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第2610章 所有矢志改變世界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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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0章 所有矢志改變世界的年
幾十萬年的等待,沒有將長河龍君熬到面目可憎。
作為敖舒意生前最看重的水族,以至於要放到邊看護、為其布局未來的黃河大總管……福允欽在有些方面頗肖其君。
至是同樣的固執。
他要「釋恨」。不肯開口的他,終究開口說話。儘管是用不痊癒的斷舌,發出難聽的聲音。
他要「懷敬」。總要記得諸方天子,予水族容的恩。雖然有時需要姜來提醒。
為長河之中唯一的水族真君,天下水族的一面旗幟,他的一舉一都有可能讓人多想。所以他的所思所想,儘量不要有所現。
他該是塊石頭呀!
擺在那裡任人注視,任風吹,任雨打。載億萬頃的長河水,不該有一滴傷心的淚。;
他為水族已經付出夠多。
姜不能再讓他完全不表達。
雖則已經明里暗裡勸過很多回,不肯戴這恩義的冠冕,福允欽卻始終執禮,臣事白玉京——早先姜安安泛舟長河,想要領略一下水境風,福允欽聞訊而來,親自為其開道,水族儀仗盡出,長河兩岸皆驚……以至於姜安安再也沒好意思來長河。
「這些且不說了。」心裡嘆了口氣,姜便轉進正題:「我這次來,是想和福伯談談黃河之會的事。」
「黃河之會乃天下盛事,諸方矚目。下一屆就定在明年,之前也同福伯說過——」
照顧著福允欽的心,他斟酌著語氣:「但我看水族這邊,好像不是很上心……是有什麼難麼?」
大約他是古往今來最心的一屆黃河之會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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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那些裁判如余徙等,都是臨到大會開始,才趕到觀河臺,主持了賽事便離去,只需要確保沒有外力干涉比賽、沒人在臺上被殺死。其它的什麼都不用管。
哪像姜,還要關心賽事整,還會關注參賽選手的賽前狀況,還得為水族爭取參賽資格,還心水族為什麼沒有好好準備……
譬如前番進過朝聞道天宮的盧野,他都還親自送去一張黃河之會的邀請函。只是因為擔心出小國的年,連出門往觀河臺走的機會都沒有。一張鎮河真君親手發出的邀請函,至可以確保他的安然到場。
並不是他姜某人喜歡攬事,而是在其位謀其政。他既然接下黃河之會這攤子事,且銳意做出一些改變,就要想辦法將這件事辦好。名現世的天下之會,總不能就黃在他這一攤。
當初在治河大會上,他出手托住了水族的命運。而要真正為水族贏得地位,匯聚四方天驕的黃河之會,就是至關要的一步。;
口口聲聲人族即水族,水族是水中人,但若連舉世矚目的黃河之會都看不到水族影,誰又能相信這一點?
說得天花墜,沒有切實的利益分配,就什麼都不是。
不僅人族不信,水族自己也難信!
福允欽嘆了一口氣,他不能讓姜立刻就走,就是因為明年的黃河之會。
他很清楚這件事對水族的意義,他比誰都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
可是……
「治河大會後,我就通知了這件事,要求各路水族備戰黃河之會。但確實反響平平。一來水族天驕早已斷代,努力的方向也不知在哪裡,努力的結果也難看到。二來……」福允欽抬眼看著姜,期待的眼神里,是悲觀的底:「水族……真能上臺嗎?」
水族已經被制了太久,久到水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站起來。;
機會放到了面前,他們害怕又是另一份釣餌!
自古而今的垂釣之殺,難道了麼?
神池天王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只要水族天驕有實力,肯拼肯打,能夠闖出預選賽,就一定能上臺。」姜端正的坐在那裡,沒有什麼慷慨激昂的姿態,只是看著福允欽,認真說道:「這是我的承諾。」
姜一言,足為天下信。
對於廣大水族來說,哪怕經歷了太多背叛,願意相信他的「水中人」,也有很多。
觀河臺上,只手握希夷。
太虛幻境裡,水族早就和人族無異。很多人在太虛幻境裡都是名而行,所謂【行者】,可不管你的出。很多水族現在沉迷於太虛幻境,不願出來,因為回到現世,就要面對現實……;
而在舉世矚目中落、廣為天下傳頌的太虛公學裡,是真切的有水族落座。來自幽冥的暮扶搖山長,只在意祂的教學質量,哪怕拴一條狗在前面,課也是一樣的上,不在意人族還是水族。
這些事算是經營了水族的未來……而黃河之會,是水族需要把握的現在。
福允欽半坐在凳子上,雙手扶膝,看了一眼牆上的那幅字。
這間名為「不同居」的廬舍,四壁空空,只掛著這唯一的一幅字——
「南人北人不同地也,齊人楚人不同國也。人族水族,居不同。」
無論心中有多的忐忑,對未來有多麼的不安,最後也都慢慢地平靜了。
「姜君的意思,我已盡知了。」他慢慢地說道:「接下來的時間,水族會全力備戰黃河之會。我會讓各地水府,將最傑出的天才,送到長河來。就在這龍宮之前,我會親自負責對他們的特訓。」;
對於黃河之會,水族屬於是有想法、但不敢完全相信的狀態。所以各地水府的確也在推舉才俊,卻又不曾全力準備。
將這些天才全部集結到龍宮來特訓,若是出點什麼意外,水族就再也沒有未來可言……
這毫無疑問是一份巨大的信任,是付給姜這個名字。
就像往屆黃河之會,諸方天子都會降臨法相,還要專門請天師級的強者來當裁判。因為人族未來在此,誰也不敢輕慢。
但姜開口承諾,福允欽便願意奉上所有的水族天才,陪他這一場。
「忘了跟福伯說。」到這份沉甸甸的信任,姜決定再給水族吃一顆定心丸:「此次黃河之會,太虛閣會給予全力支持。全太虛閣員,都會義務幫忙監察此次大會的公正。」
「義務」是重點,因為酬勞給不起。;
年的姜,在楓林城看到的最重要的一條人生真相,是「所有矢志改變世界的年,都被這個世界改變了!」
他不想說他是不一樣的那個人。
他只說他想試試看。
現在太虛閣全員都站上了超凡絕巔,終於可以回首來時的道路,所幸他們還算年輕,還記得改變世界的心。
姜問了聲黃河之會有沒有人要幫忙看看,所有人都恰好有空。
福允欽抬眼看來,這一時心難言,只道:「我無矣!」
又聲:「蒙君大恩,已不知言謝。」
道歷三九三三年的黃河之會,是註定要載史冊的。它不僅是對這十四年間現世發展的一個總結,也將見證水族的新篇。
「從小耳濡目染,向知兩族一家。這不過是早該實現的事。」姜鄭重道:「黃河之會乃天下事,我與您公對公,無偏無倚。實在談不上一個『謝』字。非要說的話……是我要多謝您的支持,我這莽撞後生,執此盛會,不至為天下笑。」;
福允欽起而禮,又知禮不足達。心中有千言萬語,又覺言不足表。最後仍只是雙手按膝,似個蒙般,慢慢地挲。
「但有言……」他說道:「君但有言,我……我等,萬死不辭。」
姜看著他:「福伯,公事講完,我本該辭別。但還有一個問題……算是我私人問的。」
公是公,私是私。無論福允欽答或不答,都不會影響黃河之會。
「您問。」福允欽略略傾。
「黎國,或者三分香氣樓的人,找過你嗎?」姜開門見山。
黎國和三分香氣樓有合作!
這是一個姜後知後覺,而理應為諸方所忌的消息。因為前者正地眺霸業,後者在南斗殿之後,已經傳出消息,都知羅剎明月淨,意求【禍果】。;
這兩方走到一起,可以說立結禍源。目落在哪裡,哪裡就要大火焚山。
當初牧國新君才即,那位作為主力打死了宗德禎、天下傳名的「洪大哥」,便火急火燎地拉起天子車駕,去牧國觀禮。
很多人都不覺得那時的洪君琰能做什麼,畢竟黎、牧之間,相隔甚遠,尤其還隔了一個荊國……
但若荊國也是推手呢?須知黎國固然是急著尋求突破口,荊國手腳難,也形勢尷尬。別看黃弗在草原立廟,兩大霸國好像親無間,正聯手魔。翻起臉來,也不過是抬手的工夫。
國與國之間,哪有永遠?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一容一在一一看!
約定了霸國不伐,可你若霸業崩塌呢?
中央大景的態度,更是只有樂見。;
再聯繫到三分香氣樓遍布天下,唯獨拒於草原……
仔細想來,不覺汗涔涔!
現在赫連云云是已經迅速地穩固了國形勢,塗扈也很快完了蒼圖神教到青穹神教的轉變。眼瞅著牧國已經是牢不可破的整……那麼對於黎國來說,牧國又可以變盟友。
而儲位之爭愈發激烈,幾方軍府態度不明,國形勢張的荊國,反倒可以變目標。
若是以荊國為目標,水族便是不可忽略的助力。
因為天下霸國中,踩著神池天王崛起的荊國,一直是對水族態度最為強的帝國!
「找過。」福允欽對姜毫無保留:「當初在姜君贈禮的龍宮宴,前來參宴的夜闌兒,就留下了羅剎明月淨的邀請。只是龍君從來不會手人族事務。類似的邀請合作,這麼多年龍宮收到許多,通通都是擱置不理。」;
「前些日子,霜合主教柳延昭,代表黎國出使諸方。親自行船,自長河赴東海,途中落一顆玄牝冰淚。洪君琰藉此親自與我談。」
「說他已聯手三分香氣樓,劍指霸業。說他在荊國部也找到了盟友,裂軍庭。若我能舉水族之力助他,他會重修神池,為水族單立一府。並以三公大位,厚待水族。」
「他將完全平等地對待我們,以霸天子推舉水族地位,遠人、今人、水人……都是黎國人。這些承諾,他會書於國旨,以帝印加之,與黎朝同存。」
「他說他會開闢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天下共德,福延永祚。他說黎國的黎,是人族的未來,也是水族的黎明。」
福允欽的語氣、神態,都說明他是意過的。
沒有任何一個水族,能夠在洪君琰所開出的條件面前不容!;
打死宗德禎,還是卓有效的。往前大家都知道洪君琰是個厲害人,但缺乏實,不知他究竟有多厲害。宗德禎死後,就連姜都莫名地覺得,洪君琰這個人,做什麼都有可能功。
他竟然真切地替荊國到危險!這可是巋然現世數千年的軍庭帝國。
「那麼福伯拒絕了?」姜問。
「也許我已經老了,也許是我已經被敲掉了骨頭。」福允欽神甚哀,有幾分自厭:「黎天子勾勒的圖景是很好的,但是……我不敢。」
「您不是不敢,您是不能替水族敢。」姜輕聲一嘆:「為族群而搏命,固然是勇氣。為族群而忍耐,方才見承擔。」
他是真心真意的:「相較於忍耐痛苦,您忍耐的是一顆想要做英雄的心——這一點尤其讓人敬重。」
福允欽眼眸微垂:「我不知道洪君琰勝算幾何。我只知道水族已經經不起任何一場風雨。我沒資格拿著那麼多水族的命,陪他作賭。」;
當然最重要的是,水族現在已經看得到希。只要姜這樣的人還在,當今的這些太虛閣員還在,水族總能夠慢慢地往前發展。單說太虛幻境裡,長期的任務和流,如今就有多人對水族改觀?太虛公學裡結下的同窗好友,往後又豈會不為水族聲張?
日子是有盼頭的……
若還是原先無的時刻,洪君琰哪怕開不出這般條件,福允欽也得咬碎牙齒,與之一搏。
關於三分香氣樓和黎國的事,除了姜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在福允欽這裡都不會得到答案。哪怕千刀萬剮,他死都不會說出一個字。
因為他雖然不敢拿著水族的命運去賭,不想開罪荊國。
可他也不想得罪三分香氣樓和黎國。
洪君琰的條件,他可以拒絕或接。
但黎國的謀劃一旦暴,洪君琰和他福允欽就是不死不休——顯然只有他死,洪君琰休。;
但姜開了口,他不會沉默。
「水族的未來,不在賭桌上。」姜認真地說道:「在講臺,在田壟,在阡陌,在長街……在我們布滿老繭、努力生活的雙手上。福伯,您的選擇是對的。」
福允欽看著他:「我始終相信。」
「我不會給水族任何優待,也不會讓任何人苛待你們。」姜說道:「我說的是這次黃河之會,也希不止是黃河之會。」
前者他現在就可以做到,後者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先君在時,所求……」福允欽的聲音抖:「也無非公平!」
當初姜是為齊國征戰,加齊國的利益系中,才贏得相對的公平。
現在他終於可以把這份公平,也帶給其他人。
但公平不是與生俱來的,恰恰不公才是世界的真相!;
因為強弱本有,親疏早分,趨利避害,人必有私。
公平的環境,一定意味著巨大的付出!
福允欽不是那種會覺得只要高喊「正義」「公道」之類的口號,就可以戰勝一切黑暗的蠢貨。恰恰擔職黃河總管的這些年,他見過了太多。
所以他起大禮參拜,一拜到底:「此心難陳,為君萬死!」
姜起避禮,蹲下來在旁攙著他:「方才福伯所言黎天子,是你我私話。出您之口,我之耳,不會有第三人知。」
福允欽伏地而抬,眼睛卻是始終看著姜:「我相信姜君不會害我。我這條命,會一直留到姜君要用的時候。」
「姜還年輕,用不著您的命,但用得著您的見識。」姜一時也慨:「人生路遠,繁星眼,或許有時我也不知該往哪邊走,您要保全有用之,多提點我。」
他攙起福允欽來,又一拜:「福伯,又是一年,恭賀新禧。」
福允欽回拜曰:「承您福佑,祈昌永壽。」
遂辭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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