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硯想拉賀歲安出懷里，還沒拉開，又鉆回去了，雙手叉摟著他的腰，恐懼還沒褪去，要找個支撐點來支撐著自己。

他還是拉開了。

賀歲安揚起被風雪刮得微紅的臉看祁不硯，可憐兮兮似的，眼神像在問他為什麼推開自己。

祁不硯屈膝蹲下，握住赤著的一只腳，去沾上的雪，再將撿到的繡花鞋套回去。賀歲安垂眸看蹲在前、為穿鞋的他。

“我們先回長安吧。”祁不硯為穿好鞋后站起，忽道。

他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待了。

也不想再看到懸崖。

當看到賀歲安向懸崖跑去，祁不硯發現自己的心臟像是不會跳了，還泛著細細麻麻的銳痛，恍若百爪撓心，撓出來。

那是不同于傷的疼，更不同于被蠱反噬的疼。

要說祁不硯以前是怕賀歲安會消失，現在便是懼會消失，懼是比怕要更深一層次的緒。

這種緒很復雜，剛產生時，只一人生活在苗疆天水寨孤山上十幾年的祁不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不過他此時反應過來了。

他絕不能失去賀歲安。

祁不硯十分專注地。

賀歲安為何不能主他呢。也罷，他會幫他的，也務必要他，從而離不開他。因為這世間有難題便會有解決的法子。

他用指腹點了下的臉，重復一遍道：“我們先回長安。”

賀歲安想拒絕的那些話說不出口了，吸了吸被凍得發紅的鼻子，拉住祁不硯的手：“嗯。”

走一步見一步吧。

*

華燈初上，蒼穹無星。

他們回到了長安城，也回到公主府，下人見到他們只行禮，不多問。賀歲安覺自己離開幾日，對公主府都有點陌生了。

祁不硯手里拎著的包袱，輕車路地往他們住的院子走。

那一院子只有他們住，要是賀歲安不找下人，或者不是用膳時間，很有人踏足他們住的院子，譬如今夜，靜悄悄的。

賀歲安推門進房，祁不硯走在后面，順手關門。

一切似乎跟往常一樣，又似乎跟往常不一樣，賀歲安坐在床榻上看祁不硯，他倏地拿出小琉璃罐，里面裝有一只很漂亮的紅蟲。

通常來說，大部分蟲子是丑陋的，這只紅蟲卻不一樣，著純凈的紅，賀歲安看了幾眼。

像用煉出來的。

祁不硯的邊經常會出現蠱蟲，見怪不怪了。

可他卻拿著那只紅蟲走向，賀歲安表茫然，祁不硯知道怕蟲，很會拿著蟲子靠近的。

賀歲安也沒躲。

比誰都清楚祁不硯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只是到疑。

祁不硯坐到了賀歲安側，從容不迫地打開小琉璃罐的蓋子，遞到邊：“吃了它。”

這只紅蟲雖好看，但賀歲安不會無緣無故地吃蟲子。看了一眼紅蟲，又看了一眼祁不硯，不明就里：“我為什麼要吃了它？”

祁不硯微微笑起：“這是一樣能幫你的東西。”

“幫我？”

房燭火時不時晃，影半落到祁不硯的臉，賀歲安過自己的角：“幫我什麼？”

祁不硯沒回答。

賀歲安其實能到他的緒于怪異狀態，重逢當時便有這種覺了，今晚的覺更強烈。

也不多問了。

反正不會是毒，兩眼一閉，努力催眠自己張吃掉紅蟲。

紅蟲卻自己爬進去了，輕如棉，落口中毫無覺，賀歲安都懷疑自己有沒有到它了，睜開眼，看見的是空掉的小琉璃罐。

祁不硯的笑容有了不真意：“這鐘蠱。”

賀歲安心一。

他想留意的表變化，但又不想從賀歲安的臉上看到毫的不愿，祁不硯便低頭吻：“它是能幫你上我的東西。”

祁不硯吻著賀歲安微涼的臉頰，烏發落到前，他笑著，語氣中卻暗含年獨有的偏執：“記住了，賀歲安，你要我……”

聲音不大，足以賀歲安聽得一清二楚，牽心弦。

悉祁不硯真正格的賀歲安深知他當下是聽不進其他話的，靜了片刻后，說好，仰頭親他，想令祁不硯的緒恢復正常。

賀歲安不知他是因為自己跑了幾天才會如此，還是因為今天險些墜懸崖才會如此。

但敢肯定的是因為。

賀歲安雙手環住祁不硯的脖頸，親過他的角。

祁不硯輕笑，榻邊帳幔緩緩地落了下來，他的氣息也落到賀歲安上，時而落到的臉，時而落到纖白的脖頸，很香。

“賀歲安，我們來做一次這世間最親的事吧。”祁不硯發梢的銀飾過賀歲安的頸窩。

得閉眼。

不管以后怎麼樣，他們也要活好當下，賀歲安懂得此道理。

對這種事有懵懂向往、今晚又確認了自己會因對象是祁不硯而悸的哪里還會拒絕他，賀歲安任由祁不硯拉開那緋的帶。

帶與系掛著銀飾的蹀躞帶一起掉到地上，賀歲安的白肩被溫熱的之氣掃過，脊椎骨一麻，手指一地蜷起來。

賀歲安抱住祁不硯的腰。

年腰間的薄毫無遮掩地被掌心著，祁不硯給賀歲安的覺是瘦，又不瘦，他那一截腰窄得恰到好，力量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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