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第25章

第四集 第一章 營火晚會

倒霉到了極點,怎也想不到,在這遠離大陸諸國的蠻荒森林裡頭,竟然還會到兩個之神宮的新生代驕,更大有可能見過天河雪瓊的真面目。聽到們兩姊妹在見到阿雪真面目後,那聲難以置信的驚呼,我就知道這次自己要倒大霉了。

(完蛋,今次仆街僕得厲害了。)

心裡頭苦不迭,才在想應該如何,甚至要立刻設法逃命,卻聽見那三個人在驚呼之後,開始像鳥兒般碎聲談了起來。

羽虹扯著姊姊羽霓的袖,脆聲道:「真是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像這位姊姊一樣的人……」

「唷呵,哪有啊?我才羨慕你們姊妹倆呢,又年輕漂亮,功夫又好,一下子把那些人們全部打發了,真的是好厲害喔。」

羽虹和阿雪的個似乎相近,兩個人很快地就聊在一起,羽霓就世故得多,似乎不願意讓妹妹和初見面的陌生人太過接近,一直在試著攔阻打斷羽虹的說話,眼睛也不停地朝我這邊看來。

這些都無所謂,但是從這樣的形看來,們似乎不認識天河雪瓊,否則見到阿雪的反應絕不可能是這樣。

既然雙方並不認識,我就沒有顧慮,對著這樣子的兩個人,我理所當然地上前攀談。不過,羽霓不曉得是不是以前曾經被人類男子強過幾十遍,一看到我走近,「戒心」兩個大字明顯像是被寫在臉上,不管我說些什麼,也只是冷淡地回個幾句話,讓人好生沒趣。

「好了,幾位賢侄,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上路吧,要到史凱瓦歌樓城還有老長一段路呢,這邊會出現人部隊,周圍可能也還有,要是繼續待在這邊,等一下會很難應付喔。」

尷尬的局面,最後還是靠著茅延安的幫助,才讓羽霓羽虹靜了下來,跟著我們一起出發。

整件事發展到這裡,可以說是讓我一頭霧水。終於,在這天傍晚休息的時候,我藉著問話,把幾件事弄了清楚。

「我還在國的時候,曾經見過之神宮的天河雪瓊小姐,兩位與是同門,不知道天河小姐最近怎麼樣了?」

「這……我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們知道的沒錯,天河師姐已經乘船出海,在海外開始修行之旅了。」

「咦?聽你們的語氣,難道你們沒見過?不會吧,你們不是同門嗎?」

借由這問題,我慢慢地把話迂迴問出來。心印神尼平日閉關清修,連帶的傳法弟子天河雪瓊也是一併居在高峰之上,而這對霓虹姊妹的師父心燈居士,則是長年四海為家,姊妹兩人連慈航靜殿都不曾去過幾次,更別說謁見心印神尼,也就自然不認識大師姐天河雪瓊了。

「那麼,你們為什麼要去史凱瓦歌樓城呢?你們剛剛說的拜火教攻擊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問,我才真正知道大事不妙了。四大族一直以來聯合封鎖羽族,效果不彰,終於在數月前達協議,以拜火教為主幹,發一次聯合攻擊,事前封鎖所有消息,要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總算是羽族運氣不壞,人們保防諜的功夫作得實在太糟,講說要嚴格保的東西,還是洩了出來,讓史凱瓦歌樓城有了防備。有鑒於這次敵人勢大超乎以往,城主卡翠娜急忙發函各地,廣邀幫手助陣,霓虹姊妹接到求援的帖子,便立刻萬里迢迢地趕了過來。

「其實,你們大可以不用回來的。你們姊妹雖然是羽族,但卻早就在南蠻之外有所就,與此地恩怨糾葛無關,又有慈航靜殿作後盾,大可置事外。」茅延安點頭道:「但現在羽族有難,你們仍然冒險回來,足見宅心仁厚,不曾忘本,很好,很好……」

「前輩您言重了,我和妹妹得到恩師栽培,能夠學藝有,在神宮之中任職,但卻從來未曾忘記過自己是羽族之,和史凱瓦歌樓城也一直有所聯繫。」羽霓道:「對於我羽族同胞在南蠻的艱難境,我們每次想到都很擔憂,現在本族有難,既然是羽族的一份子,如果這時候拋開同胞不顧,又怎麼對得起天地良心呢?」

說著這些話,羽霓失去了一直展出來的冷淡,顯得有些激,拳頭也握得,就連本來在一旁與阿雪聊天的羽虹,聞言也正經起表,很認真地隨著姊姊的話語而點頭。從軍多年,我早就見怪不怪,那些家國被滅的傭兵,每次講到故鄉與族人,都是這麼一副慷慨激昂,恨不得馬上去犧牲奉獻的表,看到這樣的人,心裡就要有數,借他們的錢一定要早點拿回來。

羽霓道:「這次敵人勢大,希能夠趕在他們圍城之前抵達,與同胞們並肩抗敵。」

羽虹道:「姊姊說得沒錯,不過……聽說這次還不算太糟,拜火教主好像在閉關修練,沒有參與行,不然……」

提到拜火教主,姊妹兩人都安靜下來,連茅延安都是一臉慎重的樣子,就只有仍然搞不清楚狀況的阿雪,仍然很好奇地看著我們。

拜火教主,也就是被人們奉若神明的萬尊者,以人之,另辟捷徑,難得地習武有,位列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能有這樣的修為,肯定是極不好鬥的,幸好這一類的高人多數都是武癡,就閉關靜修,鑽研更高深的技藝,想贏得天下第一人的就。若非如此,此次只要有他陣,史凱瓦歌樓城肯定完蛋大吉,而我也要立刻放棄任務,不作這十死不生的愚蠢行為。

之神宮的心印神尼、拜火教的萬尊者、黑龍會的黑龍王、我的龍姊姊,還有駐守在阿理布達王國邊境,我那死人面孔的變態老爸,這五人合稱當世五大最強者。所謂的最強,是以武學修為來評定,但天下萬法殊途同歸,武功練到他們那樣的程度,大概也不是其它數可以威脅得到了吧。

最後的疑,是我們邊的這位大叔茅延安。過霓虹姊妹的敘述,我才知道,原來這傢伙並不是一個普通畫師。

近三十多年前,在金雀花聯邦的前詩歌比賽上,這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以富學識和俊雅相貌,在悠揚樂聲間唱一首讚頌神明榮的詩歌,贏得全場的激烈掌聲,奪得冠軍;之後又邀去到之神宮,與裡頭的高僧群研論禪機,相談甚歡,之神宮的推薦,在金雀花聯邦擔任畫師。

由於他的才幹,在擔任畫師的時間裡,也曾為政府起草幾件後來影響金雀花聯邦文藝復興的文件,到全國人民高度重視,只是,當他在金雀花聯邦待滿三年,大批支持者希他出面競選公職時,他以「藝工作者不應參與人間俗務」為由,飄然辭而去。

金雀花聯邦挽留無效,於是贈他一顆金印,代表金雀花聯邦的使者。金雀花聯邦的背後是之神宮,有這樣的強大勢力作後盾,無論他到什麼地方,只要亮出這顆金印,就可以通行無阻,加上他任職畫師時,常常邀出席各種宴會,在裡頭妙語如珠,深得各國貴族們的喜,樂於結,人脈廣佈大陸諸國,所以多年來旅行各地,沒有到半點險難。

「是這樣啊,可是這樣說來,這傢伙只是文人一個,上陣不能廝殺,你們要去幫助史凱瓦歌樓城,看到他有什麼好高興的?」

羽霓吃了一驚,沒想到我會這樣批評長輩,怪異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

「武功什麼的……我們並沒有指,只要前輩能夠帶我們到史凱瓦歌樓城就行了。樓城的位置人跡罕至,又可能設下了蔽結界,就算是羑里當地人也不一定知道,前輩造訪羑里多次,又曾去過樓城,只要把我們帶去,剩下的事由我們來負責就可以了。」

簡單來說,大叔只要負責帶路,們並不期他能在戰場上有所作為,實際廝殺是們的工作。

聽到這樣的說法,我不再次打量一下霓虹姊妹。看上去仍是那麼一副花朵兒般的弱模樣,實在滿難想像們在戰場上為何這般有信心?

不過,人不可貌相,阿雪那副可憐樣子,有誰想得到當將大樹連拔起,瘋狂揮舞的時候,人們是怎麼樣地抱頭鼠竄呢?

關於這兩姊妹的事,我多也聽過一些。們得遇明師,在心燈居士的教導下,練不俗的武技,對敵時兩姊妹聯手,心意相通,實力殊不可侮。們在之神宮的推薦下,取得了一個到大陸諸國承認的巡捕份,在大陸各國緝捕罪犯,不國境限制,只要亮出證件,就會得到方協助,出道短短兩年,捕殺了十來個他人束手無策的劇盜、悍匪,名頭著實響亮,更因此被好事之徒捧為七朵名花之一。

「奇怪了,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麼只算一朵花?這樣不是好不公平嗎?」想不通這問題,阿雪很疑地向我發問。

「雖然是兩個人,卻是同一張臉,材嘛……大概也不會差到哪裡去,這樣子的兩個人,和一個人有什麼分別?」

口中回答,我腦裡卻在思索另外一件事。那些栽在們手裡的罪犯,自然都不是易與之輩,否則早給人捕殺了,但遇上霓虹姊妹,卻全都是被們當場格殺,無一例外,也因為這樣,們的名氣才會這樣大。過去我聽聞這些戰績時,只以為們是之神宮的高徒,武技不凡,所以才屢建奇功,但現在知道們出羽族,登時有了另一番估計。

那些劇盜、悍匪,恐怕是栽在們召喚的魔之下吧?就算出名門,又有明師調教,這兩姊妹畢竟還年輕,不太可能把武功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即使們合擊的武技真如傳說中高明,可以把姊妹兩人的殺傷力陡增一倍,但這事既已傳遍大陸,那些人沒理由沒提防。換言之,如果是以個人本事正面拚,們能屢次全勝而歸的戰績,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了。敵人全神提防們的武功,頂多就是猜想出自之神宮的們會一些明系的淨化、治癒咒文,怎料到打著打著,們會忽然使出只應存在於南蠻的了?應變不及之下,也就只有授首殞命了。這也就難怪們緝捕的對象全是當場被格斃,如果不殺人滅口,們的名絕技與份就曝了。

們的魔到底是什麼?這點我並不知道,殲滅那群人的過程太快,我本來不及看清,但想來卻定是極有威力的魔。據我聽到的傳聞,有些高等別的魔,是只有特殊的族群才能使用,羽族當日能統馭南蠻,想必是有些不凡之,就不曉得們兩個傳承到羽族技的幾

我開始思索這個,並不是因為閒得無聊。照們的說法,前路不易行,即使能安抵史凱瓦歌樓城,搞不好還要與拜火教開戰,人家怎麼說都是地頭蛇,實力雄厚,所有在南蠻混的珍寶商人都曉得,如果不想埋骨當地,就千萬別得罪拜火教。倘使正式開戰,區區一個史凱瓦歌城樓,擋得住拜火教的大隊人馬嗎?

彼此都是魔師,這樣的對戰一定很采,不過,當我自己也要上陣去,這種采不看也罷,畢竟我有自知之明,不想為其它人展示絕招的犧牲品。

「就算沒有萬尊者陣,拜火教也是能人眾多,要與他們對戰,單憑你們兩個夠嗎?」

打斷阿雪和羽虹的談話,我提出了這個極為掃興的疑問。羽霓戒備地看了我一眼,顯然是不願意讓我這外人知道太多,但似乎是顧忌師父的摯友在場,如果什麼都不說,未免失禮,所以含糊道:「我們……是有把握的,只要我們能夠抵達樓城,就一定有辦法讓敵人退去……」

說得不是很清楚,但聽得出來,並非無的放矢,而是有相當的把握。單靠們姊妹自的業藝,應該還不足以形這樣的自信,那麼,該是另外有所依恃了。會是什麼呢?比較有可能的推測是……是什麼強力武嗎?

拜火教大舉來攻,如果們有自信,憑著們的,絕對可以擊退拜火教大軍,那麼這東西可真是不簡單啊!

我朝霓虹姊妹瞥了一眼,接到我的目,羽霓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羽虹更是不自覺地手後探,像是要確認什麼東西。順著作,我忽然發現,有個半尺大小的包袱,被藏在背後,約約看不清楚,但瞧起來,可能就是我想像中的東西。

(小小一包東西,什麼玩意兒?毒嗎?不太可能,之神宮門下的子弟,不太可能用毒的,那麼……是擅長火系魔法的高人,打造了什麼強力神嗎?)

六大魔法系別中,要鑄造,並且把法力封藏在中,使之為神,這種事唯有火系魔法才能作到。我以前聽變態老爸說過,強力的神,配合中等規模以上的結界法陣,增幅出來的威力,足以讓十萬大軍退避三舍,這是他早年與伊斯塔軍戰得到的經驗。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很穩當,我們只要負責把這樣神送到樓城,就有絕對的把握擊退拜火教大軍,不過,事真有這麼簡單嗎?萬一我料得不對,這下子豈不是自尋死路?

安全起見,我再問了一些東西,這次卻不是問霓虹姊妹,而是問茅延安,省得引起們過度的警戒心,產生誤會。

「縱然沒有萬老人,拜火教仍掌握了當今南蠻八五的高手,羽族與他們正面幹上,我看是九死一生啊!」我道:「到底羽族實力如何?裡面有擅用的強人嗎?練武的高手呢?」

霓虹姊妹屏息聆聽我的問話,顯然久久未曾回到南蠻的們,也弄不清楚史凱瓦歌樓城的形,這很正常,但相較之下,能夠不假思索地緩緩道來,茅延安對於羽族的瞭解就很異常了。

茅延安道:「過去羽族能夠一直抵擋敵人進攻,除了因為敵人不齊心,能夠利用樓城當地的地利,是主要條件。總說來,羽族人的平均戰力,是比各族要稍強一點的,但如果比起高手素質,除了城主卡翠娜士功力不俗,其餘並沒有什麼傑出之士……」

「這麼糟糕?那我們這樣一去,豈不是好危險?」

「才不會危險呢,我們羽族人為了保衛家園,個個都能以一當十,絕對不輸給敵人。」羽虹說得大義凜然,但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或許們兩姊妹是很傑出的緝捕者,但在兩軍征戰上卻一竅不通。世上雖然有憑著士氣而扭轉勝負的戰爭實例,但如果戰爭未打之前就這樣指,那就和自殺沒什麼分別。

「而且,這一次,聽說方青書師兄也會趕來,有他在,我們勝算大增,要打退拜火教妖人一定不問題。」大概是那個人名帶來的鼓舞,羽虹臉上滿是興,更有一種兒家的緋紅,掩飾不住地浮現出來。

「方青書?金雀花聯邦方字世家的主人?」聞言瞬間,臉部似乎搐了一下,我沒好氣地確認一聲,卻看到羽虹那丫頭忙不迭地點頭。

如果有人問起,在金雀花聯邦掌握偌大勢力,曾經連續數屆當選總統的方字世家的下任主人,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如果有人問起,被之神宮宮主心禪大師收為首徒,傳授眾多慈航靜殿絕學武技,更被賜予「明騎士」榮譽聖職的人,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如果有人問起,新生代年高手中第一名劍,數月前以手中三尺青鋒,在東海之上連敗黑龍會一十二名大將的那名英雄,究竟是誰?那個答案,是方青書。

近五年來,方青書這個年輕人,幾乎獨佔了江湖新生代的所有環。出名門世家,相貌俊雅,打從出生起就佔盡所有的優秀條件,不但有過人天份,更得遇明師,在短短時間,就練紮實的好武功,輕易出手挫敗一些名人,列出一張長長的過人戰績。

單憑這樣,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世上習武有年俊傑並不,雖然多數都是用自拼出來,不像他贏得這般輕易,但如果只有武功了得,仍不夠格穎而出。

除了一武功,方青書也擅文事,不但曾在金雀花聯邦的科舉中得名,更在進總統邸當眾口試時,藝驚四座,展現不凡的談吐與見識。老實說,如果不看武功方面的就,這傢伙還真像年輕版的茅延安。

常人整日幻想的奇遇,對他來說簡直就不屑一顧。邊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即使是有曠世奇遇,也不可能再為他多添彩,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他年紀輕輕便已得到,像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不變偶像人

聽說他所經之,總伴隨著大批的尖聲,無論是什麼名門閨秀、江湖俠,都搶著對這位前程無亮的俠獻爭寵,雖然直到目前為止,從沒聽說方青書真的鬧過什麼緋聞,所有往都僅是「發乎,止乎禮」,但我才不相信。

這世上哪有不腥的貓,只是看保功夫會不會做而已。

對於這傢伙的名頭,我早有所聞,只是大家從來不在一國,也沒機會見到,只能在每次聽人提起的時候,心裡暗罵幾聲,現在想到不久之後將有機會親眼見到,還真不是滋味。

「方師兄是我慈航靜殿的榮耀,我們之前曾經見過他幾次,這次我和姊姊向掌門師伯辭行時,掌門師伯說,方師兄稍後也會趕往羑里,一同對羽族施予援手,有方師兄鎮,我們一定能打退拜火教的。」

羽虹說得很興,單是從眼中閃爍的彩,就知道一定對那個姓方的心存仰慕;再看那全然不把我們放眼裡的冷傲羽霓,聽到方青書之名,雖然不像妹妹表現得那麼明顯,但繃表也不和下來,眼中更流一種奇異神采,讓我知道,這兩姊妹的芳心,已經繫在那個什麼死人頭方師兄的上。

我與霓虹姊妹是初識,和方青書則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看到兩個這般慕著他,心裡就是一陣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忌妒的不快

彼此都沒什麼繼續談話的意願,這場營火晚會就此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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