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伺候良妃這麼久，一直都知道自家娘娘，是最溫和不過的子。

以前雖然也因為類似的事，被娘娘呵斥過。但每一次，娘娘的語氣都著一抹無奈，并不是真的責怪。

正因為如此，若離的膽子才被慣得越來越大，在良妃面前越來越口無遮攔。

這還是若離第一次見到，娘娘然大怒的樣子。

不知為何，的心頭忽然一凜，嚇得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知錯！”

“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為您不平罷了……”

良妃眼里的凌厲之迅速消失，恢復了以往的溫和。

喟嘆一聲，親自上前將若離扶了起來，放緩了語氣道：“你伺候本宮多年，本宮又怎會真的責怪你？”

“本宮只是擔心，你剛才那番話傳出去，會惹禍上。”

這和悅的樣子，仿佛剛剛然大怒的那個人不是。

若離心頭涌起了一陣，眼眶都有些潤了：“娘娘，您對奴婢真好……”

整個后宮也只有娘娘，會這麼為宮著想了。

離了娘娘，還上哪去找這麼好的主子？

良妃起，走到了自己供奉的佛像前。

由于背對著若離，若離看不清臉上的表。

“其實本宮又何嘗不明白，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有道理。”

“可陛下是帝王，要寵誰，豈是本宮能決定的？”

“宸貴妃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讓陛下晉為貴妃，給了獨一無二的寵，證明確實有自己的過人之。”

“本宮亦沒什麼好不平的。”

“所以，類似的話，你以后莫要再說了。”

“宸貴妃娘娘如今是后宮之首，不管是你還是本宮，以后見到了，都必須恭恭敬敬。明白嗎？”

若離扁扁，心頭有些不服宸貴妃，卻又不敢反駁良妃的話，只好低著頭道：“是。奴婢謹遵娘娘教誨。”

良妃揮了揮手：“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今夜不用你守夜了。”

“是。”

若離離開后，室只剩下良妃一人。

那張麗的臉，在燭的照耀下，顯得忽明忽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忽然有“轟”的一聲傳來！

桌案上的佛像和香爐，全部被掃落到了地上！

外面的宮聽到靜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進來。

看到室的狼藉，臉上滿是詫異：“娘娘，出什麼事了？！”

長春宮誰不知道，娘娘和太后娘娘一樣，最信佛了。

娘娘每天都要給佛像上香，對佛祖無比虔誠。

今日佛像卻全部掉到了地上，是怎麼回事？

良妃轉過，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淡聲道：“本宮上的掛飾，剛剛不小心勾到了桌布，將這些東西都帶下來了，你帶人收拾一下吧。”

宮沒有多想，福了一禮道：“奴婢遵命！”

……

自從柳時清被帝王下令幽在這里，麗宣閣就了宮人們避之不及的地方，故而消息也是最不靈通的。

當然，這只限于被關在寢殿里的柳時清，翠竹依舊能在外行走，自然知道今天宮里人人都在恭賀，鐘粹宮那位晉升貴妃之位。

翠竹的臉在一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隨即，心中涌起了濃濃的擔憂……

翠竹簡直不敢想象，若主子知道這個消息，會如何……

導致一整天當差時，都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翠竹的人，就是和一起長大的柳時清了。

晚膳過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著翠竹問道：“你今日是怎麼了？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

翠竹的眸閃了閃，本不敢看柳時清的眼睛，吞吞吐吐道：“沒……奴婢沒事……”

柳時清冷笑了一聲：“翠竹，你可知道你每次說謊時，都是這副模樣？”

“說吧，宮里又發生什麼事了？我已經淪落到了這副境地，還有什麼消息是我接不了的？”

說到最后，柳時清的語氣里，帶了幾分自嘲之意。

翠竹眼底閃過了一遲疑……

真的要告訴主子這個消息嗎？

連聽著都覺得難以接，主子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瘋了？

可天底下沒有不風的墻。

尤其是這麼大的事，翠竹也明白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主子遲早都會知道的。

與其等主子從旁人口中得知，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還不如由說出這個消息，把主子的緒安下來。

想到這里，翠竹垂首站在柳時清旁邊，小心翼翼道：“主子，陛、陛下晉……晉賢妃娘娘為……為貴妃了……”

說到最后，翠竹的聲音越來越小，跟蚊子哼哼差不多了。

但柳時清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什麼？！”

猛然抬頭著翠竹，一雙桃花眼里寫滿了不敢相信，站起道：“我是定國公府的嫡長，當年以尊貴的份，嫁與陛下為妾，為他生下大公主，還因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才在陛下登基后得封貴妃。”

“沈知念那個賤蹄子進宮才多久，究竟憑什麼？！”

“這個消息你是從哪聽來的？是誰在后宮傳謠言？！”

說一件事也是說，說兩件事也是說。與其留下一個患，讓主子今后再到刺激，還不如一次全部說出來。

翠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閉上眼睛，把心一橫道：“主子，此事是陛下金口玉言下的圣旨，并非謠言。如今在朝堂和后宮，已經傳開了……”

“還有……不僅如此，陛下還賜了貴妃娘娘封號‘宸’。”

說到這里，翠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試圖平息柳時清的怒火：“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柳時清又何嘗不知道，這麼大的事，哪有人敢傳謠言？只是不愿相信罷了。

此時此刻，柳時清心中不知道是錯愕更多，還是痛恨更多。

跌坐在椅子上，自嘲地笑了起來：“呵……呵呵呵……還額外賜封號……”

“大周自開國以來，貴妃和四妃便是固定的位分，沒有再賜封號的規矩。”

“便是我當年，都沒有這樣要求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