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再度涌向眼眶，遲旭笑了笑，強行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端起酒杯敬母親。

“媽，您是這個家里最辛苦的人，我敬您一杯”。

夏平春故作不以為意，端起酒杯跟兒子杯。

說：“都是這麼過日子的，你和你爸也一樣辛苦，而且你們是為這個社會和為人民做貢獻，我為你們驕傲”。

遲旭聞聲，再也忍不住，淚水滾滾掉落。

他低下了頭抹淚。

遲磊也偏過頭去抹淚。

夏平春看著這父子倆，噘輕責：“瞧你們父子倆，出息，男兒有淚不輕彈，再說了，遲旭你還沒出發呢，哭哭啼啼地，晦氣”。

遲磊：“對，遲旭，你媽說得對，你小子出生的時候，大師就說了，你命，天生就是當警察的料，再大的危險都能夠逢兇化吉”。

遲旭將信將疑，“真的假的，爸，你不要騙我，你們以前怎麼沒跟我提過這事？”

夏平春眨了眨眼，說：“騙你做什麼，我們以前不跟你說，是因為怕你執行任務的時候太拼命，現在告訴你，是讓你記住，家里還有我們兩個老的”。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給我們養老，知道了嗎？”

遲旭嗤笑，“好，媽，我答應你們，我一定會努力活著回來，給你們養老”。

夏平春：“這才對嘛，反正給我們養老是你的責任，你別想推給人家乘淵，人家又不欠你的，憑什麼要給你的爸媽養老啊”。

“好了”遲磊打斷妻子，轉頭叮囑兒子，“別的我不多說了，你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隊長，不比我差，領導讓你去執行任務，就是一種肯定”。

“你千萬別讓領導失，也別我們失”。

遲旭沉默了幾秒，站起來。

立正，敬禮。

遲旭：“是，我一定會努力完領導安排的任務，平安歸來”。

夏平春再也忍不住了，轉過去抹瘋狂涌出的淚水。

遲磊默了一下，抬起手向兒子敬禮。

陪著父親喝完那一瓶白酒，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遲旭回到房間里關上門，掏出手機，翻出葉子的電話號碼，遲疑了一會后撥出。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葉子：“拜托，大哥，你為什麼偏偏選我洗澡的時間打電話呢？”

遲旭突然發現葉子的聲音像百靈鳥一樣聽。

平了他心里的焦慮。

他扯笑了笑，問道：“洗好了嗎？要不先掛了，等你忙完再打”。

葉子：“好了，剛吹干頭發，你在哪？”

遲旭：“在家里”。

葉子：“喲，真難得，今晚不用加班了？”

遲旭：“嗯”。

葉子聽出了遲旭的緒不對勁，平時他給打電話時，話很多的。

葉子：“干嘛？出啥事了？”

遲旭的頭哽住，他吸了一口氣，狠心道：“葉子，我們分手吧”。

話說出口，電話那頭沉默了十幾秒。

葉子：“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原因”。

遲旭：“局里有個去外地學習的機會，我不想錯過，如果表現好，可以晉升”。

葉子：“呵呵……所以你現在是告訴我，在和前途這兩項選擇面前，你選擇前途”。

遲旭咬牙關：“對不起”。

葉子的嗓門抬高：“不用跟我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男人嘛，當然要以事業為重了”。

遲旭：“謝謝你的理解”。

葉子：“行吧，那就祝你步步高升，不過，我可能沒辦法去送行了，你知道的，我很忙”。

遲旭：“嗯，不用送，還有……離開這里后，我可能沒辦法再跟你聯系”。

葉子：“哈……你的意思是，大家連朋友都沒的做了？”

遲旭：“對不起……”

葉子：“行，我知道了，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掛了吧”。

遲旭默了默，說：“保重”。

葉子心里的火一下子炸了，直接掛了電話。

把手機摔在床上，跳起來罵罵咧咧，“保重你個鬼，狗男人，算我看走眼了，竟然為了什麼狗屁前途甩掉我？想當警察局長？”

葉子越想越生氣，覺得很突然，但想到遲旭出生于警察世家。

把前途放在第一位，倒也正常。

他倆的這段本就不明朗，所以遲旭放棄，選擇更明朗的前途也是正確的。

拉起被子蒙住頭。

門突然被敲了兩下，葉子扯開被子，煩躁地道，“誰啊？”

門開了，父親葉鋒探頭往里看，“閨，睡了嗎？”

葉子看到父親笑呵呵的臉，覺得有些奇怪。

葉鋒已經好久沒給好臉了。

坐起來，沒好氣地問道：“干嘛？”

葉鋒：“沒事，爸爸路過，看看你睡了沒有”。

葉子：“準備睡了”。

葉鋒：“哦，好，那你快睡吧，好好睡，明天還要上班”。

葉鋒關上門走了。

葉子沒有細想，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里喃喃自語道：“狗男人，我詛咒你打一輩子！”

說著，鼻子突然酸了。

嚨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難。

接著淚水就涌出眼眶。

猛地一轉頭，埋在枕頭里哭了起來。

另一邊，洗完澡后的甯坐在床上拿著手機刷視頻。

外頭大門傳來開門的聲音。

頓時豎起耳朵，聽到換鞋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朝臥室走過來的腳步聲。

陸乘淵出現在房門口。

甯：“回來了？”

陸乘淵朝走過來，直接撲到的懷里抱住，“洗澡了？好香”。

甯故作嫌棄推開他，“知道我洗澡了還抱，快去洗澡”。

陸乘淵撒：“就抱一下”。

甯瞅著他：“怎麼了？事不順利？”

陸乘淵：“嗯，董向的家人都離開北嶺了，本來想讓他家人勸他來自首的”。

甯意外，“看來他是不打算自首了？”

陸乘淵：“他篤定我們沒有證據逮捕他，劉文彬也不會供出他來”。

甯：“如果劉文彬供出他，就等于是承認自己是幕后縱者，那就是三條人命”。

陸乘淵：“是的，這個老狐貍，他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媽上去”。

甯垂眸沉思了一會，“那高洪林呢？還是不肯開口嗎？”

陸乘淵：“嗯，問什麼都說不記得了”。

甯：“想假裝失憶？”

陸乘淵嘆了一口氣，站起來，“不說了，我先洗澡”。

甯看著陸乘淵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口，心里有些著急。

都走到這一步了，最關鍵的兩個證人都不肯開口，又沒有足夠的證，很難起訴。

就算起訴，靠一個人的證詞，很可能會被判定證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