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nbsp;nbsp;不會再讓你困擾，只做朋友就可以

沈諒被曝出吸毒後，程序員被迫加班，過了半小時，服務才恢複如常。

有營銷號在說，二線藝人沈諒絕對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登上熱搜榜單第一。

流言發酵的期間，沈諒的工作室，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卻不斷在幫他辟謠。

到了晚上八點。

沈諒常駐的熱播綜藝節目，以技原因，宣布延期播出。

有人發現，他剛拿下的某輕奢品牌的微，在這個時刻，將他取關。

還有人發現，他之前代言的酸、運品牌、新能源汽車等品牌商，也悄無聲息撤掉了關于他的廣告信息。

某個三線演員在微博開撕：【@沈諒SL：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短短一句話，讓網友挖出有關和沈諒的陳年舊瓜，原來，早在幾年前，沈諒就被曝出過開黃腔，擾的醜聞。

但那時的他風頭正盛，而演員人微言輕，只能被迫看著沈諒公關團隊一頓反向作，引發了對的一場輿論風暴。

某知名雜志攝影師也發了條微博：【工作十幾年，頭一回見到因為準備的礦泉水不是進口品牌，就朝助理大發雷霆的藝人。自己沒做好值管理，卻對拍攝效果百般挑剔，害得工作人員連夜返工。呵呵，這種人還能在圈裏混得風聲水起，真諷刺，早該被了。】

或許是沈諒的黑歷史太多。

這期間，接連不斷地有人出來倒油。

臨近深夜。

一則帖子在豆瓣發布：【沈L真的完了，我朋友跟他住同一個小區，看見警車過來了，好像從他家裏查出了大麻，還有幾款新型的違品。】

沈諒被警方拘留的這條消息，還是阮明希和李瑞告訴尹棘的。

那時獨自待在房間，被濃重的不安包圍，好在，朋友都選擇無條件相信，支持，讓倍覺溫暖，不然，可能早就崩潰了。

阮明希敲了敲門，半開玩笑問：“用我幫你寫公關文案嗎？專業的，不收費。”

“謝謝你啊。”尹棘按下門柄，推開後，溫聲說，“還是我自己寫吧，你為我擔心到現在，妝都沒卸，先去洗洗臉，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阮明希離開後。

尹棘將早就組織好的語言在備忘錄打好，隨後深深吸了口氣，粘到微博，發了出去——

【大家好，我是京舞的一名芭蕾演員，我尹棘，也是《眩暈》片方的舞蹈替。

很抱歉占用公衆資源，但還是有必要對大家解釋事的原委。

今年7月23號，片方喊我補拍鏡頭，拍攝結束後，我和另一名替演員搭伴回酒店。我們在片場外撞見了沈諒，在此之前，我跟他從發未有過流，他出于個人原因，遞給我一張房卡，當時，我以為他認錯了人，便拜托工作人員還了回去。

7月24號，片方舉辦殺青宴，我也有參加，卻在包廂外的走廊被沈諒攔住，他承認遞房卡的行為，態度惡劣。

沈諒的所作所為，已構擾的事實。

但我為圈外素人，并不想將事鬧大，于是選擇忍下這口氣。

至于沈諒所說，是我盯上了別的人，也是他的主觀臆測。算上補拍，我只參與了四天拍攝，且拍攝容都是單人鏡頭，沒有機會接別的演員。

鄭闖導演每次拍攝時，邊都有兩名攝影師，和其餘工作人員，他們都能證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不軌行為。我和鄭導只有在工作時有過接，私底下并無往來。鄭導對工作嚴謹，負責，對電影藝很有追求，也斷不會做出所謂的潛規則行徑。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解釋。

最後，很抱歉浪費了大家的時間，也謝大家能看到這裏。】

聲明剛發出去沒多久。

就有營銷號轉發。

的評論區也湧現出很多支持的聲音——

【嗚嗚嗚，姐姐好溫油，抱抱！】

【啊，真是無妄之災，幫劇組拍攝幾個舞蹈作，卻攤上這麽樁爛事，還被沈諒這種下頭男盯上了，他真的不配！！！】

【姐姐近期有在京市的芭蕾演出嗎？我要拉上男友貢獻票房！】

【姐姐出道吧！氣質太好了，放著這張演員臉不去演戲簡直太可惜了！！！】

【好慘啊……蔣冰嫣的微博已經沉下去了，嚴重懷疑是被拉去擋熱搜了，幸虧沈諒的黑料和把柄多，還了公道。】

尹棘的微博，只有不到兩萬，如果不是一些芭蕾狂熱的關注，還有舞團轉過的幾組方照片，可能更。

平時不怎麽上線，也沒認證過。

分完這條澄清微博後。

忽然發現，的數不知不覺漲到了二十幾萬。

尹棘沒有因為漲而覺欣喜。

事態平息後，只有釋然，還有點兒後怕。

是幸運的。

沈諒疑似吸毒的事，不偏不倚，恰好在這個時間被曝，或許，正因為這個契機，那個演員才敢發聲，也得到了一些網友的支持。

蔣冰嫣那邊，應該趁理好了一切，營銷號曝出的那條視頻，并不能代替司法，給定罪，況且，只要給足錢，丟失手鏈的造型師就會說，是搞錯了。

連聲明都不用發，這件事就能被遮掩過去，而網友，也會在不久後，忘記這件事。

至于全程的章序。

他應該還不知，王鵬這時更不能找他，畢竟沈諒出事後，《眩暈》的好多鏡頭需要重新補拍。

不肯接電話的王鵬，卻發來了微信：【姐，你在發聲明之前，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還好文案沒什麽問題。】

話裏話外，著責備。

生怕牽扯到章序。

尹棘表慘然，冷笑一聲，將白屏熄滅，沒有回複。

章序頂著他父親章遠的盛名，卻能做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獲得那麽多的獎項，實績，足以證明，他的天賦和努力。

很欣賞，也很惜章序的才華。

也知道，像他這種地位的演員，還有想突破演技的野心，有多麽不易。

他對事業的投，他對表演的偏執，都能理解。

當然清楚，章序在跟相時，一直都戴著人格面，不曾給過機會，讓能深了解他。

但不願著急，也不願催促。

一直在靜靜等待，也幻想過，或許在某一天，在某個契機的驅使下，章序能夠轉變，向開放真實的自我。

心髒開始一揪揪地疼。

尹棘低頭，將手覆在那裏，大力向下，但酸的緒，像剛燒開的沸水，接連不絕，冒著泡，又噗呲噗呲，不斷破碎。

章序是的初。

拋開他的才華，他的環，真的，真的，很深刻地喜歡過他。

但為人，他卻讓好失。

尹棘并不確定，自己能否一直忍，他永遠將放在次要位置。

而，好像也不甘于，只做那個追逐源，站在影裏的人。

夜深了，沒吃晚飯，很，卻連用食填補腸胃的力氣都沒有。

尹棘張開雙臂，疲憊從床邊仰倒，腦袋砸在枕頭，輕微的鈍痛，蔓延開來，深深吸氣，將思緒放空，嘗試不讓緒上頭。

就在這時。

才發覺，手機正在桌面輕震。

呼吸了幾拍，尹棘短瞬地以為，是章序打來了電話，飛快起，撈起手機。

卻是個陌生號碼，地區為國。

剛剛在走神，并不知道，對方給打了好幾通電話，不停在打，毫不放棄，好像很焦急，一定要打通。

心髒劇烈跳了兩下。

該不會是……

指尖先于意識，摁下接聽鍵。

“喂。”那道悉的，低沉的男音，從聽筒那端清晰傳來，“沒睡吧？”

沒等回話。

原叢荊輕嗤，自顧自地往下講：“墨丘這次其實靠譜的，雇了私家偵探，專門盯著沈諒的向，沒辦法，如果想把他搞進去，必須得讓警察抓現行，拖了這麽久……反正，事解決，你可以放心了。”

發生這種事後。

尹棘其實很想找人傾訴。

但父母都已去世，邊的朋友，也各有各的事業，都很忙碌，不想麻煩別人。

可原叢荊悉的聲音，還是摧垮了心的最後防線，很沒用的，鼻間發酸，眼淚也不控制，啪嗒啪嗒，滴到手背。

尹棘用手掩，強忍淚意。

原叢荊見不吭聲，沒好氣道：“你這個人，最胡思想，剛才是不是耗來著？了這麽多時區，我都能到你的怨念。”

他語氣不溫，甚至有點兒兇，卻叮囑：“待會兒好好睡覺，不要多想，聽見沒？”

“嗯……”回答。

或許是聽出的聲線著哽咽。

電話的那頭，似乎倒了一口氣。

原叢荊將嗓音低，無奈問：“喂，你是不是哭了？”

尹棘不肯承認：“沒有哭。”

但說出的三個字，卻明顯發。

“說謊。”原叢荊忽然冷嗓，“哭什麽？多大人了，還哭。”

尹棘抿，覺* 得他還是好兇。

“真的好煩。”他說的話雖然強，卻莫名著縱容意味，低嘆一聲，“明知道…我最不了你哭了。”

尹棘調整著紊的呼吸，輕聲問：“是你讓墨丘…幫我了嗎？”

“還能有誰？”他淡淡反問。

的聲音越來越小：“為什麽還要幫我？”

原叢荊怔住，像在自言自語：“為什麽？”

“因為很不爽啊。”他繼而故作惡劣，“畢竟欺負你，可是我曾經的特權。”

尹棘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小聲反駁：“我可不記得，給過你這個特權。”

“也是。”他似乎難能認輸，接著，挑釁似的回擊，“分明是你欺負我更多。”

“……”

尹棘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看什麽霸總小說了？剛才說的話，好經典。”

“嘁。”原叢荊嫌惡地說，“什麽霸總小說，你好土氣。”

似乎聽出的放松，他聲音也緩和了些，說的話，仍不客氣，“再說，我本來就是霸總，還用特地去看？”

“……”

這樣的聊天氛圍，太過悉，也太過遙遠。

一瞬間，尹棘有些恍惚。

偏過臉，看向窗外，月球正泛出微弱芒，盈凸月相，指尖沿著左邊，隔虛空，向下描，徒勞地，想要將它補圓。

電話那頭。

原叢荊的視線，正迎著刺目的日。

他瞇起雙眼，持著手機，置于耳邊，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淩散，略微低下頭，同樣陷沉默。

“傷恢複得怎麽樣？”尹棘再度開口。

他敷衍回答：“剛拆石膏。”

又問：“原天奇應該學了吧，舞蹈班的小朋友很想他，他以後，是不是不會再學芭蕾了？”

顯然不知道，該尋找什麽樣的話題。

怕會過界，怕會逾矩。

但或許，也不想，就這麽將電話撂斷。

風漸大，原叢荊沒說話。

此刻，他正萬丈高空，輕微的耳鳴，讓他皺起眉，那枚銀小環，了。

他眼神寡淡，看向白日的拉斯維加斯，群的建築，被薄霧籠罩，同游戲設定的平行城市畫面，沒什麽分別，像是能被輕易推倒，肆意踩碎的脆弱積木。

如若在虛擬世界，隨時能一躍而下。

而現在，他的手臂，腹部，肩胛，都纏綁上藍黑的束帶，勒得很，沒有隙，從遠看，男人形頎長高瘦，腰勁窄，雙修長，充斥著原始的力量。

像尊被縛的墮神雕像。

以上帝視角，俯瞰城市的廓，非但沒讓他到新鮮，反而格外厭倦，甚至産生，想要摧毀，想要見證，它化為硝煙和虛無的。

按照想象，將一個又一個的詭譎世界創造出來，又設計出萬千種玩法後，他到的，仍然是更深刻的無聊。

尹棘的哭泣，卻刺激到他。

如果面對面，看見流淚，他一定會手，捂住脆弱又哀傷的眼睛，不忍去看。

而因久在高空，産生的耳痛，更讓他心煩意——這讓他難以通過失真的嗡鳴，捕捉到淺弱的呼吸，而那些細微聲響，仍有被風淹沒的跡象。

他是如此厭惡枯燥和一不變。

只對世界的混興趣。

站在幾千英尺的高空。

墜落邊緣。

他的心率，呼吸，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但在面對尹棘時。

未知的反應，難測的態度，都讓他無比慌，甚至，現在的他，正因擔憂會先掛斷電話，而到深深的恐懼。

同接後，他才會到，原來人類的緒，可以有那麽多種。

“尹棘。”他終于擡聲，掩飾著失控的心跳，喚住，“接下來的話，我只跟你說一遍。”

電話的那頭。

好像屏住了呼吸，猶豫片刻，才輕聲道：“你說，我在聽。”

原叢荊閉眼，又睜開：“我們。”

話沒說完，他自我嫌惡似的，皺眉，又道：“你能不能……

還是那麽溫，且有耐心：“需要我做什麽嗎？”

“算了。”原叢荊自嘲般輕嗤，“有夠可笑的。”

尹棘不解：“誰可笑，我嗎？”

見他沒有回答，小聲問：“你還在線嗎？”

“咔噠”一聲。

工作人員為他拴上鎖扣，往外拉了拉，做好檢查，他背和前的隨之繃，刮到臉上的風，也愈發狂肆。

心跳又開始失控。

他決定不給拒絕的機會，趁風偃息，對著話筒說了什麽，隨後，將手機拋給邊的工作人員，沉默走向雲霄塔跳臺的邊緣。

工作人員問：“Are you Ready？”

原叢荊沒回話，轉過，在他們驚異的目中，臉龐朝上，面無表地張開雙臂，從讓人心驚膽寒的高空，慢慢地，向後仰倒。

男人的角向上微勾，那是種略帶釋然，卻又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的黑短發，被氣流吹起，遮住了顴骨，可眼神，卻格外空。

墜落過程中，他甚至沒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近乎詭異，只能聽見，金屬鎖扣在風中相撞，發出的聲響清脆，微弱，紊。

及至複歸沉寂。

電話的另一端。

尹棘眼眶又發酸，遲遲未撂下手機，耳邊，冰冷的嘟音，循環往複，同鐘表秒針轉的嘀嗒聲響，漸漸重合。

心底回的，卻都是他剛才說的話。

也是曾經，在每一次爭吵後，在每一次鬧僵後，他都會主對說的那句話——

“跟我和好吧。”

只是這回，他近乎執拗，又說：“我不會再讓你困擾了，只做你的朋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