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的西裝外套不知丟在了哪里，上的白襯衫被解開兩顆扣子，領帶歪斜松松散散搭在前。

在他又撞碎公司的一個大型花瓶后，終于撐不住跌跪在地上。

“凌總！”

在一旁小心翼翼圍觀的員工頓時蜂擁而上，嘰嘰喳喳的關切聲繞著凌的腦袋轉圈圈，凌只覺得眼前一陣賽過一陣的黑，口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快要息不上。

最后他兩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公司員工瞬間做一團，有人嚷嚷著快救護車，有人小聲唏噓著凌的狼狽。

余越在此時走進人群，冷靜地打斷那個要救護車的人，“先扶凌總去辦公室休息，這里空氣不好。”

這段時間余越在凌面前的得臉大家不是沒看到，聽這樣說也就都有了主心骨，兩個男生把凌扶到辦公室的沙發上，余越很心地用了風油涂抹在凌的兩鬢。

隨著刺鼻的味道進他的鼻腔，凌沒過一會兒就當真醒了過來。

在看見守在辦公室里的幾個主管后，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在外人面前從沒有展現過脆弱一面的他，此時竟是聲音哽咽地低低說道：“公司，完了。”

工地上的事大家都清楚，也知道凌為了買這塊地做出的努力，聞言紛紛垂下腦袋不知怎麼安他。

畢竟，公司完了后，他們的飯碗就要面臨著重新尋找，這其中還有工作了許多年的老人，沒有憑借文憑全靠工作經驗和年限升上來的。

要是再換工作，哪里能找到比現在還好的。

凌的外貌出眾，曾是公司里員工的花癡對象，但現在他狼狽地倒在沙發里掩面哭泣，讓人看著著實有些難。

幾十個億啊，那是他抵押了所有換來的，要是在規定期限還不上，那他就只有宣布破產這一條路了。

在一眾人沉默悲傷時，前臺小姐姐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小姐，你們不能進去！”

“讓開，不要妨礙公務。”

一道悉的聲音響起，凌子一頓，幾乎是下一瞬，他就切換了狀態。

眼角抑不住的淚痕消失，臉上的悲傷悔恨也不再，只剩下了比平常還冷的表。

時沫推開辦公室的房門，看見一屋子人時樂了，“哎喲，都等著我們呢，這怎麼好意思，寵若驚了。”

隨著走進辦公室，后的四名穿著灰藍正裝的公職人員分列兩隊站在側，再往后，是四名黑保鏢，不大不小的辦公室瞬間顯得仄不堪。

公司職員自發站到凌后，只有余越站在原地不，了中間突兀的人，凌因為眼前的人沒注意到的異常。

“時沫，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時沫聞言很給面子的笑了下，指指旁的四人，問凌：“這幾位你應該不陌生吧？”

凌的目在幾人上流轉一圈，人雖是生面孔，但他們上的服裝他卻不陌生，甚至是任何一家公司的人都不陌生，因為他們上穿著稅務局的工作服。

凡事稅務局的人親自來，無疑是公司稅務出現了問題，本就做賊心虛的凌子一凜，客客氣氣地起跟幾人打招呼。

其中一人手打斷他的討好，拿出一張函揚聲說道：“凌先生，我們接到實名舉報貴公司有稅稅的嫌疑，還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實名舉報？誰？”

凌下意識地看向對面好整以暇的時沫，直覺就是在搞事。

然而下一瞬，側的清冷聲音卻是讓他瞪大了雙目，不可置信地看過去。

余越往前一步，聲音沒有起伏地自己暴：“是我舉報的。”

“啊？余助理，你怎麼能這麼做啊！”

“是啊，這也是你工作的地方，你這麼做對你又有什麼好？”

“沒想到竟然是余助理舉報的，為啥啊？”

在其他幾個主管的此起彼伏聲中，凌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頭發，聲音沙啞，是被親近信任之人背叛的悲涼和憤怒：

“余越！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做？”

“抱歉，凌總，我們都有各自的追求。”余越摘下脖子上的工作牌，輕輕放到被眾人包圍的渺小的茶幾上，然后默默走到時沫邊站定。

還需要問為什麼嗎？眼前的一幕勝過一切言語陳述。

凌連連三個“好”字，他跌坐在沙發上，看向時沫的目噙滿恨意，“時沫，我到底怎麼你了？值得你三番五次地和我作對？”

“難道就因為我不你，你就想毀了我？”

眾人沉默，凌和時沫之間的恨仇他們都有所耳聞，但今天來得稅務局工作人員不知道啊，他們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選擇先靜觀其變，讓他們理完私事再說。

時沫眸深閃過一抹抑許久的恨意，嗤笑一聲，道：“怎麼我了？殺過我，算不算？”

凌眉頭一皺，以為說得是姜妙妙買兇撞的事，但此事跟他有什麼關系，他憤而說道：

“我什麼時候殺過你，你在這里胡說八道，別人做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時沫，這不是你跟我作對的理由，你要是實在氣我不喜歡你，那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別鬧了！”

“鬧？”時沫被氣笑，抱著胳膊睨向凌，“你腦子是有病嗎？你是人民幣嗎非得誰都喜歡你，以前是我眼瞎，可早在幾個月前，我就復明了！凌，我不喜歡你，甚至恨你！”

前世死前的絕和疼痛再次席卷而來，時沫眼眶微紅，深吸一口氣回眼里不爭氣的酸，冷漠地將前世今生的孽緣一筆帶過：

“凌，人總是要為自己做出的惡事付出代價的，無論是上輩子的，還是這輩子的，我都會一一討回來。”

說著，對四位稅務局工作人員輕點頭：“勞煩你們查查清楚，這公司賬上的問題多著呢。”

工作人員收回八卦的視線，其中領頭的組長忙正回應：“您放心，我們秉持公平公正公開原則，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逃法者。”

他話音一頓，又轉向一旁面如菜的凌，繼續道：“當然，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時沫！你該死！”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凌怒從心起猛地朝時沫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