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珍珠

◎絨絨的尾掃過的臉。◎

“我……”

方遙不知該怎麽解釋, 不是故意輕薄他的。

謝聽眼中眸閃爍，趁著倆崽崽還沒醒來，傾啓在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阿遙，你若想與我歡好, 白天豈不是更方便？”

晚上倆崽崽都在, 做什麽事都不方便, 白天他們都去上學了, 屋裏只有他們倆個人。

男人的墨發散在肩後，右眼瞼下方那抹淚痣紅得妖豔，前的襟有些松散，出的鎖骨白若覆雪, 眼尾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瞇起來, 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方遙手心冒汗, 耳後紅, 仿佛在滴。

“我晚上做了個夢，不是故意……輕薄你, 你也不要誤會。”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可是偶爾的音，還是洩了的心虛張。

“我們本就是夫妻，做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何談輕薄和誤會？”謝聽眉尾挑了挑。

“你, 小聲點。”

方遙慌地看了一眼後還在睡覺的倆孩子，不知為何更有種（？）的覺？

謝聽冷笑一聲, 一邊做夢一邊還能這般撥他, 睡得倒是, 醒來張口一句什麽都不記得, 而他可是被磋磨了半宿, 一點都沒睡。

“也快到他們起床的時辰了，正好他們起來去上學。”謝聽的音量一點沒收著，似乎不得把孩子們醒。

他獨自帶娃這些年，第一次這麽盼著倆崽子去上學。

上學，趕去上學！

倆崽崽果真被二人說話的靜吵醒了，阿圓翻了個，睜開眼，發現自己的人又變了哥哥。

肯定又是爹爹幹的！

氣咻咻地起，正要找爹爹算賬，發現爹娘已經起了，正面面相對坐著，不知是在吵架還是閑聊。

阿圓迅速被方遙通紅的耳朵吸引了注意力，歪頭問：“娘親，你的耳朵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生病了？”

狐族的耳朵若是紅這樣，那肯定是生大病了。

阿圓一時著急，忍不住用的小手覆上娘親的耳朵：“好燙，娘親，你怎麽了？我給你吹吹？”

說著往方遙的耳邊吹了兩下。

“……”

方遙在一聲聲追問裏，恨不得當場遁地，快速穿好外袍，落荒而逃。

阿圓只好納悶地看向爹爹。

“你娘親做了虧心事不敢承認，只會落跑。”

謝聽涼涼地哼了一聲，披下榻，去櫃子裏給倆崽崽拿服。

“哥哥起床吧，去上學。”

“唔。”

虧心事？娘親能做什麽虧心事？

阿圓撓頭，愈發納悶不解，為什麽爹爹看起來有點生氣，但是眉眼間又像是很愉悅的樣子？

真是奇奇怪怪。

……

“師姐，你今日怎麽有空來武場？”

蘇明畫今日心來，來到武場想練一會兒劍，沒想到迎面上方遙。

“我也來練劍。”方遙眼神有點不自然地飄忽道。

沒想到在擂臺上從未懼過敵，從未服過，竟然被一個凡人道拿這樣，有家不敢回，白天也不敢在屋裏呆著，漫無目的地在宗裏逛著，一個沒注意就來到了武場。

主峰的武場中設有許多天的擂臺，給弟子們平日切磋所用，如今正在大肆修正擴建擂臺和看臺，準備作為日後宗門大比的主要場地。

已經建好的擂臺上，仍有不弟子在對招練劍，方遙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辛子柏的影。

連辛子柏平日這般游手好閑、懶耍之人都跑來練劍了，看來對于這屆在家門口舉辦的宗門大比，弟子們都相當重視。

除了掌門親傳弟子，門弟子要先通過宗選拔獲得參加大比的名額，長老的親傳弟子也不例外，所以辛子柏才會這麽勤勉。

“師妹，隨我上臺？”

方遙看向蘇明畫道，正好借此機會，看看到底有沒有沉心練劍，將上次輸給唐岐的事徹底放下。

蘇明畫本來今日來此，就是想試試劍，當然不會拒絕，縱同方遙來到擂臺之上。

蘇明畫一襲明紅，手持鳴輕劍，明眸善睞，也是一個讓人見之印象深刻的大人，而與過手的方遙雪烏發，眉眼清絕，氣質泠然，倆人往臺一站，仿佛是薔薇配雪梅，瞬間吸引了臺下衆多弟子的目。

“臺上那二人就是掌門座下的倆位師姐吧，仙子似的，真好看……”

一個不常來到門的外門弟子，不由地停下手裏砌磚的活兒，傻乎乎地看著不遠的擂臺上，兩個風格迥異的人嘆道。

另一個有些年長的弟子揶揄地反問他：“那你知道比仙子描眉更養眼好看的是什麽嗎？”

“什麽？”

年長弟子笑嘻嘻地說：“仙子打架！”

蘇明畫遙遙朝拱手：“師姐，手下留啊……”

方遙點頭，隨後將修為制到和蘇明畫同境界，倆人即刻便在擂臺上打了起來。仙子們翻飛，長發飄飄，看似如畫卷，實則招招淩厲，姿如電，劍風四起。

蘇明畫久未練劍，難免生疏，被方遙的攻勢一直制著，勉力防守。方遙不為輸贏，刻意放慢了劍招，讓蘇明畫逐漸適應的攻勢，引導反攻。

蘇明畫看出師姐的意圖，但一站在擂臺上，劍鳴聲響起，曾經被唐岐一劍挑飛手中的劍的畫面，周遭弟子們的唏噓聲，師父眼裏劃過的失，那諸般場景仿佛歷歷在目。

讓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手中的劍招也了起來。

“明畫！”

耳畔大師姐清冷的嗓音響起，讓猛然回神。

“你的心神搖擺不定，你的本命劍也會失了殺意。記住，擂臺之上，只有你手裏的劍，還有對手。”

方遙手中的雪寂劍尖抵著的劍，一步步地著往後退，神冷肅，一字一頓道：“對劍，最忌諱給敵人制造機會，輸也要竭盡全力地輸！”

師姐的話字字撞進的心裏，蘇明畫心頭一凜，調整好紊的氣息，再擡眼時，游移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手中的鳴劍的劍意陡然一變，游龍般地朝方遙刺來。

方遙眼裏過滿意之，一邊游刃有餘地喂劍招，一邊還有功夫給指點從哪個方位進攻。

半個時辰後，蘇明畫被方遙一道劍氣打退，跪坐在地上，趁機擡袖抹一把臉上的汗。

自從上次宗門大比慘敗之後，就再也沒這麽酣暢淋漓地打過擂臺了。

這樣痛快的覺，讓找回了自己以前練劍的快樂。

原來，不是不喜歡練劍，而是太經不起挫，凡事遇到一點挫折，就會懷疑自己究竟適不適合習劍，總是想把自己藏起來。

還好有大師姐在。

只要有在，總會手拉自己一把。

蘇明畫虛眸看著逆著的方遙，周度著和的輝，一時看得癡久，心道，難怪小師弟會對師姐心生慕。

大師姐又又強，看似子冰冷，其實最溫不過，總是不厭其煩地指點他們劍招，照顧他們的緒。

就像一把能遮風擋雨的傘，給他們師弟妹三個撐起了一片天地。

如果是個男修，恐怕也會忍不住對大師姐産生點別的念頭。

“怎麽？坐在地上不肯起了？”方遙緩步走來，手過來拉。

蘇明畫起之後，繼續挽劍對招。

如此連續幾場之後，蘇明畫著實有些招架不住了，用劍撐著地，氣籲籲道：“師姐，你不累嗎？你要不要回家喝口茶歇一歇？”

方遙一聽到回家，形一頓，淡淡道：“這才兩個時辰，不累。你歇一會兒，我們再繼續。”

二師兄外出任務未歸，小師弟忙著去修傳送大陣。

師弟妹裏，只剩下蘇明畫一人能陪方遙連招，連個找溜的機會都沒有。

腰酸背痛的蘇明畫聞言只好席地而坐，拿出水壺就地喝了幾口，汗水浸了的後衫，一口氣喝了半壺，尤不解。

一刻鐘後，方遙過來問：“歇夠了嗎？繼續吧。”

蘇明畫無奈只好起，著頭皮拎著劍繼續上。

此時此刻，心中無比想念二師兄來。

也不知二師兄究竟出哪門子的任務去了，怎麽還不回來啊？！

與此同時，距離靈霄宗萬裏之外的銀淞城。

一家看似尋常的客棧。

被蘇明畫念叨的守拙此時頭戴著草編鬥笠，遮住了大半面容，萬鈞劍被黑布包裹被他背在後，正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這裏是西北邊境和妖族地界的接地帶，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看似熱鬧喧嚷的客棧裏，實則危機暗藏，就連這端茶送菜的店小二，後都著一條覆著鱗甲的蜥蜴尾。

“客，您後背著的那東西沉不沉啊，”店小二吐著信子，掃了眼他後那不知是古琴還是什麽的玩意，心地問，“要不要我給您再拿個條凳，您放下來？”

“不必。”

在這種地方，守拙怎麽敢讓自己的本命劍離，而且若是黑布被人揭開，出裏面萬鈞劍的樣子，他是人族劍修的份也會暴，這對他接下來要打探消息的事很是不利。

守拙看似在專注地喝茶，其實餘一直在留意客棧裏靠窗戶那桌的兩個人。

他們穿特制的黑袍，臉上帶著銀紋面，全包裹的很嚴實，但舉筷夾菜時，出來的那半只手還是出了些許端倪——他們的整個手背、指中，甚至指甲上都長滿了麻麻的冥紋。

那是兩個幽冥信徒。

上次順梁出現了一只染了冥紋的罪妖，師父放心不下，遂派了他來此地暗中調查，幽冥信徒是否真的已經和妖界的人暗通款曲。

守拙初來這座城就盯上了這這兩個幽冥信徒，他們每日都會來這家客棧喝茶，已經一連三日了，明顯是在等什麽人。

守拙也在這家客棧蹲守了三日，為得就是弄明白他們到底在等誰。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一會兒，一個材有些瘦弱的男人走進了客棧，他戴著半張鷹面，出來的下瘦削，眼神鷙，邊還帶著兩個仆從，一進店中，就朝著那兩個幽冥信徒走去，在他們那桌坐下。

店小二奉上熱酒，三人推杯換盞，很是稔的模樣。

守拙的視線在那個戴鷹面男人的腰間停頓，發現他的束腰上墜著一個刻有符號的腰牌，他認得那個符號，是妖族字跡的字跡，代表著這個男人至是妖族軍隊裏的級別很高，至是都督級別。

果然如師父猜測，這些幽冥信徒和妖界高有切往來。此人已至都督，很大可能是得了妖王授意。

守拙面上鎮定，掌心已經開始冒汗，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消息帶回靈霄宗。

他們三人的聲量太小，守拙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聊什麽，剛想放出一抹神識探查，那戴鷹面的男人不經意朝他看了一眼。

他頓時不敢再妄。

他們三人聊了一會兒，就上了客棧的二樓，似是回房休息去了，守拙喊來店小二結算茶水錢。

“龐都督，靠角落坐著的那個妖似乎一直在盯著我們。”上樓時，仆從低聲對鷹面的男人說道。

“他不是妖，是人修。”

龐提跟人修打得道多了，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人手上握劍握出來的薄繭，不自然的坐姿，腳上那雙風塵仆仆趕路略有磨損的布鞋，哪一樣都是破綻。

他輕描淡寫道：“派人盯著他，若是路過便罷了，若是來打探消息的，殺。”

—

方遙一直拖著蘇明畫對招練劍，直到太落山，方才罷止。

蘇明畫到後面收劍鞘的時候，手腕都在打哆嗦，對了幾次才對準劍鞘，把鳴劍收回去。

跟大師姐對招，實在太可怕了……

方遙回到院子裏的時候，倆崽崽正在吃晚飯，一人抱著一個白花花的發面饅頭啃得正香，謝聽正在手給倆崽崽盛湯，見回來，語氣如常道：“回來了？”

“嗯。”方遙也如常地應聲。

在桌前坐下，謝聽順手給盛了碗熱湯，後者手接過。

作之流暢自然，仿佛清晨那樁尷尬的事，從未發生過。

阿圓烏溜溜的眼睛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親，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地方。

方遙從以前只吃辟谷丹，到現在，已經習慣了陪倆崽崽吃上兩口飯，用完晚飯，照例用噴壺給阿正噴了噴腦袋上的土豆花。

晚上講話本子的時間，方遙給他們講了一個深海裏的小鮫人上人族小姑娘的故事。

人族小姑娘很貧窮，跟著爹爹以捕魚賣魚為生，偶然結識了在海裏生活的小鮫人，二人一見鐘。鮫人得知小姑娘很清貧，便用自己眼淚化的珍珠，送給小姑娘。

但小姑娘卻沒有收，只想讓小鮫人開心快樂，哪怕這一顆珍珠都能讓從小山村裏搬去大城鎮，換一套漂亮的新宅子，也不想讓小鮫人哭泣難過。

“小鮫人很是，便在年後化出了雙，上岸後和小姑娘結為夫妻，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方遙說著合上話本。

這個故事很好也很甜，沒有斷尾換藥的可憐狐貍，也沒有薄寡義的養蜂。倆崽崽沒有哭沒有鬧，很心滿意足地聽完。

也在旁邊聽完話本的謝聽，眼裏出了些許疑之，這個故事他看過，他記得故事的結尾不是這樣的？

故事真正的結局當然不是這樣，小姑娘和鮫人結婚後還發生了一些故事。

小姑娘和鮫人婚後，很快懷了孕，生産之時，鮫人在屋外焦急等待，聽到小姑娘的哭喊聲，心疼不已，流下的眼淚聚了一地的珍珠。

小姑娘的父親發現此事，才知道婿原來是鮫人所化，貪念和對妖族的敵視讓他舉起了屠刀。等小姑娘誕下孩子，看到父親滿手鮮，才知道丈夫已經被父親所殺，傷心絕，隨之氣絕而逝。

而此時小姑娘剛誕下的嬰兒，仿佛知曉爹娘已逝，發出了第一聲哭啼，淚水凝結了珍珠。這嬰兒有一半的鮫人脈，自然也有淚水化珍珠的能力。

那狠毒的祖父將嬰兒捧在懷裏，如獲至寶。

故事至此戛然而止，而那鮫人小嬰兒的結局自不用說，自是被那惡毒祖父磋磨養大，整日以淚洗面，用珍珠以換取錢財。

聽聽，多麽黑暗的結局，方遙若是如實講出來，倆崽崽不得哭得淚水流河，他們今晚就別想睡覺了，好在及時打住，以二人婚為結尾，糊弄過去。

方遙把話本遞給謝聽的時候，不免低聲抱怨：“你這買的是什麽話本子？一點也不適合小孩子聽！”

“……”

謝聽一時無言以對。

這個話本在妖界可流行了，他好不容易才買到人族文字的版本。

不過他細想了想，這話本好像都是妖族長者拿來講給孩子聽，用作告誡他們人族詐狠險惡，警示他們遠離人族。

……好像確實不太適合倆孩子聽。

正要躺下睡覺時，方遙想起什麽，忽然道：“阿正，你和我換個位置，你和妹妹都睡中間。”

阿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娘親忽然要換位置，仍乖巧應道：“好。”

不僅如此，方遙還找來一小截紅繩，輕輕地把的手腕和阿圓的手腕綁在了一起，這樣阿圓一離開邊，就能知道了。

看著防賊似的一系列作的謝聽：“……”

倒也不至于如此……

其實，方遙此舉倒不是防他，而是防著點自己。

從未和旁人同榻而眠過，竟不知自己有睡後胡人腹的病。

這病可不能慣著，得改。

于是今日睡後的深夜，謝聽和方遙之間可就不止隔著阿圓了，隔著整張床最遠的距離。

但謝聽還是想掙紮一下，他用狐尾把阿正輕輕撥去床尾，便趁勢往裏挪了一個位，到阿圓時，卻怎麽都解不開和阿圓手腕之間的小細繩，忙活得額頭上都出了汗。

阿正睡覺的靜淺，中途還醒了過來，眼，發現自己怎麽滾到了床尾，又抱起被子開謝聽，睡回了原位。

前功盡棄……

算了，放棄了。

謝聽不甘地看了眼窗邊方遙安靜的睡，怨念地抱著自己的被子，側睡去。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連續兩晚摟著心上人睡，謝聽的胃口都被養刁了，眼下懷裏空落落的，格外不自在。

天剛了一縷曦，謝聽就醒了過來。

然而，這一睜眼就把他嚇得一冷汗。

阿圓睡得倒了個頭，臉蛋埋在枕頭裏，屁撅著，這睡姿太過恣意放松，雪白的狐尾不知什麽時候被放了出來，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悠然搖晃著。

那尾尖上的絨，正一下下地掃著方遙的臉頰。

方遙閉著眼，眉頭微皺，似乎隨時都要醒過來。

謝聽急之下直接上了手，一把薅過阿圓的尾，把藏到後。

他剛手，和阿圓手腕用紅繩綁著的方遙也一同被扯醒過來。

阿圓睡得正香，直接被薅尾薅醒，尾疼又加上起床氣，不滿地嚷：“爹爹，你拽我尾……唔唔！”

謝聽直接手捂住了的，垂下的眼睛裏濃濃的警告之。

阿圓這才頭腦清醒，意識到娘親也在，連忙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以前倆崽崽白天藏著耳朵和尾，晚上睡覺時總能釋放一會兒，可和娘親同住之後，晚上睡覺也要格外注意收著尾。

這兩天把倆崽崽都憋得不行，尤其昨晚全程靠著娘親睡，阿圓睡得太過放松，一時不小心就把尾了出來，在爹爹的眼神提醒下，連忙把尾卷起收了回去。

方遙解開手腕上的紅繩，看到被他捂著只能嗚嗚的阿圓，蹙眉道：“大早上的，你捂孩子的做什麽？”

瞥了眼阿圓後，見已將尾收了回去，謝聽方松開手，瞇眼朝方遙笑了笑，鎮定自若地解釋道：“阿圓睡覺說夢話，我怕把你吵醒，所以……”

“對，是我睡覺說夢話了，娘親，我沒有吵到你吧？”阿圓瑟瑟地問。

方遙搖搖頭，只是醒來之前，好像覺到有什麽絨絨的東西掃著的臉？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