安荀從裏面開門出去,把那碗面端進來。
“今天你生辰,還沒吃長壽面。”他說。
蘇綰問:“誰做的?”
“自然是我做的,還能有誰?”陸安荀道。
“可我聽說你不是跟姜靜媃在廚房裏你儂我儂嗎?”
陸安荀奇怪擡眼:“蘇綰,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搞了半天,陸安荀總算明白這火藥味從何而來。
蘇綰板著臉:“你想得,我蘇綰什麽都吃就是不吃醋。”
陸安荀角漸漸揚起來:“你不願我收留們?”
“我願不願有用嗎?你問都不問我就讓我準備廂房,我還能駁了你縣令大人的面子?”
蘇綰走過去,接過盤子放桌上:“怎麽只放一個蛋?不是應該兩個嗎?”
陸安荀道:“朱茂說蛋用了,就這個還是他想法子找來的。”
“哦。”蘇綰拿起筷子了面條。
陸安荀會點廚藝,是他小時候跟著夏氏學的。夏氏出門做工沒空給他做飯,陸安荀就自己煮面。
他做的面味道還不錯,以前蘇綰過生辰時也吃過他做的長壽面。原本以為他今天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莫名地,蘇綰一晚的火氣消散些。
“只有一個蛋,那我全吃了啊。”
往回陸安荀都會煮兩個,他們一人一個,其名曰蹭的生辰沾喜氣。不過現在蘇綰心頭還有點氣,不想分給他吃。
吃面時,蘇綰問:“姜靜媃有問題,你沒發現嗎?”
“發現了啊。”
“發現為何還收留?”
“正是因為有問題,所以要留下觀察。”陸安荀說:“是何人派來的,目的是什麽?我總得了解。知己知彼才能應對接下來的事。”
蘇綰點頭:“算你還有點聰明,沒被沖昏頭腦。”
“......”陸安荀道:“你今天突然不理我就是因為這事?”
“我蘇綰有這麽小氣?”
陸安荀不說話,一臉“小不小氣你自己心裏沒點數”的表。
蘇綰桌不客氣地在桌底下踹他一腳:“你是何意?敢人家在你眼裏就是溫大方,我就是小氣吧啦?”
陸安荀錯愕:“我何時這麽說過?”
“總之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那是什麽?”
“是......”蘇綰覺得沒面子,強行挽尊:“我今天想親你,你扭頭就走是幾個意思?”
姜靜媃就這麽在縣衙裏住了下來,除了第一天晚上去廚房做吃食,接下來的兩天倒也安分。
當然,主要是因為陸安荀這兩日忙,連蘇綰都鮮見到他影。據說開羊鎮有人狀告田地買賣不公,陸安荀很重視這樁案子,親自去鎮裏查案,這一查竟是直接住在了鎮裏。
蘇綰沒空管他,便由著他去了。
這兩天,百裏言玉回來了一趟,不過他見到姜靜媃跟見到空氣沒什麽區別,沒聞也沒理會,只逮著蘇綰讓幫著看賬。
這些日百裏言玉帶著丁三去各個村鎮收稅。不得不說,百裏言玉的效率是真的高,短短幾日,就帶來厚厚的一沓賬本。
他把賬本丟給蘇綰。
蘇綰莫名其妙:“何意?”
“我聽陸安荀說你學過看賬?”百裏言玉道:“既如此,縣衙裏還缺個賬房先生,由你頂上吧。”
蘇綰死亡凝視他。
百裏言玉雙手合十,討好道:“拜托了,我真的忙不過來。”
他磨泡,最後許諾給帶渤泥特産,蘇綰才答應下來。
左右一想,好歹也是陸安荀的縣衙,蘇綰犧牲點也沒什麽。
然而這一犧牲,就搞得沒日沒夜起來。
摔!
百裏言玉給的這些賬七八糟,還有的收支不明,標注混,簡直看不下去。
蘇綰是個不做則已,一做就會認真的人。這一忙起來,就忽視了住在縣衙裏的姜靜媃。
姜靜媃許是覺得被忽視有些不甘,這天,在院中徘徊了會,前來敲門。
蘇綰扭頭:“姜姑娘有何事?”
姜靜媃溫聲道:“陸姑娘,這兩日我見大家都忙著,自己平白吃閑飯有些過意不去。所幸還有幾分廚藝傍,便想為你們做些膳食。”
“陸姑娘,”問:“你喜歡吃什麽?”
“哦,”蘇綰忙,沒空搭理,隨口道:“清淡些的就好,謝了。”
沒辦法,縣衙人員有限,朱茂雖然是廚子,可有時候也會臨時拉去充當衙役辦差。
這會兒雲苓跟一起對賬,而桑葚一人忙不過來,讓姜靜媃幹點活也算盡其用。
姜靜媃得同意,松了口氣,踟躕了會,又問:“不知姑娘的兄長陸大人何時歸來?”
蘇綰:“你問這個做什麽?”
姜靜媃局促道:“陸姑娘別誤會,我只是想,若是陸大人今日歸來,順道也做陸大人喜歡吃的。”
“哦,他回,你一道做吧。”此前陳淮生帶了口信,今晚陸安荀回來。
姜靜媃問:“那陸大人喜歡吃什麽?”
“他啊,他隨意......”蘇綰停下,眸子一轉,說:“他喜歡辣食,姜姑娘不妨做些辣的給他,越辣越好。”
姜靜媃奇怪:“東京人也喜歡吃辣?”
“自然,我兄長他無辣不歡。”
“好,我這就去忙了。”姜靜媃離去。
雲苓聽了兩人對話,好笑。
“姑娘這般促狹,若是陸大人吃了辣的又要生氣了。”
陸安荀吃辣上火,一上火就長痘。而且那些痘偏偏長臉上,每每令陸安荀頭疼不已。
蘇綰卻道:“他自己留下的人,他活該!”
陸安荀是傍晚回來的,正好趕上晚膳。
蘇綰問:“案子理得如何?”
陸安荀坐在院中猛灌茶水,搖頭:“棘手,主要是陳年舊案,許多證據已經難找。”
“我聽說這案子拖了兩年?”
“上任縣令已經判決,但被告人不服,又告到了我這裏。告狀人說當初是田地典當,而非絕賣。”
“既是典當,那應該有典當契書啊。”
陸安荀:“年代久遠,當初典當田地的是那人的父親,而且典當了兩回。被告人說第一回是典當,第二回則是絕賣,連契書也有,白紙黑字簽字畫押的。”
蘇綰暗想,這案子確實複雜。
陸安荀道:“不過不必擔心,這事我知道怎麽理。”
“怎麽理?”
“田地是百姓的命,不到無路可走誰願意絕賣?而且還是全部田地絕賣,想來這裏頭還是高家人作祟。”
“又是高家的人?”
陸安荀點頭:“高家旁支。”
兩人這邊說著話,不遠姜靜媃正安靜地聽。猝不及防見陸安荀轉頭,忙收拾臉上的神,出個溫和的笑。
手裏端著盤子,緩緩走過去。
到了近前,福了福:“陸大人您回來了,正巧,晚膳已經做好了。”
陸安荀看向蘇綰,無聲詢問:怎麽回事?
蘇綰對姜靜媃笑了笑:“謝謝,辛苦你了。”
姜靜媃放下盤子,道:“陸姑娘客氣了,你們救了我和我的婢,區區一頓膳食哪值得您說謝。”
看向陸安荀:“倒是陸大人辛苦了,聽說陸大人這兩日在開羊鎮查案,也不知查得如何了。”
陸安荀蹙眉。
姜靜媃忙道:“陸大人莫誤會,我也是聽說這樁案子極其難辦,恐怕還牽扯......”
“牽扯什麽?”
姜靜媃遲疑了會,說:“恐怕還牽扯有權有勢的鄉紳,陸大人就不怕得罪了他們嗎?”
道:“這些人在津有權有勢,連府都不敢惹,您初來乍到......”
陸安荀問:“姜姑娘也是初來津縣,如何知道這麽多?”
姜靜媃咬,訕笑了下:“是我來津的路上聽說的。”
見陸安荀起疑,窘迫地福了福:“陸大人,陸姑娘,你們慢用。”
等一走,蘇綰對陸安荀道:“正如你看到的,在縣衙裏幫忙做膳食。”
“你放心讓做?”
“嗯,”蘇綰拿起筷子:“已經做兩回了,沒毒,放心吃吧。”
因為每次做完,姜靜媃為顯示清白,當著桑葚的面都嘗過。若是有毒,早就死了。
“姜姑娘手藝不錯。”蘇綰指著其中一盤菜說:“這是特地給你做的,嘗嘗。”
陸安荀也拿起筷子,夾起嘗了口,頓時轉頭抱茶壺狂飲。
可壺中的茶適才被他喝了,他仰頭晃了兩下,又立即起往屋子裏去。
過了會,陸安荀暴怒的聲音從屋裏傳來:“蘇綰!你好狠的心!有種你給我進來!”
進就進!誰怕誰!
蘇綰撂下筷子,往屋子裏走。
可下一刻,蘇綰尖著從屋裏跑出來,而陸安荀著條不知從哪弄來的蛇追在後頭,揚言讓嘗嘗人世間的險惡。
備注①:宋朝人過七夕不像我們現在這麽浪漫哈,人家以前沒有人節這種說法,七夕主要是“乞巧”、“乞聰”;子乞巧,男子乞聰。《歲時廣記》記載了很多乞巧和乞聰的事,都很有趣。《東京夢華錄》裏還提到七夕這天,宋朝人會買“磨喝樂”玩,也就相當于我們現在的玩偶娃娃。至于男的部分其實是比較啦。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梔子花開 2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小問號 50瓶;靈犀 12瓶;月照 11瓶;子夏、獨眼仰、睡覺覺覺、啥時候能為超牛的富 10瓶;相撞在街口、18852082、白鹿瞳 5瓶;林更新說快更新 4瓶;無花果、拖拖、金魚花火 2瓶;千星、貓貓赫本、檸檬的檸的檬、我是人間小味、盈盈呀~、Cryonix、三裏清風、。???、Yyqx、芝士鬼怪、xxx、憶影、白日夢想家、晨曦冉冉飄、小燁、松間月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快穿之嬌花難養
範紫靜是時空管理局的小透明,從攻略清水組調配到了攻略肉文組。 從此節操是路人,每天都在性福中度過。 注:有的有女主,有的沒有,有的有記憶,有的沒有~ ﹏﹏﹏﹏﹏﹏﹏﹏﹏﹏﹏﹏﹏﹏﹏﹏﹏﹏﹏﹏﹏﹏﹏﹏﹏﹏﹏﹏﹏﹏﹏﹏﹏﹏﹏﹏﹏﹏﹏ 全文1V1,有劇情,不會滿篇皆肉。 已攻略目標: 迷妹教官x高冷少將(強強)『傳送』 嬌軟前妻x禁慾丈夫 風流寡婦x忠厚農夫 清純校花x金主大人(渣渣) 幼女人魚x變態公爵(調教) 和親公主x薄情君王 穿越人類x遠古獸人 金牌編劇x溫潤影帝 耽美畫家x男頻主編 幹妹妹x流氓軍哥 民國女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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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是侯府真千金,卻被假千金所矇騙挑撥,鬨得眾叛親離最後慘死。一朝重生,她重返侯府鬥惡姐虐渣男,順便抱上未來攝政王的金大腿。抱著抱著……等等,這位王爺,你為何離的這麼近?攝政王強勢將她抱入懷,冷笑道撩完再跑?晚了!
8 90081甜入心扉
商界大佬傅司硯家世顯赫,高挺英氣,一雙深邃的桃花眼勾魂攝魄,俘獲萬千少女芳心,唯一遺憾的是英年早婚,年紀輕輕就在家人安排下結婚。 聽說這位傅太太是傅家老爺子看上的,和傅司硯是商業聯姻,夫妻之間沒有感情,各過各的,一年除了家庭聚會見不到幾次面,早晚得離。 所有人,包括傅太太本人阮欣也是這麼想的,她和傅司硯的關係雖然不至於像外界傳的那樣各過各的,甚至在傅司硯回家的時候能友好的躺在一張牀上,但她們之間有條三八線,牀左邊歸傅司硯,右邊歸她,夫妻倆一直默認着這個規則,阮欣每晚都老老實實的躺在自己這半邊牀上,從不過線。 直到有一天阮欣洗完澡在牀上刷手機,白嫩的腳丫子一不小心伸到了傅司硯的地盤,她纖細的腳踝瞬間便落入了一雙溫熱的大掌,男人拽着她的腳踝,猛地把她拖到了牀左邊。 一雙深邃的眼眸像狼一樣盯住她,聲音低沉,“傅太太,你過線了。”過線了,就是他的了。 結婚第一晚,阮欣便在牀中間畫了一道三八線,明確劃分地盤,傅司硯死死的盯了她幾個多月,終於逮到她過線了。
8 36721蓋世古仙醫
實習醫生秦凡被前女友陷害,又被情敵差點生生打死,所幸獲得絕世醫谷傳承,習得絕世醫術、風水玄術和霸絕武道,從此妙手行醫,兼濟天下!懲治天下惡人,挽救無數生靈,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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