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茶也這麼想，還舉手說：“取我的！你們的皮都太糙了，不行的！”

“你更不行！”

祁下的手，眼神冷酷而堅毅：“寧小茶，你聽著，如果有那一天，也不到你。”

他怎麼可能讓經削皮之苦？

絕無可能！

段玉璋沒跟幾人爭執，安心給祁予安上藥。

恰在這時，李大夫端了退燒藥過來。

寧小茶見了，忙接過來，想著喂祁予安喝藥。

段玉璋看了，便也停下來，幫他輕輕掰開祁予安的。

祁予安還燒著，被人掰著，意識稍稍回來，痛苦地哼著：“疼，娘，好疼，爹，伯伯，我好疼啊……”

他囈語幾聲，寧小茶才忍下的眼淚又決堤了。

“予安，娘來了，予安，是娘啊……予安，你睜眼看看，娘回來了，娘發誓，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了。”

含淚親了下祁予安完好的半張臉蛋，眼淚也隨之落在了上面。

大概是母人，祁予安真的睜開了眼，看到陌生的麗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說些什麼，眼淚先流了出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知道是他的母親。

因為他看到了后的父親。

“予安，別怕，爹跟娘來了——”

祁沖上前來，溫暖的大手他的臉，并輕輕去他的眼淚。

寧小茶太愧疚了，看到孩子醒來，更愧疚了，一時沒臉說出自己的份。

除了生下他，為他做過什麼呢？

有什麼臉面聽他喊一聲娘？

但祁予安喊了：“娘，娘——”

他出小小的、被火燒傷的手，努力抓住的袖，眼神不安地說：“爹，看好、看好娘，別讓娘……別讓娘又沒了。”

他太虛弱了，很想睡覺，很怕醒來娘又沒了。

“喜歡娘……娘真好看……”

他的每一句話都刺痛著寧小茶的心。

“予安，予安，我的好孩子，娘、娘對不起你。”

寧小茶終是崩潰地失聲痛哭。

虛虛趴在祁予安上，眼淚簌簌落著，雖然沒著他，卻用淚水灼傷了他。

他上的燒傷太大片了，沾不得眼淚。

疼。

娘，我好疼。

祁予安想說出來，可娘親的氣息好好聞呀，他好喜歡娘親的味道，所以，哪怕的眼淚灼痛了他，他也不想說出來。他知道，只要一說出來，娘親就不會挨他這麼近了。他寧愿痛，也想挨著母親。

不就是痛嗎？

他能忍住的。

但段玉璋很快就拉開了寧小茶，面凝重地提醒：“冷靜些，他上還有傷。”

“他的傷都是拜你所賜！段玉璋，你、你是——”

寧小茶怒吼著，但吼一半，就沒了音。

現在不是互相怨憤的時候。

“抱歉。我失態了。”

冷靜下來，重新端了藥碗，含淚看著祁予安笑：“來，予安，娘親喂你喝藥，乖，別怕，咱喝了藥，就好了。”

祁予安很聽話地張喝藥。

哪怕烏黑的藥苦得他小臉皺的，還是一滴不剩地喝了。

寧小茶等他喝了，立刻塞他里一顆糖。

這顆糖帶了很久，今天忙一天，都在太下曬著，糖都曬得融化了。

“很甜。謝謝娘。”

他乖得讓人心疼。

寧小茶的眼淚又落下來，胡了眼淚，忍不住親他的臉蛋，在他耳邊說：“謝謝予安。是娘要謝謝予安。予安真棒，真堅強，真勇敢，予安，你是娘最好、最驕傲的孩子。”

沒有孩子不想為父母的驕傲。

祁予安聽得眼神亮晶晶的，但很快，那亮晶晶的暗淡了。

“娘，予安好困……”

“娘，你不要走……”

“爹，保護好娘……”

他囈語著，又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