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沒用，首先就能鼓舞自己一方士氣，同仇敵愾，激勵萬眾一心殺敵死戰。同時也最后為雙方之戰定下名分，誰義誰寇，現在和將來都有重要意義。

對陸輕侯慷慨激昂的一番陳詞，大帥高起只是淡淡回復：“晉王若在，君復如此？”

陸輕侯眼睛微微瞇起，高起的話很簡單，你先打的晉國啊，還有臉說。

不得不說，高大帥一向言簡意賅。

“哈哈哈——”陸輕侯忽然仰天大笑。

“既然如此，倒不如強者定真理。”

高起緩緩抬起大戟，向前一指：“踏平他們。”

這場戰前對帥，就這麼簡單結束了。隨著高起淡漠的四個字，后頓時萬箭如雨。

雙方主帥都沒回歸本陣，戰爭已經轟然展開。

陸輕侯仰頭看著萬箭齊發，宛如烏云般越過自己罩向夏軍，神卻很平靜。

后，夏軍發出一聲整齊的大喝，盾陣迎擊。

早在江凡之前，秦國的強弓箭陣就已經名揚天下，他們逢敵必先放箭，以漫天箭雨威懾對方。

但這次眾人卻覺得非常意外。驪山大興之后，他們不是該用火神炮或者震天雷這等殺麼？怎麼回歸傳統戰法？

秦軍三齊，至出十萬箭，夏軍縱然防守嚴，依然被殺無數。

而夏軍毫不猶豫還以，只可惜，他們沒有秦軍那種重弩，數萬箭雨幾乎無法穿秦軍甲胄。

雙方武備之差距太大了。

一仿佛禮尚往來般的對之后，秦軍率先發攻擊，而且從三個方向同時發，頓時地山搖，整個運州大地都在抖，連大北山都似乎在簌簌抖。

喊殺聲撕裂了云霄，漫天鱗云竟然在瞬間崩散，再也看不到半。

這一剎那，中央核心的運城仿佛被怒海包圍，將要迎接四面八方的滔天巨浪。

觀戰之人無不震驚萬分，秦軍，居然同時發三面總攻，顯然要畢其功于一役。更讓眾人驚詫的是，秦軍居然沒用驪山火，徑直沖鋒，要與夏軍展開近戰廝殺。

這是為什麼？

在場觀戰者除張儀和江凡，再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而江凡此刻已經不再考慮這些，高起早就告訴過他，要一戰打出秦軍無敵勢，不會采用什麼特別戰，就是單純的。

實際看到現場，兩軍悍然沖鋒撞，江凡才深刻到那種無匹之勢。

這就是大軍，如怒海，任何個人之力都難以掀起風浪，難怪無名說過，大軍有種勢，那是人力團結到極致發的大勢，甚至能引天地共鳴，的確絕非單個武道強者能抗衡。

而也就在這一刻，江凡忽然再次到那種煌煌意志，但這次，不是大自然帶來，是人。

原來，團結真的是力量，這力量能撕裂天地！

所以，人定勝天，絕非空話！

這一刻，他再度悟了，經過沙海風暴，經過雪山崩塌，他都到先天之炁，都到天地意志，而這次，他到人的意志。

他到澎湃的力量，自然與人都存在的浩瀚之力。

他知道，自己突破了，終于，人與自然三次悟之下，他領略到天地元炁的運行，能夠清晰到它們的存在，也意識到自己能夠調用這本源之力。

四轉，突破。

與此同時，他的意識海空前擴張，他的神似乎蔓延開來，幾乎籠罩了整片戰場，好像能看到每一個戰士堅定的眼神，每一縷鮮的飛濺，聽到每一匹健馬憤怒的嘶吼，每一聲刀槍之撞……

他甚至清晰看到高起平靜的目，看到陸輕侯蒼白的面頰……

神如汪洋，籠罩四方。

他知道，自己的雖然能借用天地之力，但范圍還很小，他也明白，自己雖然打開了神海的枷鎖，但真實運用還差得遠，但這已經是開始。

神與武道，同時推開一扇新的大門。

它們都在隨著天地萬而共鳴……

原來這才是自己的悟道……

在這種奇特的狀態下，戰場之上，纖毫畢現。

他甚至不用看旗語，就能從大軍的運中知到他們的指揮脈絡和最終目的。

在這場驚世對決中，戰場之上只有一塊空白，是高起和陸輕侯所在。所有的戰斗都避開了他們，仿佛他們就是汪洋中的一座島嶼，激流中的一塊礁石。

他們只是凝視著對方，這場鋒，事前他們似乎都已經意識到將會是怎樣的打法，已經做好所有布局，而最終就看戰力和意志。

終于王翦第一個崩碎了正面陣容，從南方水般向城門。

接著，是司馬鐸殺穿了北面，兵臨護城河。

而正面戰場，也在兩方崩塌中，漸漸被，最終大夏主力全線崩潰，但夏軍退無可退，背后是護城河，是高大的城墻，他們只有死戰。

可秦軍步步，將他們了護城河，慢慢的，護城河竟然被夏軍尸填平，溢出的河水幾乎漫過了岸上大軍的膝蓋。

秦軍，踏尸兵臨城下！

陸輕侯面蒼白：“到底是大秦鐵軍，沒有驪山火，還是無敵。”

高起看著他：“陸輕侯，非爾之錯。”

陸輕侯輕嘆，回頭看向運城：“守不住的，恨蒼天不能再給我三年……”

高起淡淡道：“再給你十年也沒用，我們跑得更快。”

陸輕侯慘笑：“是啊，你們有江凡，如健馬飛奔，而我們只是在爬……”

看著眼前仿佛水般涌過旁的秦軍，陸輕侯搖搖頭：“真如置滔滔江河，妄圖逆流啊。”

高起抬頭看向運城：“此即大勢……陸輕侯，覺悟吧。”

陸輕侯調轉車頭，看著運城，茫然不語……

周繼開四年，九月初五，大運之戰落幕。

夏國兵敗，運城失守，十二萬大軍陣亡，六萬被俘，余者兵敗如山倒，水般退往大燕山以北。

這次，高起還是屠城了，因為城無百姓，駐守運城的是夏軍銳白翎軍，他們寧死不降，更無一人肯離去。

而高起并沒有追擊。

他圍三缺一，特意留下北面，就是要防止夏軍以必死之心決戰。他也明白，夏軍不會據守大燕山隘口了，毫無意義，他們在大燕山以東整理殘部之后，將盡數退往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