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nbsp;nbsp;序哥不方便接電話

舞團最近沒有表演安排，還算清閑。

這日，尹棘和李瑞搭伴，跳了幾組雙人板，完作訓量後，已近中午。

來到休息室，看見小王和幾個同事湊在一起，也不急著用餐，熱火朝天的，在議論什麽。

“快來，有大瓜！”小王招手道。

李瑞立即邁開，湊過去，走的那幾步路，充分展現出芭蕾舞者驚人的彈跳力：“這就來，看我速化為猹！”

尹棘對娛樂圈的紛爭不太興趣。

走到餐桌旁，坐下，擰開礦泉水瓶蓋，仰頭，補充完水分，打開便當盒，邊吃藜麥牛沙拉，邊安靜聽著們的談話。

李瑞順著熱搜榜，逐個看去：“沒什麽瓜啊，都是些社會新聞，還有電視劇買的廣告位。”

“誒，真奇怪。”小王也有些驚訝，“剛才還掛在熱搜上，位置也靠前的。”

李瑞垂頭喪氣，埋怨道：“什麽嘛，怎麽就沒了，白興一場。”

“嘿嘿，幸好我截圖了。”

小王將手機遞給他看，“蔣冰嫣的瓜，不過，家境不是好的嘛，片酬也多，一條幾千塊的手鏈而已，不至于去吧？”

李瑞啐了句：“我去！真的假的？！”

聽到蔣冰嫣這三個字。

尹棘往們那邊看了一眼。

小王見狀，咋呼道：“看吧看吧，我就說是大瓜，連尹棘都有興趣了。”

說完，旁邊的一個同事提醒道：“又回到熱搜後排了，這次添了實錘，有調出來的監控視頻，我分到群裏了！”

尹棘沒了吃飯的心，拿起手機，進微信群，點開鏈接——

視頻中，蔣冰嫣坐在化妝鏡前，低著眼，在玩手機，而旁的造型師，正幫打理發型。雖然視頻沒有聲音，但能看出，兩個人有在聊天。

蔣冰嫣好像瞟了眼造型師的手腕，問了什麽，造型師聽完，有些尷尬，同解釋，隨後，將手鏈摘下，放到化妝鏡前。

視頻播到這裏。

尹棘沒看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猜測，大概是手鏈的掛飾過多，蔣冰嫣怕到的皮，才讓造型師摘下。

營銷號將視頻剪輯過，有些片段被快進，等視頻回到正常播放速度，能夠看見，似乎有人敲門，喚走了造型師，跟蔣冰嫣道歉後，便匆忙離開了化妝間。

也就是在離開的間歇。

蔣冰嫣將手向了桌面，而攝像頭在的位置，恰好背對，距離也有些遠。

但能確定的是，從桌面拿了樣東西，并把它塞進了外套的側兜——營銷號還用了特效，將那個位置圈紅。

這期間，的助理，還有幾個工作人員進來了一趟，蔣冰嫣和們正常談，商量著雜志拍攝的工作容。直到造型師回來，繼續為做妝發，視頻才結束。

那條手鏈，不是什麽奢侈品，用的材質，也都是仿水晶之類的廉價珠寶。但這個國外的品牌，卻在中國火了很久。

原因跟時尚無關。

而是這種牌子，賣的其實是價值。所有的串珠，都要由客戶親自挑選，而每一顆串珠，都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譬如四葉草、誕生石、節日紀念、信仰、數字等。

造型師應該將手鏈佩戴了很多年，極摘下，所以在回來後，也沒注意。

等發覺時，手鏈已經消失，遍尋無果，才調了監控視頻。

尹棘熄滅手機屏幕。

怎麽想，都覺得蹊蹺。

蔣冰嫣的行為，就像被人下了降頭，難道不知道，化妝間裏，也會有監控嗎？

腦海裏，忽然湧現出一個猜想——有這樣的一類人，他們并不缺錢，卻遏制不住地想要竊，而這背後，甚至沒有的機。

這是一種類似于強迫癥的沖控制障礙，這類人在竊之後，會到解，甚至，會産生強烈的快。*

所以。

蔣冰嫣該不會是有竊癖吧？

-

下午，天突然轉。

尹棘心不在焉，總有不好的預，將一切歸結為，是太過敏，太胡思想。

練舞的間歇。

照例是李瑞的“節目”時間。

李瑞遞一張汗的巾，花癡地說：“我最近看上個調酒師，四川來的，說話不分平翹舌，特別可，人家勤工儉學，聰明又上進，985讀研的呢。”

尹棘著汗，扭頭看他：“這回，你可別太上頭了，上次那個才往半年，又給人墊房租，又給買包買鞋的，我聽小王說，你搭進去了小二十萬。”

“那沒辦法。”李瑞不以為意，“我啊，命帶癸水，犯桃花，雖說……爛桃花多了點兒，但那都是劫，躲不過的。”

尹棘小聲吐槽：“不要太迷信了。”

隨後，頗為納悶地問他：“你說，你家境那麽好，舞團每月掙的工資，都不夠你買件服穿，怎麽還苦兮兮地，要從事芭蕾演員這麽辛苦的職業？”

“不是跟你說過嘛。”李瑞無奈道，“我就是喜歡跳芭蕾啊，你們怎麽都不相信？因為我喜歡，所以就不覺得累啊。”

尹棘由衷慨道：“那你好酷，喜歡跳芭蕾的男孩，真的很見。”

“不知道你看沒看過一部電影，《跳出我天地》，講的就是男孩不顧世俗目，逐夢芭蕾舞臺的故事。反正，看完那部電影後，我就下定決心，要為一名職業芭蕾舞者。父母那頭，還算支持吧，但在學舞的過程中，也有多同齡男孩背地罵我娘炮，二椅子什麽的，但我才不會在意，我就是喜歡，管他們呢。”

聽完李瑞的話。

尹棘的心弦像被重重撥了下。

將腦袋埋在雙膝，鼻腔發酸，悶聲說：“真的好羨慕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一直都在追求夢想。”

“唉，我才羨慕你呢。”李瑞聽出語氣的哽咽，不知所措地勸道，“我雖然喜歡，卻不是很有天賦，京舞是複讀才考上的。雖然…你可能是在父母迫下，才學了芭蕾，但卻比絕大多數人有天賦，剛畢業，就能當主舞撐場了。團裏的人都說，領導有在考慮，年底的舞劇《吉賽爾》讓你挑大梁，我真的特別佩服你。”

是天賦嗎？

尹棘很想跟他說，應該沒有那樣的東西，母親陳芷就是最頂尖的芭蕾演員，從有記憶以來，就開始接芭蕾了。

如果沒有苦心孤詣的教導，或者說，沒有近乎偏執的迫，是不會取得今天的就的。

尹棘努力將緒調整過來：“對不起啊，我今天有點不在狀態。”

“害，沒事兒。”李瑞雙手撐著地膠，慨道，“都說《吉賽爾》是芭蕾演員的試金石，又要求舞蹈技藝，又要有戲劇表演功底。咱們舞團裏，可沒幾個人有你這種才能，你是不是報過表演班，進修過？”

尹棘不太自然地回答：“小時候…上過一些表演課。”

終于熬到下班。

于晚高峰，鑽地鐵，同麻麻的人群，肩踵，像條被縛在漁網裏的魚，掙紮的空間有限，只能焦慮等待著，被放回大海。

回到公寓，掏出鑰匙，剛捅進鎖芯，門突然推開，險些撞到鼻尖。

尹棘怔在原地。

回過神，便見阮明希呼吸急促，站在門口，表有些氣憤。

的公文包隨手放在鞋櫃，還穿著職業裝，灰西服，包，卷發垂肩，踩著細高跟，看起來幹練且明豔，卻扭了下腳，險些摔倒。

“怎麽了？”尹棘扶住。

阮明希催促道：“快看微博，你跟沈諒上熱搜了。”

尹棘大腦嗡然作響，進屋後，點開微博界面，看見詞條赫然在熱搜前列——

#沈諒曝，方疑似為京舞芭蕾演員#

熱搜的位置，還在攀升。

尹棘回憶起和沈諒發生過的事。

原來，那天日料店裏出現的詭異紅，不是的錯覺，而是被人放了針孔攝像機。

消息是知名狗仔出來的。

他們好像盯了沈諒很久，在營銷號放出的照片裏，沈諒在前，低著頭，姿態懶散，牽住的手，而，則踉蹌跟在他後。

構圖上，顯得兩個人很親。

點開營銷號的評論區，倒是沒什麽罵聲——

【嗚嗚嗚，我哥終于了，看著好般配。】

【蹲個聲明，誰不知道沈諒玩咖一個，八不會承認。】

【芭蕾舞演員的氣質真好，覺這姐比許多明星的值都高。】

【長得有點素…側臉倒是跟蔣冰嫣像的，是不是給做舞蹈替的？】

【好偉大的一張臉，這種媽生的淡看著好舒服，好適合去拍電影啊。】

【臥槽！沈諒那頭回應了，有直播錄像！！】

最後一條評論。

顯示的發布時間為，五分鐘前。

在通勤時，這條緋聞應該就沖上了熱搜。

尹棘心率加快，不知道沈諒會說什麽。

指尖著，點進他的直播回放——

沈諒看向界面飛速刷過的，百上千的彈幕，詫異地念出一條：“什麽？我上熱搜了？！”

沈諒讓助理給他看熱搜時。

有在彈幕問：【哥，你是不是真單了？跟嫂子是怎麽認識的？】

沈諒的眼角有淤青，他剛同解釋完，說是在健時用械沒注意，才了傷。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假的。”

尹棘剛松了一口氣。

沈諒又念起彈幕：“都跟牽手了，還不承認，真渣……”

“不要捕風捉影。”沈諒態度淡定，說出的話卻茶裏茶氣，“人家盯上的，可不是我這種男配角，別問了哈，也別去擾，我已經跟沒什麽關系了。”

【臥槽！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竟然被人渣了？！】

【什麽況，是被甩了嗎？！】

【盯上的人不是你，那是誰？章影帝？導演？】

【話說的夠明白了，人家進組不是單純工作，是來釣凱子的，沈憨憨被利用了唄。】

【這的真可怕，為了上位不折手段，好有心機……】

【好賤啊，純純心機婊！不會把片場的男的都睡了個遍吧，怎麽把這種東西弄進去了？虧還是京舞的演員，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哥還是太心了，這種人品不好的渣就該曝，讓連本職工作都做不了，別想進圈撈錢！】

……

頃刻間，辱罵的彈幕大量湧現。

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那些偏激的惡言惡語，沖擊著，大腦像要炸開。

尹棘雙手發抖，因為太氣憤，纖瘦的，有些輕微搐，頹然跌坐在沙發上。

“啪”的一聲。

阮明希大力奪走的手機，熄滅屏幕。

“別看評論了。”雙頰漲紅，怒罵道，“沈諒這個狗東西！惡人先告狀！竟然敢帶節奏，讓輿論攻擊你，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麽下作的男人！”

“氣死我了！給我等著，老娘工作也不管了，我要告死他！我要告到他敗名裂！狗東西，太歹毒了！他還配做人嗎？”

尹棘調整呼吸，緩解大腦的缺氧，勸：“你先冷靜冷靜，氣壞自己不值當。”

阮明希拿出筆記本電腦，“我現在就擬律師函，沈諒直個播，至有幾十萬人在看，既然是公衆人，講話就要負責任。他說的話，明顯帶有指向，已經可以被定為誹謗了。”

雖說正不怕影子斜。

但現在，正于輿論的風口浪尖。

素人沒有話事權，也沒有群，就算阮明希熱心幫爭取法律上的權益，也不住網友對的揣測和攻擊。

尹棘努力保持清醒。

嘗試從這些混的信息中，剝繭，複盤分析，接連不絕的疑問，自心底一個又一個地浮現。

那天在日料店，跟章序也發生了爭吵。

但為什麽，狗仔只出了和沈諒的照片？

這條熱搜出現的時間，也很蹊蹺。

恰好是在蔣冰嫣被曝竊之後。

而現在，網友的注意力，自然不會放在蔣冰嫣的上。

和沈諒的緋聞，倒像是被人刻意利用，拉來擋槍，轉移焦點。

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熱搜出現的微妙時間，是巧合嗎？

還是如揣測的，有幕後之手在推波助瀾。

尹棘無法弄清。

現在的，已于漩渦中心。

只想打電話詢問章序。

想知道，為什麽他的照片沒被曝？他對這件事知嗎？沈諒是他旗下的藝人，狗仔在料前，沒拿著照片，找他們要過錢嗎？

獨自回到臥室。

找出王鵬的聯系方式，撥過去，那頭一直顯示正在通話中，冰冷的AI聲不斷響起，撂斷，不死心地，又撥回去。

數不清楚，到底重複了多次。

王鵬的電話終于接通。

尹棘道：“我想找章序，你讓他接下電話。”

“序哥在準備角。”王鵬的口吻著不耐，“不方便接。”

尹棘還算平靜：“前兩天他跟我說過，如果想找他，就給你打電話。”

“你有急事？”王鵬問。

語氣發：“國的熱搜，你看見了吧。”

王鵬那頭，怔了下，避重就輕地道：“哦，這件事啊，過不了多久，熱度就會降吧，到時就不會有人記得了。你是素人，又不是什麽偶像，出緋聞，不會有太多影響的。”

“怎麽沒影響？”尹棘的聲線著怒意，“我被網友人，被沈諒的發私信辱罵，團裏領導剛才也打電話問我，讓我暫時別去舞團上班了，在家避避。這一切，還不對我有影響？”

“我說姐。”王鵬不太客氣地打斷，“您別跟我在這兒發洩，又不是我讓這條熱搜出來的，再說，您要是在片場檢點兒些，能被人拍到照片嗎？”

“……你讓章序先接電話。”

現在不想跟王鵬糾結什麽害者有罪論，只想先聯系上章序。

“抱歉，不能讓你接。”王鵬態度堅決。

尹棘質問道：“為什麽？他說過，我打的電話，他會接的。”

“我就這麽跟你說吧，姐，對于序哥來說，什麽事都沒有他的演藝事業重要。他在準備角期間，很容易神經衰弱，您也知道，他睡眠不太好，安眠藥都不太管用。而且，前幾天您給他打完電話後，他就把電話卡給扔了。昨天，我給他送食和生活用品時，都進不了公寓的門，只能放外邊。

“他狀態很不好，真的不能被這種事打擾，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您就別折騰我了。”

就在想詢問，這段時間，有沒有收到狗仔的照片時，王鵬沒再給說話的機會。

嘟的一聲，將電話掛斷。

呼吸變，知道在風波平息前，王鵬應該不會接的電話了。

尹棘無力放下手機，看見李瑞和小王發來了消息，他們仨建過約飯群，群裏一直在轟炸。

猶豫幾秒，還是點進微信——

小王：【誰不知道沈諒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桃黑歷史一大堆，肯定是咱們主舞沒搭理他，他才狗急跳牆，咬人。】

李瑞：【就是的，我跟尹棘還在舞院上學時，就被好幾個富二代追過，人家又帥又有錢，條件比沈諒強多了，連理都沒理過，沈諒算個什麽幾把玩意兒，立了個耿直人設，就敢在那怪氣的。】

小王：【他好瘋啊，說是要集請願京舞，辭退尹棘，還要求《眩暈》劇組重新拍攝舞蹈鏡頭。】

李瑞：【們說辭退就辭退？欺負咱們娛樂圈沒人是不是？哼，我前前前任是專門做水軍控評的，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幫幫忙。】

小王@了：【快看微博！《眩暈》的導演鄭闖好像替你鳴不平了。】

小王直接分了鏈接。

尹棘點進去，屏幕跳轉到微博的界面。

導演鄭闖；【@沈諒SL，實在看不下去你拙劣的演技，邪惡不良年演上癮了是吧？片場有多員工被你欺淩過，有多我認識的演員被你擾過，需要提供證據嗎？你和尹士分明在不同的影棚，每天的拍攝任務很繁重，沒空跟你見面。請像個男人一樣，不要因為尹士不理睬你的追逐把戲，就存心報複。】

鄭闖微博并不多，只有幾十萬，平時也不怎麽發博，只是偶爾，會分些他養的西照片，畫風比較佛系。

這還是他第一次涉互聯網的紛爭。

評論區炸了鍋——

【這是反轉嗎？我也覺得沈諒有點沒品，像在刻意帶節奏，引導攻擊方。】

【糊比導演這是在自曝吧，沈諒都說了，那的是看中別人了，是你把給潛規則了吧？】

【臥槽，細思極恐，今天這些熱搜都是在給方炒作吧，這是要走黑紅路線吧。】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你有資格批評沈諒的演技嗎？你那些文藝片拍一部，撲一部，有的連本都回不了，別以為圍個柏林影展就當自己是藝家了，還不到你指點江山。】

鄭闖脾氣一向暴躁，當然忍不了，于是親自下場，挨個回懟——

【@不過專八不改網名：嗯。】

【@沈諒的小甜心：潛個屁，我要是潛規則，今晚就被車撞死。】

【@式不加冰：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唯SL諒：呵呵呵呵呵，笑死了，老子不僅拍電影，還是影評人，每個月都有電影雜志跟我約稿，能被我點評演技的演員，應該寵若驚，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就在鄭闖與沈諒的瘋狂對線時。

一個詞條，悄無聲息地竄上熱搜——

#沈諒被曝吸毒#

十分鐘後。

微博的服務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