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急著趕走藍素，開始探查自己的變化。

他承認自己有些慌了，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踢出王境之列。

到時候王境變聖人，那就熱鬧了。

他在氣海旁找到聖主印，試圖將聖主印取出。

然而，這聖主印好像個釘子戶，就賴在他氣海旁，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聖主印正在和他的氣海漸漸融合。

蕭良愣在原地，心不由有些張。

如果是普通氣海，他還能保持理智，因為有前一個聖主的例子在，聖主印進氣海中多半沒什麽問題。

可他的氣海，乃是歸元界的靈源，是一方世界之本。

這靈源，出不得任何差錯，否則歸元界輕則武道基搖，重則一方世界都有可能就此覆滅。

這倆玩意融合，能產生什麽變量，恐怕從古至今沒人清楚。

蕭良深吸一口氣，一時間陷糾結。

是放任聖主印繼續和靈源融合，還是想辦法取出來？

就在他天人戰之際，他意識在問仙宮中捕捉到了聖主瘦弱的影。

此時的聖主正在呼呼大睡，像是幾年都沒休息好的樣子。

也難怪，他那瘦小的軀，整日承著來自玄天囚籠的煎熬，能堅持這麽久還沒瘋掉已經是奇跡。

蕭良心思一，進問仙宮中，準備找聖主問問關於聖主印的況。

雖說他接收了聖主的全部記憶，可其中難免有些他不知道的細節和悟。

這部分，隻能由聖主親自為他解答。

而在他進問仙宮的剎那，聖主那蜷的影便狠狠了一下，隨後悠悠醒來，有些瑟的坐在空間一角。

明明睡得那麽沉，可還是聽到一點靜便蘇醒過來。

這代表，他腦海中那弦始終繃著，從來都沒有放鬆下來過。

“你別張，我隻是來找聖主大人問個問題。”

蕭良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和聖主流，生怕他產生應激反應。

聖主抿著，搖頭道：“不，現在你才是聖主了。”

“為什麽？”

蕭良好奇道：“就因為我有聖主印？這也並不能代表我就是聖主吧？你也可以當是我在幫你保管它。”

他真的沒有任何占有聖主印的意思，這東西目前對他來說是利是弊還不好說。

所以如果聖主想要，他會毫不猶豫想辦法取出歸還。

然而，當聽到他的話後，聖主果然起了應激反應，臉上出驚恐的表，連連後退擺手。

“不不，我不要，你不要給我，求求你了……”

說道最後，聖主眼圈一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蕭良有些不解，納悶道：“天下人都在追逐這枚聖主印，想要為上界至高無上的主宰，可在你眼裏，它好像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聖主小聲道：“如果沒有它，我應該會有一個完整的家，爸爸媽媽也不會被人害死，我也不會被關起來。

它是害人的東西，我討厭。”

也許是被關久了的緣故，他的表達能力還停留在幾歲的時候，隻能讓蕭良勉強聽懂他的意思。

蕭良沉默下來，覺自己問的話稍微有些殘忍。

對於一個心理年齡隻有五歲半的孩子來說，什麽逐鹿天下，爭霸上界，都是傳說中的故事。

而他的家人，卻是實打實存在的，是他幸福的源泉。

聖主印的出現，打破了他們一家的寧靜，讓他的父母先後慘死，連他自己也失去了自由，終日被吸取氣運。

他恨聖主印，就像恨鎮王一樣恨著它。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想去見見爸爸媽媽。”

小聖主緒低落，說完小心翼翼抬起頭，一臉希冀的著蕭良。

蕭良皺了皺眉，“可他們已經不在了，恐怕連一縷殘魂都沒留下，你……見不到他們的。”

他不想輕易將這個殘酷的真相說出來，怕刺激到小聖主那顆脆弱的心。

可他實在沒辦法完這樣的請求，隻能試圖讓他接事實。

“我知道的。”

小聖主斷斷續續道：“但我聽說，他們被惡魔扔在了葬崗，我知道那個地方，夢到過好多次。

就在剛剛，還在夢裏聽見媽媽喊我。”

“好！”

蕭良輕輕點頭，等有機會，我會帶你去找他們，安葬他們的。

“在這之後呢？”

小聖主遲疑了下，瞪大眼睛期盼的問道：“你可以殺死我嗎？”

蕭良呼吸一滯，“為什麽？”

“聽說人死後就會團聚，我想找到他們，和他們說說話。”

蕭良聽完，心中微微一酸。

“人死後，意識就會消散，是不能說話的。”

“好吧。”

小聖主有些失的低下頭，雙手抱著膝蓋，“那你就把我們都丟在一起好了，這樣死後，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不說話也沒關係。

反正想說的，都在夢裏說完了。”

蕭良鼻子有些酸，幹涸了不知多久的眼眶，竟有種流淚的衝。

他與聖主素昧平生，卻能對他的遭遇同。

他不想起鎮王做這一切的目的，隻是為了奪取聖主上的氣運，去實現自己虛無縹緲的帝王夢。

為了這個目標，他不惜殺害忠良，釀無數慘劇。

而諷刺的是，在魔族來臨時，鎮王還一度被稱之為上界的守護者。

鎮王域所有的子民，都將他當神信仰。

而他，卻在背地裏做著骯髒齷齪的事，為了一己私利迫害一個又一個無辜者。

這樣的人，能夠為稱霸一方的主宰，到天下人敬仰。

有時候，蕭良真的覺得天道瞎了眼。

“可以嗎？”

小聖主抬起頭，怯生生著蕭良。

被關了這麽久，他早已自卑到了骨子裏，哪怕隻是卑微的請求別人終結自己的生命，他也說的小心翼翼。

蕭良吸了吸鼻子，緒平穩下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爸爸媽媽能夠跟你說話，他們會不會希你跟著他們一起死？”

“我……我不知道。”小聖主輕輕搖頭，眼裏滿是迷惘。

“他們當然不希。”

蕭良輕輕搖頭，嚴肅道：“他們一定希你能替他們好好活下去，去看他們沒有看過的世界，經曆他們沒有經曆過的彩。”

“如果是這樣，你還尋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