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憫知跟著兩位教授學得很認真。

有了一定的知識儲備，裴瑾延開始帶出公司的每場談判場合，手把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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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裴瑾延把裴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給姜憫知練手。

年底，子公司的營業額翻了五倍。

一家人高高興興地給慶祝，裴老夫人做了荷葉蒸和東坡。

姜憫知吃撐了，盡管并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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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憫知聯手之前給U盤的對家公司總裁，共謀設局，再加上裴瑾延的適時引導。

叔叔局深陷，等回過神，他跑去華名苑，安保員攔住他，不讓進。

叔叔毫無風度地破口大罵，咒姜憫知早死，說狼心狗肺，說命中帶克。

姜憫知坐在監控室前，云淡風輕地看著他。

叔叔罵累了，坐在地上。

沒多久，警察來了，說他涉嫌故意殺人。

叔叔被押進警車，里面坐著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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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五年，姜憫知回到姜家主宅，走進祠堂，把外婆的牌位放到爸爸媽媽旁邊。

跪下來，磕了三個頭：“爸爸媽媽，外婆，姜家的一切，幺幺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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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公司的事很忙。

閑暇的時候，姜憫知會去看裴韞之，發現他很喜歡聽鋼琴曲，于是找了閨教他彈鋼琴。

他年紀小，但學什麼都很認真。

姜憫知把他的琴房設置在書房旁邊，他在琴房練，在書房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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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韞之七歲的時候，姜憫知發現自己懷孕了。

不是一個好媽媽，于是瞞著裴家的所有人，私下約了醫生。

臨出門，裴韞之向走來：“媽媽，我想要個妹妹。說，‘喻寧’，我喜歡妹妹。”

那一刻，姜憫知像被釘在原地，腳下生。

或許這世上真的存在兄妹間的心電應。

或許也能試著做一個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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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憫知的肚子慢慢變大，裴韞之經常盯著的肚子看，卻并不接近。

生地找話題：“韞之，妹妹想聽你彈鋼琴。”

裴韞之乖乖點頭：“好。”

母子三人上樓，走進琴房。

裴韞之彈的是魏琮霏的鋼琴曲《青石巷》，很好聽。

姜憫知眼眶潤，看著窗外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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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姜憫知開始睡不好。

晚上，裴瑾延應酬回來，上沾染香水和酒氣，姜憫知聞著反胃，但應酬是不可避免的事，沒說什麼。

等裴瑾延從浴室出來，走進去，無意間看見他放在浴架上的白襯衫，領口沾了口紅印。

姜憫知神如常地把白襯衫放回去。

后來，發現裴瑾延上一直沾染同一種香水的味道，車廂后座不止一次出現人的口紅和皮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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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裴韞之的鋼琴課，閨沒過來。

姜憫知給打電話，接電話的是媽媽，說閨自殺了，在電話里大罵閨的丈夫劈。

閨媽媽的話，和以前閨的話在姜憫知耳邊疊。

閨：“一開始，聽說他是個浪子，我也不想聯姻，但后來才發現，他對我是真的好，或許聯姻也不錯。知知，我們會越來越幸福的。”

電話掛斷，姜憫知站在窗邊，看著太漸漸西沉。

當晚，姜憫知在裴瑾延的西口袋發現避孕套。

躺上床，淡聲道：“你去隔壁睡。”

裴瑾延手摟：“你不方便，我得照顧你。”

姜憫知：“旁邊有人我睡不著。”

于是從這晚開始，兩人分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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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八個月的時候，裴瑾延提出一起睡，姜憫知拒絕了，現在一看見他的臉，就忍不住作嘔。

去查了肚子里寶寶的別，得知是男孩，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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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了，很健康，但是個孩。

姜憫知瞬間崩潰了，為什麼是個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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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喻寧很哭，偌大的主宅，好像到都是的哭聲。

坐完月子，姜憫知一刻都不想待在家里，去了姜家公司，每天工作到深夜，避開和裴家所有人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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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長的很快，轉眼，裴喻寧三歲，上了兒園。

姜憫知在書房忙工作，房門開著，裴韞之在隔壁彈鋼琴。

杯子里沒水了，起去倒水，看見裴喻寧小小一團在門口，歪頭看。

及的視線，裴喻寧捂住自己的眼睛，躲了起來。

姜憫知走到門口，問道：“什麼事？”

裴喻寧看了一會兒，小聲道：“下周一，兒園要開家長會，爸爸答應我去，媽媽去嗎？”

姜憫知：“工作很忙，我沒時間。”

聞言，裴喻寧眨著眼睛，看著像是要哭了。

姜憫知沒有和小孩子相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起桌面上放著葡萄，轉走回去，拿來葡萄遞給裴喻寧：“葡萄，甜。”

裴喻寧手，又收回，局促地看了一眼，確認道：“媽媽，給我吃嗎？”

姜憫知避開的視線：“嗯。”

“謝謝媽媽！”裴喻寧端上整盤葡萄，小跑進隔壁琴房。

姜憫知愣在原地，指間是裴喻寧留下的溫，像白云一樣的，的孩子。

琴房門慢慢關上，聽見裴喻寧開心的笑聲：“哥哥，媽媽給了我們一盤葡萄！”

裴韞之：“你不是最討厭吃葡萄嗎？”

裴喻寧：“不討厭呀，我喜歡。”

裴韞之：“皮不能吃，我給你剝。”

周一那天，姜憫知站在教室外，聽完了家長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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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憫知下樓，看見大廳站著一個陌生的漂亮人，正彎腰手，想去裴喻寧的臉。

裴喻寧后退一步：“別我。”

裴老爺子：“寧寧，過來。”

許菡：“不好意思，我看見太可的小孩就忍不住想。”

姜憫知走過去，聞到陌生人上的香水味，很悉的，令人反胃的味道。

許菡朝笑：“我許菡，太太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麼漂亮的兒。”

姜憫知討厭“兒”這兩個字，沒理。

裴老夫人拿來書房文件，許菡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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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憫知的失眠越來越嚴重，好像對安眠藥產生了抗藥，吃了也睡不了很久。

臨近年關，姜憫知檢查時，發現胃里長了個良腫瘤。

從發病到切除，裴老夫人一直陪著，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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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年后，姜憫知把姜家公司的份移到裴韞之和裴喻寧名下。

因為原因，不再去公司，就一直待在臥室。

白天和黑夜像是顛倒的。

夢里是父母的車禍、外婆了無生氣的臉、主治醫生的腦漿和、閨的自殺、裴瑾延的出軌。

姜憫知一覺醒來，打開窗戶，想跳下去，只要跳下去，就解了。

可眼前閃過裴韞之和裴喻寧的臉，的兩個孩子還那麼小，如果真的跳樓，萬一他們正在一樓玩，看見破碎的，會是一生的噩夢，于是邁出一半的被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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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憫知坐在臥室角落，頭疼得像針扎，麻木地看著窗外的晚霞照進室。

裴喻寧推門進來：“媽媽，我畫了我們一家人的合照。”

姜憫知看向手里的畫，每個人頭頂都寫了名字，和裴喻寧穿著紅的子，像極了人噴出的。

開始發抖，無意識地走到裴喻寧面前，撕碎的畫，將推倒在地，雙手不自覺地掐上細弱的脖頸：“你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你為什麼要生在我的肚子里？你為什麼不能是個男孩？為什麼你是我的孩子。”

姜憫知的意識開始來回拉扯，看見裴喻寧漸漸紅紫的臉，笑著說：“寧寧，媽媽陪你一起死，就疼這一會兒，下輩子別生在豪門之家。”

裴韞之出現在臥室門口，跑過來用力推開，把裴喻寧抱進懷里，一邊給順氣，一邊語無倫次地哄：“寧寧，哥哥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哥哥來了，寧寧乖，慢慢呼吸，對，慢慢呼吸，不要害怕，哥哥會一直陪著寧寧，哥哥會一直陪著寧寧。”

裴家人聽見聲音，趕了過來，把裴喻寧和姜憫知送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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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憫知一句話不說，拒絕和任何人流。

夜深人靜，姜憫知無視守在床邊的裴瑾延，輕手輕腳地下床，推開隔壁裴喻寧的病房，裴老夫人和裴韞之守著，這會兒都睡著了。

姜憫知站在床邊，看著裴喻寧頸間的掐痕，捂住自己的，心臟疼得像被放進熱油鍋里煎炸。

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俯彎腰，小心翼翼地手去裴喻寧的頸部，或許是因為疼，裴喻寧眼睫，像是要醒了。

姜憫知不敢再，轉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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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憫知提出離婚，去了法國，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死。

半年后，裴瑾延結婚了，許菡經常給發自己和兩個孩子的照片，說會照顧好他們，讓放心。

照片里，許菡和兩個孩子相得很好，比好，比更像是一家人。

第一年，姜憫知嘗試了很多種死法，每次都被搶救過來。

克親的人，命真。

第二年，在醫院看見黎晏清。

第三年，黎晏清把當年外婆繡了一半的蓋頭補完整，娶為妻。

后來的十年，的病時好時壞，沒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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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CT電休克的第二個療程結束，姜憫知頭痛裂，心里的低落緒卻在緩緩降低。

黎晏清喂吃了顆布芬，扶著躺回床上。他打開手機錄音，里面是他之前彈奏的《青石巷》。

姜憫知聽著這首鋼琴曲睡著。

一覺睡醒，已是晚上。

黎晏清看著，言又止。

姜憫知喝著甜粥：“有話直說。”

黎晏清：“裴家和商家聯姻了。”

甜粥撒到被子上，黎晏清連忙掀走被子，避免燙到。

姜憫知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商家的孫子輩是個男孩。

拿起手機，雙手不停抖，撥通裴喻寧的電話。

顯示接通后，姜憫知急忙問：“誰讓你去聯姻的？”

裴喻寧：“跟你有關系嗎？”

姜憫知：“寧寧，你還這麼小，裴家人就讓你去聯姻，他們居心何在，我明天就回國給你取消這門婚事，你以后的路還……”

裴喻寧淡聲打斷：“我今天年了，你連這都不知道，更別談有什麼資格不同意我的婚事，就算是聯姻，我也能過得很好，我不是你。”

電話掛斷。

姜憫知看向手機里的日期，今天是裴喻寧的十八歲生日，忘了。

和商家的聯姻已定局，姜憫知給裴家人打電話，他們都說裴喻寧自愿聯姻，且沒有解除婚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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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宴上，姜憫知看見五年前救自己的人，他居然是商老爺子的二兒子。

他說他心悅裴喻寧，要和結婚。

姜憫知覺得荒謬，可一如兩年前的聯姻阻止不了，這次依舊阻止不了，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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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確定下來，姜憫知開始準備給裴喻寧的嫁妝。

把外婆的白玉鐲也放了進去，銀線換了金線，加描了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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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親的全福長輩繡好蓋頭。

姜憫知看著完完整整的喜慶蓋頭，發自心得高興，蓋頭是完整的，所以寧寧的婚姻一定會順遂滿。

希能收下這個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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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憫知看完嵌珠鶴紋首飾盒里的信件，靠在黎晏清懷里痛哭一場。

是一個失敗的施暴者母親。

這天之后，姜憫知開始積極配合治療，心不好的時候就出去曬太，胡思想的時候就和黎晏清聊天。

要向前看，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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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喻寧出閣那天，蓋上了近親全福長輩繡的蓋頭。

姜憫知看著裴韞之抱著裴喻寧下樓的影，掉下喜悅的眼淚。

商硯辭是不一樣的，寧寧和他在一起，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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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一天，黎晏清帶姜憫知去了南太平洋的湯加——地球上最早看見太的地方。

新年的鐘聲響起，姜憫知睡不著，索坐在窗邊的沙發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黎晏清將醒，他的手掌蓋在眼前。

姜憫知問道：“現在幾點了，太出來了嗎？”

黎晏清安靜了一分鐘，放下手掌，輕聲道：“幺幺，太出來了，新的一年，健康快樂。”

看見朝從海平面緩緩升起，耀眼的芒落在和黎晏清的上。

姜憫知笑道：“黎黎，太出來了，新的一年，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