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從此易主。

這是一場史詩級的戰爭，也是夏國沒落的轉折點。

殘心走了，沒有說一句話。

江凡看著他的背影，只是淡淡道：“日暮殘，這個世界的明天，你們擋不住……”

所有觀戰者都離開了，各自帶著難以言喻的神。

都沒有告別，也都沒有慨。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秦國，有史以來空前強大，強大到讓人窒息。

大運之戰的影響是極其重大而深刻的。

秦國不但展示了無敵姿，震懾了八方強敵，更從此拓土千里，打開中土腹地大門。

他們下一步會做什麼？穩固夏南，還是乘勝揮師北上，徹底覆滅夏國？

當然，無數大佬也都帶著同樣的疑，為什麼這一戰如此奇怪？秦國竟然沒有用驪山戰，是夏國有了克制辦法，還是有其他緣故？

各有猜想不一而足，但對夏國之外的其他五國而言，要考慮更遠的將來，夏國之后呢？秦國會就此停下腳步？

“一定不會……”

虞傾城坐在馬車中出神。

雪房在靜靜烹茶，“明皇詔書，夏不義，當舉世伐之。”

虞傾城搖搖頭：“一個夏，滿足不了秦，我們……該做準備了。”

雪房推給他一盞香茗：“國師計劃如何？”

虞傾城目低沉，過了很久，才抬起頭，緩慢而堅定的吐出兩個字：“北伐。”

雪房目一：“不是計劃沿大燕山北上，掠奪夏國？”

虞傾城搖搖頭：“不，我忽然明白過來，不能完全跟著秦國步調走，而且，那種掠奪相對于真正北伐，獲利太小，還將自己置于秦國視線之中，風險太大。更好的是北伐，趁著晉國疲弱，征服這東邊富庶之地。”

雪房微微蹙起眉頭：“秦國以夏伐晉為由討伐夏國，我們也在給他們借口。”

虞傾城冷笑：“他們拿下夏國之后，還需要借口麼？我們都要明白，秦國本就虎狼之心，我想司馬棘都該明悟，遲早會到他，而趁著秦國吞夏還需要時間，他該重新審視未來，摒棄這盟友關系，尋求自保了。”

“可惜，他們最弱，若不依靠強秦，沒有生存可能。”

虞傾城道：“不錯，但世上不只有秦，還有大楚、北魏。然我大楚屢次過江，司馬棘絕不會信任，他倒向魏王的可能更大，所以，我們要搶先北伐，吃下晉國。”

“秦，會否援助晉國？”

“當然會，但不會很過分，秦并不需要一個更強的晉國崛起，所以，他會幫襯，但更多會集中力拿下魏國。而在秦國消極之下，就是我們奪晉的機會。”

雪房沉思一下：“大爭以強國……”

“是！”虞傾城道：“不論秦國未來要做什麼，都要在穩定夏南，平定夏北之后。這就是留給我們的時間。”

“所以，我們還是無法撤出戰爭旋渦。”

虞傾城輕嘆一聲：“撤出？從來沒這個說法，天下最終只能有一個霸主，沒有退路，沒有茍安的。”

雪房看著：“聯合各方，共同抗秦？”

虞傾城苦笑：“早就做不到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搶速度壯大自。煩請轉告滇王，大楚希與滇結為兄弟之國，共進退。”

雪房道：“你希與我滇國合力北伐？”

虞傾城道：“秦軍太強了，這一戰甚至連驪山戰都沒用。我們只有這一條出路。”

雪房也目閃：“你認為為什麼？是高起全陸輕侯嗎？”

虞傾城搖頭：“全什麼？全他公平一戰嗎？不可能。雖然不清楚秦放下驪山戰之緣由，但直覺問題出在張儀，這位麒麟大相好像自始至終沒深參與此次大戰，低調的不對頭啊，但只有他可能做到這種事。”

雪房點點頭：“可如此，也讓世人看到秦之可怕。”

虞傾城道：“是啊，所以，我們不能互相猜忌了。雖然很明顯，北伐得到好最大的是我大楚，但也正因此，楚才能為滇國最強屏障。”

雪房嘆口氣：“是啊，亡齒必寒，我想大王不會拒絕。”

虞傾城點頭：“如實告知滇王這一戰，更要告訴他，秦國只是出了二十萬大軍，更未曾用驪山火，而秦國，絕不會于百萬大軍，驪山戰恐怕已經將他們盡數武裝。”

雪房頷首：“我會的。”

虞傾城呼出一口氣：“我們雙方合力，兵力達一百六十萬，趁著晉國積弱，以倒之力吞噬之。”

雪房道：“你當真覺得，秦國不會再次借口援助晉國討伐楚？”

虞傾城搖頭：“魏王在北，與夏結盟，相對我遙遠的大楚，這個臥榻強敵，才是秦國必須率先考慮的。”

“那麼，秦為何不先行吞晉？”

虞傾城有竹：“不可能，一旦他對自己盟友下手，才真的會徹底改變各諸侯想法，不論他們愿不愿，該不該，都只能聯合起來了。不但如此，秦國吞晉，為南北縱深，雖然看起來分割魏楚，卻將自己置于夾擊之地，腹背敵，絕不可取。”

雪房想了想：“故此，你認為秦滅夏之后，第二個目標是魏。”

“必定是魏！以魏夏結盟為由，順勢征討，一旦魏滅，秦占據華域大半壁江山，且領土完整，無旁側之險，方能安心吞晉，隨后擊楚，最后伐滇。”

雪房目有些波：“你是說，帝自此開始一統江山？”

虞傾城淡淡道：“不但有強國強兵，還有皇庭給予的名分，改朝換代，已不是夢想。”

“皇庭……他們真的愿意如此？”

“愿意，因為江凡。帝和江凡之子一定會繼承大統，對周而言，只不過是換了個國號，依然是姬氏脈執掌天下。他們的算計才是真的高啊，我如今才想通，江凡本不想要瞞著帝謀秦，他只要能和帝結為夫妻即可，這是為下一代回歸皇權而做的代布局。”

雪房似乎倒吸一口冷氣，“照國師這麼說，局勢很迫啊。”

“不錯，夏國敗了，如今只剩下半壁江山，能堅持多久？夏滅，秦至強，步伐再也不可能停下。唉……昔年四國伐秦啊，難道真的要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