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侯爺記得救我

謝珩大步流星往殿外走, 雖然和穆婉相的時間不多，卻清楚對方是個有事都會自己解決的子，不到萬不得已, 定然不會找他。現在不知是遇到了什麽棘手之事。

出了殿門，依舊有屏風遮擋, 一直到大殿臺階之下, 大臣和眷們才能彙合。

謝珩下著臺階，腦中已經轉過無數念頭。那張, 被排和欺負的可能不大；刺客？若有刺客，對面必然；中毒？本就懂岐黃, 平時還十分謹慎，應當也不大可能；那就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太後一直坐在寶座, 而寶座之下……

謝珩眸微瞇：無論哪個，都惹得起。

在臺階下站定, 謝珩一眼就看到了朝揮手的穆婉, 下意識打量。

穆婉沒想到謝珩出來的這麽快, 見他臉發冷，還以為是打擾到他了，轉念一想今日是宴會, 都是吃喝玩樂，又沒正事, 便理直氣壯起來，“侯爺。”

面紅潤，神飽滿, 顯然沒什麽大事，謝珩神微緩，正想往屏風另一側站站, 就察覺一個人朝他摔了過來。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謝珩飛快側朝旁邊一避。

那影踉蹌幾步，最後被他後的太監扶住，“哎喲，這位夫人小心吶。”

穆婉也飛快下了臺階，上前關切道，“這位夫人，沒事吧？”

那夫人站直，有些尷尬，“抱歉，不小心踏空了。”又朝謝珩和穆婉福了福，“姜檸見過侯爺、夫人。”

咦？對方跟謝珩認識？

謝珩淡淡的點了點頭，“賢伯世子夫人。”

穆婉也認出了就是他們宴時那位被夫君大庭廣衆訓斥的娘子，看著倒是溫如水，清麗可人。

那娘子再次朝謝珩福了福，“家父和棲霞寺之事，多謝侯爺相幫。”

謝珩淡淡的道，“職責所在，舉手之勞，夫人不必多禮。”

賢伯世子夫人搖了搖頭，“于侯爺是舉手之勞，于父親和我卻是救命之恩，若不是侯爺，我父親怕是已經沒命，至于棲霞寺之事，對姜檸來說，更是再造之恩。”說罷又對謝珩和穆婉福了福。

“之前姜檸人微言輕，想報答侯爺也不知能做些什麽，如今我已嫁賢伯府，侯爺若有差遣，姜檸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穆婉很想說，之前多麽人微言輕不知道，但現在顯然也沒有達到能為謝珩赴湯蹈火的程度。

看向謝珩，對這位做姜檸的賢伯世子夫人萬分好奇，對方似乎并不是對謝珩有什麽男之，卻又在這裏和他糾纏。

結果謝珩不知道是覺得說不通還是不耐煩，手朝對方擺了個請的姿勢，對方連忙識趣告辭。

看著的背影，穆婉試探問道，“是誰啊？”

謝珩也不知道是懶得說還是不想說，簡單介紹了一句“賢伯世子夫人。”然後問道，“找我何事？”

穆婉也想起了正事，“想更。”

“更……”謝珩一時不知道該擺一個什麽表，虧他想了那麽多可能，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更，“然後呢？”

你更，需要我做什麽？幫你拿服嗎？

謝珩無語的表太過明顯，穆婉道，“我這不是擔心有危險嗎？萬一我被綁架，你更麻煩。”

原來是謹慎過了頭，謝珩了額頭，“宮裏能有什麽危險？”

穆婉不贊同，“宮裏怎麽就沒危險了？自古敢出現在宮裏的刺客是不是都是最頂尖的？能在宮中害人的幕後主使是不是都有權有勢？”

“想的是周全，”謝珩道，“不過放心，這些人都不會對付你的。”

穆婉見他一副看傻子的模樣，也睨著他道，“這我當然知道，但誰我如今是鎮北侯夫人呢，人家不會對付我，但你敵人多啊，赤翎族的、政敵的、還有不知哪兒的仇人……哪個搞我不是輕輕松松。”

謝珩很想說，實在妄自菲薄了，輕輕松松不至于。

反正穆婉不放心，問道，“你陪我還是派個人？”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快憋不住了。”

謝珩：……

長樂殿更的地方在院，男人們去東院，眷去西院。

謝珩送到西院門口，然後又了四個宮陪和謝二夫人。

謝二夫人也知道更時容易遇到事，所以穆婉要來就跟著了，只是穆婉和謝珩說話的時候一直遠遠站著。

謝珩調侃，“這麽多宮，真遇到刺客總能跑出來一個，你盡可安心。”

穆婉回道，“等什麽時候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時我才能安心。”

謝珩一頓，嘲諷道，“那我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穆婉道，“沒事兒，我有你也行。”又囑咐道，“若我兩刻鐘未出來，記得進來尋我。”

謝珩：……

事實證明，謝珩狀態松弛的時候，周圍確實沒什麽危險。

穆婉很順利的解決了生理問題，然後從恭房裏出來，非常不意外的看到了徐三姑娘和的兩個小姐妹。

謝二夫人早就出來了，見到穆婉憂愁道，“這可如何是好。”

倆用的是一排最裏面的兩間恭房，而徐三姑娘們正堵在走廊出口。

們過去，必然會遇上，而對方明顯對穆婉抱有惡意。

對于社恐的謝二夫人來說，確實是個難題，穆婉好笑道，“二嫂怕們做什麽，難道您覺得們敢毆打或者辱罵朝廷命婦嗎？”

謝二夫人搖了搖頭。

“既然不敢，那們能耐我何？”勾一笑，“先去個朋友，不再說。”若有悉的人在這裏，定然會知道又要有好戲看了。

謝二夫人不了解穆婉，只能惴惴的跟著往過走。

確如穆婉所料，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又不在自己的主場，沒有任何花招，也就只能湊在一起含沙影了：

“聽說前幾日未來百貨上了幾套琉璃杯，漂亮的很，你大姐姐不是最喜歡琉璃？你家可有給你姐姐捎一套去。”

徐三姑娘徐玲得意道，“我大姐姐三年前就得了一尊五彩琉璃杯，晶瑩通，在下面絢爛多彩，是人花了重金從西域得來送給的，反正我至今還沒有見過比那更漂亮的。”

另一人驚奇，“清風閣的芙蕖杯也比不上？”

徐玲輕蔑道，“那芙蕖杯不過是仿了我大姐姐手中那五彩琉璃杯而已，真論漂亮，不及十分之一。”

另兩人驚嘆，“不及十分之一，那得有多漂亮啊。”

穆婉笑著走近，三人仿佛沒有察覺，徐玲道，“……所以說，贗品就是贗品，看著漂亮，等遇到了正品，就會原形畢了。”

“件兒如此，人又何嘗不是呢？就跟那姜三似的，”徐玲嘖嘖搖頭，“一介庶，竟然妄想著嫡姐一頭，明知賢伯世子喜歡的是嫡姐，卻穿著和嫡姐一樣的裳引了賢伯世子和共一室，最後被人看見。”

“如今倒是高攀伯府，但那又如何呢，嫡姐最後嫁了兩榜進士夫妻恩，在家裏當家做主，好不自在，了賢伯世子夫人，卻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夫君訓斥，要是我，估計就要找個地鑽進去了，哪兒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另一個尚書之道，“哦，剛剛還在殿外糾纏鎮北侯，好多人都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

徐玲嘆道，“有些人就是心比天高，只想著攀龍附，殊不知德不配位，也不過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最後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謝二夫人聽著們七八舌，擔心的看著穆婉，卻見穆婉不僅沒有快步離開，反而停下了腳步。

徐玲立刻出了得意的神，斜睨著穆婉，似乎等著開口。

然而穆婉卻腳下一轉，直接站在們旁邊不遠，一副要聽們繼續聊的樣子。

原來那位姜檸就是傳聞中的姜三姑娘，而且聽起來是個很有趣的八卦，穆婉決定先聽聽。

前面有間恭房門打開，祝南溪從裏面出來，遠遠看到穆婉道，“你在這兒幹什麽呢？站著不走，聞香兒呢！回了！”

穆婉慢悠悠的道，“急什麽？我故事還沒聽完呢。”

見徐玲三人還沒有說話的意思，幹脆直接湊過去問道，“你們說姜三姑娘搶了嫡姐的未婚夫，那之前可有訂婚？”

徐玲三人：……

一副跟們十分稔的模樣，眼裏是純粹的好奇，毫沒有覺得自己被影，讓徐玲有種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

祝南溪一聽在說八卦，立刻湊過來道，“這事兒我知道啊，雖沒有訂婚，但有些影子，好像是嫡母的娘家侄子。”

穆婉猜測，“那侄子是不是不是個好東西？”

祝南溪驚奇，“你如何得知？確實不是什麽好人。”

穆婉道，“這還不好猜？嫡母的娘家侄子若真好，怎麽不說給嫡，要說給庶。”

徐玲的小夥伴之一，王太師的孫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姜三姑娘要被嫡母胡配人？”

穆婉道，“也不好造謠。”一邊說著，一邊從荷包裏了一把什麽，朝著王五姑娘出手，王五姑娘遲疑一下，將手出去，然後掌心就多了一把瓜子。

王五姑娘：……

徐玲和尚書之：……

穆婉見狀也不厚此薄彼，重新掏了一大把瓜子出來，朝徐玲出手，徐玲滿臉寫著拒絕，但王五已經被塞了，若不拿，顯得不喜王五一樣，倒是這人先把的姐妹挑撥了，于是不不願的出手……

一邊分著瓜子，穆婉一邊問道，“賢伯世子喜歡嫡姐？嫡姐可喜歡賢伯世子？他們是怎麽認識的你們知道嗎？”

祝南溪道，“好像是棲霞寺英雄救？賢伯世子救了姜大姑娘……”

徐玲忍無可忍，“棲霞寺是姜三走丟，鎮北侯救回的，跟賢伯世子有什麽關系？”

“賢伯世子和姜大姑娘是在上元節上的，據說猜燈迷時兩人猜中了同一盞，而後一見鐘。”

說完見王五和李二看著自己，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徐玲：……

們不是在諷刺穆婉嗎？為什麽就聊起來了？！

穆婉卻仿佛沒發現的異常，繼續好奇道，“一見鐘是只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是賢伯世子對姜大姑娘一見鐘，還是姜大姑娘對賢伯世子一見鐘？”

聽猜，徐玲閉了閉眼，幹脆破罐子破摔，“人家是兩相悅！”

穆婉覺得哪裏不對，“兩相悅的話，姜大姑娘就因為賢伯世子跟庶妹共一室就改嫁他人了？賢伯世子竟然也不爭取？”忍不住搖頭，“這兩相悅的水分是不是有點大，人家都是至死不渝，他們就因為一個庶妹穿了和嫡姐一樣的服就分開了？”

想到了什麽，神兮兮的看著幾人道，“難道捉到那個什麽床了？”

眉弄眼一副“你們都懂的”表。

幾人果然秒懂，都紅了臉，祝南溪嗔道，“想什麽呢，沒有，就是在一個屋裏而已。”

穆婉嘖嘖兩聲，“所以他們的兩相悅也太敷衍了吧？”然後真心實意的失，“竟然一點都不忠貞，簡直是侮辱這個詞。”

衆人：……

徐玲終于忍不住了，嗤笑道，“夫人還是先關心一下您自己吧，您難道不知道自己為何能為侯夫人嗎？你才是侮辱這個詞。”這可是自己撞上來的，別怪說話難聽。

衆人都以為穆婉會變臉，和徐玲對峙，卻聽心平氣和的糾正，“三姑娘這話可說錯了，首先，我和侯爺之間沒有，所以不存在侮辱這件事。其次，”坦然道，“我知道啊，侯爺心有所屬，我是你大姐姐的替嘛……”而後一臉憂傷道，“確實是我高攀了，還搶了你大姐姐的位置，所以就算一輩子不得侯爺喜，只能錦玉食，狐假虎威我也認了……嗚嗚~”

衆人：……

徐玲：……

完全沒覺得吃虧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