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啞，還是個毫無心眼的傻子，白瞎一張好臉了。

他們都是這樣想的。

*

日薄西山，桑榆暮景。

雨停了，賀歲安收傘進客棧。

一刻鐘前，雨由小到大，就算賀歲安有傘也不可避免地淋子，喚小二準備熱水送上二樓，拜托他也送一份給祁不硯。

沈見鶴在客棧廳堂吃東西，見到他們外出歸來，便笑著頷首示意，轉過頭又陷了沉思。

小二的手腳麻利，燒好水，立刻送上房間給賀歲安。

賀歲安道過謝，關門沐浴。

避開腰腹傷口沐浴完，整個人懶洋洋的，想滾床睡覺，像蝸牛慢吞吞爬到床榻，計劃打個盹再去找祁不硯理一下今天發生過的事。

躺下床，賀歲安盯著床頂不閉眼，還是先找祁不硯說事，回來睡個飽吧，改變主意了。

祁不硯的房間就在隔壁，賀歲安出門左拐就是。

抬手敲門。

里面的人喊進來。

賀歲安推門進去，祁不硯也剛沐浴完，發梢是的，往下滴水，一張玉面被熱氣熏得泛起桃花，眼也被水霧弄得水潤。

順手關門。

祁不硯走到窗前，想借晚風吹干長發，賀歲安跟過去，正開口，見一只黃尖襟蝶沿著窗邊緩緩飛進來，落在他發上。

賀歲安怕蟲蛇，但卻喜歡由蟲子蛻變的蝴蝶，下意識踮起腳，黃尖襟蝶。

祁不硯像上次那樣側臉，這回，過他的角。

中帶香。

風吹祁不硯手腕鈴鐺，他抬了抬眼，眸底無無，腦海里浮現今天聽到的話，含笑道：“你是想和我試試會親吻的覺？”

黃尖襟蝶飛走了。

誤會可大了，賀歲安張想解釋：“我是……”

“也不是不可以。”祁不硯聲音很輕，融于鈴鐺音里，年徹底偏過臉，學書齋子那樣閉眼，羽睫垂下，讓賀歲安親他。

第24章

見祁不硯閉了眼，賀歲安想解釋的話噎在嚨里不上不下。

思及祁不硯救過不止一次，他現在看著想會這種覺，又不是那麼的排斥。

賀歲安最終又踮了踮腳，在他薄如蜻蜓點水親過。

在兩相之時，祁不硯纖長眼睫了下，剔干凈的手指扶著窗臺，七個小鈴鐺鏈子在腕間晃，發梢滴下的水啪嗒響。

愉悅的電流沿著他脊椎骨爬起。

心微微起伏，雖說并不是很大，但對他來說也算是難得。

一直以來，祁不硯的思緒只被養蠱與殺生牽，養出毒強、能害人于無形的蠱有就，殺生則有毀滅似的歡愉，并為之振。

毫無疑問，這種事在尋常百姓眼里是畸形的，可對祁不硯來說，這樣的生活才是正常的。

天水寨的孤山上，有祁不硯養的許多怪異毒蠱。

也有，各種的尸。

它們是孤山上除了毒蠱和祁不硯的唯一生，祁不硯看見會覺得新鮮，他將它們養起來，跟它們說話，然后……殺了它們。

因為總是往山下跑。

他當時產生了個疑問——山下到底有什麼好的。

祁不硯把它們殺了后，用天水寨特殊儲存尸的辦法將裝起來，放在明的琉璃罐。

它們樣貌不改，似還是活著那般，被浸泡在藥水中，很長時間都不會腐敗，如初。祁不硯很喜歡，就是不會罷了。

有點可惜。

不過他也不是很在乎。

漸漸地，孤山上，木屋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琉璃罐。

琉璃罐是山下天水寨人按時送上來的，祁不硯是天水寨這百年來稀罕的十幾歲年煉蠱人，他們需要他的蠱，有求于他。

他要多琉璃罐就有多。

此刻，賀歲安給予了祁不硯不一樣的覺，那是他收藏的尸、養蠱、殺生所沒過的，指尖麻得厲害，泛起一抹蒼白。

賀歲安說過，親吻代表雙方是很親的關系，用來表達對一個人的喜、珍惜之。

喜、珍惜。

祁不硯也從他人口中聽過幾次這兩個詞，他并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含義，但能肯定他對賀歲安并無一星半點的喜、珍惜之。

可親吻好像是一件舒服的事。

分明是粘稠里泛著地相互，卻不會令人覺到惡心。

蠱香順著齒進祁不硯的口腔，他滾著結吞咽，蠱香飄，錯覺賀歲安因此侵進了他的，潛意識想殺掉侵者。

祁不硯五指慢慢地并攏起來，有些眩暈，潛意識里因為這件事離預料與控制，瘋狂囂著要殺掉侵者的聲音不減反增。

不遠，紅蛇似能應到主人的緒起伏，蓄勢待發。

殺。

紅蛇正要竄起。

祁不硯原本撐在窗臺的手抬起，握住賀歲安的后頸，彎下腰，薄微張，令這個本來是蜻蜓點水的吻變得更加粘稠、。

他順著手腕墜下來的鈴鐺銀鏈蹭過賀歲安側頸，涼意讓有一瞬間的清醒，祁不硯有明顯弧線的眼尾染淡紅，像被欺負得狠了。

賀歲安睜大眼。

聽到了祁不硯間不控制地發出一聲輕輕地嗯，似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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