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啼》第54章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第54章nbsp;nbsp;“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一踏出房門, 越明珠瞧見的便是偌大而陌生的府邸。

昨日一路蓋著蓋頭,什麽都沒看清。如今曦照映出太傅府廈屋一揆,華屏齊榮, 跟住慣的小宅院完全是天差地別。

越明珠心裏又開始打鼓了。

又後悔起來,早知如此, 從前堂姐們學習那些貴之事的時候, 就不應該裝病在房中睡覺。

手不自覺起錦袖,突然之間, 男人冰涼的指節橫|進來, 穿過的手指,很自然地跟十指相扣。

越明珠歪頭看向裴晏遲, 他卻沒有多解釋:“看路。”

他的表現顯得這樣親的舉十分正常,越明珠低著頭看了看兩個人拉起的手, 不知怎的,莫名其妙比剛剛安心了些。

的小指輕輕在他指節上畫了個圈。

像一片小小的羽被風拂過。

裴晏遲一頓, 垂下眸瞥, 似乎在等著進一步作。越明珠得逞地彎起眸子,故意學著他剛剛講話:“別看我啦,快看路。”

從裴晏遲的寢房走過去幾乎要穿越半個裴府, 走在連廊之上, 越明珠忍不住打量起周圍的景。*

為了顯得矜持一點, 還故意不擺腦袋不東張西,只有眼珠子轉來轉去, 自以為自己好奇的樣子很不明顯。

裴晏遲也不拆穿

直到又穿過一長廊, 越明珠突然道:“那個地方——”

“子淮哥哥, 我上回在那顆歪脖子樹下面哭,還被你看見了。”

府邸見這樣彎曲低垂的古樹, 盡管如今已經是落葉凋零的時節,不複當時的蒼翠,越明珠還是一下子就回想了起來。

裴晏遲幾不可聞地一滯。

他象征地跟隨著的視線瞥了那棵樹一眼,又不地端詳起的神:“提這個做什麽?”

那回是被誰惹哭的,裴晏遲當然記得很清楚。

在那短暫的安靜之中,似有無數波濤于平靜的湖面下湧

裴晏遲忽地想,也許他應該再讓大夫來看一看況。

雖然每個給看過診的大夫都會把脈案拿給他,但上回給看病已經是遠在行宮的事

不過,至現在越明珠似乎并沒有深想。

“就是記起來了呀,”說著,輕輕癟起瓣,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道,“以前我哭的時候,你還會安我……”

很不合時宜地,裴晏遲想起那日送越明珠回去,在馬車角落悄悄擔驚怕的樣子,

不為著裴驚策討厭害怕他之後,原來越明珠還知道他當時是在安

裴晏遲收回神,對上扭扭的表,啓,緩慢地挑破了的弦外之音:“我怎麽記得你昨晚哭的時候,我也有安你。”

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

“——需要我複述一遍嗎?”

眼見男人張口,似乎真要把昨晚那些見不得的話再說一遍,越明珠急忙踮起腳尖,手捂上他的,臉一陣陣發熱:“這是在外邊,你幹嘛啊!”

裴晏遲噢了一聲:“原來明珠也記得。”

“……”

越明珠撤開手,唰的別過臉蛋,心非常後悔挑起了這個話題。

怎麽可能不記得。

只是一點都不覺得那是安,分明非常的下|流,越明珠聽完腦子都嗡嗡的,大晚上尚且覺得恥,也不知道這人剛剛怎麽好意思這天化日之下說出口。

裴晏遲還在看。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越明珠就是被盯得發窘。

極為生地轉移話題,連聲催道:“快點走吧,我們要遲到了。”

所幸周圍沒有丫鬟仆從跟著他們,都是遠遠看著。

見兩人十指相扣,還有心思打罵俏,府裏的人哪見過裴晏遲這樣的一面,都在心中自暗嘆著大公子跟大夫人的可真好。

不說是下人了,作為這木頭的親生母親,何良嫻今日都是頭一回見著他對人這般膩歪。

一夜過去,越明珠頸上的吻痕還沒消呢。

兒再也不是那個看到漂亮姑娘如看一一樣的人了,何良嫻對此很滿意。

笑瞇瞇地喝過越明珠敬的茶,讓丫鬟取來挑細選的滿綠翡翠無事牌當作見面禮:“我挑了半月,還是覺得這無事牌的寓意最好。”

越明珠連忙起謝過。

一時還沒聽懂裴夫人的言外之意。直到一起用過午膳之後,陳媽媽過來同何良嫻說已經備好了晚些的布設,越明珠才知道旁支今日來了人。

從來都沒有正式見過裴氏其他眷,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放下骨筷:“娘……”

“晚膳得咱們一大家子用了,”何良嫻看出的忐忑,安道,“都是昨日同你打過招呼的,不必張。”

越明珠點著腦袋,又追問:“那下午呢?”

要來那麽多人,需要跟著張羅嗎?

雖然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但尋常人家裏,作為新婦,這些似乎都是的份職責。

何良嫻:“府中族中瑣事雖多,但有那麽多人經手,還不至于讓你多心。”

看了越明珠旁邊的男人一眼,又輕輕笑起來:“況且新婚第一日,子淮專門請了婚假在府中陪你,就算真有什麽需要我把明珠拐過來,有人恐怕也不會同意。”

裴晏遲被調侃慣了,神毫不。越明珠臉皮薄,聞言臉,胡應了幾聲,低下腦袋不再過問。

不過待用過午膳回到房中,瞧著那塊碧綠的無事牌,一路仍在惦記著這件事。

關上房門,越明珠忍不住低聲問裴晏遲:“我真的可以不管嗎?”

裴晏遲:“沒什麽需要你管的。”

越明珠:“真的嗎?”

裴晏遲:“不然你覺得府中那麽多人每日都在做什麽。”

越明珠咬起,面猶豫:“但我什麽都不過問,也不去招待那些來客,會不會不太好……”

裴晏遲淡聲打斷:“你想去嗎?”

越明珠啞然。

男人沉靜的目人心中所想無遁形。

低下腦袋盯著指尖,好一會兒才小聲地同他坦白:“……也不是很想。”

雖然長袖善舞招待裏外是對每個貴最基本的要求,可天生就不是那種跟人寒暄應酬的子。

一想到要去見那麽多本就不的人,那些人還會非常熱地拉著攀談,非要搭話,越明珠就覺頭好疼。

不想讓裴晏遲看出來真的什麽都不會。

“不想去就不去,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話音落下,眼見越明珠還皺著臉,男人瞇了下眸子,幽幽地岔開話題,“還是說,這是你今日不想跟我待在一起的借口?”

這招顯然很有用,越明珠臉上的惆悵瞬間沒了,急忙否認道:“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裴晏遲當然知道并非此意,卻又故意繼續借題發揮:“那剛剛回來時手怎麽藏著。”

“……”

越明珠:“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整日牽著手不放的!

他小時候可沒有牽過的手。

裴晏遲的幾不可察地抿了一下。

越明珠卻沒看出來他表有什麽變化。

放下招待親眷這樁大事,飯飽之後的困意在這時遲遲襲上來,低頭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道:“我想午睡了。”

隨時隨地睡回籠覺對越明珠來講是從小到大的習慣。說完之後,走到床榻邊,才突然意識到,自從昨晚開始,睡覺多了某種新的含義……

越明珠連忙強調:“我是真的很困,必須要休息了。”

百般暗示完裴晏遲不許來,才敢問他:“你休息嗎?”

真奇怪,裴晏遲睡得比晚,醒得比早,看上去卻毫無困意。

他道:“我順便看下公文。”

越明珠的目跟隨著他的步伐來到窗下的長案,驀地發現案桌上多出來了好多東西:“你今日還有事要忙?”

“一點雜事。”

越明珠看著那厚厚高高的一摞,不大相信:“我怎麽覺得不像只有一點點。”

“不急的都先放著。”

裴晏遲翻開一本,擡起眸子看

見越明珠仍盯著不放,他解釋道,“我還有五日婚假。”

專門撥冗調了五日閑暇,除開某些極為迫的事,他不會沒事找事做。

越明珠這才放下心。

可不想耽誤裴晏遲的正業。

躺進的被褥之中,越明珠側過,看向正在理政事的裴晏遲,突然覺得他好像過分勤勉了。

“子淮哥哥,”小聲道,“你忙完了要不還是休息一下吧?”

說完不久,沒等到裴晏遲回應,越明珠便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外邊的都黯淡了幾分。

越明珠慢慢睜開眼,緩了緩,約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

又麻麻的,上也是……被褥似乎還變了。

偏過頭看了看,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睡相出現了一些問題,一半子都睡在某個人上,也搭著他的,姿勢頗為親

裴晏遲解了外衫,姿態閑散地靠著床柱,坐相難得不算端正。一只手摟過的腰,另一只手還拿著卷起的公文簿在看。

也不知道他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

,裴晏遲垂下眸:“醒了?”

得益于昨晚跟他習慣過赤誠相見,這樣在一起,越明珠現在已經不覺得有什麽不正常了。

撐著,緩緩坐起來:“你怎麽過來啦?”

裴晏遲:“不是你主邀請的我?”

越明珠覺得他的用詞頗有歧義,糾正道:“我那是關心你。”

“沒有區別。”

越明珠每回都說不過他,只得轉而問道:“可是你被我著不會有點別扭嗎?”

“不要,”裴晏遲對上的目,緩緩開口,“新婚燕爾,確實應該以陪你為重。”

明明是十分平常的語氣跟平常的話,可被他這麽看著,越明珠的臉蛋又不自發熱起來。

錯開他的視線:“我睡多久了呀?”

“一個時辰。”

那還早,不急著出去見那些上門的旁支親戚。

越明珠整日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想了想,又怡然自得地躺回了裴晏遲的懷中。

“我再睡一會兒。”道。

裴晏遲嗯了一聲。

但這樣靜靜地躺著,其他地方古怪的覺又湧現了出來。

剛剛顧著跟裴晏遲講話,沒留意的反應。早晨起來時就有明顯的跟麻,睡了一覺之後,不但沒有好,好像變嚴重了。

越明珠低頭掃視了一遍,又擡頭看向裴晏遲,面上難掩狐疑之

明晃晃地盯著他,希這男人能主代點什麽。

但裴晏遲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充滿暗示的目

良久過去,越明珠只得主問道:“……子淮哥哥,我睡著的時候,你是不是又咬我了?”

原以為這種事無論是真是假,被問的人都應該先一口否認掉,不料話音剛落,就聽見裴晏遲利落地嗯了一聲。

越明珠一下子想蹦起來,但并未功,剛一就被他摟腰的手輕而易舉地錮著。

彈不得的同時,裴晏遲的聲線平緩地在頭頂上響起:“不繼續睡一會兒嗎。”

一想到剛剛又在不省人事的況下被這人悄悄了咬了個遍,越明珠哪裏還睡得著:“你你你你——”

比起激烈的反應,裴晏遲又冷靜得過分。

他靜靜地,表甚至還帶著一點疑

越明珠本來是想控訴他的,被這麽看著,說出口聲量不由自主地就小了一大半:“你幹什麽?”

“幹夫妻之間很正常的事,”裴晏遲反問,“你不是說已經開始習慣了嗎?”

這答案有點出乎意料。

越明珠功被他繞了進去,竟然沒再去糾結這人不經允許白日宣|的行徑。

咬起,有些難以啓齒地道:“那、那你至提前跟我說一聲,不然我覺得好奇怪。”

底線就是這樣一步步降低的。

裴晏遲:“剛剛看你睡得沉,不想打擾你。”

他解釋的態度看起來還誠懇。

越明珠只得道:“這回就算了,但你下回不許再這樣……”

裴晏遲應著,將公文放到一邊:“那我現在還想親一下。”

這話是如此猝不及防,越明珠呆在原地。

裴晏遲,一臉的從容不迫:“提前跟你說一聲了。”

越明珠:“……”

實在不知道作何反應,不答應不行,直接答應又沒那個臉,只能將臉輕輕別開當做默認。

男人一手扣住的後頸,低下頭吻了上來,另一只手嫻地松開的束縛,很快便不再局限于只親水潤的瓣。

親著親著,他突然啞聲道:“明珠。”

在這個時候被名字頗有一種做賊被抓的恥,越明珠用衾被遮著眼睛,胡地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沒發現過這裏有顆紅痣?”伴隨著嗓音徐徐落下,那片括下半部分某一被指腹的薄繭來回過。

越明珠覺得他簡直就是在明知故問,這種地方哪裏看得見?

何況從前總覺得自己的長得不夠標準,因而從來不會這樣細致地一寸一寸打量過,誰知道有朝一日裴晏遲會如此不釋手,一弄又是好久。

被這一通廝磨,一整個下午便過去了,轉眼就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脖子上的印記更加慘不忍睹。這一回不用說,裴晏遲便十分自覺地給挑了另一足以將遮得嚴嚴實實的裳。

當然,他說是他挑的,非要親手給穿上。越明珠只覺得自己又被玩了一遍。

穿戴齊整之後,回想起剛才種種,嚴重懷疑裴晏遲突然自覺地要給就是為了這一出。

“……”

出門前,越明珠氣鼓鼓地瞪了裴晏遲一眼以表抗議。

裴氏嫡系一向脈稀薄,到現在只剩裴太傅往後一支。裴太傅并未納妾,膝下只有兩個嫡子。但旁系還需要靠姻親發展鞏固勢力,因而太傅府雖然安靜,但算起整個氏族可謂盤錯節,枝繁葉茂。

越明珠本以為自己遠在江南的那些堂姐妹兄弟已經很多了,一一見過登門的親族才深刻意識到裴家是何等家大業大。

那些嫁娶來往的宗親,同半個上京城的權貴都有繞不開的聯系。

這一頓晚膳用得分外順利,雖然烏都是一群不認識的人,氣氛卻很融洽。

長輩和藹,小輩乖巧,同齡出嫁與未出嫁的姊妹同寒暄都極有分寸地點到為止。

心裏一塊石頭輕輕落了地,越明珠突然發覺,這高門大戶好像也沒有外邊說的那樣如履薄冰。

在裴家裏遇見的每一個人都好的,沒誰會再像從前那些人一樣奚落

只有一件事讓越明珠忽然覺得舉步維艱——

用極慢的步伐挪回房中,的臉逐漸皺了起來,看著耐心跟在邊的男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兇的:“今晚你不準再咬我了。”

裴晏遲:“理由呢?”

越明珠實在不想細說。

覺好像有點腫了,以至于白日裏剛好著的心,如今作一大些就覺磨人。本來就隔一段時間長一點點,再被這樣含吮下去豈不是會長得更誇張……越明珠覺得很有必要從現在開始未雨綢繆。

裴晏遲:“是嗎,我看看。”

他一走過去就被越明珠唰的避開。雙手護著前,哼一聲,不留面地拆穿他:“你肯定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我。”

的確越來越聰明了。

被拆穿的男人不不慢地道:“這兩件事好像沒什麽沖突。”

越明珠每回都說不過他,所以決定不再順著他說,轉跑到門邊去讓丫鬟拿些藥膏。

將自己的況說得模棱兩可,但丫鬟腦子轉得很快,當即便猜出來所托何事,連忙應下。

轉過來,越明珠看著裴晏遲坐在榻邊等

換下昨日那袍,今日他的寢又是冷淡簡潔的樣式。

窗外月華照落,顯得這個矜貴的男人愈發可不可及。

越明珠也的確覺得只應該不應該及了。

想起等會兒可能要經歷的事,躊躇片刻,慢慢騰挪到裴晏遲邊,出討好的笑容看著他,聲音全然不負剛剛的指責,仿佛流淌著春日的溪水:“子淮哥哥。”

裴晏遲猜到想說什麽,卻沒挑破:“怎麽了?”

“……我今日去給娘敬了茶,還招待了那麽多人,忙了一整日,好像有一點點累,需要早點合眼。”

越明珠坐在他旁邊,荑附上他的手臂,討好的小臉隨之湊近,杏眼眨得可又可憐:

“而且我們下午已經提前習慣過了,我好疼好疼好疼好疼,等會兒還要藥,晚上就直接休息吧,怎麽樣?”

裴晏遲不置可否。

越明珠絞盡腦想出更多能夠說服人的理由:“而且你陪我敬了茶,陪我招待了那麽多人,還看了一下午公文,也需要好好休整了。不然明日有更急的況,你疲于應對可怎麽辦?”

裴晏遲還是不置可否。

“我們明日再繼續習慣,今日就先這樣了,怎麽樣?”

見他還是不說話,越明珠急了,搖起他的手臂:“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手被晃來晃去,聽了好半晌,裴晏遲才緩緩吐字:“可以。”

裴晏遲久久都不理,越明珠原本已經不抱希了,只當他是無聲的拒絕。

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這男人竟然應了下來。

一下子喜出外,摟過裴晏遲的脖頸親了一口,甜言語張口就來:“我就知道子淮哥哥對我最好啦!”

裴晏遲面不改地收下發自心的吹捧,被親了好幾下,才不疾不徐地補充:“既然累,今日你就不用了,裳解了躺好。”

“……?”

越明珠摟著他脖頸的手松開。

覺得事好像不應該是這個走向:“為什麽要解?”

“我給你上藥。”

越明珠瞳仁一震,連聲拒絕:“不用了吧……”

“既然我弄傷了你,這是我的分之事。”

裴晏遲說著,見想躲開,沒手去把人拎回來,只是雲淡風輕地道:“不是越越疼嗎,躺好。”

雖然語氣還算溫和,但一看他的表,越明珠就知道,今日這一番上藥肯定是逃不掉了。

……還不都是自己挖的坑。

心中一梗,別無他法,只能按他說的做,乖乖地躺過去。

丫鬟恰好在這時候叩門,越明珠攏過被褥,最後提出一個弱弱的要求:“你可不可以自己去拿?”

不要讓人進來看見。

裴晏遲在這方面又變得好說話了。

他起去門口拿過藥膏,又折返回來,開始慢條斯理一不茍地用藥膏塗抹過被咬的痕跡。

廂房裏很快只剩下他低低的詢問聲。

“這裏疼,還是這裏?”

“明珠剛剛是不是說這兒腫了?”

越明珠不了了,早知道如此,就不故意說得那麽嚴重,誰能想到裴晏遲這麽有耐心,指腹一寸寸挪過,還翻來覆去細致地檢查。咬著被角,含混不清地改口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麽疼……”

“哪裏不舒服,不舒服到什麽程度,都應該同我說清楚。”

男人的嗓音無波無瀾,手指又挑開一點:“這好像不是明珠第一次在我面前裝病了。”

越明珠實在記不起之前還有哪一次,這種況下只能一并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今晚有點累,想緩一緩……”

裴晏遲垂眸看著那片匠人心雕刻而的白玉緩緩抖,一言不發,卻忽地停下了作,將藥膏放在了一遍。

眼見終于要結束如此難熬的事,越明珠松了口氣,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免得他更不高興了,連忙抓機會自我檢討道:

“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裝病害你擔心了,真的。”

裴晏遲沒應,手撐在一旁,低下頭要親,跟吻一起突如其來的還有他的提醒:“張。”

對越明珠來講,裴晏遲這表現無疑是在明示今日這一回先放過了。忙不疊仰起臉迎著男人的親吻,。

方才不虞的氣氛在這纏之中一掃而空。被親得迷迷糊糊之際,越明珠幾乎以為今夜就要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直到裴晏遲的吻越來越靠下,比昨日更加放縱,逐漸到了不應該去的地方。

越明珠不敢看他在做什麽,臉好像在火漿裏滾過一樣燙,下意識并住,卻又被推開,只能低而急促地阻止他:“不行……”

“別,不是說很累嗎?”

男人開口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悉數灑落在小腹,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廝磨得更加過分。

燙意一路逆上沖昏了越明珠的腦袋,等在熱意中反應過來這男人到底要做什麽的時候,徹底為時已晚。

哪裏都難以彈,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腳趾下意識蜷的時間太久,直到結束都沒有松開。

好像又暗了幾分,又或許是越明珠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時辰的推移在此刻變得極為模糊。

不知道多久過去,裴晏遲收拾好殘局,冠齊整、若無其事地坐在桌邊,拿起茶杯漱口,又用越明珠本來打算用來卸妝的清水跟的帕子一一幹淨。

除此之外,萬籟俱寂,雀無聲。

衾被將榻上的跟多餘的狼藉覆蓋得嚴嚴實實。

越明珠覺得的心跳也可以跟著停止在這一刻了。

男人喝水的嗓音是那樣的清晰,跟方才別無二致,分明地提醒著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切實在有點荒謬。

越明珠甚至開始自我安這可能是疲累過度,睡著之後産生的夢境。

不然高高在上的裴晏遲為什麽會做那種事呢?

嗯,沒錯,對吧,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然而與此同時,裴晏遲溫和的聲線卻在旁邊無比真實地響起:“還很累嗎?”

“…………”

越明珠眼角還有沒幹的淚。

悲痛絕地想,這本不是累不累的問題,真的不想活了。

裴晏遲又下頜,放下帕子走到榻邊,緩慢道:“我剛剛不是說了,有什麽都應該說清楚。”

他坐下來,氣定神閑地背靠著床柱,手將從厚重的衾被裏拎了出來放在懷中。

越明珠想跑,卻被不輕不重地住下

視線被迫彙,眼睜睜看著男人輕啓薄

“你要是哪裏不滿意,可以一一提出來。”

這人說了什麽,越明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現在實在無法忽視他說話時翕

跟畫面回流到腦海裏,憤難忍地道:“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講話了!”

“為什麽?”

越明珠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這哪有為什麽,他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你不是覺得很疼又很累嗎,”裴晏遲平心靜氣地道,“這是我想的解決辦法,如何?”

越明珠已經連臉紅的力氣都沒有了。

覺得自己臉上的每一寸都已經憤到了麻木的境地。

可等不到的回答,裴晏遲還要一本正經地追問。

越明珠吸了吸鼻子,自暴自棄地開口:“我們就當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恐怕不行。”

裴晏遲淡聲否決完,松開手,附耳跟說了句話。

短短一句話落在耳邊,越明珠覺熱意瞬間直沖天靈蓋,氣得用枕頭砸他:“你說話真是太鄙了!!”

裴晏遲也沒躲,被砸了之後還不如山地應下:“不客氣。”

“…………”

越明珠覺得這天地之大卻毫無的容又想鑽回衾被裏了,但剛剛故技重施,就被裴晏遲手撈了出來。

男人將攬回懷中,提醒道:“你還沒沐浴。”

他也知道還沒有沐浴啊!

越明珠覺得他現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麽的不中聽:“那你還、還、還……”

裴晏遲:“有什麽問題?”

越明珠一聲不吭,手攥著他的袖,雖然對他而言并非多大的力道,但已經可以清晰看見纖細的手指用力得幾乎發白。

裴晏遲適可而止不再逗,抱起走向湢室。

越明珠實在掙紮不了,破罐子破摔地任由他擺布,只有氣無力地道:“我們下次可不可以換一種方式。”

“哪一種?”

“……”

越明珠將臉深深埋下去,再也不想擡起來。

直到走到湢室,避無可避了,才被迫跟裴晏遲對視。

男人從頭到腳看上去是那麽一袍上唯一的褶皺都是抱的時候被掙紮出來的。

他徐徐道:“明珠,你不同我說你的,夫君怎麽知道你的喜好?”

如果是別的事,越明珠一定會同他好好說的。

可是這件事不止是于啓齒,甚至連回想都不敢回想,一想起來就是裴晏遲剛剛附在耳邊低聲說忘不了明珠爽得噴了我一臉水,以及再往前這人的種種惡劣行徑。

這輩子從前本不知道,人原來還能這樣玩這種花樣,連那些直白的圖冊都從來沒有教過

那種極為奇怪又陌生的覺仍然在的地方揮之不去,越明珠覺得真的不能繼續往下想了,會壞掉的。

直到沐浴完,清水洗幹淨狼藉,才可憐地開口道:“……不管好不好,以後可不可以都盡量不要這樣?”

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麽弱不堪。

今晚的確收到了很大的沖擊。

裴晏遲善解人意地應了下來。

越明珠聲音更弱了:“那我們早點休息吧。”

躺回去,拉了拉他的手,裴晏遲卻沒,低聲提醒:“剛剛明珠一,全是我累。”

越明珠:“又不是我讓你……”

話音戛然而止。

癟起瓣,懊悔地回想一下,好像還真是先暗示的,裴晏遲只是在找解決方法。

雖然這跟最開始想的方法完全不一樣。

只是想個懶,好好一覺到天明。

……早知道還不如像昨日那樣!

太過懊悔,越明珠一不小心就把這話說出來了。

裴晏遲聽後倒并沒有不高興,只是順理章地道:“是嗎,看來昨晚互相習慣的效果比較好。”

方才那樣的行徑更多是在開發越明珠的,他并沒有從中收獲多真正意義上的,還需越明珠用一用手:“——我們可以再回顧一下。”

高掛枝頭。

次日,越明珠又睡到了接近晌午才醒。

睡前還以為從今往後都不敢再正眼看裴晏遲了,但多虧心一向很大,天大的事睡一覺便都拋之腦後。

又或許是做了夫妻接連膩在一起,覺得真的要壞掉了,底線已經到了降無可降的地步。

唯一拋不下的,就是早晨裴晏遲要親的時候,越明珠忍不住想躲開。

“我昨夜跟今早漱過兩次口。”

長指控住的下,男人從容地道:“況且是你自己的,你嫌棄什麽?”

語畢,他又不由分說地覆了上來。

用過午膳,聽說今日府中沒什麽大事,越明珠本想繼續補眠。

每日至要睡五六個時辰才夠,這幾日睡不踏實,想整日賴在床上的心就更為強烈。

但剛過未時,就聽雲青過來轉告,說是昔日在越府時常常替看病的大夫上門了。

說是按裴大人的吩咐來替診脈。

直到大夫被領到他面前,越明珠還是一頭霧水:“為什麽這麽突然?”

著男人鎮定的神,片刻後福至心靈,拉過他的袖急切地低聲問道:“你該不會要讓大夫來看我昨日說的不舒服吧?”

裴晏遲:“沒有。”

得了他這句話,越明珠才安心一點,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房中事:“那檢查什麽,我覺得我很健康呀。”

被他折騰了兩日還活蹦跳的。

越明珠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弱多病的軀這般耐造過。

裴晏遲道:“明日回門,越大人擔心你在我這兒了委屈,我拿脈案給他差。”

這聽上去的確像是那個心的爹幹的事

一聽是要拿給越輕鴻看,越明珠便不再多問了,乖乖地由著大夫給聞問切。

良久之後,大夫收回手,連忙追問道:“我應該沒什麽事吧?”

大夫笑著答道:“夫人養尊優,日子舒心,自然是不會有什麽事。”

他轉要離開,等在一旁的裴晏遲突然道:“我想起我娘最近有些不適,還請林大夫移步。”

兩人自然而然地一并走出房門。

走到說話不會被廂房裏的人聽到的地方,裴晏遲才頓住步伐,偏頭看向林大夫,容分外冷淡。

早在越明珠撞傷腦袋之初,林大夫就已經被他打點過,因而之後越明珠每回請人上門診脈,才能屢屢請到他。

比之裴晏遲叮囑過的宮中那位方太醫跟另一位大夫,他是對于越明珠狀況最悉的人,當即道:

夫人腦中淤已有消散跡象,不過事緩則圓,一時好全恐怕不易,至需要一月有餘。”

“一個月?”

林大夫低下頭,咽了口唾沫:“這是草民鬥膽估計……也許更短些,頭疾之事複雜,草民醫僅此,難有定數。”

他在民間雖然是大有名氣的大夫,但心知肚明自己本算不得什麽。

若非錯替越家那位姑娘診治過頭疾,裴晏遲不允許此事外洩,他恐怕這輩子都難以接裴家這樣只同太醫使來往的天潢貴胄。

裴晏遲偏過頭,看向剛剛被推開的雕花窗。

越明珠探出腦袋,手趴著窗邊,杏眼如穿秋水一般瞧著他,像是在等著他回去。

一個月。

只是會更短,沒說會更長。

裴晏遲垂下眸,側回來,在越明珠看不到的地方面無表地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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