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鎮的夜晚不復以前那般熱鬧，從昨天起，府頒布了臨時的宵令，一更三點時敲鑼聲起，意味百姓不得在街上活。

賀歲安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留在祁不硯的房間過夜。

原因是賀歲安沒把握在夜間不會發狂，萬一發狂，從房間出來，見人就咬，該如何是好呢，還是和祁不硯待在一個房間更好。

來風鈴鎮之前，賀歲安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可以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的。

到亥時，祁不硯要沐浴了。

隔著一道屏風，賀歲安背對著祁不硯，趴到矮幾看書。

等祁不硯沐浴完，賀歲安已進酣睡，腦袋擱到矮幾上，枕著左手，右手隨意搭在膝蓋，長長的紅绦順著腰背垂到地板上。

酒紅的紗層層地墜在腳邊，面容恬靜，鼻梁小巧高，睫漆黑，映得皮白。

祁不硯半蹲到旁邊看。

好像很信任他。

他就不同了，祁不硯從來不相信任何人，一旦知到對方對自己有危險便會出手殺了。

祁不硯沒對賀歲安說還有另一種辦法可以使尸蠱子蠱從的里出來，那便是死，蠱蟲寄生的宿主死了，自然要離開。

因此，他有兩種辦法找到母蠱。

一種是帶著賀歲安進墓，讓應母蠱，一種是殺了賀歲安，等的子蠱出來，再直接拿著子蠱去應尸蠱母蠱。

該選擇更穩妥的方式，亦或留下有風險的方式呢。

今天，祁不硯便在思考這件事，還沒確定好，并沒有輕舉妄，也讓發狂的賀歲安咬了自己。

賀歲安以前答應過做他的蠱香。

這便是他們之間的易。

活著，能待在祁不硯邊，令他聞香安神。但事實上，死后的尸才是用做蠱香的材料，那樣方會是完完整整的蠱香。

如此一來，一舉兩得。

祁不硯開散落到賀歲安臉上、肩頭的長發，指尖好奇般地點過的眉眼、鼻子、曾親過他的瓣，再落到脆弱、纖細的脖頸。

五指張開，復而并攏，仿佛僅是單純地寸量賀歲安脖頸的窄度，剛輕輕上，無意識地尋溫暖似的歪過腦袋蹭了蹭他手背。

突然之間，祁不硯又想起那天，他握住的后頸細細親吻。

殺意轉化為想與親吻。

再一次會那種奇妙的覺。

房間燭火搖曳，似靜到落針可聞。祁不硯凝視了賀歲安許久，開口醒：“賀歲安。”

賀歲安睡得正香，聽見有人在自己，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眼神都沒怎麼聚焦地看祁不硯，表呆呆的：“怎麼了？”

“要和我接吻麼。”他說。

遲鈍：“啊？”

祁不硯的手指移到賀歲安的發間，指間的順：“我想親你，我喜歡那種覺，你現在可愿意給予我？賀歲安。”

他想。

倘若賀歲安此刻愿意給予他這片刻歡愉，祁不硯便選擇那有風險的方式，每天給咬，直到下燕王墓找到尸蠱母蠱。

當然，他并未告知這件事。

選擇本就應該在未曾遭遇到脅迫的前提下進行。

祁不硯不會脅迫賀歲安進行選擇，跟以前他和其他人做易相同，他從不會威脅他人要與他做易，都是他們自愿答應下來的。

但人也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哪怕在一念之差。所以祁不硯一向會把選擇權到對方手里。

他在等的選擇。

安安靜靜的、溫和無害模樣。

賀歲安困到眼皮都幾乎睜不開了，好像聽清了祁不硯在說什麼，又好像沒聽清，本能點頭。

祁不硯俯去，像賀歲安那次吻住他這般吻住。在呼吸被人搶奪后，賀歲安眼也不眨地愣了下。

仰著頭，他低著頭。

呼吸在腔，賀歲安覺不過氣，不由得微張開。

祁不硯上賀歲安后，卻沒下一步。他好像更喜歡的主，吐息熱，說話間帶有蠱的意味：“賀歲安，還不親我麼。”

齒間的熱氣燙得賀歲安心口一，像是在做夢似的。

鬼使神差地吻了吻祁不硯。

賀歲安瓣過他，又分離，鼻尖挨著鼻尖。他垂下的發掃得發，他薄略顯干，被吻，氣息纏之余混。

祁不硯托著賀歲安的后腦勺，仍然閉著眼，仿佛全心投到這個吻中，角是紅。

水般銀在齒間若若現，祁不硯秀的鼻梁抵在臉上。

他的臉隨著時間推移染上艷。

有純粹的之氣。

賀歲安看著祁不硯這張臉，神思飛走片刻，剎那又被抓了回來，香氣靡靡，從他上散發出來，飄在不大不小的房間里。

親吻持續下去，賀歲安還在想，這個吻究竟是怎麼開始，好像是從點頭開始的。

深夜，床榻上臥躺著二人。

年閉著眼，青全散，玲瓏銀飾穿繞在發梢，靛青裳略有褶皺，手腕的七個小鈴鐺鏈子沿袖擺探出，落到賀歲安側臉。

也睡著了，本來就是睡到一半被人醒的，后來親吻結束，困得閉眼找床就睡。

賀歲安以為這是一個夢。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