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二嫁》第50章 第 50 章 出發

第50章 第 50 章 出發

第五十章

五日後, 韓千君辭別了韓韞。

兆昌縣令乃韓韞展拳腳的第一份職,旁人等著看他這位國公府三公子是如何做縣令的,他自己也想證明自己的實力, 一心撲在了兆昌的農耕上,如今過去一年, 韓千君覺得還是看得見變化, 起碼到了夜裏,兆昌不再是家家房門閉, 有不人出來擺攤,城門口也有一隊象模象樣的侍衛把守了。

該說的昨兒夜裏都說了,臨行前韓千君對他道:“三年期滿後, 早些回來...”瞧了一眼他比來時明顯黝黑的,和他那頭還算濃的頭發, 由衷勸說道:“別熬夜, 當心禿頭。”

“你才禿...”

可惜韓千君永遠都禿不了, 頭大, 發量驚人。

見辛澤淵在與學子們說話, 韓千君便代道:“當初帶那幫學子出城,你還滿臉不樂意,你一聲小舅舅, 到底便宜了你, 我把他們留在兆昌, 你可別使勁兒榨,單青那孩子先前是頭野馬,突然變了良駒,是因親眼看見他的師兄死在了自己跟前,病積在心, 若不時常疏通,日子長了遲早得大病一場,莫要只顧著搞就,空多帶帶他們去外面玩耍...”

這一趟辛澤淵送鶯兒京,兇多吉,不能帶學子們走。

且前兩日辛澤淵也問過了學子們,若是想回京城,年後接他們回私塾,單青主道:“先生,師娘,學生想留在兆昌,在京城學子也幫不上先生和師娘什麽忙,不如留在小舅舅這兒替他打打下手,能為百姓出一份力,是學生求也求不來的福分,況且有榜眼小舅舅在側,學生將來的學業也不會落下,先生放心,學子來年便會參加科考,爭取能與韋郡師兄一般,考中秀才...”

若非韋郡出事,他便會為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將來一步一步踏進場,站在先生後,為他遮風擋雨,為他揮灑熱,這才是為學子對先生最好的回報。

單青不知道他有沒有那一天,但他想努力試一試。

“好。”辛澤淵尊重了他的意願,送了一把戒尺給他,“知道如何用它了?”

單青點頭,“教人才的從來不是先生手裏的戒尺,而是先生的引導,能引其自行領悟,比打上一百個子都強。”

辛澤淵,“一年前,我離開私塾前,教給你們的最後一句話還記得?”

單青說記得,紅著眼眶念道:“天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迓之;天勞我形,吾以吾心以補之;天厄我遇,吾吾道以通之。”

天若棄了我,我不可再自暴自棄,偏要以德行走得越遠越高。

辛澤淵手搭在他肩頭上,輕輕拍了拍,“我在京城等你歸來。”

當時先生的那一拍,把單青一雙眼都拍了,沒能回答他,今日臨行送別便答道:“學生一定會靠著自己的雙腳走回京城,找到先生。”

“走,走回去嗎?我聽小舅舅說,從這兒到長安步行要一個月...”小圓子一臉困,要走到京城,腳都要磨破,“咱們不是養了騾子嗎,學生可以騎著騾子去找先生...”

說完便被旁的師兄桑茂拽了一下胳膊,笑著解釋道:“此‘走’非彼‘走’。”

什麽非走彼走的,小圓子聽不懂。

二十六個學子,只剩下了六個,曾經一起收割麥田的景永遠不會再現,憾與痛惜在所難免,辛澤淵聲道:“不必著急,跟著師兄們慢慢學。”

從辛澤淵出現的那一刻,小圓子便在強忍著,忍了這幾日,終于沒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辛澤淵的腰,拖著哭腔道:“先生,這回您不會丟下我們了對不對?”

小圓子三歲時便沒了家,後來先生給了他一個家,家裏有很多師兄很熱鬧,但有一天先生走了,師兄們說要去把他找回來,他也跟著去了,可那堵|牆又厚又高,他脖子都酸了才到頂。他沒看到先生從那道朱漆大門裏走回來,卻看到了師兄們葬在了宮牆之下。

雖然有些遲,但先生總算回來了,師兄們做到了,把先生接了回來。

辛澤淵垂目,手掌捂向他腦袋,“不會。”

那頭三公子正吐槽韓千君,“為兄走哪兒,從來沒有聽你如此叨叨過,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話沒說完,突然看見辛澤淵安一幕,頓覺新鮮。

算了,他不懂。

見辛澤淵朝著這邊走來,三公子忙對附耳道:“為兄還有一句話要托付。”

韓千君以為他有什麽大事要代,便聽他道:“關鍵時候保命要,你自格健壯,跑得快,逃命沒問題...”

韓千君:......

韓千君不打算同他再說話了,踩了矮凳往上爬。

爬到一半,小王爺姍姍來遲。不知是怕回城被辛澤淵催債,還是傷不想回京城,小王爺打算在兆昌再養一段日子,年後再回去。

早上起來炸魚幹,誤了時辰,趕在最後一刻踩著積雪大步走到韓千君跟前,“千君,千君等會兒...”

韓千君回頭。

小王爺疾步上前,把手裏的食盒遞給,“本王答應給你做的炸小魚,千君還沒吃呢。”

雖說自己也是個充沛之人,但韓千君卻不太擅長應付與自己一樣有顆死腦筋的慕者。

炸小魚是要吃的,辛辛苦苦釣回來的魚,為此還大病一場發了三日高熱,韓千君接過來道了謝,順便勸說道:“王爺,世上小娘子千千萬...”

“千君,本王......”

“別說話!”眼見他站直了子,又要開始胡言語了,韓千君及時止住他,“王爺,下回你去菩薩面前上香時,能不能保佑我婚姻順遂,你看,我都十九了,親事已經黃了三次,全京城只怕獨我一人,王爺可知咱們為何走不到一起?”

小王爺搖頭。

“因為你我并非正緣,王爺為難菩薩,菩薩再來為難我,我何其無辜...”

小王爺愣了愣,片刻後紅著眼道:“好,待本王回到京城,便求菩薩保佑千君婚姻順遂。”

韓千君不忍心,“王爺也替自己求求...”

小王爺還沒來得及答,胳膊便被從後走來的辛澤淵握住,輕輕往邊上一拉,騰出了道路,“王爺,保重。”

後的一等辭別之聲,都被辛澤淵擋在了外面,韓千君被他拖著腰半推半扶送了車風寒剛好,還在吃藥,車窗的窗扇只餘了一條小通風,又被簾布遮擋住,看不清外面,索也不瞧了,坐進去等著馬車出發。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馬車出了城門,便徹底聽不見外面的辭別聲。

來兆昌時心灰意冷,只想逃出京城,逃得遠遠的,怎麽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的辛公子會來接

辛公子的馬車很寬敞,地上鋪著虎皮毯子,靠近馬車頭的位置有一張雙人榻,上面擺好了褥子被子和換洗的

榻前有一個銅爐,裏面燒著炭火,熱氣氤氳在馬車,緩和如春。

很有歸家的覺。

褪了靴坐在虎皮毯上,韓千君把後的榻讓給了辛澤淵。

他昨夜沒睡好,可以在車上補一覺。

人出城沒多久,韓千君便忍不住打開了食盒,拿出盤子裏的小炸魚往裏送,送到一半想了起來回頭去瞧辛澤淵,見他并沒有睡,半躺在榻上正看著,手裏的小炸魚立馬轉了一個彎,遞到了他邊,“辛公子趁熱吃...”

辛澤淵拒絕了,且臉淡淡,“吃些,熱氣。”

吃一兩個不會熱氣,韓千君子挪過去,非要與他一同用自己的果,“這是我用一場風寒換回來的魚兒,辛公子當真不嘗嘗?”

“不...”辛澤淵剛張,韓千君便把小魚塞到了他齒之間,得逞一笑,“嘗一下嘛...”

“咔——”

韓千君忙問道:“好不好吃?”

韓千君風寒好了後,辛公子并沒有走,以病尚未穩固需要人看護為由,在加了一張胡床,用一張綠紗隔斷隔開,同屋不同床。

那綠紗屏風,夜裏醒來轉頭去看,一眼便能看到他好好地躺在自己邊...如此相了幾日,兩人彷佛又回到了從前,親無間。

但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沒去提以後。

被強行塞了一截炸魚在裏,辛澤淵勉強道:“馬馬虎虎。”

不明白腦子裏在想什麽,慕者給做的東西,還問他這個前未婚夫好不好吃?他不說難吃已是大度了。

韓千君不信,聞起來就很香,當下就著被他咬斷的一截,放進裏,咯嘣一聲,邊嚼著邊道:“香啊。”

辛澤淵不吭聲,坐回榻上,看著抱著食盒,跪坐在虎皮地毯上,如同老鼠“咯嘣咯嘣——”吃得津津有味,毫沒有意識到哪裏不妥,頓覺自己的一通氣白慪了,又起去替倒茶,“最多五個,熱氣......”

人逢喜事神爽,胃口也好,發熱期間吃的東西,這幾日幾乎全都補了回來,五個太了,“我得多吃點,才有力氣跑...”

“跑什麽?”

韓千君轉看他,上還沾著油脂,養了五日的子,已恢複如初,此時紅的,與那一雙葡萄眼睛相襯,靈氣人,“辛公子放心,這一趟我絕不會拖你的後...”好奇問道:“咱們這一路,沒有人保護嗎?”

見他盯著自己的瓣,半晌不吭聲,韓千君乖乖閉了,沖他一笑,“對,辛公子說了食不言寢不語...”

辛澤淵偏頭看窗花。

耳邊馬車的‘噠噠’車,和前小娘子咯嘣啃食的靜聲混在一起,莫名構了一個溫馨的世界。

閉眼著這份安穩,過了一陣便聽到小娘子的啃食聲停了下來,應是五條小魚吃完了,試探地喚了他一聲,“辛公子?”

辛澤淵沒應。

過了幾息,悉悉索索的‘老鼠聲’又傳進了耳朵。

辛澤淵早預料到了,手一把提留住了的後領子,把人往後的榻上帶,“說了不聽?還吃,嗓子好了嗎,藥喝了嗎...”

韓千君:......

他昨夜與單青談心半夜才回來,還以為他是真困了,沒想到在僞裝,就為了抓現行,當下討饒,“不吃了...”

人已經被他提溜上了榻,四目相對不過掌的距離。

韓千君吃被抓,角還殘留著魚渣,覺到上有異,趕完便察覺到辛公子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雖沒有什麽經驗,但也并非沒有。上回他這般看著自己是在辛家的小院子外,他靠在廊下的柱子側,月照著他眼底,那時他眸底的神便如當下一樣,也是幽深暗沉。

他是不是想親

這幾日兩人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因為生病的緣故,并沒有心思去做非分之想,如今兩人孤男寡共乘一輛馬車,所有的沖和曖昧在這狹隘的空間裏慢慢滋生了出來,韓千君像是著了魔一般,緩緩俯,把自己的瓣往他跟前湊。

辛澤淵沒,看著瓣,大膽包天地落了下來。

到他的瞬間,那道險些快要忘的電流,傳遍了,又又麻,襲上來,心中那道豎起來的盾牌一瞬被融化,韓千君擡起頭茫然地看著底下的人。

真的好想他...

“想親?”辛澤淵的嗓音因克制,沙啞了許多,目深深地盯著的眼睛。

韓千君如實道:“想。”

辛澤淵握住胳膊,“上來。”

韓千君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挪到榻上的,端端正正地坐在辛公子對面,等著他的親吻。

辛公子的作并不幹脆,子一點一點過來,漆黑的眸子將的臉頰盯得滾燙了,才終于覆上,薄慢慢地含住瓣,極盡纏綿地咬了一口。

之後略帶急促的氣息,噴灑在的下顎,松開後辛公子又一次覆蓋了過來,再咬,幾番相逗,韓千君子徹底了,人靠在松的褥子上,的手指死死抓住他襟,想逃開不親了,可又想索取更多,正直迷,辛公子的舌尖便渡了過來,與那夜在私塾一般,用他的舌在的貝齒尋著的舌尖,不斷地與相纏...

嗚咽聲破碎出來,辛澤淵停下去看,手撥了撥滿是水澤的紅,低聲問詢,“含疼了?”

韓千君搖頭,疼倒是不疼...可描述不出來心底那難耐之到底是什麽,人已被他摁在塌塌的被褥之中,紅,猛烈的息著,如實地道:“辛公子,我好像被你親得有些不了...”

“是嗎。”辛澤淵并沒有松開,“你沒的緣故?”

韓千君不知道。

剛一茫然地晃了晃頭,辛澤淵的瓣便又覆了上來,蹭了蹭,啞聲道:“千君,咬我...”

韓千君無法形容那一吻到底有多磨人和漫長。

上的衫都了,腰側被他掐得發疼,舌尖,瓣,過了好久都還是麻麻的,不得不懷疑,“辛公子,我是不是被你親腫了?”

辛澤淵閉眼不去看,“沒有。”

韓千君起找銅鏡,“辛公子,咱們是不是親得有點太用力了...”

辛澤淵睜開眼睛,看著手拿銅鏡,嘟起小左右翻開,上的那點油脂是半分不剩,全被他吃了個幹淨。起拉開一旁的被褥,蓋在自己燥熱的小腹上,又拉攏被扯開的襟,擋住了細汗,角揚了揚,一本正經地道:“我經驗不足,下回你來掌控?”

下回...

還要下回麽。

辛公子吻起來好像真的有些不了。

來掌控也,也行,就不要那麽用力,那麽恨...

那一吻之後,兩人似乎都有些疲憊,躺在榻上相擁睡了一覺。

午食一行人吃的是從府衙帶出來的菜肴,馬車停在路途中的一茶肆前,所有人都從馬車上走,喝水的喝水,方便的方便。

鶯兒被楊風帶著下馬車時,裏還在問著什麽,“為何?”

楊風臉很不好,“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奴有在好好走路啊。”鶯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這位俠,“奴走得不對嗎?”

“不對。”楊風從後走到前,忍無可忍,“別扭!”

原來是這個,可鶯兒從小在花樓裏長大,那裏的娘子們走路都是這樣的,沒有哪個人說不好,反而誇們扭得好。

走了一段,楊風沒聽到靜聲,回頭見立在那也不,又倒回去,咬牙問道:“又怎麽了?”

鶯兒委屈地道:“奴不扭,走不了路。”

楊風:......

等把人伺候完,再塞進馬車後,楊風便走到了辛澤淵的馬車旁,請示道:“主子,您換個人看守。”

“換誰?”辛澤淵反問。

如此重要的人證,換誰能保護?

他功夫最好?

楊風不說話了,沉默了幾息後認了命,原路返回。

接下來的兩日,一路都很安靜,再看到楊風韓千君便好奇地問道:“鶯兒睡著了?”怎麽沒聽到聲音。

楊風面無表地道:“屬下把堵上了。”

韓千君:“...為何?”

“太吵。”

韓千君見他臉不對,沒再問了,在鄉野裏呆了七年的姑娘對外界一切都好奇,難免話多,但奈何楊風不是個話多的主。

第三日,馬車便出了秦州,往長安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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