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有什麼委屈,作為當家主母,陪著丈夫出席應對一二,不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嗎?怎麼就委屈了?”
薛非暮越看越覺得江清月擺譜,假惺惺。
“暮兒。”
老夫人眼見得況不對,出言阻止。
薛非暮訕訕著閉了,看表,是半點都不服氣。
老夫人看向江清月:
“暮兒他久在邊境,不知道家里的難,也不知道家里發生的事,你別跟他一般計較,就算祖母求你,這件事一定幫忙辦好。”
江清月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夫人一心想著要說服,琢磨著若是來的說不通的話,可以用什麼威脅江清月。
無論如何,今日這個將軍府必須得去。
“清月,祖母求求你了……”老夫人說著就要跪下來。
江清月一陣惡寒,往后退一步,避開老夫人要跪下的迫,說道:
“老夫人想讓我去將軍府,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老夫人半跪的立馬起:
“你盡管提就是,只要我能做到,都答應你。”
江清月:“讓褚姨娘搬去西北角最偏僻的妙文院。”
那是侯府最破的院子。
前世,在那里住了兩年。
拜褚婉兒所賜。
這一世,要還回去。
知道薛非暮喜歡褚婉兒,哪怕讓褚婉兒住得遠遠的,也毫不會影響他們兩個之間的,說不好還會讓他們的越來越好。
無所謂,渣男賤配一對正好,也沒想拆散他們。
“你怎麼就這麼容不下婉兒,連平妻都不跟你爭了,只安心做了個貴妾,你卻如此小肚腸,如此善妒,我還怎麼放心把侯府給你?”
老夫人還未說話,薛非暮先急了,一副要跟江清月大吵一架,也要維護褚婉兒,為褚婉兒爭取權益的架勢。
江清月不理他,看向老夫人。
意思很明顯:若老夫人不答應,那今日這將軍府,如何都不會去。
“一個侍妾而已,你也不必跟置氣,若真的看不過眼,便把的住換去妙文院。”老夫人直接就答應了。
在看來,褚婉兒住哪里,本不重要。
本也不喜歡褚婉兒,更不會為出頭。
現在重要的,是順了江清月的意。
“祖母……。”薛非暮驚呼。
老夫人對他示意了一個眼神,讓他別說話。
而后又對著江清月道:
“你放心,祖母答應你的,就一定會做到,現在趁著時間,先去備好禮。”
說道這里,停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再換裳,畢竟是將軍府,咱們求上門,可別失了禮數。”
說到換裳的時候,老夫人特意咬重字音。
言外之意,就是讓江清月好生打扮一番。
江清月看著老夫人那副假惺惺慈的笑容,忍著心中的反胃,開口道:
“我可以去,但是我去了卻不保證一定能說服將軍大人幫忙。若是他不幫,老夫人可不能怪到我的頭上,我一介婦人,能做的有限。”
老夫人:“沒這事,不會。
“只要你盡心盡力,將軍大人便一定會幫忙。”
“老夫人也說得太絕對了,清月不敢保證,畢竟將軍大人在想什麼,如何想的,清月不知,也不敢妄自猜測。”
老夫人皺著眉頭:“罷罷罷,你只要今日出面說幾句好話便是。其它的,自有暮兒開口。”
“是。”
江清月離開,薛非暮對著老夫人抱怨:
“祖母,你怎麼這般聽的話?怎麼說什麼便是什麼,你也由著。”
老夫人看了一眼薛非暮,長嘆一聲:
“唉,你不知道,這些年你不在府中,府中上下都是由打理,府中幾乎都聽的,時間一久,我也便習慣了。”
“反了天了,怎麼能如此?
“那更不該答應,以前沒辦法,現在我都回來了,今時不同往日,祖母,你怎麼還怕上了。這個主母的份是侯府給的,若不是侯府,一個庶哪里來的好日子,怎麼能如此風。現在還拿上喬了,好大的臉面。”
薛非暮說著說著就拔高了聲音,一副要打江清月的氣焰,要和江清月一分高下的模樣。
“祖母也不是怕,主要是現在確確實實需要幫助,咱們有求于人,是該低低頭。”
“算哪蔥,要讓我們低頭,現在是要鳩占鵲巢了?祖母,你就是太好說話了,若是我在府中,我絕對不會讓如此囂張。我不讓幫,我自己也一樣能可以。”
“不可,在這件事上,你一定要聽祖母的,祖母不會害你,今日你一定忍著,等好生換了職位,你在朝中安定下來再說。
“韓信能忍下之辱,你現在給三分面子,是為侯府,為你自己,不可乘一時之能。”
薛非暮氣沖沖:“祖母,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一定要去……”
他話還沒說完,老夫人便嚴肅的打斷了他的話:
“此中確實有事,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此事不必再提,其它的祖母都可以依你,唯有這件事必須聽祖母的。”
薛非暮表變幻,老夫人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只得聽從:
“是,孫兒知道了。但孫兒事先說好,等這件事解決,孫兒便要婉兒住回來,那妙文院地偏僻,又遠又破又舊,實在不宜居住。”
老夫人聽他說這話,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應了:
“隨你隨你都隨你。
“你喜歡那褚婉兒,祖母沒有意見,但是一定要記著:一個子,遠遠沒有你的前途和侯府的將來重要。
“切莫為了一個子誤了前程。”
說到前程和將來,薛非暮自然也知道輕重:“是,我聽祖母的。”
“還有三日后的接風宴,我想要讓婉兒也跟著一起持,多學習學習,從前一直在邊境生活,在京城也沒有相的朋友,以后總要在京城生活,人際往必不可,多認識一些人也有好……”
薛非暮說了一大堆,聽得老夫人直翻白眼,心口發悶:
“先把眼前的關過了再說吧,這些小事你就不要心了。若是職換不了,這個接風宴也沒有必要。
“現在,你在朝中還未安定下來,后宅最好不要出事。”
薛非暮臉一僵:“只要不找我的麻煩,做好份的事,我自然也不會和過不去。”
“祖母知道你不喜,但是到底是侯府主母,是你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妻子。該給的面臉面都要給,不能太過分了。”
“可是我……”薛非暮一臉的心不甘不愿。
“好了,祖母知道你的意思,不必再說了,祖母答應你:只要職能換了,你在朝中能穩定下來,以后你想休妻也好,你想另娶也好,祖母都隨你。”
“祖母當真?”薛非暮不知想到什麼,一臉驚喜。
“當真,把眼下這件事解決再說。”
薛非暮聽著這確切的答案,笑道:“是,孫兒一定好好和將軍大人說。”
“嗯,現在去換裳,準備一下,不可失禮。準備好馬車,先去府門口等著,等清月那邊收拾好了,便可直接出門,不要耽誤時間。”
“是,孫兒聽祖母的。”
薛非暮轉出了門。
離開的時候,心道:為了婉兒,他便些委屈。
只要他在朝堂中穩定下來,過個一年半載,等婉兒生下個一兒半,他便想辦法休妻。
就江清月這般善妒的子,他連休妻的理由都已經找好了。
如此想著,他腳步輕快的往書房去。
屋子里,老夫人一陣長吁短嘆,端著茶喝下整整一杯,才長長的緩出一口氣。
李嬤嬤見老夫人唏噓,言又止的樣子,試探著開口:
“老夫人別急,世子現在只是一時糊涂才會被那褚姨娘迷著了,以后經的事多了就明白了。”
老夫人嘆氣:“希他真是一時糊涂,而不是一直糊涂,若不然,這褚氏,可真就是個禍害。
“罷了,不想那麼長遠,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也有的是辦法。褚氏不過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妾,我還能讓他拿了暮兒。”
“現在你親自去一趟,去暮兒書房外等著,等他出來直接讓他去大門口備馬車等著清月。若不然,就怕他不知輕重又去看褚氏,一來二去浪費時間壞了大事。
“讓人看著褚氏,不要讓起幺蛾子害了爺們。
“還有梧桐院那邊,你也親自去一趟,好好提點一二,要麼不去,要去就要起作用的。”
“是,老奴這就去。”
老夫人看著李嬤嬤離開,這才低頭看向自己上這一裳。
神僵,眼中滿是失。
在接到薛非暮說要為請誥命的信時,便幻想著這一日,也一直期待著這一日。
昨兒知道薛非暮今日進宮,喜得一夜都沒睡著,只瞇了一個時辰,天蒙蒙亮就起來了,梳妝打扮穿花了一個時辰也不覺得累。
可是……
抬手向抹額上的紅寶石,長嘆一氣,進了室,來丫鬟替更。
走這一路,手一直放在上著,實在舍不得換。
只盼著江清月今兒去一趟能起大作用。下次還能再穿一回。
書房,薛非暮換了裳。
準備出門前去一趟褚婉兒的院中。
剛剛出門,就被李嬤嬤攔住了。
李嬤嬤滿臉堆著笑:“世子爺,老夫人已經讓管家準備了馬車,世子夫人那邊也差不多了,還請世子爺去門口等一等,眼看著午時將近,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薛非暮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一墻之隔的院落,輕嘆一氣,只得作罷。
想著從將軍府回來再說。
換院子的事,他也是被無奈。婉兒那般善解人意,一定會理解他的。
李嬤嬤親眼看著薛非暮出了外院,又讓小廝在門口守著,這才回了慈松院回話。
一進屋,看到老夫人換了裳,低下頭只當做沒看到。
一五一十的把剛剛的況一一說了。
老夫人聽完一陣慶幸,還好自己有所準備,讓李嬤嬤先去守著了。
“這褚氏還真是個禍害。”
“一會兒,等暮兒他們離開之后,你親自去一趟,讓搬了院子,多派幾個人,速度快些,在他們回來之前便要把這件事辦,也免得梧桐院的那位說我們言而無信,后頭不好安排事。”
“是。”
“梧桐苑那邊呢,可催了?”
“老夫人放心,已經催過了,世子夫人說不會誤了時辰。”
“嗯。要你說的話都說了嗎?”
李嬤嬤上前一步:“說了說了都說了,該說的老奴都說了,老夫人放心,老奴姿態擺得很低,世子夫人看起來也聽進去了。”
“嗯。”老夫人看著門外,心中莫名張。
挨著辰時末,忠勇侯府的大門口,薛非暮坐在馬車里等著。
門一直沒有靜,他不時開車簾,往外頭看看,眼中出不耐,讓小廝去催了又催。
再催到第三次的時候,終于聽見一輛馬車從側門緩緩而出,馬車行駛到并排,薛非暮聽到對面馬車中傳出江清月的聲音:
“世子走吧。”
薛非暮開簾子,不等他說話,一旁的馬車便往前駛去。
薛非暮氣得咬牙切齒,趕忙讓車夫加快速度。
他等了那麼久,江清月一句道歉都沒有。
也不下馬車跟他行禮,不跟他同乘一輛馬車,這些都算了,居然還敢走在他前面,實在是膽大包天,無法無天。
他以前只覺得江清月無趣且份不高,現在覺得這江清月,實在不可理喻。
馬車快步往前跑,很快就超過了江清月的馬車。
所幸江清月也沒和他爭,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往將軍府而去。
馬車行駛了大約兩刻鐘,到了將軍府門口。
薛非暮先下馬車。
對著旁邊說了一聲:“到了。”
車簾被起,下來的是綠浣。
綠浣隨意的對著薛非暮行了個禮,也不等薛非暮說話,徑直上前去敲開了將軍府的門,遞上了帖子。
侍衛收了帖子又關上了門。
將軍府的大門口歸于平靜。
薛非暮干的等著只覺尷尬,想和江清月說話,但是江清月沒有下來,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咳咳……咳咳……”
薛非暮都咳干了,馬車里依然毫無靜。
他失了面子,又不能訓話,氣得悶氣短。
腦子里想好了一百種回了侯府要江清月好看的法子。
終于,在薛非暮腳都要麻了的時候,門開了,管家出來。
“原來是忠勇侯府世子。”
“管家有勞。”薛非暮諂的笑著回了一禮。
管家拱了拱手,往前再走了兩步,對著馬車里的人笑道:
“世子夫人,我家將軍有請。”
一旁的薛非暮聽著這話,看著這一幕,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管家對江清月,似乎比對他還熱。
……
就在他琢磨的時候,綠浣開車簾,他抬頭看到車簾中的人,霎時如遭雷擊,腦中空白一片,挪不開眼。
眼中,滿是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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