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拿證件。

被商遲帶去專業工作室化妝換了服。

前往民政局。

一切好像被摁了加速鍵，等反應過來，明箬已經被商遲拉著，站在了民政局的紅臺子上。

攝像師看著眼前這對模樣極其般配的小夫妻，只覺得眼前一亮，舉起相機，大聲道：“往中間靠一點，親一點——”

商遲垂斂長睫，溫文爾雅道了聲抱歉，手臂繞過那截被緞面布料包裹的細細腰。

灼熱掌心親上。

將人往懷中輕巧一攬。

明箬的肩撞上男人實膛，常年溫涼的好似也染了對方的溫度，朦朦朧朧度上一層暖意。

眨了眨眼，又覺有漉吐息靠近，在耳尖輕輕一。

“在十一點方向。”

“……好。”

明箬慢吞吞將視線挪了過去。

攝像師看著取景框：“誒對，就這樣看鏡頭，雙方都笑一下，這可是要在結婚證上陪你們一輩子的照片啊。”

他的語調鏗鏘昂揚，自帶一幽默。

明箬忍不住彎了彎，讓臉頰那對小梨渦淺淺亮了相。

咔嚓輕響。

照片定格。

鋼印篤篤敲了兩聲。

明箬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了結婚證。

指腹到的質地涼且厚，輕薄的一小本，落掌心的那瞬間，卻莫名讓人生出種沉甸甸的錯覺。

失神間，垂在側的手被牽住。

男人骨架寬大，手指也修長，輕而易舉將的手全部包掌心。

拿著的結婚證被一力道輕輕撞了下。

商遲低低含笑的嗓音在耳旁響起：“新婚快樂。”

明箬彎起眼，以同樣的力道將那本結婚證撞回去。

兩道正紅重疊一瞬，在明天中，像是月老手中糾結纏繞永不分開的紅線團。

“新婚快樂。”

-

商遲的車就停在民政局門口。

被牽著上了車，坐上副駕駛，明箬還攥著那本結婚證，匆匆回想了下。

相親那日見面還言之鑿鑿說不考慮結婚的人，如今已經為了的合法伴。

明箬低下頭，很輕地笑了聲。

商遲繞到駕駛座開了門，敏銳捕捉到這一聲，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問：“笑什麼？”

明箬偏頭，一雙清琥珀瞳盈滿碎瀲滟，恰好撞上他的視線，仿佛正笑盈盈著他。

溫溫的聲線同樣染了笑，帶著些微赧然，聽上去如春水脈脈，有種令人心的甜。

“就是……沒想到。”

商遲只覺得心口被撞了下，向那張化了淡妝愈發清麗漂亮的小臉，眉眼不自覺蘊了笑。

“確實沒想到。”

兩小時前，確認明箬是真的答應后，他直接踩上油門，一路著最低限速風馳電掣，東轉西轉，才趕在民政局下班之前，將證給領了。

商二做慣了需要謹慎耐心的科研工作。

還真是第一次這麼沖又莽撞。

二十七的人了，卻好像突然回到了年輕狂的十七歲，想做什麼就跑著去做，連一時半刻都等待不了。

商遲往后靠在座椅上，側眸看著明箬，視線輕輕一掃那攥著正紅結婚證的細白手指。

眉心一跳，終于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既然結婚了，婚戒總是要戴的，現在先去買對現的？”

一拍腦袋領了證。

可婚戒定制卻需要花上小一個月。

不如買對現的權當過渡。

商遲思考著，又想起，自己沒有收藏珍貴翡翠鉆石之類的癖好。

不過沒關系，他媽那兒有很多。

當初給了大嫂兩個小皮箱的寶貝。

給他老婆準備的應該也不。

不知道有沒有火彩明麗珍稀的鉆石，拿來定制一對婚戒正好。

商遲正理直氣壯想著從他媽那兒搶寶貝。

就聽略帶遲疑的嗓音：“可以呀，不過不用買太貴的。”

商遲嗯了聲，尾音疑上揚，猜測道：“你喜歡素一點的？”

明箬連忙點頭：“對，而且我要練琴，可能經常要摘戒指，太貴的話，放哪兒都不放心。”

“沒事，那一起買條鏈子，你可以當項鏈戴。”

商遲啟車輛，往市中心的商業廣場開去。

“……”

明箬言又止。

等被商遲牽著手帶進商場柜臺，聽著營業員笑瞇瞇報出十幾萬二十萬的價格，明箬忍不住咬住，猶豫再三，還是輕輕拉了下商遲。

“怎麼了？”

商遲正挑得上癮。

珠寶店特意調整的打明亮和。

明箬的手白皙纖長，指甲泛著淺淺的，不管是什麼款式的戒指戴上去都好看極了。

商遲甚至生出了多買幾個給人換著戴的心思。

被小撓人般的輕巧力道扯了下，他才收回視線，看向明箬。

意外發現，清麗眉眼間布滿了糾結猶豫。

明箬小聲道：“我們出去說。”

亦步亦趨跟著商遲走到角落，等停下后，才輕吸了口氣，將在心中思考良久的話語說出。

“你之前說花了存款買車，現在手上應該沒太多錢吧？”

“其實戒指真的不用買太貴的，我們就是普通人，買基礎款就行了。”

商遲：“？”

明箬微微低下頭，將垂落的發到耳后。

看得出對興致的商遲說這樣勸阻的話很是為難，薄耳廓已經漫起了一層緋。

小心翼翼道：“十幾萬真的太貴了……不過，你要是覺得那對好的話，要不我來付錢吧？”

商遲：“？？”

商遲神放空，突然想起了最開始見面，自己胡說八道的那些話。

什麼工資四五千、編外合同工、還煙喝酒……

就這條件，明箬還愿意和他結婚？

商遲了眉心，先解釋了句：“其實我那些話不是真的。”

明箬理解地點頭。

“我知道的，你上沒有煙草的味道，賀阿姨之前也說，你很喝酒。”

屈指蹭了蹭臉頰，趁著這勇氣，索將想好的話盡數說出。

“我聽滿滿說，賀阿姨不讓你回家，你現在是在公司打地鋪，如果不介意的話……其實你可以搬來和我一起住。”

“剛剛我查過了，清坪街距離越深集團只有兩公里，你開車上班也很方便。”

明箬了眼睫，聽著對面平緩呼吸聲，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步。

杏眼彎起，兩頰出淺淺梨渦。

輕薄妝容遮不住臉上泛起的紅暈，像是雪地落了花瓣，讓人有些想手一，看是不是如想象中那樣。

開口時，語調赧卻堅定。

“畢竟，我們結婚了嘛。”

“……”

商遲結一滾，咕咚將原本想要解釋的話吞了回去。

搬過去一起住啊……

他斂起長睫，烏眸盯著那張仰起的不自知著張的小臉，沉默幾秒，驀地低笑出聲。

“好啊。”

商遲煞有其事地點頭贊同：“結婚了，是該住在一起。”

“那就拜托小竹收留我了。”

忍了又忍。

才沒讓最后的尾音帶上過于愉悅的波浪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