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朝瑰

◎狐族的怪癖。◎

“我們走吧。”

到微熱的掌心過頭頂, 謝聽才好似得到了許可般擡起頭，旋即跟在後，往樹林外走。

方遙著夜空中北鬥七星指引的方向，邊走邊道：“往西北去的話, 我們可以先坐傳送陣去衍月宗, 然後再風趕路, 這條路線是最快的……”

話說一半, 覺到手腕被人抓住，偏過頭，旁的男人忽然傾過來，眉頭微皺, 鼻尖近的鬢發輕嗅了嗅, 又湊去的額角聞了聞。

如若他是形, 做這個舉尚能接, 頂著他這張臉……好奇怪。

方遙有些僵：“你在聞什麽？”

謝聽聞嗅兩下，確定了猜測, 眸一變，暗藏怒意：“誰了你的神識？我殺了他。”

“……”

狐族的鼻子竟如此靈敏，連被出神識都能聞出來？

“是我師父，來給阿圓阿正做了護法。”

方遙無奈解釋。

神識被取的痛疼不亞于冥紋發作，不聲不響地就了兩, 若不是聞到上有神識殘留之氣，他或許還蒙在鼓裏。

謝聽眼中的憤怒瞬間化下來, 頭艱地了下, 低聲：“阿遙……”

“兩縷神識而已, 這樣離開後我心裏也能放心許多……”

此去西北不知何時能歸, 對倆崽崽的牽掛和惦念, 他們倆想必都是一樣的。神魂之痛不過須臾，他和阿正上的冥紋才是重中之重。

“走吧。”

方遙隔著袖口的料拉住謝聽的手腕，卻被他反握住掌心。低頭看了一眼，他依舊很注意地用沒長冥紋的右手來牽。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對于牽手這件事幾乎已經習慣自然了。

方遙打算去乘坐凡城旁邊的傳送陣，那裏是最近的傳送點。

“一定要坐傳送陣嗎？”謝聽問。

他得知要進城，很自覺地把狐尾狐耳都收了起來。

“做傳送陣能快些。”方遙說。

方遙總是擔心態的它背負著自己會累，畢竟是一個型正常的大活人呢，能坐傳送陣當然是最好。

為了節省時間，堅持要坐，謝聽也沒有反對的資格，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跑得也很快……”

宗門大比已過去數日，加之又是傍晚，凡城旁的傳送陣有些冷清，偶爾有兩道白閃起，大多都是靈霄宗弟子進城采購東西。

傳送陣旁，十二個時辰都有弟子在維持陣法運作。

傳送陣按距離收費，衍月宗大概是傳送距離最遠的傳送點了，是靈石就要一人五百塊。

方遙正要掏錢，一個靈石袋子丟到了桌上，弟子收了靈石，調整法陣，隨著白一閃，二人雙雙出現在了衍月宗的轄地。

“妖族不是都用妖珠嗎？你怎麽還有靈石？”方遙一邊走出傳送陣，一邊奇怪地問他。

謝聽了下鼻子：“靈石對妖族無用，鋪完地磚還剩下一些。”

“什麽？你宮中鋪得的地磚是靈石？”

方遙驚詫地挑眉，難怪當時闖殿時，覺得地板溜得很，頻頻腳底打，差點還摔了跤。

“……嗯，那石頭左右無用，鋪地板還怪好看的。”謝聽如是說。

哪怕平時不太在意錢財的方遙聽到這話，都不握拳頭，覺得實在罪惡。

是他那大殿裏鋪的靈石地磚，都夠賣下整個靈霄宗了吧？他那日發瘋時，還砸碎了不塊。

還忽然想到，他帶倆崽崽初來靈霄宗時，心有愧疚，給了他自己積攢多年的一萬多塊靈石。

是不是在他眼裏，送的都是地磚石？

“還我。”

方遙朝他出掌心，反正他也用不到，放在那裏還能買買劍油。

謝聽當即把儲袋解下來，全都給了。

接過一看，沒想到謝聽平日潔的子，儲袋裏得實在不像樣。

眼的先是堆了幾座山的妖珠，各種各樣人修用的法兵，七八糟地堆在一塊，有的上面還沾著跡；丹丸草藥、金銀寶石數不勝數，十幾排敞開的櫃，裏面擺滿了做工華麗奢侈的，靈石被他塞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去，大概有百萬之數。

“……”

阿圓說得沒錯，他爹爹是真的好有錢。

方遙的目掠過那些染的人修兵上，眸微斂。

這得滅了幾家宗門，才能攢下這麽多？

謝聽發現了神的變化，他低眉看，眼神認真而無辜：“阿遙你信我，我從未無故濫殺過一人，都是他們先對我起了歹念，我都是正當防衛……”

以前在他還不是妖王，但風頭正盛時，總有些不知死活的散修想要取他的腦袋揚名，反倒自己丟了命。

他們的武和儲袋當然都被他收繳了，裏面不乏堆的靈石，日積月累，最後實在多到他儲袋都放不下，只好拿去宮殿裏鋪地。

方遙看了看那些人修兵的確都是散修的，宗門傳承的武譬如的雪寂劍，在劍柄都會有宗門標識，那些武上都沒有。

再想到他繼任以來，頒布得各種對人妖兩族關系緩和的利好法度……

方遙合起儲袋：“我信你。”

謝聽連連點頭，彎道：“儲袋放你這裏，以後你管錢。”

他的冥紋要是治不好，他的這些財産可不能便宜了別人，都是要留給和倆崽崽的。

是做傳送陣就花了一千靈石出去，想到之後路上的開銷，方遙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衍月宗本來就是個小宗門，所在轄地更是個邊陲小城，夜裏街道上只掛著零星幾盞燈籠，連擺攤的商販都沒有。

衍月宗因守拙一事，對靈霄宗有恩，方遙為掌門弟子，按照禮節說若路過來此，應當去拜會一下宗主。

但此行匆忙，邊還有個染了冥紋的妖王，實在不宜登門造訪，便徑直出了衍月宗轄地。

他們接下來的打算去前方不遠的銀淞城，亦是守拙先前傷之，銀淞城沒有傳送陣，所以得靠風飛行。

一來到郊外，謝聽看著一無垠的曠野，狐尾立馬放了出來：“我們是不是可以風飛行，不用再坐傳送陣了？”

“嗯，”方遙看他明顯雀躍起來的神，奇怪地問，“你很不喜歡坐傳送陣？你有眩暈癥？”

傳送陣在發時會有片刻在原地旋轉失重的覺，有些人很不能適應這覺，所以寧可風整日，也不願坐方便的傳送陣，他莫非便是有那眩暈癥？

記得給倆崽崽過生辰禮的時候，他們去山下也坐了傳送陣，那時候他表現不還正常的？

“沒有，”謝聽搖頭，“我更喜歡你騎我……”

他好似想到什麽事，角輕抿，耳自顧自地瞬間通紅，幸而夜深，方遙并未發覺。

男人的形迅速變了高大的白狐，為了方便騎上來，它前肢彎折地趴下，盡量伏低巨大的軀。

方遙本沒有聽出他的話有什麽歧義，坐上了它絨的背上。

大約是狐族的特殊怪癖罷了。

……

方遙騎著白狐，風飛行了兩日後，抵達了銀淞城。

還未城時，方遙就拿出了之前買的那副白狐面，戴在了臉上。

銀淞城屬于人族、妖族和幽冥教三界叉的地帶，距離此城最近的衍月宗式微，門下弟子實力不濟，平日無事也不太來這裏。

這便導致城裏來往行人中，有七是妖族，兩是人族和修士，有一是混在其中的幽冥信徒。

所以在這裏，妖族的份比人族的份更管用一些。

他二人在城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驛站裏的車夫，想買一份西北區域的版圖。

驛站裏的車夫正在給馬匹刷，得知他們的來意後，他作不停，淡淡道：“你們要的東西可不便宜。”

“價錢不是問題。”

聽到方遙這麽說，車夫才停下作，多打量了他們兩眼。

謝聽姿容俊俏，著矜貴，狐尾潔白如雲，一看就不像是貧苦凡妖，方遙臉上也戴著一副價值不菲的致狐面，看著確實像真心來買東西的。

車夫在袍角上了漉漉的手，轉彎腰從馬車底下掏出一個破舊細長的木匣，打開木匣，拿出來了一卷羊皮版圖。

方遙手接，車夫又回手，獅子大開口道：“五千妖珠。”

毫不猶豫地打開謝聽的儲袋裏，從那山的妖珠堆裏劃出來一個小尖尖，數出五千妖珠付給了車夫，順利從他手裏拿到了那張羊皮版圖。

打開略看了眼，指了指版圖中心的一位置，問車夫：“這裏便是朝瑰城？”

車夫收了妖珠，這臉才變得和氣了些，點頭：“沒錯。”

方遙將羊皮地圖收進袖中：“多謝。”

“你們若想去朝瑰，我奉勸你們一句，盡早回頭，”

車夫見方遙出錢大方，人又有禮，不由好心勸了兩句，“那裏是幽冥教的發源地，城中遍地都是幽冥信徒，就算是空中飛過一只鳥，都要被打上冥紋。”

“我這版圖何故賣這麽貴，就是因為從朝瑰城回來的人十不存一，這版圖都是用人命換來的。我瞧著你們是狐族夫妻吧？還這麽年輕，別把命給擱在那裏嘍。”

“……多謝提醒。”

方遙言罷，徑直并肩與謝聽離開了。

車夫看一副沒把自己的勸告聽進去的模樣，搖頭嘆氣，心道這朝瑰城又要多兩個幽冥信徒了。

……

當晚，方遙和謝聽便在城的一家客棧裏宿下。

方遙借著桌案上的燭，繼續研究著手裏的羊皮版圖。

這地圖畫得未免太糙了些，都沒有標注距離遠近，只能看出朝瑰城大概的方位。不過憑著這張圖，至省去了許多走岔路的麻煩。

謝聽坐在對面，手邊放著一個小碟子，裏面放了些堅果，也不打擾看地圖，低頭默不作聲地剝堅果。

這種堅果沙漠榛果，是妖界才有的特産，外殼堅，果仁脆。

不過再堅的外殼到了謝聽手中，他長指輕撚，外殼便如紙般碎掉了，他細心去了果仁上殘留的種皮，白的果仁擺在碗碟裏，等一連剝了幾十顆後，拿過方遙的手，一齊放進了的掌心。

方遙專注地看著地圖，手心裏被擱進東西，就下意識地拿到邊吃。

堅果的濃郁香氣纏繞舌尖，這種沙漠榛果的味道，吃起來有點像杏仁又有點像松子，還好吃的。

方遙一邊吃著果仁，一邊想，等到了朝瑰城之後呢？

他們若順利混城中，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方遙清的眸底閃爍著燭的微，看了看手中的地圖，又看了看面前正認真給剝堅果的謝聽，一個計劃快速在腦海中型。

“你上有沒有能代表你妖王份的東西？”方遙開口問道。

謝聽聞言放下手裏的堅果，向自己的束腰，解下一塊用白玉做的腰牌，遞給：“這個應該可以。”

方遙接過來看了眼，上面刻著一些歪扭奇葩的符號，背面刻著威風凜凜、栩栩如生的白狐，正是謝聽原形的樣子。

“上面的符號是什麽意思？”

“是妖族文字，寫著我的妖族名字，宿玉。”

“這個可以，很顯而易見，”將玉牌還給他，說道：“我有個計劃，或許有些危險，但若是功，能省去很多力氣。”

“聽你的。”謝聽一副全憑方遙做主的態度。

他的冥紋只是暫時沉睡，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發作。

那種狀態下，他能控制住躁的緒已經不已，本沒法靜下心認真冷靜地思考什麽計劃，還是全權給方遙謀劃最好。

“等到了朝瑰，我們帶著這塊玉牌，扮做是妖王親信屬下，主去找幽冥教衆，假意投誠，”

方遙眸閃，嗓音沉靜，“他們不是一直想跟妖族合作嗎？龐提已死，他們沒有了在妖界接頭合作之人，我們主送上門去，他們應當求之不得。”

龐提能跟他們做易，他們也可以，但不能暴謝聽就是妖王本尊的事。

方遙想，幽冥教原本還在忌憚著妖族勢力，若是讓他們知曉妖王染冥紋，他們瞬間就了被方，談判空間大大下降。

“何況你現在中冥紋，更能博取他們的信任，我們以此為條件，向他們索要制冥紋之法，他們八不會拒絕。”

玄之的質稀，搜遍天下，不超過十指之數。而幽冥信徒數量已然過數萬，其中核心骨幹的教徒數量也不會，這點量哪裏供應得了那麽多信徒使用。

方遙覺得他們應該還掌握著一種更容易有效的辦法，能夠控制冥紋。

聽完的計劃，謝聽亦覺得可行，就這麽敲定下來。

有了初步的計劃，方遙心定了些，在夜晚休息時，似乎睡得格外快。

二人第一次同榻而眠，中間沒有倆崽崽的阻礙，謝聽看著側睡安靜的方遙，忍不住出手想摟著睡，結果還未到的服，邊的人像應到什麽似的，朝外翻了個，他迅速心虛地回了手。

上次那次摟抱，是因為他冥紋剛發作完，慘狀可憐，惹得了方遙的同，他現在冥紋穩定，實在找不到借口來得寸進尺。

耐心等著天更暗了些，旁的人呼吸平緩，似乎陷了睡後，謝聽再次朝邊的人出了狐貍爪。

方遙盡管呼吸平穩，但并沒有睡著，到腰間傳來的溫度，微微睜開眼。

正猶豫要不要翻坐起時，到環在腰上的那只手臂，就只是輕輕地摟住，并沒有額外的作後，聽到後漸沉的呼吸，方遙遲疑片刻，選擇閉上了眼，睡覺休息。

……

翌日，二人按照版圖上指示的方位，繼續往朝瑰城的方向前進。

連續疾行了數日後，二人徹底深了幽冥教的勢力地界，夜晚時分，他們在野外紮了篝火。

“按照我們的速度，明日就能到朝瑰城了。”

方遙坐在篝火旁，一手拿著羊皮版圖，一手點了點上面朝瑰城的方位。

這版圖上畫著朝瑰城周圍都環繞著巖灘戈壁，而他們現在在這片戈壁中。

“嗯，這沙果可以吃了。”謝聽一邊應聲，一邊給方遙遞過一串烤沙果。

倆崽崽不在，他便沒有去打獵烤，正好旁邊有幾顆沙果樹，上面結了些沙果。這種沙果烤完之後，味道像烤蘋果一樣，焦香甜，也很好吃。

比起烤，這種味道清淡的烤沙果，也更符合方遙的口味。

咬了口烤沙果，看向神如常的謝聽，想著倆人從靈霄宗一路吃吃喝喝走到現在，他的冥紋也沒有發作，意外地倒還順利的……

正這麽想著，忽然看到謝聽擡頭看向自己的後，狹長的桃花眼微瞇，同時空氣中傳來細微的窸窣之聲，方遙頭也未回，左手拿著烤沙果，右手撥劍出鞘。

“唰唰——”

數道劍芒在黑夜和篝火間閃現，一條比手腕的響尾蛇被切了數段，掉落在了沙地上，黑紅的蛇染紅了地面。

方遙回頭看了一眼，那條蛇本是棕黃的花紋，但是上面濃黑的冥紋已經完全蓋過了這蛇本的花紋。

“果然如那車夫所說，這裏連路過的鳥都有冥紋……”抖掉雪寂上的，收劍鞘。

越往西北走，城鎮裏的幽冥信徒越多，謝聽擔心方遙再發生像倆崽崽般，走在街上不慎被抓撓的況，于是這幾日便繞這城鎮走，夜晚宿在郊外。

然而這郊外，也并非全無危險。

方才在看到那條準備伏擊方遙的響尾蛇時，謝聽的手中就掐了一道妖力，見已經獨自解決，方才慢慢散去。

方遙的視線掃在他翻沙果的手上，呼吸一頓：“你的冥紋……”

數日過去，他手上的冥紋已從沉睡狀態蘇醒，又開始緩慢地運作了。

如他們猜想的一般，阿圓的只是短暫制了數日，冥紋依舊還會發作。

相比較的反應，謝聽倒覺得沒有什麽，垂眸拉低袖子遮住左手：“別看它，太醜。”

方遙看了他片刻，忽然問道：“你染冥紋後，能分辨出哪些是你的同類嗎？”

“平時不能，但冥紋發作的時候會。”

謝聽如實道，冥紋發作時，腦海中那道聲音會告訴他要攻擊誰。

話音落，方遙忽然起，走到他邊，從儲袋裏拿出了筆硯，塞進他手中：“給我畫個冥紋。”

謝聽愣了一下，繼而領會了的意思。

既然平時無法分辨，那只要小心提防冥紋發作的人就可以了，他們尚且不知城中的狀況，保險起見，畫個假冥紋有備無患。

方遙蹲下來，指了指眼角：“給我畫在這兒。”

謝聽右手執筆，筆尖落在的眼尾，輕輕描畫。

畫完後，他左看右看，不是很自信：“這樣行麽？”

方遙掏出手持鏡照著看了看。

謝聽寫字都那麽醜，可想而知畫畫水平有多差了，不過倒是歪打正著，這冥紋就是歪歪扭扭的，他隨便畫上兩道就很像，只是這冥紋不會。

“好的。”方遙很滿意。

謝聽看著手裏的筆，若有所思：“我是不是也喬裝改變一下？”

他此行是要假裝是妖王的屬下，如果都是白狐，是不是會惹人懷疑……

“有道理。”

方遙拿過他手中的筆：“我來，轉過去。”

……

沒有薄霧的清晨，當第一束朝照進巖灘戈壁，一座高大宏偉的城池如同一株沙漠裏的玫瑰，城牆上鑲嵌的晶石瓦礫璀璨奪目。

朝瑰城，因此而得名。

方遙二人來到朝瑰城前，此時城門前人來人往，時而還有馬車出，門口甚至還站守著一排穿著鎧甲的衛兵。

但若仔細一看，這些行人行走的姿勢都有些麻木，眼神空，大部分穿著平民百姓的布麻，出來的四肢上冥紋布。

其中也有數人穿著漆黑長至腳跟的長袍，頭上戴著連的兜帽，跟謝聽先前在銀淞城殺死的那兩個和龐提會面的幽冥信徒裝束一樣。

這黑袍應當就是幽冥教中骨幹教徒的標志，代表著較高的份地位。

方遙和謝聽混在進城的人裏，剛走到門前，不出意外地就被守衛攔下了。

守衛冷漠的眼神，掃過面前的兩人，一個頭頂純黑狐耳，後的狐尾亦是純黑之，左手出的冥紋流轉，看著是個染冥紋的黑狐男妖，沒什麽問題。

而他隨行的伴臉上戴著狐貍面，看不出種族。

守衛連上都覆著冥紋，盯著方遙，嗓音冰冷：“城揭開面，檢驗冥紋。”

“是我夫人，剛染不久。”謝聽不聲道。

“那也要檢驗，作快點。”守衛不耐煩起來。

方遙只好手摘掉了面，眼尾烏黑的冥紋在雪的上頗為顯眼。

守衛揮揮手，意思是放行了。

方遙心裏松了一口氣，拉著謝聽剛要進城。

“——等等。”

另一個無意間掃過他們的守衛卻手攔住了。

那守衛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向，眼神定定落在的眼角的假冥紋上，怎麽覺這冥紋不太對勁？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