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還是于一個醉的狀態，眼神有點散，好似聚不起焦來，說話口齒也不太清楚，含含糊糊的，卻好像不好意思撒的別扭小孩。

闕濯有一瞬間的呆愣，下一秒就被已經等不及的安念念出手捧住了臉，左右兩個大拇指同時開弓拉著他的角往上揚。

暴力催笑，不愧是你。

他把花灑往浴缸里一丟就去抓安念念的手，安念念卻手腳并用地抓起花灑把出水的方向對準了他。

闕濯沒想到安念念喝醉了之后膽子這麼還這麼皮，頓了一下的功夫襯就已經完全被熱水，他手想去搶花灑，安念念卻又趁機用另一只手把浴缸里的水往他上潑，得闕濯只能一只手把一雙手腕都給限制住，然后把淋浴頭從手里搶出來。

這一切發生的都很迅速，充其量不過十秒，但闕濯的服已經在這十秒鐘里完全不說，就連頭發也沒能幸免于難。

只能說喝醉酒的安念念破壞力是真的強。

他站起把花灑關了送回原位，就站在一邊垂眸睨著。這眼神安念念，闕濯每回心不好就是這個眼神。

要放平時安念念估計連和他對視都不敢，但現在的安念念可是今時不同往日，膽兒著呢。

不敢直勾勾地和闕濯對視，還敢大喇喇地看闕濯的上半，看他白襯了個徹底地著壯的上肢，將的線條廓勾勒得無比清晰。

一般哪怕是那種干瘦的人這麼玩兒也是養眼的，更何況闕濯的材相當好，線條起伏致，腹塊壘分明，的出來，看得安念念直咽口水。

“好看嗎？”闕濯好氣又好笑，“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安念念其實還真不是故意的，剛才舉起花灑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能就只是想讓闕濯小小地難堪一下而已。

振振有詞：“那你收了我的好也不笑，是你違約在先。”

闕濯俯下，一只手撐在浴缸壁上，頭發上的水珠垂落下去直直地砸在平靜的水面上：“我似乎不記得我們之間有達那樣的協議。”

危險近，安念念下意識往后躲了一下，又眨眨眼：“那沒有達協議你為什麼允許我親你？”

喝醉時的安念念，邏輯分外清晰。

“你收了我的好，又不想履行義務，哪有那麼好的事！”越說越來勁，到最后直接從浴缸里站了起來：“我要去法院告你！”

闕濯把人抱住按回浴缸里：“就算是我違約了，那你想怎麼樣？”

“你得補償我！”

“什麼補償，你說。”

這一個問題給安念念問著了，憋了兩分鐘沒說出一句話來，闕濯只得繼續循循善：

“你有什麼備選？”

“上次的麻辣燙。”

“除了這個。”

“那便宜的麻辣燙。”

“不要麻辣燙。”

“黃燜。”

怎麼全都是吃的。

闕濯兩道眉擰：“除了吃的呢？”

“想休息……休息一個月！”

闕濯忍不了了：“有沒有關于我的？”

安念念又想了一會兒：“沒有。”

闕濯咬牙切齒：“你再想想。”

安念念被著又想了一會兒才不不愿地說：“那、那就……希闕總在新的一年里脾氣好一點。”

“……”

在安念念好的希冀中，闕濯差點沒有了新的一年。

闕濯簡直氣得沒話了，反正上也了個一塌糊涂，索直接站起開始解扣子。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大亮了，安念念睜眼的瞬間便是頭疼裂。

是久違的宿醉。安念念捂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正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線條極盡簡約的書桌，書桌旁靜靜佇立的書柜，整個空間簡單到了極點，比起臥室更像是辦公室嵌的休息室。

看了一眼下的床，極致冷淡的黑白灰配；又看了看上的服，一看就是男人的白襯；拉開襯再往里看——

鎖骨被闕狗咬破了。

安念念隨手抓了兩把草似的頭發下了床，余瞥見床頭的電子鐘，頓時忘了的酸痛跟個彈球似的彈出了門。

闕濯正準備往里走，和安念念撞了個滿懷，他一只手先扶住這穿山甲似的人：“急著去哪？”

“上班啊！”安念念急瘋了，“我遲到——闕總？”

這距離上班時間都過去倆小時了，怎麼闕濯還在這悠然自得地待著呢？

“我跟人事說今天有個急事要去外地一趟，”闕濯把放回地上，順手將飛起來的襯角拉下去，“所以今天不用打卡了。”

安念念好似看著鬼似的盯著闕濯看了一陣，憋出一句：“闕總，不得了了。”

現在學會以公謀私濫用職權了！

闕濯想也知道安念念沒準備什麼好話，好在他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他拉著安念念的手腕把人帶進廚房，安念念就那麼走馬觀花地掠了一眼闕濯家的客廳，坐上餐桌的時候又沒忍住賤了一句：“闕總，這是你家還是樣板房啊？”

這里整潔得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整調也都采用黑白灰三為主基調，偶爾有一些類似于藏青深藍之類的摻雜其中，比例也得可憐。

這是啥啊，大熊貓樂園？

闕濯睨了一眼：“我在家里待的時間不多，每天也有人來打掃，想變你家那樣才難。”

安念念噎了一下：“那……那我天天不得給你鞍前馬后嘛，哪有時間收拾家！”

闕濯知道這人就是在死鴨子，但因為還喜歡這個回答也沒再搭腔。他給安念念倒水的功夫餐廳已經把菜送了過來。

倆人對面而坐，安念念的是真不行了，低頭就開始狼吞虎咽，吃到一半兒聽闕濯問：“今年春節什麼時候回家？”

去年安念念是年二十九回的家，但今年過年晚，年會開完了還有一個多月做年末清算的時間，安念念心里草都長了三米高，有點想提早兩天回去。

“闕總，要是條件允許的話可以讓我提早兩天回去嗎？”安念念放下筷子特別鄭重其事地看著闕濯：“你看……我國慶幾天一直都在加班也沒回去，現在想我爸媽的。”

“可以。”安念念是秉持著大家有商有量的談判策略，卻沒想到闕濯答應得很爽快：“正好今年春節我也想去北方看看雪。”

安念念的老家就在雪鄉，近幾年正在大力宣傳冰雪旅游，廣告打得嗷嗷響。

一聽有人準備支持家鄉旅游業，立刻拍起了脯，上一秒還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也帶上了大碴子味兒：“行，今年春節你旅游我包了！”

“……”

闕濯覺得安念念的重點好像又歪了。

吃過午飯，安念念在闕濯的浴室里好好地洗了個澡又刷了個牙。

說起來安念念也覺得闕濯這人的生活作風是不是有些太鋪張浪費了，上次只不過在家借宿一夜就讓人送來了全套的生活用品；這次意外留宿本來想著下樓去便利店買個便宜牙刷巾湊合湊合，結果進了浴室才發現闕濯已經給準備好了。

從巾到電牙刷，甚至是漱口杯都一應俱全。

這也太離譜了，要不是知道闕濯是一個擅長利用資本力量的男人，可能會誤會他預謀已久。

而且更搞笑的是這個牙刷也不知道是誰負責采買的，牙刷柄上竟然還有一個碩大的番茄頭，雖然在底座上充電是會比較穩——但手里著一個番茄刷牙，好像牙齦出似的。

安念念相當中意這個牙刷，甚至直接跟闕濯知會了一聲就把這個番茄牙刷帶走了，還特地拍了照發了個朋友圈，說自己之前的電牙刷走得很安詳。

這就薅資本主義羊。

時間又過去了小一周，這一周里安念念倒是閑的，因為公司進了年末清算的階段，闕濯忙得沒有任何時間出差和會客，也基本不怎麼開會，就在辦公室里審報表，批來年的預算。

其實當總裁是真的累的，以前安念念總以為總裁就是坐在辦公室里閑著負責耍帥和霸道就夠了，真的當了總裁書之后才知道，尤其是像他們公司這種分部眾多、脈絡分支無數的大公司，不是自己腳下這塊地都得管著，還有全國各地的分部也都不能松懈，每天要看的東西比大學復習周里一周的東西還要多，還要思忖著大到各個分部小到各個部門之間的權力制衡，稍有差池出現了權利的傾斜又是一番暗涌。

有一講一，安念念在工作這方面是真的很崇拜闕濯了，工作力那麼大還能保持一頭濃的發。

要把推闕濯那把椅子上去，估計不到半年，的頭就已經呈地中海的態勢了。

按道理來說，安念念現在只要躺平等著春節假期然后回家就完事兒了，甚至早就訂好了回去的機票，和祁小沫商量好要趁春節假期拉上剩下幾個家也在雪鄉的大學同學一塊兒聚聚，然后開始掰著手指頭算日子。

但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平靜，安念念的平靜日子沒有持續到第二個星期，——哦不，應該說整個公司就被競爭對手的一則熱搜徹底打翻了年末的風平浪靜。

東科技在年會展未來：新的一年或將進新能源時代。

那條熱搜是一篇文章，主要總結了一下東總裁在年會上的發言，安念念看了一下，從理念到既定的宣傳標語再到3d建模的概念圖都和之前見過的相差無幾，冷汗都下來了。

新能源這一塊國尚未有過多涉獵的公司，可以說是一個完整的大蛋糕。這次闕濯想盡辦法爭取到了和梁鴻博的合作也正是因為看見了新能源的巨大發展潛力。

而這個項目也是他們未來一年乃至幾年重點培養投資的項目，為了不讓對手嗅到風頭甚至闕濯都只安排了一些心腹來負責，只為在快速推進的同時將保工作做到極點。

現在高的熱搜一出，整個董事會都震驚了，一群全世界各地飛的大忙人在一天之全部都聚到了公司總部，要闕濯這個直接負責人給出一個說法。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黑云便已然城。

安念念知道，這件事非常嚴重。

在這麼重要的項目中選錯了人，出了鬼，這是巨大的決策疏失，闕濯作為這個項目直接對接人可以說是責無旁貸。

這次董事會的級別很高，安念念甚至都不能和闕濯一同參與，只能在工位上靜靜地等待。

闕濯一早進了會議室就再也沒出來過，安念念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深夜十一點會議室的大門才終于被打開。

東們神態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安念念無法想象剛才會議室里的氣氛會有多抑。直到最后一位東離開后才離開工位走到會議室門口，就看見闕濯依舊坐在他平時的主位上。

“闕總，”站在門口喚了一聲：“我幫您準備了一點夜宵，您不能再這樣不眠不休下去了。”

他一直在辦公室，沒有出來過，也沒有喊進去做任何事，直到東們的到來。安念念算算，他已經保持滴水未進的狀態超過了二十四小時。

安念念說完也不管闕濯說了什麼，不由分說地把外賣盒端進了會議室，在他面前整齊地擺放好：“你把要做的事吩咐給我，我去做，你先把飯吃完，如果允許的話再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安念念說完才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好像有一點強，卻來不及補救就正好對上闕濯的目。

“……呃，我是說……”安念念頭皮一，明明腦袋里想的是說點話補救一下，可卻該死的不聽話：“機票我退了，家我在解決這件事之前不回了，有事您盡管吩咐，雖然我沒什麼太大用，但是……”

看著面前這個面對無論多麼重大的商業決策永遠竹在的男人此刻面容是前所未有的繃，頓時心都揪了。

“只要您需要，我一直都會在。”

聽見安念念的話，闕濯繃的神總算稍有緩和。

“好。”

他也不跟安念念客氣，直接把一些需要電聯的事給安念念去做，然后就坐在會議室里開始吃安念念買回來的東西，吃完就被安念念推進了辦公室嵌的休息室休息了。

安念念理好闕濯之后一邊打電話一邊心里還在罵東科技，是真的惡意滿滿，做了惡心事兒也就算了還故意搶在年前公布，生怕別人過個好年。

然而就在安念念還在罵對家公司的時候，梁鴻博那邊第一自查就傳來一個消息。

柯新從昨天起失蹤了。

柯新作為梁鴻博的助手自然是接到技層面東西最多的人，但現在這件事看似已經水落石出的時候，安念念的心里卻還有一更大的不安在發酵。

公司參與這個項目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技相關人員，也都簽署了保協議，再加上每個人參與的環節不同，很難把技外流出去。

而東科技在那個文章里除了技之外還特地提了兩句宣發和經營的理念，對產品給用戶生活帶來的改變描述得與之前銷售部擬定的方案高度一致，撞車撞得一塌糊涂，要不然安念念也不可能第一時間懷疑到公司部。

事實證明安念念的不安并非無稽之談，因為就在闕濯去休息的那幾個小時里，有人把年會那天安念念與柯新在安全出口見面的照片發到了各個東的郵箱當中。

柯新負責研發不會知道宣發的事，而這些事每天跟在闕濯邊的安念念當然非常悉，而宣傳部做好的新容經過總的手也非常正常。

直到現在安念念總算明白柯新到底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了。

——他在闕濯把推出來當這場事故的犧牲品以給東們一個代。

意識到這一點的安念念第一次陷了前所未有的自責，忙完了闕濯代下來的事之后就那麼靜靜地坐在工位上，整個大腦轉得飛快，卻怎麼也想不到一個能夠扭轉局面的對策。

辦公室休息室，闕濯只睡了短短兩個小時就醒了，在東們番的電話轟炸下。

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近三十個小時里他們經歷了好幾次反轉，打電話給闕濯的時候無一不是出離憤怒的，有些措辭甚至都已經撕去了客氣的外，直言闕濯不過就是個貪圖的無能之輩。

所謂自然是指安念念。闕濯將東的怒火照單全收，然后看著其中一位東轉發給他的郵件陷了沉思。

照片拍得十分清晰，柯新和安念念的臉都一清二楚，他拉著的手腕表溫，是在安念念表僵的前提下給整個畫面平添了幾分莫名的親昵，仿佛兩人不是曾經撕破臉的前人，而是正在鬧別扭的小。

他就那麼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邊看著窗外依舊璀璨熱鬧的城市燈火，直到天快亮，遠的天空已經浮現出魚肚白，才接到任開的電話。

那頭的任開也是一夜沒睡，這個項目的首發地區并不在總部所在的省份，而是在任開那個分部的地區先實施試點，因此這事一出，任開也已經是焦頭爛額。

“闕濯，照片你看見了吧。”問句，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嗯。”

“把小書推出去吧，先給東們一個代。”任開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有種松了口氣的覺：“這個照片還真是來得正好，本來我還在想這件事要怎麼辦——”

“不行。”

闕濯幾乎想也不想地將他的話斷在了空中。

“不行？”任開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闕濯，你應該知道東們要的就是一個代，只要你先能推出去一個人承擔下他們的怒火，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要不然的話他們肯定要拿你開刀。”

這些道理闕濯很清楚。

他有一百個一千個可以推安念念出去的理由，但他不能，也不會。

“闕濯，你不會跟我說因為你喜歡吧？”

“你不會腦了吧，你是不是接下來還要跟那群老狐貍說真無敵論啊？”

任開是知道那群老狐貍的手段的，他是真怕闕濯就因為這件事萬劫不復。

“我跟你說你可千萬要冷靜，別沖，你再想想，再想想OK？咱們是生意人，得明白兩害相權取其輕吧——”

“我想得很清楚。”

任開讓他冷靜，可闕濯很清楚，他的決定沒有半點沖的因素在里面。

喜歡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闕濯還沒有無能到需要一個人為他擋在前面的地步。

“你如果有時間去幫我查一下這個男人最近和別人的金錢往來。”窗外的魚肚白就在他們這三言兩語中亮了起來，闕濯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好了，我先掛了。”

他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安念念已經收拾好神準備好了早點，闕濯雖然沒什麼食不過還是在辦公桌前坐下準備吃一點。

“梁鴻博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有，昨晚您休息了之后打電話來說柯新從昨天起就失蹤了。”安念念說著手上小小地握了握拳：“闕總，這件事我很抱歉，是因為我——”

“因為你什麼？”闕濯卻抬起頭很平靜地看著：“事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往自己頭上攬。”

他低頭喝了一口粥又接著說：“你也去吃點東西，等一下的會議可能需要你一起參加，但是你不用說話，都給我。”

“可是……”

“沒有可是。”闕濯抬頭，是安念念最悉的面無表，以往他在工作時面對安念念總是這樣的表：“去執行。”

“……好。”

安念念回到工位簡單地吃了個包子墊了墊，然后又在茶水間準備好一會會議需要的茶水，心里已經準備好了道歉乃至辭職的措辭。

東們又是一大早就陸陸續續都到了，看起來也是一夜沒睡好。

安念念知道這次企劃如果真的夭折他們每個人損失都很大，也知道現在自己就是柯新里應外合最大的嫌疑人，面對他們刀子似的眼神也只能沉默著低著頭做好自己職責的事。

能猜想到闕濯昨天面對他們應該也是大抵類似的況，那場會議橫了十幾個小時，也不知道闕濯都在里面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脯倒是大的，長得也不怎麼樣。”

大部分東都沉默地了座的同時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卻一直用打量貨品般的眼神看著安念念，冷笑著奚落了一聲，引得周圍幾個人也都發出冷笑。安念念抿著把所有人的茶杯擺好之后正準備出會議室去通知闕濯，就看見闕濯已經穿戴整齊站在了的后。

“各位的心我能理解，但是希各位能對公司員工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和禮貌。”闕濯語氣很淡，說完便給了安念念一個眼神示意跟上。

“關于昨晚的照片我已經開始著手調查，還請各位能夠稍安毋躁。”闕濯帶著安念念在上座前站定，“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公司確實出現了這位研究員的應，但是誰——”

“不就是闕總邊的這位書小姐嗎？”

“所以這位書小姐那天晚上到底是為什麼會和研究員在年會后臺私下會面呢？”

“就算你們之間有私，為總裁書難道不明白避嫌這個道理嗎？”

接二連三的問題讓安念念確實很難堪，但心里也早就做好了遇到難堪的心理準備。

“真的很抱歉，在這件事上是我理得不妥。其實我和柯新……”

雖然之前有闕濯的代在先，但這種時候覺得自己不應該一言不發，全部都讓闕濯幫擋下來。

相反的，安念念甚至更希擋在闕濯前，為他承更多東的怒火。

語氣誠懇，措辭得，顯然是經過一番思慮早就想好這番話要怎麼說。闕濯側眸看了一眼，就看見眼底深深的黑眼圈。

這件事從事發到現在，他在公司待了多久，安念念就跟著待了多久。

“這次會面造的嚴重后果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深抱歉。”

說到這里深深地躬下了，懇切地說：“但是我確實沒有做出任何有害公司利益的事，還請各位能夠相信我。”

“既然是前男朋友的關系，那舊復燃也不是沒有可能。”

安念念話音未落，東之間又重新涌出了質疑的聲音。

“更何況你這也不過就是一面之詞。”

明里暗里還是直指安念念就是那個鬼。站起，正在猶豫要不要提出引咎辭職的同時就聽旁的闕濯開口：

“所以我相信各位東來一趟也不是為了聽一面之詞，對嗎？”他稍往前一步，將所有東的目擋在安念念前，“事態重大，現在首要的就是調查事實真相找到證據清除應，只有證據才不會是一面之詞。”

安念念知道自己已經搶了闕濯好多話，把他很多準備好的說辭都變了無用功。有些抱歉地看著闕濯，卻見對面一直措辭最為刻薄的中年男人站起來看著闕濯：

“闕總既然這麼篤定和安書無關，那如果調查結果確實就像其他東預測的那樣呢？”

這是很典型的陷阱型提問，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許諾下原本不可能許諾的事。安念念雖然知道闕濯是不太可能說出什麼沖的話，但心中卻突然襲來一陣猛地不安。

“如果調查結果確實和其他東預測的一樣——”

轉過頭看著闕濯無比剛毅的側臉，就好像知到了什麼一般，心臟被人憑空住猛地一之后便狂跳了起來。

“我會引咎辭職，以儆效尤。”

他居然真的這麼說了。

安念念早就不是剛出社會的大學生，當然清楚闕濯這話可真的不僅僅是辭職后換個地方接著干的事。

因為機泄這種事引咎辭職，他在這個行業可以說是會立刻敗名裂失去立足之地的。

他是整個企業的核心，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總裁書，無論換了誰其實都能把這些日常的小雜活理好的。

安念念想不明白闕濯為什麼要為了做到這個地步。

這場董事會最后就以闕濯最后的那句話為句號，從開始到結束不到三十分鐘，可安念念卻坐在工位上又花了一上午才平復下來自己雜的心緒，鼓起勇氣主敲了闕濯辦公室的門。

“請進。”

闕濯的聲音一如往常，平靜自然得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安念念推開門走進去，就看闕濯還在批來年的預算。

這心理素質是真的沒誰了。安念念微垂著眸，“闕總。”

“嗯，怎麼了？”闕濯這時才從文件中抬起頭，昨天一天都在會議室里關著，各部門送上來的報表和預算表已經堆山了，“對了，幫我泡一杯咖啡，之后預約一下梁鴻博博士，讓他盡快到總部來一趟。”

安念念點點頭，又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您上午的時候為什麼……您沒必要……”

“沒必要什麼？”闕濯聽出的心有多混，“你是說我承諾辭職的事嗎？”

“對……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書而已……您真的……我……”

直到現在安念念回想起闕濯爽快承諾辭職的瞬間，依舊忍不住鼻子有點泛酸，本不是這種多愁善到想到什麼就能哭的類型，但能到闕濯在拼盡全力地保護，這種不余力讓每每想起都很。

聞言，闕濯沉了片刻，大概是在思索這句話到底要不要說，但沉過后還是開口：

“安書，你是木頭嗎？”

安念念愣了一下，也沒細想闕濯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那馬屁就跟反條件似的往外冒：“闕總您是不是已經想到對策了，不愧是您！不過很抱歉我好像確實是有點榆木腦袋，我實在是想不到您還有什麼對策……”

“……”

闕濯面對安念念的榆木腦袋才是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對策。

而現在也確實不是談兒長的時候，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做完這兩件之后就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安念念正想說自己不累，卻又被闕濯搶了白：“不累也去。”

好吧，去就去。

但其實安念念的腦袋，要之前可以拿榆木來比喻的話，現在就應該類似于裂了一條的榆木。

最大的證據就是出去給闕濯泡完咖啡，聯系完梁鴻博確定了他要過來的時間，最后被闕濯抓進休息室里躺下之后，看著天花板竟然又想起了上午的事。

覺自己就像是突然一夜之間得了什麼神疾病，腦袋里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循環播放今天上午闕濯在會議室里那句鏗鏘有力的“我會引咎辭職，以儆效尤”。

而每當腦海中回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安念念的心跳就像是被人了一鞭的馬似的開始瘋跑起來。

但很矛盾，竟然在這樣瘋了似的鼓點中到很安穩，就好像在疾馳的馬背上卻于渾放松的狀態，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保護，讓免于跌落之苦。

夢里，安念念回到了家，那個每到冬天就冰天雪地銀裝素裹的雪鄉。

興地拖著行李箱上樓，敲開那個已經想了快一年的家門，看著出來迎接自己的父母，樂不可支地跟他們說自己今年到了大獎，可以給家里換一臺冰箱，還可以再買個掃地機人。

父母的臉上都是開心的神，卻一直在往邊看，安念念被看得滿頭問號，循著他們的目看去，才發現自己邊竟然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叔叔阿姨新年好。”

悉的聲音一下點亮了上一秒還如同剪影般看不清的側臉，安念念卻只在夢中大喊了一聲“我的天！”就從床上驚醒了過來。

這可真是離譜媽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