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似弱，但行走間的步伐穩健中又帶有巧勁。

瞧著不像等閑之輩。

賀歲安尊重郡主的選擇，沒再勸，四下觀，希能盡快找到祁不硯，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反而瞧見幾個發狂之人沖這邊來。

原本熱鬧的長街變得冷清，地上有斑駁雜的腳印，是那些發狂咬人后無意踩到留下來的。

他們此刻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賀歲安正想掉頭跑。

面對怕的東西或人，會選擇逃，這是遠離危險的最好辦法。

一轉，就被一手指輕輕抵住早已沒了疤痕的潔額頭，抬起眼，祁不硯那張臉出現在面前。他習慣了彎腰看：“找我呢。”

年嗓音清澈好聽。

賀歲安眼一亮：“嗯嗯。”

好乖。

他忍不住像蛇頭般了下的蝴蝶發鬢，尾指無心勾過發間的绦，拉得賀歲安有點疼。捂住腦袋，訥訥道：“你弄疼我了。”

聽到說疼，他便松了手。

賀歲安還說謝謝，分明是祁不硯不小心弄疼了，他松手后，卻和他說謝謝，一個古怪的人。

可看起來太乖了。

他還是要繼續養著的，養著活人賀歲安時，祁不硯好像總能有一些新鮮、奇怪、異樣的，那是養蠱給予不了他的。

賀歲安問祁不硯適才去哪兒了，在街上怎麼也找不到他。

祁不硯輕笑：“我答應過不會扔下你，自然不會扔下你，無論你跑到哪兒去，我都能找到你的，我們煉蠱人可以通過氣味來尋人。”

沒說去何，只說不會扔下。

通過氣味來尋人？

賀歲安還是第一次聽可以用這種辦法來找人，離很遠也可以？

沒問下去。

在他們說話時，街上發狂的幾人被人用繩索牢牢地套住了，而下令這樣做的人是剛被賀歲安順手拉過一把的風鈴鎮郡主。

郡主從親衛手中取過弓箭，屏氣凝神，搭弓箭，卻盡是往發狂之人的腳、手臂去，箭法準，每發必中，一看便是從小練起。

箭涂有能令人暫時昏睡的藥。

箭矢發狂之人不久，他們停止掙扎，紛紛倒地不起。

郡主放下弓，神凝重。

事關重大，可能得上報朝廷。

親衛將暈過去的人扛走，再過來請示郡主下一步該如何做，讓他們去找鎮上最好的大夫給他們診治，務必要查出他們發狂的源頭。

發狂算不得恐怖，恐怖的是居然能像瘟疫那般人傳人，染的途徑是被咬？郡主忙喊住親衛，又囑咐他們千萬別被這些人咬到。

祁不硯朝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

賀歲安跟著祁不硯。

到現在還心有余悸，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問他：“那些人為什麼會突然咬人？”

祁不硯聽賀歲安說話，沒回答。

苗疆古籍記載，尸蠱能使人發狂咬人，且會出現人傳人況；尸蠱極其難煉，一般被人在氣十足、不見的墓中煉出。

尸蠱，顧名思義，要用人的尸來煉，所以煉尸蠱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既然此出現尸蠱，也就是說這里確實有他想要的東西。

真是迫不及待了。

祁不硯無法自抑地笑起來。

賀歲安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笑，疑看著他。祁不硯大概是到賀歲安的視線，偏頭看矮他一截的：“你很喜歡看著我？”

“不是。”賀歲安窘迫否認，“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而笑，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了嗎？”

年承認。

“對啊。”

祁不硯道：“我想到了一件能令我歡愉的事。”

*

郡主帶人抓走發狂之人后，風鈴鎮轉眼又恢復如初，偶爾有人議論當時的驚險，還有百姓好奇那些人如今怎麼樣，是不是死了。

賀歲安隨祁不硯來到一家名為“風過無痕”的客棧，小二上前來問他們是打尖還是住店。

他們選擇住店。

到前臺，掌柜又問他們需要多間房，客棧還剩下三間上房，就是貴了點，如果囊中，可以要中房或下房，他說也是很整潔的。

祁不硯看賀歲安。

賀歲安不知道他為何看自己。

目掃過祁不硯腰間扁扁的錢袋，以為他想說沒多銀子了，無法住兩間上房，因此忙道：“我住在中房或下房都可以的。”

掌柜在風鈴鎮開客棧多年，見多識廣，不會因為有人囊中而出太多的表，很淡定自然地舉起茶杯，抿口茶，等待他們商量。

卻聽俊俏的年問：“你今晚是否還要和我睡？”

見多識廣的掌柜噴出茶水。

失策，失策。

原來他們不是囊中，而是這種關系，他見他們年紀尚小，以為單純只是同行之人，沒怎麼往那方面想，這麼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可江湖民風開放是開放，掌柜還真沒見過可以把與人睡覺掛在邊的人，此年是頭一人。

他掏帕子：“失禮了。”

賀歲安一臉窘相。

面對掌柜看向他們的曖昧眼神，恨不得挖個鉆進去算了。

來風鈴鎮的路上，風餐宿，賀歲安有幾晚是藏在祁不硯懷里取暖而眠的，他也正好可以拿當安神的蠱香，聞他喜歡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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