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鮮超市。

商遲拎著幾袋子菜回來時，發現推車中多了一箱純牛。

哪兒來的？

他還沒問，明箬已經主開口。

“今天超市的老板也在，他看到我在，非要給我送一箱牛。”

前幾年來超市買東西的時候，正好老板家的小兒在煙酒柜臺里練笛子。

明箬結賬經過，忍不住輕聲提醒了錯。

一來二去，和對方加了聯系方式，還讓人進家里給上過課。

算是半個老師了。

老板一家不懂音樂，但孩子，見兒喜歡這個老師，明箬又說自己不是專業的不肯收錢，干脆每回在超市里見到人，就和收銀員打聲招呼，然后塞點水果牛在推車里。

明箬最開始不愿意收，老板就提著牛哼哧哼哧跟在后，將牛往門口一放，轉就跑。

總不能跟著跑。

又想著多付錢，結果收銀員不肯收。

好在送的東西都不貴，明箬推拒幾次，最后也就收下了。

“明老師這麼厲害，收點拜師禮怎麼了。”

商遲聽完，眉梢微挑，笑著打趣。

明箬有些窘。

別人喊明老師是尊重，可商遲懶散拖長了語調念來，卻莫名多了幾分促狹繾綣。

就，聽上去不太正經。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語調的問題。

明箬了下薄耳廓，接著，覺到結實手臂繞過肩頸，扣住的肩側，微微用力，將整個人攬了過去。

“人還多，”商遲把明箬圈在前，雙手松散搭上推車扶手，垂頭靠近的耳朵，低聲道，“這樣走好了，一定不會把明箬小朋友弄丟。”

“走，我們結賬回家。”

有溫熱吐息撥耳尖。

明箬整個人幾乎陷在商遲的懷抱中，后背抵著他的膛，雙手虛虛攥握幾下，抬起搭在了推車扶手上。

細長手指自然垂下，沒走幾步，就被商遲手抓住。

摟抱又抓手，實在是過于親昵的姿態。

明箬還聽到了樓下那位老爺爺的聲音，“那是不是小箬啊，我去打個招呼……”

大約是被拉了回去，很快響起老太太恨鐵不鋼的斥責：“你沒長腦子啊，人小箬和男朋友一起逛超市，你上去當什麼電燈泡？”

老夫妻拉拉扯扯走遠了。

手指被了。

商遲低頭，說悄悄話般輕聲：“說錯了。”

渾都被商遲的清冽氣息包裹，什麼秋日涼意，明箬現在只覺得暖得發熱，背上都要生出汗了。

聽到商遲的話，明箬有些不解，了染似的，也放輕聲音：“什麼？”

商遲又了的手，作間，指戒圈蹭過的指骨。

笑得頗有些肆意。

“不是男朋友。”

“是小竹的老公。”

-

超市逛了一圈，進家門時已經六點多了。

商遲將買來的菜塞進冰箱，詢問過明箬的意見后，沒煮飯，而是下了面。

醬炒過的咸香，焯水后的胡蘿卜微甜，搭配一枚圓圓的煎蛋，送到餐桌上。

除卻早飯的粥，明箬還是第一次嘗到商遲的手藝。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至比泛懶糊弄的青菜面要好上很多。

商遲拆開牛，上吸管推到明箬手邊，懶散撐著下，角微勾：“怎麼樣，還合你口味嗎？”

明箬咽下里的面條，認真道：“超級好。”

“那就行。”商遲這才提起筷子。

中午的烹飪老師沒白請。

明箬喝了口牛，忍不住嘆：“沒想到你這麼會下廚，我以為現在大家基本都是點外賣了。”

點名齊可婧，那就是個半點兒不進廚房、天天點外賣的主。

“下班之后沒什麼事，就我自己一個，會簡單燒點兒吃。”

賀不是那種特別寵溺孩子的格，商遲和他哥小時候進夏令營驗荒野求生，中學被送進部隊練過一陣，大學還自力更生掙零花錢……

也就鍛煉出來了。

商遲說得簡略。

明箬聽在耳中，卻飛快將滿滿說的那些話聯系起來，腦補出了商遲孤零零在公司打地鋪，回家又被賀阿姨催促結婚，只能一個人進廚房煮點東西吃。

抿著，不太擅長地安：“以后我也可以煮面煮餃子。”

商遲愣了下。

就見繃著小臉，一雙杏眼清凌凌，雖然視線落點七八糟，但那安神態很明顯。

“你下班之后，不是一個人了。”

話語笨拙又純質。

“……”

商遲不知道明箬腦補了什麼，但看著關懷神，毫不客氣地欣然接納。

角淺淺勾起，低聲應道：“好，有小竹陪我。”

說陪是真的陪。

或許是因為長久沉浸在民樂的單純世界中，明箬的子有時聰穎剔，有時又笨拙可。

從商遲收碗筷開始，明箬就跟個長了的竹子似的，亦步亦趨跟在男人后。

又像是過于黏人的小貓，顛顛兒湊在主人邊，完全不設防，半點兒不考慮會不會被突然踩上一腳。

從廚房跟到臺，再到衛生間——

商遲頓住腳步，不出意外被后頭的明小竹撞了下。

他回頭，看著捂住額頭有些懵的表，忍不住挑起，懶洋洋的笑。

“小竹要和我一起洗澡嗎？”

明箬：“？”

商遲好整以暇：“正好，昨天晚上才了一會兒就跑了，要不這次順便往下？”

明箬：“？？”

商遲毫無廉恥之心，繼續說：“完臉，接下去是……”

明小竹的臉唰得就泛起薄，咬著憋出一句“不用了”，轉頭就跑。

將商遲那句懶散促狹的“怎麼就不用了，提前驗驗貨”丟在后。

房門被倉促關上。

明箬靠在門，腦袋低低，手捂住發燙的臉頰。

商遲的話輕而易舉勾起被刻意忽略的記憶。

指腹一一蹭過男人臉龐的。

意外撞他懷中，手心到的結實腹。

弓時能完全將攏在懷中的高大材。

“……”

明箬悄悄吐出一口氣。

又想起昨晚臨走前，齊可婧將提溜到一旁，湊在耳邊，語重心長。

“小竹，雖然你們結婚了，但你馬上要去首都參加華羽的考核了，按照你的能力，不可能考不過，所以……”

齊可婧咳嗽一聲，有些不自在，還是嚴肅道。

“做好安全措施，明白嗎？”

單純小竹沒懂：“啊？”

明箬只在特殊學院里上過生理知識課，也是那會兒齊嵐耳提面命要是有陌生人靠近，一旦上手就趕跑。

至于的，還真沒學過。

神是純粹的茫然。

齊可婧：“……就是他親你之后，要戴…，結束之后也要及時去浴室清洗，最好再裝點水看看沒，方便及時做防措施……”

明箬瞳孔地震。

齊可婧見那樣震驚，想了想，倒吸一口氣：“他不做措施？？我靠，什麼渣男？！”

明箬慌忙把要沖出去真人干架的齊可婧攔下來，臉頰緋紅，支支吾吾道：“沒、沒那個經歷，我們、我們比較循序漸進……”

齊可婧這才松了口氣。

干脆拉著明箬從頭到尾科普了一遍。

講到最后，看著明小竹火燒火燎的赧模樣，還怪笑了聲。

“我幫你看過了，鼻梁高、手指長，看材也是經常鍛煉的那種，應該還行。”

明箬腦袋暈乎乎的，緩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齊可婧的還行是什麼還行。

明箬快一團了：“婧婧，你別說了……”

齊可婧不贊同：“別害，這個很重要的。”

重要是重要，但對一腔純粹的明箬來說，還是太刺激了些。

正好前臺小姑娘不住和商遲待門口等待的氣氛，找了過來——男人神寡淡、氣勢沉著，完全沒有在明箬邊時的溫和耐心，唬得小姑娘話都不敢多說兩句。

明箬要走。

齊可婧最后手的腦袋，力道很輕，沒好氣道：“這麼單純，等著被你老公吃得死死的吧。”

彼時在場的三人都不知道，齊可婧一語中的。

——只是對象得換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