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檸心下一怔。

忽然有一種做賊心虛的覺。

“如果我說，我早就想跟你解釋那兩棟樓的事，你會相信嗎？”阮檸分明就是早就想說的，但是每次都有別的事岔開。

賀宴川好整以暇得看著，仿佛在看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

阮檸有些急了：“真的。而且他來我們學校捐完樓我才知道，我拒絕了也沒用。”

這不是能夠決定的事。

“所以，你才想考慮一下，是否留在這個學校？”賀宴川問。

“沒有，只是兩個學校的教學模式不一樣。我好不容易適應了兩年，換個地方可能又要從頭開始。在適應了環境的前提下，我的工作會更輕松一點，輕松之余我可以考編。”

阮檸說出了自己心底真實的想法。

并不執著于編制，但是還是想要一份更加穩定的工作。

“賀宴行想你所想，所以給你捐了兩棟樓。現在，你可以安心留下了。”

阮檸聽出了他話語里面的不悅和濃重的醋意。

雖然賀宴川是不會承認他吃醋的，但是阮檸聽得出來。

連忙討好地說道：“跟他沒關系的。那要不，你也給我捐兩棟樓？啊不，三棟吧，把他比下去。”

阮檸當然是在開玩笑，更重要的是想要緩和一下僵持的氣氛。

賀宴川似乎還在生氣。

阮檸看他掐滅了煙，靜默不說話的樣子，便低頭靠近了他一些。

“賀怎麼對我這個替，占有都這麼強？我都快把自己當回事了。”

阮檸的話語嗔，總算是讓賀宴川的眉目舒展了一些。

他手抓住了阮檸的脖子，將的臉往下帶。

阮檸以為他又要干什麼，誰知道賀宴川說：“晚上想吃什麼？我除外。”

“原來你也知道累？”阮檸笑道，“都行，我給你煮面？”

“我讓楊旭點餐送來。”

“那我想吃川菜。”

“嗯。”

“賀宴川，跟你這樣待著，我都快有家的覺了。”阮檸是真心話。

從小到大，除了賀爺爺在一起的那短暫的幾年，就再也沒有驗過家的覺。

是一個極度缺的人，缺的人，就想要被。

但是知道自己是不配的。

賀宴川的沒饒過：“你真會做夢。”

“這里不能是我家嗎？”阮檸凝眸。

“不能。它只是一棟房子。”

面對賀宴川冰冷冷的回答，阮檸繼續說道：“可是從玄關，到臥室，到洗手間，到餐廳，到客廳，都有我們的痕跡，它真的只是一棟房子嗎？”

阮檸指的，是那種事。

賀宴川忽然笑了一下：“那你買下來吧，一個億。”

阮檸：“......”

*

阮檸在府壹號待了整整三天兩晚。

這兩天的時間里，阮檸都快忘記了時間。

賀宴川的燒也終于退了，和賀宴川不是在做，就是待在一起，看劇，睡覺，陪他開會，理工作。

今晚賀宴川說想吃做的面條，于是阮檸在廚房忙前忙后了兩個小時。

其實做面很快，但是阮檸莫名張，擔心賀宴川會不喜歡，所以磨了很久。

做了一碗番茄牛腩面，剛剛撒上香菜和蔥花，準備在洗澡的賀宴川出來吃飯的時候，忽然，門鈴響了。

阮檸下意識地以為是楊旭。

因為剛才賀宴川打電話讓楊旭送一份文件來。

匆匆走到玄關去開門，然而一打開，赫然看到了眼前妝容致的人。

人一頭烏黑的卷發，眼眸清冷矜貴，穿著一灰紫皮草，里面是一件抹。

阮檸心想，當大真累，冬天也要挨凍。

“打開門，我還以為是賀宴川新請的保姆。”孟阮見到阮檸的那一瞬間，臉是難看的。

但是很快，開口，嘲諷了阮檸。

好像用言語，就能夠刺激到阮檸，扳回一局。

阮檸此時穿著的圍還沒摘下，倒也不介意被說。

“孟小姐有什麼事嗎？他在穿服。”阮檸淡淡說，實話實說。

其實不想跟眼前這位白月起沖突的。

畢竟就是對方的替。靠著這張臉留在了賀宴川邊。

怎麼好跟白月置氣呢？

但是太難聽的話，阮檸還是會反駁的。

比如現在。

孟阮臉微滯，推開阮檸就走了進去，本沒把當回事。

剛好賀宴川聽見聲音，一邊穿套頭，一邊走了出來。

孟阮看到他正在穿服，臉難看至極。

“你是把養在家里了？”孟阮冷著臉看向賀宴川。

賀宴川的眸不悅，阮檸心想，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是不歡而散過一次了，賀宴川看著孟阮的眼神有明顯的慍意。

阮檸隨口說道：“別誤會了孟小姐，我只是個新來的保姆。”

說完走向了廚房。

給金主和白月留點空間，應該的。

但是在轉過的時候，阮檸的心臟還是沒來由得刺痛了一下。

暗罵自己不應該，強忍著不適走進了廚房。

面都要坨了，不能讓自己著。

*

書房。

孟阮從背后抱住了賀宴川，低聲得啜泣：“求求你，我在這里沒有親人了，你一定要陪我去。”

“你老公呢？你們不是很恩？”賀宴川反問。

“他.......能不提他嗎？”

“你婚姻不幸，所以要回國，順便找我？”賀宴川的聲音冷了三分，“你怎麼不去找賀宴行？哦，賀宴行不會理你。”

后半句話，帶著濃重的嘲諷。

孟阮面慌了，將臉靠在了賀宴川的后背上：“我知道，在我最難的時候只能依靠你。阿川，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難道你忘了嗎？”

賀宴川聽見這句話，忽然手推開了孟阮的手。

他轉過，冷然看著：“所以，你只有最難的時候才會想起我。因為我是狗。”

“我沒有這麼說你。”孟阮慌了。

抬起手，給賀宴川看了自己手上的對戒：“這枚戒指我一直保存著，我沒有扔。”

“那你老公可真不幸。”

孟阮見自己的話不起效，忽然手將肩上的皮草推下，白皙的肩膀上，后，赫然的傷疤，淤青。

“阿川，幫幫我，好嗎？我走投無路了。”

走投無路，這個悉的詞眼，從相似的兩張臉中說出來，卻是完全不同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