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161 這人是魔鬼

太後說了些鼓勵春比, 歡迎赤翎使團的場面話後宣布宴席開始。

觥籌錯間，特爾哈一行也終于在旁人支支吾吾的解釋下明白了穆婉的意思，頓時怒火中燒的看向對面。

穆婉卻朝他莞爾一笑, 眼底都是了然和揶揄，特爾哈立刻就要拍桌子起。

謀士連忙攔住他, “三王子不可, 您這樣別人也只當您惱怒，解釋不清的, 一個人而已，您何必與計較, 別忘了我們的正事。”

特爾哈道，“今晚的正事不是你來做嗎？我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不正方便你行事。”

謀士一愣，看著特爾哈, 赤翎王位歷經將近四年的爭鬥才穩定下來, 王族人都死了不, 他一直覺得特爾哈好又莽撞，唯有一勇武讓人眼，沒想到竟然是大智若愚？

結果卻聽特爾哈道, “來時王兄就與我說過了，如今的大郢不堪一擊, 我的主要任務就是探一探鎮北侯府的虛實，挫一挫他們的銳氣，重要的事皆由你去辦, 至于其他的時候，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原來是足夠聽話，不過這本也是他們的目的, 若謝珩的目都放在特爾哈上，他私下行事確實能方便許多。

“要我說，讓他們同意和談也不用找什麽徐首輔。”特爾哈看著臺上坐著的太後，心頭發，“只要我能將那吳太後睡了，肯定的乖乖聽我的同意和談，否則這個太後也做不了。”又嘆，“這大郢皇帝真是豔福不淺，那人一看在床上就的很。”

謀士看著到特爾哈視線後目躲閃的吳太後，心中也覺得如今的大郢不足為懼，不過還是勸道，“三王子還是收斂些，大郢有句話‘主辱臣死’，沒抓住也就罷了，若被抓住，怕是會有麻煩。”

特爾哈不屑道，“都一幫人掌權了，能有什麽麻煩？”

謀士道，“郝先生說過了，吳太後不過是個傀儡，便是同意了和談，徐首輔和謝珩不同意也不行，若這兩人聯手，我們又要費許多力氣，這幾年我們赤翎損耗也不小，若能以最小的代價占領大郢，自然最好不過。”

“這謝珩肯定無法說服，但徐首輔我們卻有很大的把握。”

特爾哈不耐煩道，“我知道，郝先生給你們出的主意。”說到這裏，他想起什麽，“對了，那郝先生不是說幫助我們的條件就是要鎮北侯夫人？一會兒問問是哪個，找個機會將人綁了。”

護衛疑，“三王子您剛剛不是去找了嗎？沒找到？”

謀士也看向特爾哈。

特爾哈哪裏好意思說自己著了道的事，搪塞道，“半路到了那徐大人，就耽擱了。”

謀士皺眉，“三王子，我們要拉攏徐首輔，徐大姑娘絕對不能。”

“哎呀，知道了，我就是嚇唬嚇唬，說不得還能替我們去徐首輔那裏悄悄邊鼓。”特爾哈不耐煩道，而後又盯著穆婉冷笑，“打聽一下看是誰，小王今晚就要給老子暖床！”

待從宮口中得知對面那挑釁他的人就是鎮北侯夫人的時候，特爾哈心陡然舒暢，“巧了不是？正是郝先生要的人，那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那給郝先生之前……”他眼底都是快意，“老子先讓他們夫婦都面無存！”

兩支舞後，宴會上氣氛漸松，衆人推杯換盞，互相寒暄，特爾哈忽然端起酒杯朝著太後走去，太後眼可見的張起來。

謝珩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道，“三王子，請留步。”

“侯爺這是何意？”特爾哈道，“小王不過是想敬太後一杯酒，侯爺是怕小王刺殺太後還是怎麽著？”

謝珩道，“規矩如此，爾等沒有資格再向前一步，三王子想敬，就在這裏敬吧。”

特爾哈看著謝珩，不僅沒生氣，還朝著他一笑，遠遠對著太後敬完酒後，特爾哈突然彎腰行了一禮，大聲道，“太後娘娘，小王要向太後請罪。”

殿中一靜，要知道特爾哈自來到大郢便囂張跋扈，完全不把大郢衆人放在眼裏，此時卻突然行禮，顯然有問題，事出反常必有妖。

太後側的徐錦抿住，看向穆婉。

穆婉端著酒杯神未變，朝點了點頭，徐錦的心莫名就安定下來。

結果特爾哈卻轉向穆婉，“下午小王誤院更室，恰好撞到了這位姑娘……”他特意停頓了一下，引人遐想，畢竟他的好無人不知，當朝就敢調戲太後邊的，何況在更室裏遇到穆婉這樣貌的子。

確定異樣的目落在穆婉上後，他才一副惋惜的語氣道，“聽聞你們大郢子被外男看到後若那男人不負責的話，就要沉塘或者出家，小王實在不忍心如此漂亮的人落的那樣凄慘的境地，所以小王在此請罪，也請太後將這人賜予小王，小王願意負責。”

太後震驚的看著穆婉，“可有此……”事？

“太後娘娘！”四個人同聲的打斷了太後的話。

謝大夫人、嘉瑜郡主、徐錦和謝珩四人對視一眼，徐錦開口道，“啓稟太後娘娘，這三王子恐怕是為了報複侯爺才用夫人辱，今日下午我們一直同夫人在一起，怎麽可能與三王子共一室。”

謝大夫人和嘉瑜郡主也道，“正是如此。”

旁邊的穆卻忍不住小聲道，“一下午都在一起嗎？可是大姐姐不是說和三王子一起去……”

話未說完，幾道冰寒的目都看向，謝大夫人怒斥，“有沒有規矩，這裏何時得到你說話？！”

穆嚇的看向李亦宸，卻不想李亦宸也冷冷的看著，目警告。

穆安分後，謝珩也淡淡開口，“按照三王子的說法，就是金甲衛和明鏡司如同虛設，他能在這行宮中，隨意進任何一個子所在的地方？包括太後娘娘的寢宮？”

吳太後白了臉，其他眷也都起脖子。若是如此，那豈不是誰都有可能被這/狼糟蹋？

特爾哈卻笑道，“鎮北侯位高權重果然名不虛傳，竟然連太後都敢威脅，原來這人竟然是侯爺的夫人，聽說你們大郢男人對于失貞的人很嫌棄，我卻不介……”

他的話被謝珩猛然揮出的刀打斷，特爾哈飛後退，衆人默契退開，給兩人騰出場地。

然而劍拔弩張之際，穆婉終于出聲，“夫君。”

衆多異樣的目中，依舊是之前懶散的模樣，完全沒到特爾哈的影響，不僅沒，那不屑一顧的態度，反而讓人覺得眼裏的特爾哈是個傻子。

就見從容起，慢慢走到謝珩邊，將手搭在謝珩出的刀柄上慢慢按回去，“這等垃圾，哪裏用的著夫君手，妾足以。”

特爾哈瞇起眼睛看著，覺得好笑，“你說什麽？”

“說你這樣的垃圾，我一個人對付足以。”手看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道，“你們鐵木大汗率領的王庭驍勇善戰，也算的上是英雄人，卻不想新的王庭如此……”擡眼上下打量著特爾哈，“廢都算不上，垃圾到要靠造謠人來找存在？”

“關鍵是，造謠都造不好。”穆婉嗤笑，“人品不行就罷了，腦子也不行，嘖嘖……”

特爾哈被激怒，“你什麽意思？”

“這話也聽不懂？”穆婉道，“三王子沒讀過書？雲苓，給他翻譯一下。”

雲苓早就被憋很了，立刻道，“意思是你是個又慫又傻的孬種，還赤翎三王子，在我們大郢，你這樣沒德行沒腦子的廢，父母生下來都會選擇直接溺死，以防出來丟人現眼，你們倒好，在赤翎丟人不夠，還跑到我們大郢來！不跟你計較你還蹦跶上了，真當自己是跟蔥啊！”

“還跟我家夫人獨一室？就你這腦子，認識路嗎？別是拐豬圈看上了眉清目秀的母豬吧！”

“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你還敢想，我這樣的奴婢都看不上你！啊呸！”

聲音清脆，語氣伶俐，連珠炮似的罵下來，穆婉終于舒坦了，當貴夫人就是這點不好，不能自己痛快罵，好在雲苓深的意。

在場不人從目瞪口呆到忍笑，也有那忍不住的，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嘲諷意味十足。

特爾哈大怒，立刻就朝著穆婉撲過來，卻被謝珩擋住，穆婉站在原地，都沒一下，隔著一把刀，不屑的看著他，“果然要翻譯這樣才能聽得懂嗎？”然後用口型罵道，“傻！”

謝珩：……

“啊啊啊啊！”特爾哈何時遭遇過這樣的辱，快氣瘋了，“老子要殺了你！”

然而他們進來時就被收了武，小六謝天早就待命，此時全都撲上去，金甲衛的方統領也過來幫忙，一起穩穩的將特爾哈和他的護衛攔截在穆婉三步之外。

徐錦也從太後側走下來，站在穆婉邊，問赤翎使團的那位謀士，“所以，你們赤翎的勇士，除了沒腦子之外，還以打贏子為榮嗎？”

謝大夫人也鼓掌，“好一個赤翎勇士！長見識了！”

人群中早有那看不慣的都跟著開始喝倒彩，特爾哈越發脾氣越沒臉。

謀士也沒想到事竟然會發展這樣，明明之前他們只要用子說事，不論子本人還是這些大郢朝臣們都一副引以為恥的模樣，氣勢立刻會矮上三分，如今他們竟然會被一個人的死死的。

他的目落在穆婉上，忽然想起那位郝先生的話，鎮北侯夫人不同于一般的子……

但是……他不信這些大臣們不在意，這些日子他可清楚的見識到了這些男人對子拋頭面的反。

謀士腦子急轉，立刻拉住特爾哈，“三王子，如今的大郢子當家，您何必與他們計較。”

特爾哈打不過，聽到謀士這話，順勢罵道，“對啊，到底誰是孬種廢，我們赤翎至不會讓人踩在男人頭上撒野。”

果然有朝臣出恥的表，特爾哈再接再厲，指著穆婉們罵道，“看不起我？在我們赤翎，你們這樣的都是一群賤婢！”

“所以，爾等都是賤婢之子？！”穆婉接口，一點都不生氣，反而上下打量著他，“我就說好歹是赤翎王子，怎麽會如此下三濫，是賤婢之子，上不得臺面。”

特爾哈還沒消下去的火，又“蹭”的一下冒了起來，“你才是賤婢！”

一直都從容優雅的穆婉聞言陡然大怒，“我不是，老娘才不會生你這樣的傻……垃圾！”

衆人：……

謝珩：……

小六和謝天看著雙目通紅，快要被氣死的特爾哈心底生出一荒謬之：這真的是之前囂張跋扈的赤翎王子嗎？

穆婉卻似乎被什麽髒東西污染了一般，氣道，“還我們大郢子被男人看了就要沉塘或者出嫁，不學無就別丟人現眼，在我們大郢，敢看子的垃圾都是要打死的，你就慶幸你有個好祖宗吧，不然就你這賤婢之子，還能站在這裏？”

越說越氣，“王公公，一會兒人把他們用過的桌子椅子都燒了去！哦，地板也都燒了開水好好洗刷洗刷，免得污了太後的眼睛！”

王公公被氣勢所攝，下意識道，“喏。”

吳太後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妥。

赤翎謀士心中也要抓狂了，他沒想到這子竟然如此牙尖利，三王子的腦子又不太靈，連忙再次轉換策略，大聲道，“夫人這麽激，可是為了掩蓋失貞的真相？”

特爾哈又被提醒，指著穆婉道，“對，老子差點上了你的當，你就是不想讓老子說出真相，你渾都老子看遍了，你口有顆紅痣！”

“找死！”小六大喝一聲，與特爾哈纏鬥在一。

穆婉按住了想要手的謝珩，卻平靜下來，重新恢複了優雅，仿佛只要不是罵生了特爾哈，其他的都不是事兒，“小六，退下。”

小六狠狠給了特爾哈一掌才退後站在謝珩側。

特爾哈還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穆婉的破綻，“敢不敢讓人驗驗！”至于驗完之後，他自然有法子讓人相信口真有痣，定然面盡失。

穆婉卻出乎意料的沒拒絕，“本來不想惡心自己的，既然特爾哈王子堅持，那就驗吧。免得你到時候說我欺負卑賤之人。”

特爾哈拳頭，知道說不過，只能揪住這一點，“不能你的丫鬟和這些去驗，們都向著你，肯定會做僞證。”他似乎隨便指了個宮，“讓去！”

穆婉看了那宮一眼，淡淡道，“誰說是驗我了？”

特爾哈道，“你你是什麽意思？”

穆婉道，“三王子，你自己說你誤更室。可是太後居所守衛森嚴，你本就進不去。方統領，敢保證嗎？”

方統領雖然心虛，但此刻卻只能斬釘截鐵回答，“夫人放心，沒有任何宵小刺客能院。”

“看，我有人證，可三王子應該沒有吧？誰看到你院更室了？”

特爾哈是躲著人去的，自然答不上來。

穆婉又道，“就算退一萬步，你去過了，那麽，你一個赤翎三王子，鬼鬼祟祟去居所的更室幹什麽？”

“難道是找豬圈迷路了？”

“噗……”

特爾哈冷笑，“你別找這些七八糟的理由，我就問你敢不敢驗！”

“我為何要驗？”穆婉道，“哦，街上隨便一個乞丐想要玷污一個千金小姐，只要隨口說一句對方上的胎記，就要讓千金小姐驗明正嫁給他？想什麽事兒呢？”

“我們大郢人不像你們這樣沒腦子，不會幹這種傻事兒，不過別擔心，你遠來是客，你非要求的話，就全你，”穆婉笑瞇瞇道，“我一定會還三王子一個清白。”

特爾哈看著的表，總覺得不太對勁。

就聽道，“我這位二妹妹醫了得，剛剛跟我說觀三王子面相，似乎有不舉之癥。”

衆人震驚的看向特爾哈，穆也沒想到會把牽扯進來，下意識想否認，卻被嘉瑜郡主冷冷盯住。

特爾哈著衆人的目，再次然大怒，“放你娘的狗屁！”

穆婉一點都不惱，“是被說中了呢，還是我這妹妹診斷錯了？不過都不要，只要驗一驗，事就清楚了。”

赤翎謀士臉也很不好，“鎮北侯夫人，您這是不是太侮辱人了？誰不知道我們三王子……”

“誰知道啊，”穆婉道，“做人不能雙重標準，你們三王子可以污蔑我，我不過求個清白就了侮辱？”

“況且誰知道他好是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呢？畢竟，你們邊的那位郝元嘉郝先生就有斷袖之癖，甚至親生兒子都不放過……”

赤翎謀士臉大變，“你！”如何知曉。

朝臣們見他臉，頓時議論紛紛，郝元嘉與親生兒子/倫之事在穆婉的私心下昭告天下，轟一時，畢竟這樣的事在這個時代算得上炸裂，相比郝元嘉造反之事，他斷袖加/倫反而更讓人印象深刻。

穆婉繼續胡說八道，“郝元嘉從南王府逃了之後，就去找了他赤翎的人。”的目落在特爾哈上，“倒沒想到就是三王子。”

特爾哈有說不清，快氣死了，“你胡說！誰是斷袖？！”

穆婉道，“是不是胡說，一驗便知。”

特爾哈怒道，“你敢！”

穆婉道，“你當我想？我還嫌惡心呢，但這不是為了三王子的清白嗎？”說到這裏，聲音陡然一厲，“來人，帶三王子去驗一驗！”

小六謝天和金甲衛的人一擁而上，特爾哈拼命反抗，穆婉在旁邊道，“怎麽，三王子是怕驗出來？還是不想要清白了？”

特爾哈怒氣攻心，又沒有武，最終還是被小六他們押住，只能徒勞的威脅，“你敢我一毫，赤翎不會放過你們的。”

穆婉理都不理他，小六輕咳一聲，“夫人，怎麽驗？”

穆婉道，“太醫那裏那些能立竿見影的藥，哦，對了，以防三王子說我們在藥中做手腳，將這位謀士和護衛一同帶去，做個對照組。順便也做個見證，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舉。”

那護衛自然要反抗，謝珩淡淡道，“你們若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走了，大不了我點我們十幾個人去一起去見證。”

謀士只覺得這兩口子都是魔鬼，可又無法，只能和護衛一起跟著去偏殿，謀士對著太後道，“貴朝的招待，我們赤翎記住了。”

穆婉直接冷笑，“最好記住，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真是分不清大小王。”

謀士：……

赤翎使團被押走，大殿裏安靜下來，穆婉依舊站在最前面，目掃過朝臣，大部分人都不自覺的避開視線。

穆婉淡淡道，“還敢嫌棄人當家，男人若撐得住以為我們人願意當這個家？一個不流的垃圾上門欺辱太後，一群男人竟然護不住。”

“豈不是垃圾都不如！”

衆人：……

徐首輔終于開口，“鎮北侯夫人此話就有些言重了吧？”

有人附和道，“夫人一味逞強，將事搞這樣，之後如何收場？”

穆婉卻瞇起眼睛看著他們，“這特爾哈王子若是斷袖，又十分好，你們中沒人失了貞吧？還是也了他的人？才如此呵護。”

所有男人都閉上。

心中有個共同的念頭：這人好可怕，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