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熹回公寓時，薛霓正在化妝。

見黎熹回來，便拉著黎熹一起坐下，“來，今兒我幫你畫個熱辣煙熏妝，保準迷得縝哥不要不要的。”

黎熹撇，“可算了吧，他們男人連淡妝濃妝都分不清，也沒有欣賞妝容的審。”

“可是咱們孩子懂啊，管他們臭男人喜歡什麼。”

“也對。”

黎熹乖乖坐著讓薛霓給上妝，終于有空打開手機沖浪了。

“咦？”

黎熹驚呼：“無風老師出了新角！薛霓，快看！”

無風老師是Cosplay圈子長盛不衰的名氣Coser。

不僅擁有超模般高挑的高，還天生自帶姐氣場，所Cos的角高度還原，因此虜獲了一大批忠實。

黎熹跟薛霓便是的。

聽說無風老師出了新角，薛霓趕放下手里作，挨著黎熹坐下，跟湊在一起看無風老師的新作品。

無風老師這次cos的是一部都市懸疑漫畫中，腰細長穿襯衫用袖箍的超人氣男主角。

屏幕上，無風老師一改往日姐氣場的外形，將長發去，換上黑背頭。

穿白襯衫與黑長，站背對著吧臺的型頎長，全程只出側臉，也足夠令們癲狂。

如果不是清楚對方是一名，誰都看不出來這位coser本尊竟然是一名士。

薛霓直呼震驚，“無風老師這次竟然反串cos了男角。”

“熹熹，無風老師簡直太厲害了，Cos的這個‘劍晨’簡直真到了像是從漫畫中跑出來的一樣！”

“對。”

黎熹都被驚艷到了，“無風老師這次的嘗試算是一個功的大突破，以后可以多試試。”

說罷，黎熹第一時間留言點贊收藏。

*

周警將一杯冰式遞給顧淮舟，“給。”

顧淮舟接過，剛喝了一口，便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將咖啡杯放下。

注意到他的反應，周警似笑非笑，“怎麼？不符合你的胃口？”

顧淮舟說：“偏酸了些。”他更喜歡口苦一些的。

周警直搖頭，忍不住揶揄他：“我說顧教授，我這破辦公室可不是你那無涯島。我平時都喝速溶咖啡，這也就是你來了，我還特意找出我那包珍藏的豆子...”

聞言顧淮舟便問：“不會還是上回我來找你時，你開的那包豆子吧？”

周警：“對啊，咱刑偵隊上下，都找不出一個像你這麼矯的主。那豆子除了你會喝，誰會要？”

顧淮舟：“...”

難怪一子怪味。

瞧見顧淮舟那言又止的表，周警笑了兩聲，端走了那杯咖啡，“行行行，大爺，我給你換杯茶。”

將熱騰騰的清茶遞給顧淮舟的時候，周警還不忘挖苦他：“湊合著喝吧，矯，我這里可沒有什麼前十八棵龍井...”

有次周警外出辦案，帶上顧淮舟做醫學顧問，完事后了，本打算隨便找一家餐館對付一頓。

可顧淮舟卻拉著他去了竹海餐廳，吃了一頓只宰富人的大餐，還喝了一杯只坑大冤種的前十八棵龍井茶...

自那以后，周警就默默地將顧淮舟的微信備注從‘顧教授’，改了‘顧矯’。

顧淮舟這次很給面子，端著清茶喝了兩口，便直奔主題：“陳如東名下39個資助者的份信息都調查清楚了嗎？”

提到這事周警神一正，“都查到了。”

周警將一個牛皮紙袋遞給顧淮舟，“按理說這些資料是不能外的，但你是那場兇案中唯一活下來的幸存者。”

“況且，你手底下養著的那群人，也不比我手底下這群人遜。咱們一起查，更有效率。”

“多謝。”

顧淮舟打開牛皮紙袋，取出里面厚厚一摞信息檔案。

每一個資助者的份檔案，都被訂書機整理好了，一共39份。

第一位就是陳澄。

資料上陳澄的照片用的是的份證照片。

明星出現在公眾面前，那都是化了妝的，全妝下的陳澄是個艷嫵的大氣子。

而份證件上的陳澄相貌意外地很清秀，一張掌臉蛋素面朝天，皮很清，略有一點黑眼圈。

顧淮舟繼續看下去...

“一共39人，最年長的如今已有60歲，最年輕的32歲。正如你我猜測的那樣，陳如東資助的這39人都學有所，在各行各業都取得了不俗的績。”

“被我標記為12號的那個助者的資料，你還記得嗎？”

顧淮舟記憶力超群，只看了一遍的資料也記得很清楚，他不假思索地說：“12號閔漢林。”

“對。”

“這個閔漢林就是最年長的助者。”

顧淮舟出12號助者的資料，重新看了一遍，他指出：“這個人的份信息只有寥寥幾語，嗯，此人是一名警員？”

“...嗯。”

察覺到周警的態度有些奇怪，顧淮舟若有所思，問周警：“你認識他？”

周警沒有吭聲。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才發現里面一都不剩了。

顧淮舟拿出自己的煙遞給他。

顧淮舟也煙，但沒有癮，他只有在心煩躁的時候才會一紓解緒。

周警也沒跟顧淮舟客氣，他出一煙咬在里，點燃，默默地吸了兩口才說：“他是我的一位前輩，是一名緝毒警察，從警一生立下過一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

“就在兩年前，他因為一場臥底行...已經犧牲了。”

聽完，顧淮舟也跟著沉默起來。

“老實說，我在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我心里是很震驚的。”周警長長地吐了一口煙，慨道：“閔前輩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可這樣一個為了緝毒事業奉獻了生命的烈士，他很有可能也牽扯進了12年前顧家的綁架案。

手指在桌面敲打了幾下，周警出神地說：“陳如東老先生資助的這幾十個助者，的確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

“就說9號蘇慧，現在是鎮海大學數學系教授。22號王博聞，他是風行投資公司的創始人。28號周夜，他是一名超人氣網絡作家。”

“32號景如安，他曾是壇長跑冠軍，如今轉行當了演員。”

...

周警看顧淮舟的眼神，難得的帶著點遲疑，“你當真懷疑當年那場綁架案，真的是這伙人聯手展開的報復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牽扯得太深了。”

顧淮舟沉默不言。

無聲滅掉香煙，周警抓起車鑰匙起，“我這就親自去拜訪一下9號蘇教授。”

“周警。”

周警停駐，回頭垂眸看著他。

顧淮舟抬頭朝他看來，目如炬，語調平靜卻鏗鏘有力：“周警，我想要的，就是一個真相。”

周警心頭一怔。

為一名刑警，還原每一個案件的真相是他的職責所在。而他剛才竟然因為這起案子涉及到了閔前輩，而起了惻之心。

這是大忌。

嚴肅地點點頭，周警向顧淮舟承諾：“淮舟，請相信我，我一定會讓真相大白。”

顧淮舟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多謝。”

*

顧淮舟拿著那摞資料回到公寓時，也才五點多。

黎熹跟薛霓都還在家。

顧淮舟給黎熹發了個微信，讓上樓來一趟。

“顧淮舟回來了，讓我上樓去找他。”

黎熹拿著包跟手機，叮囑薛霓：“薛霓，我先上去了，出發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

薛霓還在搞頭發，頭都沒抬，應了聲：“好咧。”

黎熹來到2301，剛要敲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在等我？”黎熹歪頭問。

“是啊。”

顧淮舟勾著腰，打開電子鎖的管理員權限，“熹熹，把你指紋放上來。”

黎熹笑了笑，也沒矯，趕將自己的指紋錄顧淮舟家的碼鎖。

錄好后，黎熹說：“晚上回來我再將你的指紋錄我家。”

“好。”

錄好指紋，顧淮舟又讓黎熹用指紋試了試。見能功打開門，這才牽著直奔進書房。

一進書房，黎熹就看到了梨花木書桌上的那摞文件。

“這些便是陳老資助過的那39個孤兒的資料。”

黎熹挑眉，“速度這麼快，就查到了？”

“周警手底下的人辦事還算有效率。”

顧淮舟將那摞資料平鋪放在桌面，示意黎熹：“幫我仔細看看，找找有沒有不合理之。”

黎熹便挨個挨個地看過去。

等黎熹看完，顧淮舟說：“看出什麼沒？”

黎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這里面至有一份資料是假的。”

顧淮舟眼睛微亮，贊賞一笑，問黎熹：“結論怎麼得出來的？”

黎熹直言：“如果恐怖綁架案真是一場多人聯合起來的報復，那麼殺手必然是他們中的某個人。可我們面前的這些資料里，并沒有符合殺手份的助者。”

“所以我推測，這里面至有一份資料有問題。”

點點頭，顧淮舟肯定了黎熹的推測，“我跟你的想法一致。”

黎熹指出：“周警難道沒發現這個蹊蹺之嗎？”

周警從警12年，是個富有經驗的刑偵警察，他難道沒發現問題？

顧淮舟拿出編號12號的那份資料，“這個姓閔的緝毒警，他是周警認識的前輩，已經犧牲了。”

“周警在看到他的份信息時，恐怕心就了。”

這人的心一旦了，思維就沒有平時那麼敏銳了。

“你懷疑周警？”黎熹問。

顧淮舟搖頭，他說：“我相信周警這些年是真的想要查清綁架案的真相，但如今這案子的質已經變了，它牽扯進了方方面面的人。”

“周警與那位閔警之間，或許有著深厚的誼。你說，他會不會為了保護犧牲的烈士摯友的形象，故意給我這堆真真假假的東西？”

黎熹抿不語。

見狀，顧淮舟心中多有些沒底氣，他問黎熹：“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懷疑周警？”

黎熹搖頭說：“不，你的懷疑也有道理，但我在想另一件事。”

“什麼？”

黎熹重新拿起桌上的資料，一遍遍地仔細看了起來。

最后，黎熹將35號助者的資料遞給顧淮舟，“你看這個做陳風的男子，他于12年前就死了，死因是...”

“山坡，尸被掩埋。”

顧淮舟沒看出來這份資料有什麼問題，“這個人的資料有什麼問題？”

黎熹也有些遲疑，“也許是我多慮了。但我們搞懸疑創作的，總是忍不住謀論。一般像這種死后尸被掩埋的況，在我們看來都屬于‘失蹤下落不明’。”

“在懸疑劇中，這類人都握有復活牌。”

顧淮舟聽懂了黎熹的意思，“你是說，這個35號如果沒死的話...”

黎熹點頭：“那他就了這個復仇組織里一只看不見的手。因為他已經‘死了’，死人殺人，誰能想到呢？”

“你這個猜測很大膽。”

盯著35號資料上那張面黃瘦的照片，顧淮舟又皺了皺眉，“可這孩子看著瘦不拉幾營養不良的樣子，他不像是能干出那種事的人。”

“再說，他是個男子，而殺手是人。”

黎熹卻說：“那有沒有可能，那個變態殺手從一開始就是故意在用外形導你？”

“再說，這個陳風死的那年都20出頭了，可你看看照片上的這孩子，他看上去頂多也就十歲。”

“十年，完全可以讓一個弱蛻變哥了。”

顧淮舟聽得一愣一愣的。

黎熹剛才說的這些猜測，是顧淮舟萬萬想不到的。

輕輕彈了彈黎熹的額頭，顧淮舟說：“你這腦子怎麼長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

黎熹吐舌，捂著有些疼的腦門，“你下次能不能輕一點？”

“疼了？”顧淮舟以為真的彈疼了黎熹，趕湊過來幫吹吹。

捕捉到黎熹笑的小表，顧淮舟知道是在演戲，但也沒穿。

“其實我之前也沒想到這些，但我今天看到一個最喜歡的Cos老師，竟然反串COS了一個高大的男角。”

“那一瞬間我就想到了你記憶里那個白紅的人。”

“你說過那人個子很高，力氣很大。那有沒有可能，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男故意偽裝的人？”

“他故意穿上白子，戴上假發，用濃妝來掩蓋真實的容貌。你見到他第一眼心里就被種下了恐懼的影，你哪里會思考是男是？”

顧淮舟頓時就有種醍醐灌頂的悟。

“沒錯。”

“你也說過，你看的戴著狐貍面，有一雙藍眼睛。而我記憶中的，眼睛并沒有特殊之。”

“戴瞳，那極有可能，真就是一個會易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