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月

◎就讓我抱抱，好嗎？（修）◎

方遙盯著謝聽那只被阿圓抱著的左爪, 爪背上有明顯的黑紋在運轉，手心依然沒有放松地按在劍柄上，謹防他忽然狂暴，傷到倆崽崽。

好在謝聽只是了幾口氣, 并沒有像在大殿時那般捶地發狂, 眼角的猩紅漸漸褪去, 雪白龐大的軀逐漸小, 變了人形模樣。

“爹爹，我好想你……”阿正摟抱著他不松手。

阿圓揚著小臉崇拜地著他：“爹爹，你好厲害，一下就把這頭壞鳥給打死了……”

倆崽崽并沒有發現爹爹的異樣, 也完全沒有被他方才一口咬死龐提的兇殘模樣嚇到, 反倒覺得爹爹威風極了。

作為狐貍崽, 他們小時候就經常捉鳥玩, 龐提這只鳥妖是他們見過最大最兇的，還得是爹爹這頭大狐貍出手。

“這鳥妖怎麽這麽大, 剛剛都把我吞了，弄得我滿都是口水，真是可惡。”阿圓抱怨的同時，扭頭看了看，發現那鵜鶘妖倒下的位置空空如也, 只有一灘散發著惡臭的黑水。

“……它怎麽不見了？”阿圓奇怪地問。

謝聽看著圍抱在他上的倆崽崽，把左手負在後, 用右手了他們腦袋上的絨發和狐耳：“數月不見, 好像長高了點。”

一聽爹爹說他們長高了, 阿圓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雙眼發亮：“真的嗎？”

立即松開抓著爹爹袍角的小手, 拉過阿正：“哥哥你來跟我比一比，看看是不是真長高了……”

謝聽趁機擺倆崽崽的糾纏，朝方遙走過來，張地把上下檢查打量了一遍：“阿遙，有沒有哪裏傷著？”

方遙搖了搖頭，發現龐提上有冥紋時，和他對招的時候就格外當心，他的攻擊全都被用劍刃格擋了下來。

謝聽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他二人剛才都與龐提大戰了一場，需要休息，方遙的靈力也剩餘不多，需要調息回複。

此時已至深夜，謝聽臨時搭了個篝火，阿圓一個臉盆大的火球丟出去，木堆瞬間被點燃。

阿圓看著那堆瞬間就熊熊燃起的篝火，心想，這個火球也不算全無用嘛。

一家四口圍著篝火，謝聽手中翻樹枝，練地烤著兔。崽崽們不想吃儲袋裏的幹糧，所以他就順手去附近隨手獵了幾只野兔回來。

謝聽不擅長做菜肴，不過烤個兔還是難不倒他，架在篝火上的兔外皮被烤的焦香脆，滋滋冒油，香味直往人鼻子裏鑽。

倆崽崽盯著爹爹手裏的烤兔，邊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直不停地問：“好了沒？”“可以吃了嗎？”

謝聽把最先烤完的兔遞給他們，倆崽崽雙手捧在手裏，大口吹了吹，也不嫌燙，出小虎牙，啊嗚一口啃下去便撕扯掉一大片兔，嘗到味的烤，狐耳飛個不停，眼睛也滿足地瞇了起來。

之前他們從王城出發去靈霄宗找娘親的時候，謝聽也像這樣抓過野兔給他們烤，他們還懷念這個味道。

這幾日他們反過來跟娘親趕路，雖然娘親也沒著他們，但這新鮮現烤出來的兔確實比辟谷丹好吃太多了。

片刻後，謝聽又烤好一只，遞給了方遙。

方遙接過拿在手中沒有吃，看著他專注烤的側，低聲問他：“……你改變主意了？”

謝聽手中的作一頓，頷首點頭。

他上說著讓帶倆孩子快離開王城，然而等真的走後，他獨自坐在冷寂的大殿，才知道什麽度日如年。

回想著說的話，想著被攔在宮牆外、連他一面都未見到的倆崽崽，謝聽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也該自私一些。

如果只剩下三年的壽命，他只想跟方遙和倆崽崽呆在一起，而不是獨自呆在那冷寂的王宮裏等死。

什麽人妖兩族的平衡，什麽選拔繼任的妖王，沒有了他做妖王，妖族又不是立刻要覆滅了，誰想當妖王，就讓他們自己去爭吧。

他一個將死之人，如何管得了那麽多？

謝聽想明白之後，便立刻沿著他們回淩霄宗的路線追趕，結果正巧趕上方遙和龐提大打出手。

以方遙的實力，獨自遇上龐提并無大礙，哪怕不敵也能全而退，可是多了倆要保護的崽，且龐提的目的就是要擄走他們，方遙一人難免捉襟見肘。

好在他趕來的及時，他們母子三人都安然無恙。

“那你的……”方遙看了眼啃兔啃得正香的倆崽崽，又往他邊靠了靠，低聲道，“冥紋如何制？”

可不會彈琴吹笛子。

“我染尚早，盡量不用冥紋之力，還能忍……”謝聽烤好了最後一只兔子，放在邊咬了一口。

“我方才讓你不要殺龐提，是因為我覺他可能知曉如何制冥紋、延長壽命的辦法。”

方遙低頭沉思，下意識地把手中兔放到邊咬了一小口，焦香濃郁的味充斥口腔，才反應過來。

以前是絕不吃這葷腥之，口味竟然被他和倆崽崽逐漸帶歪了。

“真有辦法？他告訴你的？”謝聽眼睛一亮。

“他沒有說，這只是我的猜測……”方遙道，“反正他現在也死了，無從得知。”

謝聽連忙解釋：“我第一次用那力量，控不住力道……”

他當時約聽到了方遙的喊話，但是無法控制躁的殺意，直到嘗到裏的腥，才逐漸恢複了理智。

他能在戰後沒有力昏倒，還能坐在這裏和他們一起烤兔子，已是不易。

方遙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又咬了口兔，繼續低聲道：“我師弟守拙說過，在他傷前，在銀淞城中看到有兩個幽冥信徒與龐提相談甚歡，似是在談什麽易。”

“如果能找到當時那兩個幽冥信徒，或許就能知道他們易的容是不是跟延長壽命有關。”

謝聽聞言，有些複雜地看著道：“那兩個幽冥信徒也被我殺了。”

方遙睜大眼睛：“……什麽？”

謝聽心虛地低頭吃：“我當時看到有妖和兩位幽冥信徒聯手，在欺負你師兄，我宰了那只叛妖，就順手把他們都殺了。”

那兩個幽冥信徒就算用冥紋，實力也不強，他哪裏想到那兩人就是跟龐提談合作之人。

眼下龐提死了，那兩個幽冥信徒也死了，就近的線索都中斷了。

方遙想了想，無奈道：“那就只能去西北了。”

西北方是幽冥教的老巢，聽說那裏許多城池已經沒有了正常人，全是負冥紋的染者，但如果有存在緩解冥紋的辦法，也一定會是在那裏。

謝聽覺得的話有些道理，不由得又燃起了些希。

他染冥紋後，不就會狂躁，越來越難靜下心來思考事。現在想想，以龐提那唯利是圖的子，既然答應幫幽冥教用罪妖做活餌，散去各地制造混，對方肯定會許給他一些好才是。

不然就算他能借幽冥教之力，把自己拉下臺，他自己也頂多當三年妖王。

這買賣，龐提肯定不幹。

一定是幽冥教某些核心人掌握著能制冥紋、增長壽命的法子，以此為換，才說服了龐提為了他們的走狗。

謝聽看向方遙道：“我跟你同去。”

“你真的想跟我一起？”方遙則有些猶豫。

本想送倆崽崽回宗後，獨自去往西北，不確定謝聽現在這樣，能否還有力去那麽遠的地方。

“嗯。”謝聽篤定地應聲。

他又不是不了了，怎麽能眼睜睜看著為治愈他冥紋的事，冒著風險四奔波，自己坐其。

他不想和分開了，哪怕最後找不到法子，能死在邊，也是一種歸宿。

倆人吃兔的功夫，很快就定下了初步計劃，先把倆崽崽送去靈霄宗，再前往西北，幽冥教的老巢尋求解決冥紋的法子。

“爹爹娘親，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你們要去哪兒啊？”

阿圓約聽到他們說要去哪裏，靈的杏眼眨了眨，“我們也要去。”

“哪兒也不去，好好吃你的兔子。”謝聽挑眉道。

阿圓哼了一聲，一邊咬兔，一邊心想爹爹和娘親肯定有事在瞞著他們。

方遙吃了小半只兔後，覺得油膩，實在不想再吃了，把剩下的大半個兔子都塞回到了謝聽手裏。

謝聽打完架肚子也，把剩下的烤兔都吃得幹幹淨淨。

天黑重，崽崽們吃飽了就犯困，他們也不想再趕路，便打算在這郊外的篝火旁將就著睡一晚。

方遙剛從儲袋裏拿出鋪蓋，那邊的一大倆小已然席地躺下了。

謝聽再度顯出了態原形，趴臥在地上，像一座在黑眼裏散發著白芒的雪山，是攤開來的狐尾就占據了比四人床榻還要寬的地盤。

吃飽喝足的倆崽崽已經在爹爹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大半個子都依靠在了它的上，小的形幾乎陷進了它蓬松厚實的皮裏。

“娘親，不用鋪床啦，爹爹的狐貍很厚的，你快來試試，很好睡！”阿圓招手呼喚著娘親，同時往哥哥那邊挪了挪，給方遙騰位置。

“……”

這也能行？

方遙看了看那頭正在朝熱招手的倆崽崽，又看了看那只直勾勾盯著的巨狐，在黑夜裏明滅閃的金瞳，仿佛是在無聲地邀請。

猶豫了片刻，提步走過去，在阿圓的旁邊席地坐下。

從未有過“睡狐貍”的驗，不敢直接躺，手像整理被褥似地，整了整背後的白，發現的確很厚實溫暖，遂小心翼翼地往後躺了一下。

這一躺，方遙眉眼舒展，下意識地喟嘆一聲，這仿佛躺進了蓬松的雲朵裏，又暖和。

確實非常舒服，比睡過的任何一張床鋪都舒服。

謝聽見方遙和倆崽崽都已經躺下了，便把偌大的狐尾換了個邊，纏繞過來，嚴實地蓋在母子三人上。

那抹帶著點紅的尾尖剛好蓋過了方遙，只出來一雙足尖，稍微蜷一蜷，就跟蓋著被子沒有什麽區別。

謝聽平時很潔，尾也打理得很幹淨，有清洗之後曬過太的蓬松味道，沾著淡淡的青草香。

方遙著下從未驗過的和，難怪倆崽崽不願意睡鋪的鋪蓋，這驗差別太大了。

枕靠著爹爹龐大溫暖的軀，聞著它上悉的氣息，倆崽崽很快就睡了過去，發出均勻淺輕的呼吸聲。

方遙正好睡在白狐的肚皮和前肢之間的位置，巨狐的腦袋枕在前肢上，不自覺地朝這邊側。

輕輕地翻了一個，便剛好和這偌大的白狐腦袋面面相對。

狹長的狐貍眼拖著朱紅的眼尾，微微睜開出來一條，正對上方遙還未闔上的雙眸。

睡在它上，的任何作它都能覺得到。

方遙因為發現了它是當初那頭和自己有淵源的小狐貍，所以對謝聽又多了一層濾鏡。

有些好奇，當年那麽弱的一只小狐貍，是怎麽在短短兩百年間，長了稱霸一方的妖王的？

中間一定遭了許多磨難……

方遙怕吵到倆崽崽睡覺，沒有開口問。

白狐狹長的眸底閃著點點碎芒，仿佛知道心裏想問什麽，但也默契地沒有開口。

夜空中籠罩的薄霧漸漸消散，圓月出本來的清和輝，一人一狐在月下就這麽無聲地凝看著。

還是方遙萌生了些困意，隨著閉上眼，白狐的鼻尖又往這邊湊了湊，眼皮也隨著闔了起來。

睡了沒多久，方遙忽然覺到下傳來輕微的，戒備地睜開眼，發現下的白狐又出了先前在大殿中流著涎水，面目猙獰的樣子，它的右爪地按在痙攣搐的左爪上，連帶著整個都在輕，十分痛苦的模樣。

坐起來，剛想查看他的狀況，謝聽的態便不控制，瞬間幻化為了人形。

巨大的靠枕消失，睡夢中的倆崽崽雙雙向後倒去，方遙眼疾手快地手托住倆崽崽的腦袋，沒讓他們磕在地上，隨即儲袋裏掏出枕頭，給倆崽崽枕在了腦袋下。

倆崽崽睡得很深，這一番作下來，他們居然還未醒，只是翻了個又繼續睡了。

謝聽側躺在地上，墨發散，臉蒼白，額頭青筋暴跳，膛起伏，大口地息著，仿佛在遭著巨大的痛苦。

被冥紋纏繞的左手無借力，只好屈指狠狠地抓向地上的泥土，將手指深深/土壤中。

他的瞳孔一會兒，一會兒變金的豎瞳，角已經被咬出了跡。

“謝聽，你……還好嗎？”方遙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

看了看那只幾乎被他進土壤，幾乎變的左手，輕輕卷開他的袖子，才發現白天還只長到他手腕的冥紋，此時已經蔓延到他的手肘。

謝聽大口著氣，他此時的腦海中全部被一道來自遠古的聲音占據，只能模糊地看到方遙的瓣開合，本聽不見在說什麽。

[被幽冥之主選中的信徒啊，撒播教義是你們的使命。出手吧，讓你面前的人也為幽冥的信徒，不必對抗你心中的……]

[獻上你的忠誠，幽冥之主將賜你冥紋力量，違背教義的反抗者，終將會被冥紋反噬……]

謝聽雙目猩紅，用盡所有意志想將那道聲音驅趕出腦海：“滾！”

方遙看著謝聽空的眼神，自然不會覺得他是在對自己說話，他仿佛在對抗虛空中的另一種力量。

不知該如何幫助他，只能幫他按住痙攣的左手，著他額頭冒出的冷汗。

整整熬了一炷香後，謝聽痛苦的癥狀才逐漸減輕。

他睜開被汗水浸潤的雙眸，看到了方遙近在咫尺的臉，他屈著，坐直子，左手搭在膝上，一點點地輕緩神。

方遙看著他平日裏潔淨如玉的手指上此時沾滿了髒污的泥，忍不住幫他使了個淨塵，方才問他：“你好些了嗎？剛才……你是在跟誰說話？”

“一道很奇怪的聲音……”謝聽啞著嗓子，試圖描述那道聲音給方遙解釋。

自從染了冥紋後，每當冥紋發作，這道詭異的聲音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教唆他去攻擊周圍的活人活，名曰傳播教義。

明知道那聲音說的話就是狗屁，可當那道聲音出現時，又莫名地會讓人去信服。

方遙聽了他的描述，再看他手上的冥紋，愈發覺得上面的紋路詭異驚悚，一開始只以為這是某種不可解的疾病。但現在看來，這世上真有一位幽冥之主的存在，在腦海中跟染冥紋之人對話？

當今幽冥信徒何止萬人，人人都能聽見這樣的聲音，這個“幽冥之主”得有多大的神通？

“冥紋通常是在什麽時候發作，之前每天都像這樣痛苦嗎？”

方遙不可想象，他每天晚上都要承這般煎熬的痛楚。

“大約十日會發作一次……”謝聽垂眸道。

冥紋發作時，他的左手就會不控制地想去攻擊周圍的活人，他如果不順從，覆著冥紋的左手就如同被針紮烹油般刺痛，只能靠生生熬過去。

今日在大殿，他已經發作過一次了，按理來說下次發作會在十日後。

但他在誅殺龐提時用了冥紋之力，那道聲音還對他說，斬殺同教的信徒是違反教義之舉，所以這次的冥紋發作，是給他的懲罰。

“懲罰……”

方遙揣著謝聽的話，微微蹙眉。

難怪，幽冥信徒都在冥紋的影響下狂躁易怒，但卻不會自相殘殺，原來是有教義的存在，在束縛著他們。

而謝聽的冥紋之所以生長的那麽快，一是因為他借用了冥紋力量，二也是因為對同教信徒出手，導致冥紋生長速度加倍。

方遙此時心裏有了數，以後若再對上幽冥信徒，可不能讓謝聽輕易出手了。

心中尚在思考著，謝聽腦海裏那個聲音是如何通過冥紋控制染者的，忽然腰間陡然傳來一力道，將直接帶倒了下去。

面前的人只有謝聽，而且正于剛發作完冥紋的安全期，所以方遙完全沒有防備，直接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膛。

方遙下意識地想掙紮起，就聽到他帶著些祈求的語氣，在耳邊啞聲說，“阿遙，就讓我抱抱，好嗎？”

擡起眸，有些錯愕地看著下的男人，他俊妖異的眉眼在月下顯出幾分清絕的冷豔，高的鼻梁下，薄旁還殘留著方才咬破的痕。

環繞著腰間的手臂寸寸收，眼中沒有/，只有些患得患失。

他太疲累了。

每次冥紋發作後，就如同死了一回，讓他恨不得原地自戕，熬過之後又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因為他知道，同樣的折磨在十日後還要再來一次。

方才冥紋發作時，因為有方遙在邊，他才第一次沒有産生過自盡的念頭，因為他知道熬過之後，睜開眼就能看見。

方遙原本撐在兩側打算起的手，因為他的話慢慢松了力道。

如果抱一抱，能讓他覺好一些的話……

那就讓他多抱一會。

就這麽任他抱著，大概過了半刻鐘。

“謝聽。”

老實躺在他懷中的方遙，忽然悶悶地了他一聲。

“嗯？”

“你能不能變白狐，這樣枕著舒服一些。”

年男子的膛壯結實，枕起來很，遠不如剛才絨絨的狐貍枕著舒服。

“……”

“變不了。”

謝聽低啞地說，連帶著膛微微震。

其實是能變的，他還殘剩了點妖力，但是他不想變。

這樣用人形抱著，沒有了厚重皮的遮擋，他抱著更舒服，隔著布料能到的溫，和的，甚至能到沉穩的心跳。

讓他心裏覺很踏實。

疲累襲來，謝聽就想這麽抱著睡過去，但是又怕夜裏風寒，惹著涼，于是切換了半妖形態，只放出了狐耳和尾，絨蓬松的大狐貍尾將他二人卷著包裹了起來。

方遙到蓋在後的絨大毯子，暖和舒服了許多。不過以他們相擁的姿勢，蓋到的只是靠近他尾部的那一截，狐尾是梭形的，部更窄，只能堪堪蓋住的部和腰。

往旁邊看了一眼，輕輕拽住了他的尾尖，像拉被子似地往自己後背上扯了扯，直到蓋過了肩頭，方才滿意地松開手。

周遭夜風寧靜，月如水。

今日又是趕路又是闖殿又是打架，從早忙到晚，枕著下的人形抱枕，蓋著絨狐尾，一時疲憊和困意襲來，沒忍住就這麽睡了過去。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