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房沉思道：“夏國畢竟依靠泰岳，你覺得，完全沒有機會了麼？”

虞傾城也遲疑一下，卻最終搖搖頭：“漁州敗泰岳，秦國敗夏南，我看不到泰岳再度支持夏國的理由。”

“那麼，國師認為，泰岳接下來會如何抉擇？”

虞傾城搖搖頭：“泰岳，擁有潛伏于天下的龐大勢力，這次的圣泰聯軍就是個例子，但我想，他們不會把這種力量用在一個殘廢的諸侯上，可是……他們會怎麼做呢……”

虞傾城似乎陷沉思中。

而雪房則目低垂，仿佛也在思考……

——

“姜斬，你的機會來了。”

張儀看著姜斬緩緩道。

姜斬憤怒冷笑：“張儀，你管這機會？給我一個半廢的夏國？”

張儀卻搖搖頭：“你錯了，時事其實在就你，非如此，你沒機會扳倒夏老嫗。”

“扳倒他有何用？我來做那亡國之君？”

張儀凝視他：“機會，什麼是機會？他人的失敗，才是你的機遇，而像這種天大的機遇從來都存在于天大的風險之中，只看你要不要，敢不敢賭。”

姜斬略微平復一下氣息：“你打算怎麼做？”

張儀緩緩道：“廢姜陳，投魏國，合泰岳，聯太華！”

姜斬大驚，面巨變：“你要我投魏？”

張儀面平靜：“不這樣夏國活不下去，不這樣，圣地會徹底停止對夏的援助。投魏，為其附屬國，才能生存，活下來，才有一切。”

“活下來也是魏國附庸，遲早會被蠶食掉！”姜斬面冷厲。

張儀搖頭：“不，你錯了，不要忘記，圣地之心，在平定天下，不論是魏王，還是楚王，圣地都不可能讓他們來代為主政天下。”

“難道會是我這半殘的夏？”

“當然。”張儀道：“天下已戰國時代，縱觀七大諸侯，皆存稱霸之志，而惟有夏國，已經不可能，因為我們自此之后，將完全倒向圣地，為圣地私軍，出一切軍政大權。這樣我們會活下來，而明投魏國，還可獲得一個強大靠山。再加上你本是武盟西方盟主，太華支持，三方保護之下，夏國只要靜靜等候即可。”

姜斬此刻已經有些沉靜：“等候，等候什麼？”

“等候圣地借魏擊敗各諸侯，而后……廢魏立夏。”

姜斬霍然吸氣：“有這種可能？”

“自然。”張儀緩緩陳述：“如今，秦國之勢力正盛，非任何諸侯獨立可抗之。而六大諸侯早已沒有聯合可能，但兩大圣地加上魏夏可以，并且一旦聯合就占據最大有優勢。魏王為了野心也罷，為了抗秦也罷，不會拒絕聯盟。可強大的魏也不是圣地所需要的，他們需要的是最聽話的人皇，來替他們主政天下。所以，只要夏國能生存到最后，一定是夏。”

姜斬目連連閃，“兩大圣地，最終誰主浮沉？”

張儀眼底掠過一微：“我們無法管這麼多，是誰，就跟著誰。”

姜斬沉默了好一會兒：“墻頭草……”

張儀道：“此番晉國讓我看到，墻頭草有時候也很好，若我估計沒錯，晉國將馬上配合秦發對夏魏反攻，很快，晉國不但能收復失地，還能快速壯大，或許……”

他眉峰微微一：“或許……晉王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想……”

姜斬一愣：“什麼意思？”

張儀踱步一陣之后，才開口道：“你不覺得有些事現在看起來很奇怪？嬴江決裂，是辰所為，然后他起兵攻打晉南。這時候晉國援助晉南，結果讓所有人都認為是天賜良機，我大夏也同樣如此……”

他說的很慢，仿佛邊說邊思考。

“晉國出兵，夏國以為看到機會，乘機攻打晉國，以求吞下這最弱而為最強，但戰爭很奇怪，晉與楚這個最不可能的仇敵居然結盟，隨后楚出兵，但楚國為什麼不怕滇？一定是達了協議，可這也太巧合了，很難不讓人考慮有人在推。果然，滇也出兵了。與此同時，辰倒戈一擊，居然形四國伐夏之局。而這時候，回過頭看，辰來點火，晉來造局，六國卷，天下大，諸侯不可開、無法聯合之際，秦出兵……”

他看著面越來越凝重的姜斬：“別忘了，帝和江凡本是假決裂，這個局是他們所設下，晉國又是秦國盟友，他們的打法回想起來頗有點像敵深……”

姜斬面變得非常難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嬴江二人之局，晉國也是他們的合伙人？但是，那可是要以國運為賭注，司馬棘謹小慎微，他敢如此？”

張儀點點頭：“常理看，本不可能。但若是嬴江二人早就察覺圣地助夏伐晉呢？”

姜斬手指一頓：“那麼司馬棘就明白，他的王國危機已經迫在眉睫……”

“如何自保？依靠秦，那麼，司馬棘便一定要秦之局……”

姜斬猛然咬牙：“我明白了，這兩個妖孽，算盡了一切。”

張儀道：“對手，的確強的可怕，恐怖的讓人抖，你怕了嗎？”

姜斬目森冷：“我承認，他們的確讓人骨悚然，但我姜斬還不至于怕了他們，笑到最后才是真英雄。”

張儀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我要捧的王。而王者就要有王者的目，你現在應該看清楚，他們的目的絕不僅僅是一個大夏。”

姜斬深吸口氣：“下一個，會是魏。”

“我猜測也是如此，魏王應該也已經到危機，所以絕不會拒絕夏的并和兩大圣地的扶持。”

姜斬按著刀柄，微閉雙目似乎在沉思。

張儀道：“當斷不斷自取其，這是你唯一機會。就任夏王，等待坐。”

“唯一條件，是永久服從圣地……就像皇庭……”

“不一樣，”張儀搖頭：“皇庭已經被五大諸侯瓜分，而未來圣地一統，只有一個代言，你將擁有圣地之下，統治世俗之至高大權。”

他深深看了姜斬一眼：“或許，你有更深的心思，藏起來，不論你想什麼，總要先占據那個位置，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