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時間很湊巧，十一號除夕，十二號春節，十四號人節。跟家人過完年，就可以和對象過人節，有些人簡直于人生巔峰，這幾天樂得法令紋都深了。

誰都快樂的，但是高三生并不快樂，因為十四號是他們的返校日。

桑坐在公車的靠窗位置，傍晚經過步行街時，就見街上人涌、雙對、熱鬧非凡，歡聲笑語十分清脆，反觀公車，安靜至極，燈都沒開，一片昏暗。桑將書包抱在前，下磕著書包，久違的想嘆氣。

到班級時，人來得差不多了，聚在一團吵吵嚷嚷的聊著天。

桑剛坐下，同桌就遞過來一袋糖：“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桑翻了翻書包，將過年買的零食遞過去。

簡單問候完，便開始干自己的事。

晚自習開始，楊老師走進班級：“又見面了同學們，作業寫完了嗎？”

“啊——差不多吧——”

“沒有——”

大家拖長了音調喊，參差不齊的聲音里充滿怨氣，不可能沒怨氣，明面上說著放假五天，實際上本沒有五天，還布置了這麼多的作業！

楊老師說：“別嚎啊，寫沒寫完都沒關系，現在也沒人會強制要求你們寫作業，每個人的學習進度、學習方式與接能力都不盡相同，所以我很希你們能有自主，不是什麼作業都必須要寫的，你們自己要有分辨能力。”

等班級靜小了下去，楊老師將U盤進班級電腦，邊控鼠標邊道：“兩件事說一下，一件關于百日誓師，一件關于人禮。”

話音剛落，班級又開始躁，跟剛才的埋怨不同，這次純粹興激。

“等下班長會發信紙和信封，你們自己寫一些東西，高考前我們再拆開，寫什麼都行，反正是給你們自己看的，實在憋不出來，咱就塞一張白紙進去吧，也不是純粹形式主義，只是會有拆信環節，到時候你尷尬的立在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你。”

“百日誓師和人禮大概會一起進行，沒辦法，時間任務重，疫形勢還不樂觀，誰也不知道意外會發生在哪一秒。”

見班上同學張開又要開始嚎，楊老師及時打住，“別了，難聽死，等會清北班的人該下來投訴了。”

話音剛落，樓上就發了更大聲的喧嘩。

“……”

“樓上的人得更難聽！”

班上笑翻了天，楊老師抬手示意他們安靜：“我們現在有一個任務，選一下人禮要穿的服，瀏覽完后寫上對應編號上來。”

打開PPT：“先看生的。”

一共六張圖，分別是唐風、民制、現代改裝版漢服、禮服，明制有兩套，種類還齊全。

楊老師放完幻燈片說：“男生的。”

男生有四套，一套是紅的，像明朝服，一套是藍黑，紋理復雜，還有民制及西裝。第二張圖一放出來，為數不多的男同胞們開始嚎。

“臥槽，這他媽像太監服。”

“那個帽子一戴，誰還分得清錦衛和太監。”

“我覺得我手里得拿把拂塵，生們穿著漢服場時，我們男生就排排站，尖聲喊，娘娘們駕到！”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為什麼不給我們搞個明黃？”

當即有生大聲反駁：“你想得！還想當皇上。”

“……”

楊老師被他們逗笑了：“夠了你們，男生的服不太好找，湊合穿吧。”

“五分鐘寫一下編號，然后小組長收上來，寫不寫，不寫就是棄權。這東西是年段統一的，數據都會收上去，最后多數取勝。”

桑看著那六張圖，勾了個順眼的，明制第二套。

至于那封信，確實不知道寫什麼，想了很久，還是塞一張白紙吧。

不是沒有目標，正是因為有堅定的目標與期待，才不需要記在紙上，這種東西已經刻骨髓，沒法忘記，行走的每一天，都是在證明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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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年，新開始，也許是因為高三下學期是最后半年，離高考也僅剩一百多天，年段的學習氛圍簡直恐怖如斯。

教室里苦咖啡的味道久久不散，課上犯困的同學在邊上站了一排，課間時間也不像以前那樣睡停尸間，現在的復習任務太重，作業也多，大家都在利用碎片化時間寫作業，能寫一點是一點，能學一點是一點，連坐在空中花園背政治都是消遣。

修研室的氛圍也很好，搞競賽的大佬們取得了很不錯的績，獲得高校保送資格，后邊有路，簡直渾舒暢。

還有同學要趕路，他們就站旁邊護航，那段時間，競賽大佬們閑，不是給教室養的花花草草澆水，就是拿著抹布去書柜，或者帶一下個別科目比較薄弱的同學。

陳欽年攻了數理化三科競賽，在數學化學兩科獲得省獎后就停了步伐，專攻理，他闖進了國家集訓隊，帶著國獎滿載而歸，回來后就待在修研室養花草，并養死了一盆多。

多是林橋煙買的。

桑當時站旁邊簡直要笑死，離得比較近，自然看到陳欽年一天給那盆多澆三次水，別的都不澆，甚至看都不看一眼，連續幾天下來，多就死掉了。

林橋煙氣得連續幾天沒給他好臉。

后來怎麼樣就不得而知。

桑很忙，每天似乎都有看不完的知識點，寫不完的作業。將學習重心放在了數學和地理，完整的知識系已經構建，就像建房子一樣有了架構，但還需要不斷填填補補，要對每個地方了解徹，才能保證房子雨淋不散，風吹不倒。

早上五點起，晚上十二點多睡似乎已經了常態。

二月底，高一高二開學時，高三進行了第一次月考，為了節省時間，月考只考兩天。

績出來后，龍虎榜更換。

理科龍虎榜第一還是周硯，桑爬到了第四，還有點距離，但是有攀頂的希。

春三月，微風料峭，疫似乎也在好轉，于是學校恢復了課間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高三年段才有了存在。

校園里已經很看見穿著紅藍白校服的學生四晃悠，學生們專注于學習，學校和老師們也在盡最大的努力為他們營造安靜的環境。

某一天，結束后，校長拿過話筒。

那時，桑剛好將視線從政治提綱上挪開，抬頭，就見主席臺后方燦爛，這是近日為數不多的晴天。

聽見校長說——

“同學們，學習很重要，學習很累，但是你們在趕路時，不能只盯著腳尖加快步伐，要抬頭看看沿途風景，或許周邊花香鳥語，前邊天明亮，大道寬敞。”

“我只是想說，后山的花開了，可以約上想約的人，一起去看看。”

似乎刺破了一直籠罩的霾，那天之后，學校領導層下達了命令，大概意思是讓高三各班班主任一節自習課，組織同學們一起去后山踏踏青。

文素班是在周四下午第四節自習課去的后山，那天去后山的班級好像很多，走到哪里都是人。

桑和林橋煙順著悉的階梯小路爬上去，剛走到涼亭附近，就聽見了悉的聲音，還是那幾個人，他們還是坐在那里。

桑恍惚了一瞬，接著笑開了。

時間真是神奇的東西，一不留神就溜出去好遠，好像上次看到他們坐在這里時還是隆冬，轉眼就到了春天，再過不久，就會步盛夏，大家都將奔向不同的遠方。

他們一群人將后山逛了個遍，路上看到均勻細長的子就忍住撿起來玩，一路嘻嘻哈哈，到了下課時間，都沒舍得走。

后來簡櫟城拿出了他的那個拍立得，設置好后，招呼大家拍一張合照。

以前總是聽人說，拍照時會不由自主的看向喜歡的人，起初桑是不信的，不過當閃燈亮起時，還是偏了頭。

別無他想。

只是想知道，周硯有沒有笑呢？

他笑了，盯著那枚淺淺的酒窩，桑也彎了眉眼，控制不住，或許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笑了。

合照上的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他們的后是大片梨花，潔白無瑕，干凈純粹，三月梨花開，誼永不散。

踏青完沒多久，就到了人禮，百日誓師時間延后，延遲到了跟人禮同一天。

說起關于人禮的服裝問題，還起了不波折。起初生們選出來的是唐裝抹，但是方案提上去時，領導層覺得過于艷麗輕佻，駁回了意見。

但是男生們選擇了類似于明朝服的大紅袍子，學校通過了。

于是生的選擇到局限，幾經波折后，最終定下明制漢服，款式大氣端莊，也是紅的。

在選擇時，大家都偏向于漢服，人禮自古傳到今，穿上了那服，盤發笄、束發戴冠之時，似乎能到脈的延續。

舉辦人禮時，家人要過來一同見證。桑雖然離年還早，但跟大部隊，就算被迫年，儀式也是要有的。

桑媽工作忙，所以是桑爸來，還可以帶其他家屬，人禮那天是周日，桑便給桑落發了消息。

桑：我人禮，你要來嗎？

小老弟：可以。

桑：那你要給我寫封信，會有拆信環節，但是老爸不寫。

小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