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你什麼名字？”

賀歲安：“賀歲安。”

祁不硯念一遍：“賀歲安。”

他忽抬起手，賀歲安額間磕出來的傷口：“誰砸的你？”

年指尖溫熱，帶點薄繭，過敏的傷口，殘存的微疼中帶一縷陌生的麻。

賀歲安往后脖子，卻被祁不硯用另一只手住了后頸，掌心往上挪，很快到后腦勺的窟窿，指腹沿著傷口挲了幾下。

這是一個可以取人命的傷。

被砸這樣，卻沒死。

是命大麼。

“你還沒回答我。”祁不硯放下手，指尖也沾到丁點干。

昨日，老嬤嬤是想給賀歲安理傷口，但客棧哪里還有傷藥，又聽說沒事，便擱置了下來。

賀歲安努力回想，腦海還是空空如也：“我全不記得了。”

祁不硯：“真可惜。”

不解：“嗯？”

“要是能找到砸你的那個人就好了，我會把他的頭都砸爛。”

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腰間銀飾，像是在講述一件平常事：“以前有人用石子砸我養的蠱蟲，我用石子把他的頭給砸了。”

賀歲安眼睫輕，一聲不吭。

慢慢地，又反應過來祁不硯話中藏的意思，很是驚喜：“你答應讓我以后跟著你了？”

祁不硯讓賀歲安把腦袋湊過來。

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遲疑著，還是乖乖湊腦袋過去給他。

一只蜘蛛從祁不硯護腕爬出來，眼看著就要爬上的額頭，賀歲安猛地彈起來，推開祁不硯，一臉抗拒，就差奪門而逃了。

祁不硯卻輕笑起來：“你怕什麼？你剛才不是說想跟著我，難道連我養的蠱也接不了？”

賀歲安著頭皮站在離他還有幾步之遠的地方。

他也不，在原地坐著。

年雙手搭在桌面，指節有一下沒一下敲著，臉上的笑意不減，玉面和，靜靜地。

僵持良久，賀歲安小步挪回去，一點點靠近祁不硯。

還記得他之前說過想得到就必須得付出，以為這是要跟著他的代價。跟埋葬老嬤嬤時，被他的黑蛇咬一口一樣，會疼，但不會死。

祁不硯手一，蜘蛛迅速爬上賀歲安的臉，心臟劇烈跳。

蜘蛛開始咬。

不止一口，連續幾口。

賀歲安嚇得閉眼，胡往邊抓，無意抓住了祁不硯的手。

祁不硯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紫蜘蛛啃食賀歲安額間傷口邊緣的爛，也沒怎麼在乎此刻是否拉住他的手：“你想在臉上留疤？”

想掙扎的作頓住。

不是單純地讓蠱咬？

他低頭看向拉住他的手，覺新奇地勾了下尾指：“如果不想，那就讓它把那些死都吃了，我倒是不在意我養的蠱長得丑。”

“一切隨你。”

養人與養蠱到底有何不同呢。

突然間，他想試試。

話音剛落，賀歲安掀開眼皮，看到的正好是祁不硯的側，見他在端詳的手指。年的手修長寬大，跟的大小、長度有所不同。

的思緒都被臉上的紫蜘蛛占據去了：“這蜘蛛能治傷？”

祁不硯“嗯”了聲。

太神奇了。賀歲安在心中驚嘆，但恐懼蟲蛇的習慣還是改不了，蜘蛛每一下，會不由自主，又不閉眼了，垂眸看地面。

原因是閉眼后的五更放大，賀歲安恍惚還能聽到蜘蛛在吃死的聲音，皮疙瘩掉一地。

還不如睜著眼，分散注意力。

眼神漫無目的隨飄。

目之所及是年垂在地板上的擺，鮮艷，刺繡覆蓋到的地方頗多，圖案遠看似自然而的畫，近看卻像奇怪文字雜組。

片刻不到，蜘蛛吃飽了掉頭爬離賀歲安的傷口。

祁不硯手過去，蜘蛛八條細細的掃過臉頰，他五指并攏拿蜘蛛下來：“可以了。”

賀歲安額頭的傷本來還時不時發疼的，當下似乎好了不。

“謝謝。”

余瞥見祁不硯領口皮有圖案浮現，像蝴蝶翅膀，由深變淺。賀歲安不納悶，口而出：“你脖子下面那是什麼？”

紫蜘蛛飽腹后在祁不硯掌心蜷起來睡覺，他拎起包袱：“你是說我上的蝴蝶圖案？”

一眨眼，蝴蝶圖案又不見了。

賀歲安睜大雙眼。

“忘告訴你，我來自苗疆的一個寨子，跟旁人有些不同，皮偶爾會出現特有的蝴蝶圖案，以前我殺人到興時就會出現。”

第5章

苗疆。

賀歲安聽著莫名悉，然后回味年說的最后一句話，怔住：“那現在為什麼會出現。”

客棧沒有關門，朔風順著賀歲安領滲，冷得人直打。

同時，腳底也竄起寒意。

祁不硯豈能聽不出賀歲安的言下之意，這是怕他對起了殺心，因將要殺人而有緒波，所以皮才浮現栩栩如生的蝴蝶圖案。

苗疆天水寨的人皆會如此，但是每人的緒波原因各異。

譬如，祁不硯曾見過要婚的新郎當天蝴蝶滿，就連臉也浮現了一只漂亮的蝴蝶圖案，久久不散，在牽住新娘的手后，更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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