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細腰

◎蜂腰郎君。◎

阿正隔壁的竹榻上, 滿頭蘑菇的席知南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耿長老也在，正站在席知南旁邊，蹙著眉頭檢查他頭上的蘑菇。

“師父，我的腦袋是不是要不保了, 這些蘑菇會不會吃我的腦子, 嗚嗚嗚, 我的腦袋好！”

席知南哭淚人, 滿臉擔驚怕。

耿長老黑沉著臉，他別。

崔長老見方遙來了，連忙跟告狀：“你家這娃娃也太調皮了，怎麽能對人用生長, 多危險啊, 你看看人家娃的腦袋, 都什麽樣了！”

方遙看著席知南頭頂的蘑菇, 細細數了一下，竟然長了六朵。反觀阿正那朵頭上小花, 已經不算什麽了。

這崔長老傳音話也不說清楚，還以為阿正腦袋是被打開花了，方遙此時懸著的心反而落了地，睇了一眼自知理虧不敢吭氣的阿圓，問耿長老：“這孩子的況怎麽樣？”

“還能如何, 自古以來都沒聽說過，這生長還能對人用, 你家這倆娃娃還真會異想天開啊！”

昨日法考核, 阿圓就差點把耿長老胡子燒著了, 他當時因為仙盟送信的事, 沒有計較, 今日倒好，直接把他的親傳弟子害這樣，氣得耿長老吹胡子瞪眼。

“耿長老，你也莫著急啊，這娃娃年紀還小，難免調皮搗蛋，”崔長老當起了和事佬，看了看哭哭啼啼的席知南，斟酌地問，“這生長就這般難解？”

“你有本事你來解，這蘑菇和頭皮連在一塊，本無法取下。”耿長老沒好氣道。

這植尚沒有逆生長一說，誰的腦回路能想到這生長能對人施展？哪裏有什麽解法。

“或許醫經古籍裏有記載，遙兒，你隨我去找找……”

崔長老對方遙說，于是二人便去到殿的藏書架上翻找。

謝聽上前摟過阿正的小腦袋，檢查了下那花與阿正頭皮鏈接的地方，阿圓忐忑地扯了扯他的袖：“爹爹，哥哥沒事吧？”

“沒事。”

他的妖力能碎上面的花而不傷到阿正，只是現在不便施展。

得到爹爹的回應，阿圓的淚水才徹底收住，重新出笑，安哥哥：“太好啦，哥哥，爹爹說沒事那肯定就沒事啦。”

耿長老聞聲皺眉看了他們一眼，一個凡人懂什麽，法的副作用哪裏是輕易就能解決的，這席知南滿頭的蘑菇，他都沒辦法跟丹霞宗席家那邊代！

然而沒過多久，方遙那邊還真的找到了一本醫古籍，上面記載了人在不小心中了生長法後如何治愈。

方遙趕拿過來給耿長老看：“他們這腦袋上長的植，跟最近吃的食有關，醫治的辦法也不難，每日給腦袋上的植澆水，勿要抓撓，等待一段時間後，植落，便沒有大礙了。”

耿長老的臉這才緩和下來。

席知南聞言哭聲止住，臉卻更難看起來。

還要每日澆水？他還要頂著這滿腦袋蘑菇，等它們？那他還怎麽出去見人啊！真當他這腦袋是個蘑菇園啊！

“哥哥，你最近吃了什麽食？”阿圓歪頭問哥哥。

他頭上這株小花還看不出來是什麽植，阿圓也一時記不起昨晚吃了什麽飯菜。

他們到了煉氣期後，質更強，已經可以用辟谷丹來代替普通飯菜，但倆崽崽還是更喜歡吃飯，所以就吃中午和晚上兩頓，早飯就省略了。

阿正神懨懨，小聲道：“炒土豆。”

阿圓雙眼圓睜，還真是土豆！

“眼下雖解決了法的副作用，可是我徒兒被害了這樣，”耿長老并不打算就此揭過，問方遙，“難道不該讓你家那娃娃給我徒兒賠個禮道個歉？”

以前阿圓怎麽調皮，方遙都沒怎麽說過，可是現在居然對哥哥和同宗弟子用這麽危險的法，方遙心裏也有些咯噔。

但在讓道歉前，方遙得先弄明白到底為何這麽做。

方遙轉，耐心詢問：“阿圓，你為什麽對哥哥和對席知南施生長？”

阿圓低著頭，小聲解釋：“我想試驗下，用生長能不能讓哥哥長高，結果就這樣了……”

“那席知南呢？”

阿圓雙手握拳，忿忿道：“他嘲笑我哥哥是小土豆開花，我才對他出手的，”有點委屈和不服氣地嘀咕，“……要道歉也是他先道。”

“……”

旁邊的席知南一聽也炸急眼了：“我為什麽要道歉，每次傷的都是我，還要讓我道歉！”

“既然都不願道歉，那便都不道。”

謝聽的嗓音一貫溫和，難得冷沉起來，帶著些玉質的寒涼，他徑直牽起倆崽崽，看都沒看那耿長老和席知南一眼，對方遙說，“我們走吧。”

“嗯。”

方遙擡步正要離開，卻被耿長老出聲住：“方遙！”

阿圓對同宗弟子施以法，竟然一句責罵都沒有，說走就走，耿長老擰眉，有些惱怒：“這便是你教導孩子的方式？”

方遙抿抿，先前阿圓在劍課上被了家長，那是阿圓玩心太過，所以對耿長老賠禮道歉，一個字都沒有反駁。

但就事論事，今日這事不認為全是阿圓的錯。

瞥了一眼躲在耿長老後不吱聲的席知南，淡聲開口道：“耿長老，護犢之心人皆有之，此事并不是阿圓一人的過錯，我不可能只強迫給席知南道歉，”

“何況，長老尚且不知吧，你這徒弟曾趁我不在，既在半夜翻過我家牆頭，還用野果砸過我道，我家阿圓再調皮搗蛋，也不會做出這種逾越之事，”方遙頓了頓，平靜地看向耿長老，“所以若論起教育，還是您家弟子多需要管教管教。”

一席話堵得耿長老面皮漲紅，翻牆頭和野果那事他屬實不知，頓時扭頭質問他的小徒弟：“當真有此事？”

席知南抱著腦袋，不敢辯駁，顯然是已經默認了。

翻牆頭這事是方遙從順梁回來那天，和師弟妹們喝酒時守拙告訴的，當時心裏就很不快，正好趁此機會反告了耿長老一狀。

耿長老面上無，愈發暴怒如雷：“你這個逆徒，竟然還翻人家院牆，還惡人先告狀，活該你長蘑菇！”

方遙可并不好奇耿長老如何管教弟子，于是加快腳步直接離開了懸壺殿。

謝聽牽著倆崽崽，正在殿外等。

見方遙出來，阿圓連忙跑過去拉住的手，關切問：“娘親，長老有沒有罵你呀？”

以前在妖界，和哥哥惹出再大的麻煩，爹爹都會給他們屁。可是在這裏，阿圓發現了，爹爹不能亮明份，說話不好使，娘親雖然厲害，但是上面還有更厲害的幾個老頭。

他們惹禍了，娘親就要會被那幾個老頭訓斥。

阿圓心裏有點懊悔自責，暗暗地想，以後再也不要給娘親惹麻煩了。

“怎麽會，”方遙了的發包，眉梢輕揚道，“此事娘親占理。”

謝聽也有些意外今日的所作所為，他知道方遙一向守宗門規矩，又尊師重道，說不定會迫于耿長老的力，讓阿圓點委屈，給那席知南道歉。

但是并沒有，讓他多有些意外。

方遙看向謝聽，視線相撞，倆人相視一笑，莫名從對方眼裏讀出了點心照不宣。

能在教育孩子一事上，能默契地保持統一戰線，讓方遙打心裏有些愉悅。

自長在掌門膝下，幾個長老都看著長大的，耿長老那暴脾氣，時常也是有些發怵的。

他最先表明的“那就都不道歉”的態度，無形中也給了底氣，更堅定了此事就不該先道歉。

牽起阿圓的小手，過去了謝聽的胳膊，淺笑道：“回家。”

……

回到家，方遙找來一個小噴壺，按照古籍上的醫囑，往阿正的發頂噴了噴水。

土豆花到水分的滋養，仿佛長高了一點。

阿圓托著腮，看著娘親給哥哥的頭頂噴水，想到什麽，天真發問：“娘親，那醫經上說，等這株土豆花落，哥哥就沒事了，那我要不要再施個生長，加快土豆花的生長，哥哥會不會好的更快些？”

方遙覺得阿圓的想法很可怕，正道：“娘親不知道能不能讓哥哥好得更快，但是這麽做，倒是很可能會讓你哥哥的頭頂像席知南那樣，長出一片小土豆花。”

“唔。”阿圓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阿正了漉漉的頭發，心下有點憂傷，他為什麽偏偏就長了個土豆花呢，難道這預示他以後真的會是個長不高的小土豆嗎？

方遙也看出了阿正的緒低落，其實事的源頭，要怪就怪謝聽早上吐槽倆崽崽沒長高的那句話。

安哥哥：“小孩子高竄得最快的時間段，是十二至十九歲，你們還沒到年齡，所以不必焦慮高。”

而且高隨父母，和謝聽都屬于材高挑的那一類，倆崽崽長大後怎麽可能會矮？

阿正有被安到，但還是不太自信：“那我以後會長得跟爹爹一樣高嗎？”

謝聽擡眼過來，在方遙的眼神迫下，他點點頭：“大概會吧。”

得到了爹娘的雙重肯定，阿正的心這才好了一些。

晚上，小弟子送來的菜肴裏偏不巧，還有一盤土豆。

方遙怕勾起阿正的傷心事，想把那土豆往旁邊挪一挪，結果，阿正反而擋下。

“娘親，都說吃什麽補什麽，我決定要多吃一點土豆，這樣花能長得快一點。”阿正一邊堅定地說，一邊往碗裏拉土豆。

“好吧。”

方遙第一次見吃啥補啥還能這麽用，只好由著他去。

吃完晚飯，倆崽崽去院子裏玩了一會，玩累了又爬回床上。

到了講話本的時間，本來說好了以後都讓謝聽講，但崽崽們并不樂意。

阿圓帶頭抗議：“不要，我們要聽娘親講！”

爹爹講話本的時候，總是會故意停頓，放慢語速，哄他們睡覺，壞得很，他們更想聽娘親用溫好聽的語調講話本子。

方遙無奈之下，只好再次著頭皮上。

這次，慎重地挑了一篇結局沒有什麽大起伏，沒有傷狗劇的故事。

這篇故事的名字瘦腰郎君。講的是有一個住在桃源鎮的子吳氏，某日睡時，夢到了一個容貌俊，腰肢十分纖細的書生……

方遙剛講了一個開頭，就被阿圓出聲打斷：“腰肢纖細，有多細呢？有沒有爹爹細？”

“……”

方遙語塞，這怎麽知道？

于是目下意識地掃了眼正坐在桌邊的男人。他穿著的裏寬大，但是某些角度也勾勒出曲線來。

他的腰看著似乎是細的。

謝聽表面上在看書，實則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聽到阿圓的問題，自然地就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正好捕捉到看他腰際的目。

方遙淡定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講話本：“吳氏問書生的名字，書生自稱是瘦腰郎君，倆人便在夢中——”

方遙看到“歡好”倆字，打了個磕絆，靈機一，換了個詞：“倆人便在夢中坐下，相談甚歡。”

“第二天，吳氏正要躺在床上午睡，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人，掀開了幔帳，吳氏一擡頭竟是昨晚夢見的書生，倆人便再度……”

方遙又卡殼了。

“再度什麽？”倆崽崽不問。

“……相談甚歡。”

方遙額角直冒黑線，方才挑故事看結局了，竟沒發現這話本裏竟有這麽多兒不宜的節。

阿圓聽出了不對勁：“他們聊得很開心？怎麽一直在聊天？”

“他們在聊什麽，話本子裏也沒有講嗎？”阿正也跟著好奇地問。

“沒有，”方遙篤定道，“這個不是重點。”

“……”阿圓還想再問什麽，被阿正制止，對方遙說：“娘親，我們不打岔了，你快繼續往下講吧。”

“好，”方遙趕往後翻了翻，快速講道，“那書生離開時，形竟然越變越小，化作了一只蜂。原來，他竟是一只蜂妖。吳氏立刻將其捉住，并飼養了起來，蜂妖每日都能吸引來大量的蜂前來，後來那子靠賣蜂便了富甲一方的富商。”

倆崽崽沒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的神轉折，雙雙“啊”了一聲。

阿正嘆道：“那個蜂腰郎君好可憐。”

方遙贊同，是可憐的。

這好像是看過所有人妖話本裏，混得最慘的妖了，不但相沒了，人自由也沒了，辛辛苦苦地釀給那吳氏賺錢，一只蜂打兩份工，真是好慘。

阿圓則看法不同：“那子做得也沒錯，他們只是聊了兩次天，又不，蜂能賣好多錢呢，誰讓那個蜂妖沒點本事，還不老實地在蜂窩裏呆著，非要出來瞎逛，結果被人逮住了吧。”

在野外發現樹上有蜂的時候，也會想辦法把蜂窩打掉，吃裏面甜甜的蜂。

會和小狐貍共，跟小蜂可共不了，小蜂還是和哥哥的坐騎呢。

“可是他們聊得很開心啊，不就是朋友了嗎？吳氏做這樣的事，真的很寒小妖的心。”阿正不理解為什麽吳氏為了那麽一點錢，就要拘小蜂。

“誰說聊了天就是朋友了，我跟那席知南還說了好多次話，他跟我就是敵人！”

眼見倆崽崽因為話本的節，就要吵起來，方遙趕忙遂催他們睡覺：“好了，故事聽完了，該睡覺了吧？”

其實這哪有什麽對錯，全是人編的，而且筆者偏喜歡把薄寡義的那一方編是人。

“嗯！我今天還要挨著娘親一起睡！”

阿圓說著就在方遙邊躺下，小腦袋枕著娘親的肩膀，為防止爹爹搞小作，整個崽崽手腳并用地鎖住了方遙的上。

意有所指地哼唧：“誰都別想把我們分開~”

謝聽此時吹滅了燭燈，就勢照例掀開被子，躺在床榻的最外側。

“好好好，誰都別想把你和娘親分開。”語氣頗有點磨著牙的無奈。

另一邊，阿正也地依偎著方遙，臉頰著的手臂。

他們和娘親分開多年，雖然不記得娘親的面容，但還記得上的味道，眼下終于找到了娘親，尋覓了那份缺失已久的母和溫暖的氣息，自然都想寸步不離地挨著娘親睡。

方遙自然也能會到倆崽崽想親近的心思，經過昨晚一夜，也有些適應了，這張雙人竹榻，還真的能睡下他們一家四口。

而且就阿圓今晚這架勢，應該也不會出現像昨晚那樣的狀況了，方遙遂摟著倆崽崽，安心躺下睡去。

是夜。

連窗外的雀鳥都已偃鳴，于月下深眠。

等方遙和崽崽們徹底睡，那條雪白的狐尾又不安分地從某人的後探了出來。

他自然沒那麽容易就罷手，偏要迎難而上。

靈巧的狐尾仿佛解九連環似的，先卷住阿圓搭在方遙上的右手擡起、撇開，再卷住阿圓纏住方遙大的右腳踝，輕輕擡起拿開，再放下。

阿圓睡得正香，本沒察覺自己的四肢被移，等到完全與方遙分離，那條蓬松狐尾旋即整個卷住阿圓，果斷地拋去窗邊，繼續跟哥哥相互取暖去了。

謝聽順利到方遙旁邊，預備出攬住的手卻忽然一頓。

今早尚能用阿圓夢游搪塞過去，若今晚還是故技重施，方遙難免不會生氣。

此時的方遙忽然翻了個，保持著面對他的姿勢，謝聽靈機一，輕輕拿起的右手腕，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這樣的姿勢就顯得他足夠無辜了。

而此時睡中的方遙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謝聽就站在面前，周遭的場景很虛幻，應當是在屋裏，線很暗，好像是拂曉又好像是黃昏。

他角噙著笑，俊俏的眉眼間是那悉的溫小意，嗓音低沉喑啞，帶著點引君甕的意味：“好奇我的腰有沒有這麽細？你一下不就知道了。”

然後就拿起了的手，放在他的腰際，他就穿著晚上睡覺的那套裏，斜襟松散，很容易地就能探進裏面去。

方遙心中震，可是夢中的贊仿佛不思維的控，真的就這麽被他攥著手腕拭進了襟裏。

他的腰確實很細，但不是細，還很有廓，理線條清晰分明。

謝聽本來都打算睡了，覺原本放在側腰的那只手忽然移到了前面去，隔著料上下，胡地了起來。

他還未來得及震驚，那只微涼的手竟挑開了他的襟，剛一，就凍得他打了個。

謝聽傾湊近，確定雙眼閉，呼吸平穩，確實是在睡中，複又躺了回去。

指腹沿著生長的廓輕輕描摹著，時而輕掐一下，時而一，仿佛沒過這般手的東西，謝聽盯著天花板，嚨發，心緒複雜。

這個人修真的是……要麽就冷若冰霜，要麽就熱烈如火。

要死。

第二日，天蒙蒙亮。

方遙悠然轉醒，意識朦朧間，腦海中還殘留了些昨夜夢境的片段，記憶猶新。

這讓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自己這麽清心寡的人，為什麽會夢到如此靡靡的場景。

大概是那蜂腰郎君的話本子給影響了。

睫了，在浮的日和塵中緩緩睜開眼。

剛一睜眼，就對上一雙眸深沉的狹長眼。

謝聽側躺在旁，與面面相對，清淩的眼中沒有毫困意，仿佛已經提前醒了很久。

方遙的腦袋懵了一瞬。

心想，怎麽又換人了，阿圓呢？

手指也跟著了，這一，更發現了異常的手，的手竟然著他的腹部，手心裏甚至還拽著他的帶。

“………”

方遙仿佛被燙著似的，迅速回手，騰地坐起來。

謝聽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微挑的眉尾，那眼神仿佛在說，是你的手在我的腰上，扯著我的帶，我可什麽都沒做。

方遙心虛地撇開眼，一片明顯的緋紅漫上的耳臉頰。

【作者有話說】

方遙：道犯法嗎？

——

蜂腰郎君的故事取自《誠齋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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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了兩個寶子的營養，“吃西瓜的小海豚”2瓶，“乙酰膽堿有點鹹”13瓶，這個自謝調好時間，每次一修改就會恢複默認，可惡啊，還好我及時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