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王爺瞧著冷，其實脾氣好的……

從小耳濡目染，姚黃想象中的恩夫妻就該像的爹娘那樣，有什麽事都可以商量著來，而不是一人拿主意，另一個只能照辦。

所以，在覺自己要憋不住聲的時候，扭了扭被扣著的手腕，試著商量道：“王爺，您可以松開我嗎？”

趙璲頓了頓：“不舒服？”

姚黃得要死，就是恰恰相反才忍不住。

臉上的脂水霧般朝周圍的散去，怎麽看也不是抗拒的樣子，趙璲便繼續了。

恰如猛撼樹，梢頭枝齊，駐足此的鶯鳥發出驚慌的啼鳴。

姚黃手不能，只能往枕頭裏埋臉：“您別這樣，外面能聽見。”

趙璲這才明白的顧慮。

可他貴為王爺，這半年能克制住脾氣不遷怒邊的仆人已經耗盡了耐心，難道夜裏與明正娶的王妃做什麽還要顧忌丫鬟們如何想？

姚黃不提還好，這一提，趙璲反倒生出一無明業火，此時此景，通通燒到了姚黃上。

可憐的姚黃，早上與阿吉說悄悄話時還想著以後要注意，如今卻不由己。

當風雨停歇，惠王的下抵在了姚黃的腦頂，完完全全地被他錮在懷裏，背後是他結實的左臂，前是他終于放松力道的大手，隨著呼吸的起伏，姚黃甚至能覺到他掌心有厚厚的繭子。

上半熱如火爐，下半卻清涼如。

姚黃心跳劇烈，對每個月都要到來的六次長夜生出了的惶恐，夜晚的惠王過于威猛，姚黃擔心自己會撐不住。

這人定是白日被困在椅上，便把攢了一日的力氣都用在上！

忽地，那人的手上了的臉。

姚黃繃了心弦，很怕他又學昨晚再來一回，不然怎麽還不分開？

趙璲到了一張漉漉的發燙臉龐，那是殘留的眼淚。

想到哭哭啼啼的模樣，趙璲提醒道：“是你自找的。”

他要睡覺，非來招惹，那就別怪他控制不住。

如果不想再哭，以後就老實點，到了該同房的時候，他自會諒年紀小收斂著來。

姚黃咬，可不就是自找的，為了不想給別的王爺做妾上趕著勾他來選自己。

“我知道，我沒怪王爺，哭也不是不喜歡的意思，王爺您別誤會。”

頭頂傳來惠王意味不明的“嗯”，隨即這人就挪到旁邊去了。

姚黃繼續塞小，暗暗決定要繡房專門做幾條的巾子夜裏用，不能總糟蹋的。

了水，兩人分頭拭過，重新回到床上，姚黃還記著王爺剛剛的誤會，于是又抱了過去。

別說，王爺肩膀寬闊手臂結實，抱起來還舒服的。

既有了貨真價實的圓房，便是貨真價實的王妃，在王府擺主人的譜理直氣壯。

趙璲：“……還不睡？”

夜深人靜，姚黃聲音的：“睡啊，就是想抱抱您，白天不敢跟您說話，只有這會兒才覺得您真是我的夫君了。”

趙璲：“……我只是不習慣閑談，你若有話想跟我說，隨時都可以開口，我不會不理你。”

姚黃笑：“看出來了，王爺瞧著冷，其實脾氣好的。”

趙璲默默地看著帳頂。

脾氣好嗎？

他也有過潑藥摔碗的時候，沒看見而已，否則也會變得跟青靄等人一樣，再不敢主跟他說一個字。

惠王又不說話了，姚黃心底記掛著一件要事，且必須今晚就給確定下來，明日才有時間準備。

趁著這會兒的親勁兒，姚黃蹭蹭惠王實的肩頭：“王爺，百姓家嫁娶有三朝回門的說法，你們王爺親還講這個俗禮嗎？”

左鄰右舍都沒出過王妃，也沒有禮部員給講這些，姚黃是真沒譜，再加上惠王行不便，姚黃更擔心了。

趙璲心想，可講可不講，全看王爺們願意與否，或是妻子的家族值不值得王爺們禮遇。

廢了後，趙璲連父皇的日常召見都能十次九拒，又有什麽妻族能讓他違心登門。

見他閉口不答，姚黃的心沉了下去，卻又怨不起這人，惠王府道路平坦，一旦出門，椅搬來搬去確實麻煩。

依偎著對方的肩膀，姚黃故作輕松道：“不講是吧，正好，我爹我娘都是大老，我還怕他們失禮沖撞了王爺呢。”

趙璲還是沉默。

姚黃自知說了惠王敗興的話，裝個哈欠道：“嗯，不早了，睡吧。”

松開手，轉個朝裏側躺，睜開的眼睛裏一片擔憂，沒有回門，爹娘見不到的人，肯定要胡琢磨在王府過得究竟好不好吧？

趙璲確實不想出門，但他連可以免掉的親自迎親都沒免，為的就是給足王妃面以彌補婚後大部分時間對的冷落，那麽他也不介意再最後陪走趟禮，徹底把婚禮前後的繁文縟節走完。

“我會陪你回門，回門禮你與郭樞商量著辦吧，包括以後王府與各的人往來也都由你持，不必問我。”

姚黃驚喜地轉：“真的？我是說回門的事……”

趙璲：“嗯。”

姚黃太高興了，直接撲過去，趴在他的口地抱住他：“王爺真好，我還以為您不想去呢。”

趙璲就知道，方才的不在乎都是裝出來的。

“好了，睡吧。”

姚黃正激著，毫無睡意，重新挪到惠王一側，摟著他道：“也才黑沒多久，您真困了啊？”

以前跟阿吉睡一屋，有時候能聊到大半夜。

趙璲：“……不睡又如何？”

姚黃：“我給您講講我家裏的事吧？我們家的院子您見過了，還沒有明安堂大，跟王府自是沒得比，但放在京城的六品裏已經很不錯了，尤其是那些外地考過來的六品京，年紀輕的很多都在舍住，本買不起宅子。”

“軍營裏的外地百戶們就差了，很多都直接住在軍營，俸祿寄回給老家的爹娘媳婦，要麽就是在京城附近的鎮子小縣城買宅子。”

“我爹命好，托生在京城一本地人家裏，不然他也買不起宅子。我娘命也好，別的小鎮姑娘只能嫁周圍的人，在趕集的時候遇到了去鎮上買酒喝的我爹，嘿嘿，兩人同時看對了眼，沒多久我娘就了鎮上人人羨慕的京太太了。”

所以啊，別看姚震虎在一衆京裏毫不起眼，但在他平時來往的百戶同僚裏，姚家的家境乃是拔尖的，姚黃打小活在周圍人的羨慕中，小日子過得頗為稱心如意，也就姚震虎的直屬上峰李千戶家會在過來做客時擺擺譜。

姚黃滔滔不絕，講完爹娘哥哥又開始講外祖父那邊的事。

沒說需要趙璲搭言的話，趙璲便只管聽著，直到姚黃自己說困了，著他睡了過去。

夜裏同床而眠，天亮後一個坐椅一個站著，距離自然就拉開了。

惠王去前院更洗漱，大丫鬟們進來服侍王妃。

昨晚是百靈守夜，姚黃才瞧過去，百靈的耳就紅了。

收拾好了，姚黃其他人先出去，單獨留了百靈問話：“你在貴妃娘娘邊時，可有守過夜？”

百靈搖頭，守夜都是大宮的事。

姚黃：“那皇上去陪貴妃時，貴妃會安排大宮守夜嗎？”

百靈點頭，必須守啊，不然就要伺候不周了。

姚黃懂了，宮裏或大戶人家都是厚臉皮，不怕被丫鬟聽見這個。

既然是俗例，姚黃也不想搞特殊，繼續問百靈：“宮裏可有給大宮們定守夜的規矩？”

百靈明白王妃的意思，跪下去道：“王妃放心，無論宮裏還是王府，無論守夜還是平時，凡是主子們的事奴婢們私底下都不得妄加議論，若有犯者，當按罪論。”

姚黃：“知道了，起來吧。”

百靈比畫眉討喜多了，姚黃給一個小任務，若是以後聽見有誰議論與王爺的屋裏事，立即來稟報。

等姚黃帶著阿吉去了前院，畫眉立即把百靈到一旁，審問道：“王妃又跟你說了什麽？”

百靈老實，在翊坤宮時屬于二等宮裏墊底的那個，除了伺候杜貴妃，畫眉等人使喚做事百靈也是悶頭去做。

習慣地怕畫眉，低頭道：“有縷發沒梳好，王妃我重新弄了弄。”

畫眉本不信，警告道：“別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若不安分，娘娘有的是法子換個人來代替你。”

百靈只是低著頭。

畫眉沒有證據，冷哼一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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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可能是看出王妃很喜歡，今早廚房又切了一盤果片，姚黃吃得津津有味，吃完意猶未盡地問惠王：“您真不喜歡的話，那我就敞開吃了？”

趙璲：“吃吧，不過吃多了容易上火，一天最多吃兩三個。”

姚黃：“這一盤是幾個切出來的？”

趙璲：“……”

姚黃懂了，尊貴的惠王殿下也都是直接吃廚房送來的果片，不知道一個能切出來多。

“等會兒我問問廚房。”

飯後，趙璲回了他的幽靜竹院，姚黃坐在堂屋，命人去傳廚房的高娘子。

高娘子很快就到，手裏提著一個致的小果籃，裏面裝了四個表皮半綠半紅的果，每個都有人掌那麽大。

姚黃取出一個，轉圈看過一遍，試著按了按，表皮便微微凹陷下去。

換桃杏到這個程度，要麽是了，要麽就是爛了。

高娘子解釋道：“到這樣剛剛好，再放就要壞了。”

姚黃：“府裏還剩多個？”

高娘子：“這四個是準備今日切給王爺王妃吃的，冰庫裏還剩十七個。”

皇上賞了兩籃，因為喜宴賓客不多，只用了大半籃。

姚黃：“冰庫裏的還能放多久？”

高娘子：“雖說還能放個五六日，可這果子還是越新鮮口越好。”

姚黃：“嗯，明日我回門，準備兩個你手裏這樣的籃子，一籃子放五個。”

王爺不吃，自己連著吃要膩，正好送給爹娘外祖父一家嘗嘗滋味。

高娘子領了吩咐，又提醒道：“這果子不太好切，王妃不如派個姑娘來學學，明日回門了也好伺候。”

五個大丫鬟就站在姚黃邊，聞言阿吉眼睛一亮，就想掌握這門手藝。

姚黃卻看向畫眉，笑道：“你常在娘娘邊伺候，可會切？”

畫眉馬上道：“這些都是廚房的差事，奴婢不曾學過。”

姚黃：“那正好，你去跟著高娘子學學吧，明日就帶你出門了。”

畫眉既不想去切什麽果子，又為王妃肯重用松了口氣。

阿吉地看著王妃，也想學，王妃說的，讓多學多看，這可都是以前不會的本事。

姚黃笑道：“你們幾個也去瞧瞧熱鬧，切好的你們與高娘子分著吃了吧。”

從未嘗過這等貢品的阿吉、春燕、秋蟬立即泛起了口水。

畫眉微微揚起下，罷了，在貴妃邊時每年都能分到幾塊兒！

可惜吃跟切是兩回事，這果子，切了皮裏面溜溜的，力氣大了果會被得難看，力氣輕了果子會手，很考驗技巧。

盡管高娘子再三提醒畫眉要小心，畫眉還是不小心切到了手，只是輕輕一下，左手食指便湧出一線珠。

春燕、秋蟬張得往後退了兩步，百靈好心去幫忙。

阿吉盯著染了的那果，暗道可不要吃這塊兒。

畫眉看得清清楚楚，氣惱道：“我傷了，阿吉你來切。”

阿吉確實心，但自己想切跟聽人使喚是兩回事，至畫眉沒這個資格。

邦邦地頂了回去：“王妃要你學，你想換人，先跟王妃去說。”

阿吉在姚家有娘跟姐姐照顧，老爺太太爺姑娘也把當半個孩子看，沒打過沒罵過，可其他街坊裏也有下人，阿吉親眼見過有的小丫鬟被主人打得皮開綻，知道真正的丫鬟都得敬畏主人，畫眉這樣瞧不起王妃的，切斷手都不值得同，更何況只是一道淺淺的口子！

畫眉真要去，才出一步，就聽阿吉“嘀咕”道：“我才不信貴妃邊的宮會這麽手笨，八是你想躲懶，故意弄傷自己。”

畫眉：“……”

才不笨，更不能丟貴妃娘娘的臉！

腳步一轉，畫眉咬牙抓起那溜溜的果子，繼續切了起來。

大丫鬟們去了廚房，姚黃派人把總管郭樞請了來，待菜圃翻種的事。

姚家的菜圃，都是由姚震虎、姚麟翻土開壟，他們在前面開著，羅金花隨手就把菜種灑完了，幾塊兒小菜圃，本不需要姚黃手幫忙，一家人邊忙邊說笑純屬趣事。

等菜苗長出來了，姚黃手的時候就去拔幾野草，當玩樂一樣，真正喜歡的是菜畦裏的綠意盎然，是蔬果了親自去摘菜的樂趣，真一個人從耕地到拔草全幹完，才懶得這份累。

因此，惠王府的半畝地，姚黃只管腦口，大部分力氣活都會安排給府裏的家丁。

郭樞得知王爺已經同意了，立即應承下來，翻土耕地點種都很簡單，只有葡萄架要差人去專門種葡萄的大戶人家雇人買苗。

有錢有人，王府的行很快，上午先把半畝地都翻了一遍犁好壟堆好畦，等過了午後最曬的一個多時辰，葡萄苗也被送進了王府。

姚黃帶著阿吉來菜圃這裏監工，主要是看看葡萄架是怎麽搭的。姚黃吃葡萄，可姚家小院沒有栽葡萄的地方，年年都是從外面買來吃。

因為菜圃離惠王幽居的竹院太近，得了郭樞代的衆家丁都是默默地幹活，有疑問也是跑到管事邊，低聲談。

一通忙完，郭樞親自帶著這些人離開了，留下整整齊齊的菜圃。

姚黃掃眼竹院，帶著阿吉繞路回了前頭。

紅日偏西，青靄推著惠王出了竹院，行到主路上，青靄瞅瞅菜圃那邊，再看看王爺紋不的後腦，到底沒敢多言，直接往南去了。

大丫鬟們著來，今晚姚黃點了畫眉守夜。

滅了燈，姚黃掃眼空的椅，上床後繼續挨到惠王邊，閑聊道：“菜圃種好了，王爺過來時有去看看嗎？”

趙璲：“不曾。”

姚黃：“那明早我陪您去瞧瞧？葡萄苗都快爬到架子頂了，綠生生的很好看。”

趙璲還是那副可有可無的態度。

明日回門，姚黃要養好神，沒再纏著惠王多說，抱一抱就各自睡了。

次間，打地鋪的畫眉豎著耳朵聽了好久，確定王爺王妃不需要伺候，畫眉想到了惠王的，也想起了曾經惠王去翊坤宮請安時修長拔的影，那是多宮敢做不敢提的夢。

廢了，有些事也力不從心了吧？

倘若惠王還好好的，定會嫉妒姚黃的好命，如今惠王就跟爛了一半的一樣，畫眉便也心平氣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