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180 解毒

穆婉忽然苦笑一下, “我以為當初在莫城我們將武和鐵圖紙送給南王府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看著賀蘭晫，“二公子難道沒有發現這四年來太後不管如何荒唐，侯爺都從來不管嗎？若侯爺真的找到了九皇子, 想讓他登基，怎麽會給他留下這麽個爛攤子。”

賀蘭晫斂眉思索, 這一點確實是很有說服力。

穆婉輕嘆, “就像二公子說的，賀蘭家的江山, 侯爺早就不關心了，他力有限, 唯二關心的事就是仇人伏法，親人安康。”

賀蘭晫還有些不解, “侯爺既然不理朝政，為何那麽維護太後。”

穆婉道, “鎮國公滿門和謝家七萬兵, 二公子覺得, 簡單的將吳家滿門抄斬足夠解恨嗎？”

賀蘭晫約明白了些什麽，“所以侯爺是想……”

穆婉冷笑，“自然是讓他們嘗嘗鎮國公他們嘗過的苦, 在捧得最高時被信任的人背叛，再被扔進赤翎軍中孤立無援。不過鎮國公滿門英烈, 至得赤翎大汗敬重，吳家卻不知道會如何了。”

“那之後呢？”賀蘭晫問，“鎮北侯府衆人又當如何？”

穆婉似乎想到了謝珩的結局, 目悲傷，“侯爺為大郢戰死難道換不來我們鎮北侯婦孺弱小的一世安康嗎？”

看向遠的謝昭，賀蘭晫也順著的目看過去, 小家夥正頂著荷葉和泥玩兒，一臉的無憂無慮，倒確實不像是照著一國之君培養的。

他嘆了口氣，對穆婉抱拳道，“夫人放心，若真到那一天，我南王府必護鎮北侯府周全。”

穆婉朝他福了福，“有二公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賀蘭晫笑了笑，“白瑜難得來一趟，夫人也與他敘敘舊吧。”

說是敘舊，但穆婉顯然并沒有多心思。

仿佛被賀蘭晫知曉真相後，再無法抑制心中的難過，一直心不在焉，只匆匆聊了幾句就帶著水參草返回了鎮北侯府。

一踏進秋盡院，穆婉臉上的悲傷就盡數退去，雲苓看著被玉穗抱走洗漱的謝昭，小聲問出了憋了一路的話，“小郎君真的是九皇子嗎？”

關于謝昭的事，穆婉并沒有明確的跟雲苓和木霜說過，穆婉覺得們心裏大概也有猜測，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所以們也從不討論。

直到賀蘭晫今日暗示。

穆婉道，“放心，他們也只是猜測而已，沒有證據，況且這種時候，沒人會他。”

木霜眉頭皺起，“可是他們知道了侯爺中毒之事，會不會想斬草除。”

穆婉道，“正因為侯爺知道中劇毒，命不久矣，他們反而不會在這個時候做什麽。”

雲苓看著的表，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侯爺中毒之事洩難道是故意為之？”

穆婉道，“倒也不能說是故意，只是早有預料而已。”

春比時謝珩就約察覺到了赤翎使團的不對，大郢人不了解碧落引，也不清楚當年的事，但赤翎人不同，碧落引出自赤翎皇族，毒又是他們親自所下，所以即便謝珩了武，他們也察覺出了什麽。

因此兩人早就想好了對策。

“若是再早個一年半載此事暴恐怕還會有些麻煩，現在嘛……”穆婉笑道，“誰會在這種時候放棄拉攏一個戰力超強，卻又命不久矣的人呢？”

“昭哥兒那麽小，斬草除怎麽看也是等侯爺‘戰死”之後再做更合適。”

雲苓想起賀蘭晫要庇佑鎮北侯府的話，不由問道，“侯爺真的打算支持南王坐那個位置？”

“怎麽可能？”穆婉道，“如今他們有了猜測，無論誰坐那個位置，昭哥兒可都活不了。”

南王對百姓再不錯，但只要謝昭在，他就不是名正言順，任何聰明人都不會留下這個患。

所以要想好好活著，那個位置，只能他們去爭。

“那現在這個爛攤子……”雲苓憂心，如今的大郢可真的是一團糟。

穆婉笑，“既然把你都騙過去了，看來這個理由非常不錯。”的卻不與多說，只是道，“你家夫人還指著逍遙度日呢，真留下個爛攤子怎麽行，日後你便知曉了。”

雲苓便安下心來，倒是木霜還有擔憂，“馬上就要對戰赤翎，若侯爺中毒的事傳出，會不會軍心不穩。”

“所以才說，這個時候剛剛好，徐首輔和南王都不是傻子，他們只要想坐那個龍椅，就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搖軍心，畢竟把赤翎打什麽樣，關系著他們以後龍椅坐的穩不穩，”穆婉微笑，“相反，為了表示對侯爺的拉攏，他們還可能會更放心的把兵權到侯爺手中。”

雲苓反應過來，一拍手道，“確實如此！要擊退赤翎，必然要舉全國之力，而不管哪方勢力，他們合作時必然會互相提防，又想擊退赤翎，又害怕對面人使絆子，但如果給侯爺就不用擔心了。”

木霜也明白過來，“因為侯爺一定是一心打退赤翎的，而之後還一定會‘戰死’。”人死了手裏的兵權自然也都得還回去。

雲苓興，“這樣的話，侯爺豈不是能撿現的兵權？”

穆婉笑，“所以如今侯爺‘命不久矣’之事，是優勢啊。”屆時更多的兵權在手，也更能擰一繩對付赤翎，至于最後還不還的，那就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拿回去了。

吩咐木霜，“去把今日之事告訴謝天，讓他們給侯爺傳信。”

“我猜他們應該會有一次試探。”穆婉愜意的嘆了口氣，“正好如今侯爺的毒準備解了，碧落引也算盡其用。”

是的，穆婉用藥很順利，除了第一次最痛苦，之後的癥狀一次比一次輕，發作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短，這就證明中已經用有了足夠的抗。現在只等謝珩下一次毒發，在他毒素最多的時候，立刻第四次服藥，在抗最濃時取，然後讓師父用法熬藥，就可以給謝珩解毒。

想到這裏，心大好，起去了書房，“走，去看看炮彈做的如何了，屆時侯爺應該能跟南王府借來幾門大炮。”

雲苓笑道，“那些大炮做起來費人又費力，不是南王還真造不出來，不過他們的炮彈不過關，零件又不耐用，有點肋，想來不介意借給我們的。”

穆婉一笑，“分工合作，事半功倍嘛。”

沒過幾天，穆婉正算著方淩的糧食産量，平安匆匆來報，“夫人，侯爺出事了！”

穆婉大驚，當下什麽都顧不得，拎著藥箱就出了門。

南王府的馬車停在門口，白瑜開車簾，“婉姐。”

穆婉立刻上車，白瑜解釋道，“本想派個丫鬟來，但怕婉姐你不認識反而耽誤事。”

“無礙，事急從權。”穆婉急切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侯爺怎麽了？”

白瑜道，“今日二公子帶人去追前朝寶庫鑰匙的下落，然後就遇到了侯爺被人圍剿傷，況我也不清楚，但傷勢好像不輕。”

穆婉仿佛沒聽到他話裏的信息，只一心記掛謝珩。

對木霜道，“去許宅跟師父說一聲，就說侯爺毒發，麻煩他做一下準備。”

木霜領命離開，白瑜看著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侯爺中毒了？”

穆婉淡淡道，“可以問問你們二公子。”

馬車很快在一不起眼的小院停下，穆婉不等馬凳放下就跳下了馬車，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進去。

踏進正房就見謝珩慘白的躺在床上，已經完全昏迷，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正在替他診脈，賀蘭晫擰眉站在一旁。

看到穆婉，他連忙道，“侯夫人，你快來看看！”

穆婉沒理他，徑直上前飛快的給謝珩把了一下脈後，倒出三顆解毒丸，兩顆塞給謝珩，剩下的一顆給那老大夫。

老大夫下意識的將藥丸湊到鼻尖，賀蘭晫卻有些尷尬。

穆婉問道，“小六呢？”

賀蘭晫道，“他們中了迷藥，在隔壁。”

穆婉冷冷道，“既然二公子試探完了，就應該知道侯爺中毒是真的，還請放我們離開。”

賀蘭晫下意識反駁，“侯夫人誤會了。”

穆婉冷聲道，“二公子放心，我們不會心存怨懟，南王府這樣本也無可厚非，換我是您也會做同樣的事。”

“只是如今您也知道了他毒發越久，壽命越短，若再武，怕堅持不到赤翎來犯。”

這樣說，賀蘭晫心裏反而不是滋味，尤其親眼看到謝珩毒發，還有他的狀況後，也不再辯解。

小六很快清醒，背著謝珩離開。

臨出門前，穆婉道，“此事希二公子不要再別人知道，鎮北侯都是因我是大夫才知曉，大長公主一直以為侯爺康健。”低落道，“日後，侯爺也只是戰死沙場，死得其所。”

賀蘭晫心底生出濃濃的愧疚，“明白了。”

穆婉帶著謝珩回了許宅，師父已經熬好了穆婉的最後一次藥。

穆婉喝下後不久，開始發燒，但也只是發燒，目晶亮的看著葉岐，“師父。”

葉岐笑道，“了。”

然後端出了給謝珩熬好的藥，“。”

穆婉把匕首遞給木霜，扭過頭去，“你來幫我。”

木霜心疼又好笑，但還是趁著穆婉不注意飛快的劃開了的手腕。

滴藥中，竟然形了一個個的顆粒。

放了小半碗後，葉岐道，“可以了，給侯爺喝吧。”

謝珩吃過解毒丸，已經勉強醒了過來，小六將他扶起，把藥端給他。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