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圓轉過頭沉默地注視著殷正賢，覺得到殷東的張，因為他手上的力道幾乎要把攥疼了。

辦公室里重新歸于安靜，但姜圓卻覺像是有把刀橫在了脖子上，讓沒辦法自由地呼吸，一種憑空而來的窒息扼住了。

殷正賢的意思很清楚，對薛杉的判決尚未有結果，也許會被判個三年五載，也許會被判重刑，這些全部有賴于姜圓此刻怎麼選。

如果這一次不能把薛杉徹底捶死，那接下來的復仇之路只會走得越加艱險。

但，能舍得跟殷東分開嗎？答應過他，不再離開他了。

怎會舍得？

姜圓想到那種可能，眼圈就慢慢洇紅了。

“不用選。”

殷東撂下一句話，拽著就要往外走。

姜圓踉蹌著走了兩步，聽見殷正賢語氣沉穩地問：“你逃什麼？連句實話都不敢聽？”

殷東腳下一停，轉過子來，怒氣沖沖地說：“不用選，就是想甩我都甩不掉，您兒子這輩子就死皮賴臉地賴上了，聽懂了嗎？”

殷正賢臉上一怔，此刻竟一時找不出什麼措辭來罵這個兒子了，他竟上趕著給一個人當狗皮膏藥，罵他一句“沒出息”都實在太輕了,他是連臉皮都不打算要了，簡直是太沒種了！

父子倆正劍拔弩張著，姜圓淡淡出聲回了一句：“我選殷東。”

“您不是讓我在報仇 和殷東之間做選擇嗎，我選他。”

姜圓臉從容地注視著殷正賢，隨后又補了一句：“我不會饒過薛杉，即便是讓僥幸逃一次，我也會再把揪回來，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過去，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跟耗到底。”

說這番話，不是腦子一熱放狠話，薛家眼看就大廈將傾，對付一個薛杉，相信自己完全有這個實力。

殷東的耳邊只剩下那簡單的三個字：“我選他”，誰都不知道這幾個字對他的意義有多重。

他竟一時激得說不出話來。

姜圓覺到他不對勁，扭頭看了他一眼，扯了扯握在一起的手，放低了聲音說：“我們走。”

殷東二話不說，對殷正賢連聲招呼都不打，拉著便徑直往外走。

走到門前，他的另一只手剛要到門把，耳聽得后，殷正賢淡聲說：“最近這一個月是多事之秋，你們倆出多長點心。”

殷東正愁上的氣沒發泄出口，下意識就想反駁他爸，可話到邊，腦子又自把他爸這話琢磨了一遍，隨后臉就跟雨過天晴似地，口而出道：“搞半天，你在這試探人呢？”

殷正賢著火訓他：“玩變臉的都沒你快，我勸你拿鏡子好好照照，你看看還認不認得你自己，還記不記得你姓誰名誰！殷家人的臉都快讓你丟盡了！”

殷東不怒反笑，角寸寸勾起，開心得非常明顯，他翹著角道：“先別說我，您怎麼也用上歪門邪道了？您這都從哪學的？”

殷正賢坐在座位上，父子倆隔著五米多遠的距離，卻被這個兒子氣得想隔空打人。

姜圓后知后覺，殷正賢剛才是懷疑只是在利用他的兒子給父母報仇，所以才試探，讓在復仇 和殷東之間做選擇。

心有余悸，畢竟剛才的那一剎那，但凡有些搖擺和不堅定，這波考驗就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