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領證 老公。

溫呈禮回了祝從唯, 讓不急，先吃飯。

清晨才回溫園，他昨晚有讓周嫂準備早餐, 但周嫂跟他說沒吃多, 又睡了一天, 想必腹肚空空。

“也不至于不方便。”

溫呈禮沒有直接回絕, 夏珺份上不止是他的大嫂，更是祝從唯的長輩，多了第二層份，他不想過于直接。

夏珺聞弦知雅意，“算了, 時間還不定一樣呢，家裏有車，就不麻煩你了。”

溫園占地廣, 單獨存放通工的地方就有好幾個，從豪車至各種跑車, 水陸空皆有，還有幾輛用于不表份時用的低調款。

當初夏珺沒和溫呈鈞結婚前有自己的車，結果一停車進去，就覺得對比太強烈了。

羅瑞芝也只是隨口一說，不是要求：“你媽周三回來，到時候有你忙的。”

溫呈禮答得隨意：“不會。”

他只是厭煩親生母親在催婚上的頻繁，與不同，還會介紹其他家的千金, 也會帶來溫園喝下午茶等等。

-

祝從唯本來是有點急躁的，起床後都三點了，民政局五點就下班了。

不過溫呈禮都讓先吃飯, 確實沒那麽急了。

祝從唯本打算外賣或者自己去廚房煮面對付一下，沒想到詢問周嫂時，周嫂竟然有準備。

“四爺中午有叮囑過，我特意做了一些，有粥和飯，您想吃什麽，我送到您院子去？”

祝從唯愣了下，“粥吧。”

反應過來這個四爺指的是溫呈禮。

周嫂當年到溫園的時候，溫呈鈞都才二十幾歲，他們這一輩各個稱呼爺，只是溫呈鈞他們如今已過不，爺聽起來就沒那麽聽了，只有溫呈禮依舊年輕。

很快，周嫂送來了粥和搭配的點心與小菜。

周嫂對于溫呈禮吩咐他給祝從唯單獨準備餐食一點懷疑都沒有，能猜到什麽。

在大家族裏打工，唯獨一項保最重要。

祝從唯吃完後回房間裏換了服，不知道別人領證穿什麽，從櫃裏挑了件看起來鵝黃的長。

倒是有一條紅的，但今天穿好像太招眼了。

不知道溫呈禮今天穿的什麽。

出來時上周嫂收拾碗碟，祝從唯輕咳一聲：“周嫂，你家四爺今天穿的什麽？”

周嫂手上作一停，擡頭看見俏生生地站在那兒，鵝黃暖，溫優雅。

哎呀了一聲：“我來前見他和老太太都在雁聲堂庭院裏，穿的好像是西裝。”

祝從唯點頭，若有所思。

這麽看穿什麽都不突兀，西裝是最好搭配的了。

隨手挽了頭發，比平時正經一些，也沒時間化妝，只塗了西柚的釉。

想必結婚證上的照片，也沒幾個能看到，溫呈禮應該也不會給別人看的吧。

祝從唯提前給溫呈禮發了消息，出了月門，便看到等在徑上的男人。

雖說知道他著西裝，平時也見多了，但親眼看到，還是覺得今日的他長玉立，氣質卓然。

“很好看。”溫呈禮打量。

今天的釉仿佛水霧，清潤，又有點澤，搭配鵝黃長，像初春的桃花。

“謝謝。”祝從唯回神，有點張：“走吧。”

上車後，看到副駕駛坐著莊叔，這位管家竟然要和他們一起去民政局？

莊叔已經從後視鏡對一笑：“下午好。”

“……”

祝從唯覺得這稱呼怪奇妙的，現在還沒和溫呈禮結婚呢。

轉頭，眼神詢問。

溫呈禮微微頜首，“莊叔已經知道了。”

有了周嫂一個，也不缺莊叔第二個了，祝從唯就沒想過瞞著溫家那些人。

莊叔又問：“份證什麽的都帶了嗎，免得待會沒帶，要空跑一趟，民政局就下班了。”

“帶了的。”

自從生病後，祝家的戶口本都在祝從唯這裏，當年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後，現在戶口本上只有和兩頁了。

民政局在市區。

今天天氣很好，蔚藍的天空，清風習習，許是因為周六，路上不散步的人。

下車後，溫呈禮朝出手，祝從唯怔了下，才緩緩將手搭上去。

比起昨天注意力全在手上，今天更多注意力還是在待會的領證上面。

溫呈禮牽著，兩個人的手指都單調。

他與民政部門的領導悉，但與這些基層員工并不相識，像普通一樣按流程辦理。

已經下午四點，民政局沒什麽人。

都不用排隊，一切從速，打工人也想下班，原本的班味看到兩個人的值時，都消散了點。

就是覺得新郎有點眼。

拍照的工作人員提醒：“你們坐近點。”

祝從唯哦了聲，還未，溫呈禮已主近，朝這邊微傾，近在咫尺。

鼻尖能嗅到他的氣息。

在出神間，照片已經拍好。

“新婚快樂。”最後，工作人員遞出打了鋼印的結婚證，說了句恭喜話。

溫呈禮嗓音清冽：“謝謝。”

祝從唯笑了笑，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已經領證。

這時候終于知道莊叔跟來做什麽的，他口袋裏裝了好多喜糖，種類繁多，一直分給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們。

這些喜糖價格不低，很是高檔，工作人員們也喜笑開，一個個不吝嗇地說著好聽話。

祝從唯頗為張。

這一下，好像所有人都在注意他們領證。

而且，實在不知道莊叔的為什麽口袋那麽能裝，明明表面看不出來什麽的，一掏就是一大把。

“他怎麽這麽高興？”傾向旁的男人，問。

本就坐在一起，又這樣靠過來，近得連上熏染的香味都能聞到。

溫呈禮輕笑，“他看我長大，終于等到我結婚了。”

有莊叔這耍寶似的行為，祝從唯的張勁褪去不，真是第一次形象地看到“臉笑爛”這一形容。

莊叔還給留了許多口味的糖。

從民政局出來時，剛到五點，夕將落，落日餘暉披在他清寂的影上，像灑了層金。

祝從唯著手裏的紅本本，覺還帶著剛出爐的燙意，一打開，上面就是和溫呈禮的合照。

再看名字，只覺得恍惚。

這就結婚了？這就領證了？

回到車上，祝從唯還在走神，耳邊忽然響起低沉的聲音：“有要瞞住的人嗎？”

瞞住？祝從唯搖頭，“沒有，不用刻意瞞。”

又不是明星，本來選擇結婚，原因有一項就是圖已婚份的便利與好。

如果瞞，等于婚，那豈不是白結婚了。

祝從唯側目，“難道你有嗎？”

溫呈禮黑眸沉靜，“沒有。”

他停頓了一秒，道：“你如果有需要用結婚擋事，可以直接用我的名號，不必在乎什麽。我結婚的消息除了在家裏公開，還會在公司裏宣布。”

祝從唯點點頭，又小聲問：“會影響價下跌嗎？”

電視劇都這樣的，大集團的boss和一個普通人結婚，會讓公司和員工都産生波。

“會影響。”溫呈禮挑眉，“會漲。”

“啊。”祝從唯眨眼，信他在這方面的專業，“那我應該提前投資溫集團的，豈不是發財了。”

不懂投資，倒是辦公室裏男同事們有買基金票，都是小的，偶爾賺了請喝茶，虧了就吐槽。

溫呈禮說：“你現在是集團老板娘，還差這點麽。”

祝從唯還沒代其中，被他這麽一說，又有點不自在，強調：“暫時的。”

溫呈禮看，“嗯，暫時的也是。”

祝從唯說：“那不一樣，自己投資賺錢應該是有樂趣的，就像買彩票中獎一樣。”

溫呈禮眸幽邃，在生的臉上停留住，角一勾，“往後我可以教你。”

祝從唯和他對視，遲疑：“……嗯。”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是大老板，估計也忙，肯定只是上隨口一說，哪有閑工夫教一個小白投資。

-

從民政局出來，說好的去醫院。

莊叔也跟著的，祝從唯發現他不止準備喜糖，還在車裏備了專門送給的禮。

好充分，好上心。

祝從唯心裏都有點歉疚了，和溫呈禮結婚可是合約結婚，和假結婚沒什麽兩樣。

“我們這樣欺騙老人……”輕聲：“算好嗎？”

“有結婚證，算欺騙麽？”溫呈禮淡然地反問。

“結婚證是真的，但是是假的呀。”祝從唯怕莊叔聽見，聲音很小。

旁的男人沒聽清，彎腰：“嗯？什麽？”

祝從唯用手擋在他耳邊，“我說結婚證雖然是真的，但是假的，還有合約在，要是被知道，他們肯定傷心。”

吹出的氣息落在他耳畔。

溫呈禮餘是致清冷的側臉，回：“那就不要讓他們知道這些。”

他的也近耳側。

莊叔從車後繞出來，見新婚夫妻倆耳鬢廝磨，好似在說悄悄話，不出欣目，沒去打擾。

原本覺得兩個人似乎有些客套，也認識不久，現在看，時間短不代表淺。

祝從唯今天的頭發挽起，不遮住耳朵，所以他說話時，耳裏熱乎乎的。

退開後，意識到他們方才的姿勢有多親。

接下來去病房的一路，祝從唯都沒怎麽說話，風吹拂過臉頰，讓之前的緋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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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淑華今天知道祝從唯會來，每個周末沒有特殊況，孫從不會缺席，連病房裏的其他病人都知道。

昨晚祝從唯打過電話，說今天傍晚才會來，聽過戲後就關了唱戲機，一直等著。

這一等，就等來了三個人。

王叔正在刷短視頻，見高大的男人進來，呀了一聲，他還記得這個帥氣的男人之前來過一次。

他眼神轉了轉，過來人就看出兩個人之間的不對勁，不是上次的不狀態了。

何淑華也愣了一下，“小溫？”

也記得溫呈禮。

祝從唯和溫呈禮一進門，走在最後的莊叔便拎著禮出現在衆人視線裏。

看的表，臨時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說，直接說：，我和你喜歡的小溫結婚了？

好像有點太直接生了。

莊叔一進來，何淑華就察覺不對勁，但還是笑盈盈問：“你們倆今天巧一起的？”

“特意的。”溫呈禮代開口。

他了外套，施施然拖兩把椅子過來，示意祝從唯和一起坐，神從容：“我今天和您孫領證了。”

祝從唯：“……”

原來，他比還直接。

何淑華：？

“哪個證？”老太太有點不可置信。

“結婚證。”溫呈禮淡淡一笑，將紅本取出遞給，“沒有事先征求您的同意，是我失禮。”

他看了一眼清豔人的祝從唯，“怕您生氣，舍不得，讓我和從唯分開。”

“……”

祝從唯聽到這，已經面無表。

實在是不知道做什麽表了，他怎麽說得這麽麻卻又正經，好像一點也不難為。

臉上故作淡定，忍不住出一手指了他後腰，讓他見好就收，不要說那麽多。

病房裏還有其他人呢。

這說法怎麽之前不和商量呀，一本正經地在長輩面前說出來好令人赧。

男人現在只穿這一件襯衫，隔著單薄的，腰後一，他便知強烈，很輕地悶哼了聲。

極短，下一秒便被吞咽消失。

他側眸，四目相對，凝視了幾秒，止住了剛才信口拈來的謊言，神平靜。

何淑華整個人都懵懵的。

上次是說讓孫主追人，可那不過是玩笑話，兩個人明顯沒有發展。

上次孫說追到人了，但對方沒再面過，其實心裏有猜測，或許是哄著高興的。

“這……”何淑華雖然老了，但不至于結婚證看不清，上面的照片郎才貌。

隔壁病床的王叔已然開口道喜：“好事啊，何阿姨你這以後也不用心了。”

今天純管後勤的莊叔也給他送了喜糖。

何淑華終于回過神來，“真結婚了？怎麽這麽快？”

祝從唯早有準備好措辭，聲：“，現在年輕人結婚都快。”

何淑華喃喃：“這也太快了吧。”

才見過溫呈禮第二面，就了孫婿，都還沒好好了解他家庭合不合適。

何淑華將結婚證還回去，不嚴肅了起來：“小溫，你和我說說你家裏？”

溫呈禮自無不可。

他沒說溫家有多家大業大，溫集團有多厲害，只說家裏人口多，有公司，家境優渥。

家裏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已結婚生子，孩子只比祝從唯小幾歲，不住一起。

真正住一起的長輩只有羅瑞芝，至于父母，也不常住溫園，等結婚後更不會和他們住一起。

何淑華一聽到溫家這麽多人，就有點擔憂，“這以後不會有什麽矛盾吧？”

溫呈禮從容道：“不會。”

祝從唯點頭，“您放心，就算吵架，也還有珺姨會幫呢。”

何淑華搖頭：“你們家裏的事，哪能讓外人摻合，更容易吵不停了。”

祝從唯深呼吸，“珺姨，其實是他的大嫂。”

何淑華：？

這下就連莊叔都能看到老太太臉上的震驚和茫然。

何淑華總算是知道哪兒不對勁了，剛才看結婚證上的名字是溫呈禮，耳但沒多想。

畢竟夏珺的丈夫溫呈鈞是哪三個字，不清楚。

這下一對上，難怪名字這麽像，不是巧合，是家族裏排了字的兄弟取名，當然像了。

老太太皺眉，驚呼：“那你們這份，是不是有點不合適？這怎麽稱呼？怎麽之前不告訴我？”

溫呈禮依舊沉靜：“各論各的。”

莊叔也在後面添：“現在年輕人嘛，哪裏在乎輩分的事，都是老傳統，好在沒緣關系，來了就來了。”

祝從唯嗯了聲：“，珺姨知道的。”

何淑華倒不是反對，只是震驚，這繞來繞去的，到頭來夏珺了祝從唯的大嫂。

已經沒有幾年好活，在生死大事之前，哪裏在乎這些人與人間虛的關系。

何淑華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前這一雙人。

著實是俊男靚，就是不知道在有生之年，他們能不能一直和和。

在病房裏待了兩小時，祝從唯說話的時候很，多是何淑華與溫呈禮說。

他先前說哄老太太有籍，當真是不說假話。

不過短短時間，老太太已經喜笑開，臨走時還叮囑要好好待祝從唯，哪有一開始的警惕。

-

離開醫院前，祝從唯獨自陪著何淑華。

溫呈禮出了病房，手機裏未讀消息不，有公司高層，也有家裏人，還有朋友和書。

書宋言問的只有一件事，老板今天領證功了沒，畢竟他的茶還沒真正到手，獎金也還沒有。

溫呈禮連字都不想多打一個給這個書。

只回了個句號。

朋友群裏，有@他的消息，是半小時前。

容羨：【@溫呈禮 四哥你今天去民政局了？】

猶如一顆石子落平靜的水面，水花四濺。

半小時過去，明明群裏只有四個人，竟然聊了不條，他隨手往下翻。

宋懷序：【？】

容羨：【有人跟我說，看見四哥的車停在民政局對面，總不可能找不到停車場吧。】

這偌大的寧城，哪裏缺溫呈禮停車的地方，多的是人求他把車停自己家裏。

宋懷序：【這麽快就結婚了？@溫呈禮】

容羨：【結婚？不是去民政局辦公事嗎？】

宋懷序：【結婚也可以是公事。】

容羨：【啊，是誰，我見過沒？】

他是最玩世不恭的格，沒什麽正經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和溫呈禮見面，但也沒聽說他和哪個人走得近。

容羨：【我以為四哥是我們之中結婚最遲的，沒想到竟然是第一個。】

容羨：【四哥這一結婚，群裏單的人又了一個，不過在四哥承認之前，我是不會信的。】

上這麽說，他還是很誠實地圈了沈經年。

容羨：【@沈經年 你要有小舅媽了，你倆這關系，有沒有點兒幕消息啊。】

幾個人同在寧城，年齡相仿，又都掌管家族産業，既是私下的朋友，也是商場上的夥伴。

沈經年：【沒有。】

宋懷序：【問他不如問我，他一心都在茶館那位老板娘上，哪裏關注他小舅。】

沈經年：【彼此彼此 @宋懷序】

沈經年：【不過鑒于小舅的功，你可以讓他給你上課，好重新追回曲小姐。 @容羨】

他又私聊溫呈禮，問：【小舅媽是誰？】

容羨果真問溫呈禮有何短期速結婚班的課程，容公子財大氣，他可以繳費。

溫呈禮哪裏缺這點。

他從莊叔那兒要來結婚證，隨手拍了張一張照片發在群裏：【下次見面記得改口。】

原本半小時都沒有溫呈禮的回應，群裏已經安靜了下來，這會兒正主出現，又重新熱鬧起來。

容羨：【？】

真是結婚了啊！他還以為宋懷序開玩笑的。

溫呈禮：【@容羨 說點好話，別發問號。】

容羨當即發了條語音，輕佻的語氣不變：“祝四哥四嫂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宋懷序與沈經年正經許多，恭賀他新婚快樂。

溫呈禮看後，將語音和文字的聊天記錄一同轉發給了祝從唯，又發了紅包充當改口費。

至于紅包那點數目，自然只是活躍氣氛，他們之間，誰也不差這三瓜兩棗。

沈經年適時詢問：【小舅打算什麽時候見面介紹？】

溫呈禮瞥了眼後的病房，玻璃後的祝從唯正陪著老太太聊天，言笑晏晏。

他表淡淡，回複：【等你小舅媽有時間。】

群裏終于安靜下來。

外界恐怕也想不到寧城頂尖大佬們私下聊天是這樣。

容羨私聊宋懷序：【四哥好像以後要變老婆腦了。】

宋懷序如今正在家裏，今晚有一場家宴，他站在二樓落地窗前，看著許家人進宋公館。

他低頭，哂笑回他：【你可以去掉好像和以後。】

-

等睡著以後，祝從唯才終于打開手機，剛才有提示音，都沒有看。

等見到溫呈禮轉發的聊天記錄，一愣，不臉一紅，他朋友們都這樣的？

他們好像不知道他和是合約結婚，那下次見面，得好好演出恩模樣。

從病房裏出來，見溫呈禮站在外面，祝從唯不由得開口，“今天麻煩你了。”

“沒什麽。”溫呈禮蹙了下眉，“不用這麽客套，很容易讓人看出來。”

祝從唯嗯了聲。

回去的車上，莊叔問：“今晚還是住原來的院落，還是……”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自然是溫呈禮的院落。

祝從唯差點忘了這回事，還在溫園，和溫呈禮領證後，不住一起好像不太對勁。

但要住一起……這是不是太快了。

“不急，等告知長輩以後。”

車已然響起磁沉的嗓音，溫呈禮替做了回答。

祝從唯扭頭去，目投向側的男人，他靠在椅背上，姿態恣意，慵懶隨。

他指尖在手機上點點。

祝從唯猜到什麽，打開一看，他發了微信消息。

Zephyr：【最遲下周。】

聽起來還有時間緩沖，然而今天是周六，已到晚上，下周一就是後天。

還沒回複，又有新消息。

Zephyr：【如果不想，我來解決。】

他已經給足了面子，連困難都一起攬走，祝從唯不再扭：【沒事，住一起可以。】

反正提前簽過合約，他應當不會違反。

如果真的，那就當看錯了人——不管選了誰做丈夫，都有這種風險，而溫呈禮本風評已大大降低的風險。

Zephyr：【會住同一個房間。】

zcw：【我知道。】

要是住兩個房間，傭人一打掃就能發現不對勁，萬一被長輩們看出，合約白簽，徒生麻煩。

現在還有時間，能做做心理建設。

車緩緩駛溫園，莊叔先帶著沒有送完的東西離開，溫呈禮和祝從唯一起往主園院落走。

夜深沉，地燈昏黃。

好似有桂花已經開了，祝從唯從微風裏聞到一點清淡的香味，忽然想起答應要摘給溫呈禮的桂花。

路程不遠，盡頭近在眼前。

祝從唯正要開口道別，手腕被輕輕了一下，下意識停住腳步，偏過腦袋。

溫呈禮立在夜裏，面容寂然，有落在他五之上，影分明，立深邃。

“在住一起之前，我會理好一切。”

“我們還缺一對婚戒，如果你明天有空，希可以將時間留給我。”

-

理好什麽呢。

回到自己庭院裏，祝從唯得出兩種結論——一是溫家的長輩，二是外界對于他結婚的事。

溫家的長輩好說，告知結婚，至于輩分，解釋就行。

至于外界，不清楚溫呈禮要怎麽公開已婚的事。

發結婚證？

好像太過樸素，只見過普通大衆和娛樂圈明星們這麽做，沒見過商界大佬這麽秀過。

至于婚紗照，他們連拍都沒拍，合照僅有一張結婚證上的，才二寸。

祝從唯最後想，也許他只要說一句結婚了。

低頭出手，十指纖白，上面空空的，平日因為工作，什麽首飾都沒有，最多戴耳環，工作時也會摘下。

就算有婚戒，也會很戴。

不過，既然溫呈禮需要，自然不會反對，也有一點點好奇婚戒會是什麽樣的。

比起婚戒，還是住一起更讓心生張。

-

“老莊今天喜氣洋洋的，跟你在外面跑了一圈，你有什麽事還要他幫忙？”

溫呈禮甫一進雁聲堂，剛喝完藥的老太太就看了過來，懷疑他今天不是忙工作。

因為莊叔是溫園的管家，只管理家裏的一應瑣事，不理集團裏的公事。

“好事。”他落座。

“什麽好事？”羅瑞芝問。

溫呈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手腕輕轉，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才答：“您不是一直盼著我結婚麽。”

羅瑞芝目懷疑，“你有朋友了？”

“您幾時見過我有朋友？”溫呈禮漫不經心回，在不高興的眼神下，落聲：“沒有朋友，有了妻子。”

“？”

羅瑞芝不信：“你誆我的吧？”

這才幾天，上次催婚都敷衍過去，一轉頭說有了老婆，毫沒有可信度。

“騙您做什麽。”

“你今天難道去結婚？”

羅瑞芝驚呼，老太太只覺得腦子轉不過來，“孩子是誰，怎麽不帶到家裏來讓我看看？”

溫呈禮將結婚證遞給。

羅瑞芝看到紅本，三分信變了九分，連忙讓人取來老花鏡，對著打開看。

有照片，有鋼印，有名字。

等等——

這孩怎麽是從唯那小姑娘。

羅瑞芝湊近看了半天，真是祝從唯的臉，這張瑩白俏麗的臉可不多見。

“年輕人就會整這種事出來。”羅瑞芝看孫子的眼神瞬間變得不對勁，趕合上，生怕別人看見。

罵道：“你讓人做假圖也不選個旁人，讓人家從唯看見了，還不得罵你輕佻！變態！”

都懷疑他心思不純。

自己孫子不是這種失禮的人啊，難道是被催婚催得惱了，要報複他們？

早知道平時不催得那般了。

“……”

他又變態了？

溫呈禮失笑：“做假證犯法，我還不至于知法犯法。”

羅瑞芝仍舊持懷疑態度，將結婚證打開又合上，看了好幾遍，這證做得還真，不知花了多錢。

真是，有這功夫在上面，不如去朋友。

溫呈禮嘆氣，口吻一正：“您要怎麽才信，我把人過來，當面跟您說？”

羅瑞芝捂著心口：“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做了這等不彩的事啊！我以後都沒臉見人！”

“……”

大約是真不信。

溫呈禮沉思一瞬，撥電話給祝從唯。

祝從唯這會兒剛換完服，出來看到他的電話，忙接通：“有什麽事嗎？”

本來以為是關于明天婚戒的事，沒料到那邊男人嗓音清冽，拋下炸彈——

“我不信我們結婚了。”

他這麽快就和長輩說了？

不是才剛回來沒多久嗎？

祝從唯腦子裏全是各種問題，但當前還記得他的目的，“你不是有結婚證嗎？”

“以為是假證。”

“……那怎麽辦？我過去？”祝從唯也被老太太思維驚到，好像確實有點太突然，不信也正常。

現在能直接過去，可都沒做好見家長的準備，溫呈禮可是親口說他解決的。

下一秒，溫呈禮就給了安心的答案：“不用，聽你聲音能聽出來。”

那比見面輕松多了，祝從唯松口氣。

他能聽到，那應該說什麽話會比較讓人信服，最後半天冒出來個主意。

“需要我現在你那個，親的稱呼嗎？”尾音一輕：“比如……老公？”

電話這頭。

溫呈禮的呼吸微微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