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他同時也想到了之前從妮娜那里得到的報——在這個世界上，有不“異常”與“異象”的名錄是對民間開放的，這些名錄有助于人們規避日常可能遇到的危險或及時識別某些異常失控的征兆，但這個名錄并不完整，對民間開放的只有“因威脅控或質特殊而距離一般民眾較近”的那部分異常與異象，普通人生活中沒機會上的異常與異象則顯然不在其中。

他曾嘗試從妮娜口中打聽異常099的事，但那孩沒在課本上見到過這個編號。

這說明麗這個“詛咒人偶”要麼是有著特殊的，以至于被當局和教會封鎖了消息，要麼……就是危險過高，以至于始終被嚴地隔離在文明社會之外，因而完全不會和普通人產生互。

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足以讓這位人偶小姐在鄧肯眼中多出一神。

可這個謎團重重的人偶在聽到鄧肯的話之后卻只是了脖子，一臉張：“又不是有編號膽子就能大的，我是異常099，又不是膽子099……”

鄧肯嘆了口氣，心里尋思著眼前這貨怕不是這世界上最丟人的異常了，也真虧之前押送的那些水手們能張那樣……

第五十八章 艙底

鄧肯一直很好奇，這個自稱“麗”的哥特人偶到底有怎樣的特殊和危險之，以至于那些護送的水手那般張，以至于在這個危險詭異之層出不窮的世界上都能占據著異常099的名號。

誠然，一個能夠自行活、備理智的人偶本確實就很邪門，偶爾抱頭跑或者分頭行的畫面也著實驚悚，但在鄧肯看來，這點邪門之還遠遠夠不上“獲得上位編號”的標準，最簡單的對比就是他從妮娜口中得知的一個報：

異常196－，一個被收容封印在普蘭德教堂地下圣堂中的危險異常，其本是相當于一個年男全量的鮮，該異常備一定思維特征，會自行流、擴散，會主嘗試替換附近符合條件的“宿主”的并占據軀殼出逃，阻止其流擴散的方法是將其分別存放在二十二個罐中并維持冰凍——但如果存放點附近十米范圍有人流，封印即刻失效，流者的會被異常196替換，宿主本人的理智也會被一并接管。

該異常無視圣徒以下的反制措施，會無條件殺死符合要求的宿主。

作為普蘭德城邦負責管理的最危險的異常之一，異常196－的相關報始終對民眾開放，以確保一旦該異常泄至城區，當局可以迅速定位并采取措施應對。

鄧肯不知道所謂的“圣徒”是個什麼概念，但聽名字就可以知道這應該對應著某種相當強大的超凡者級別，或許那位在報紙上出現過的審判凡娜就是一個圣徒——而像那樣有可能對抗異常196的圣徒在整個普蘭德城邦能有幾個？

這還僅僅是個異常196，排名一百開外將近兩百的東西——麗的編號，是異常099。

百位以。

雖然按照妮娜的說法，異常與異象的編號存在些許不確定，不同的異常、異象之間也并非總能做出明顯的強弱對比，但總上，排名靠前的異常與異象通常都會有更高的危險，或更詭異難以控制的“特征”，要麼，就是曾造過驚人的破壞或促過特殊的歷史事件，以歷史留名的方式牢牢占據著獨有的上位編號。

無論如何，百位以的編號都意味著對文明世界而言極端棘手的詭異特與危險程度，要麼就是在歷史上整出過什麼驚人的大活兒，可這個名麗的詛咒人偶……

鄧肯回頭看了正老老實實跟在自己后的麗一眼，后者注意到船長的視線，立刻抬起頭來，回以一個人畜無害又有點慫的笑容：“嘿嘿……”

指這貨自己搞明白自己的危險是不太可能了——回頭還是得從普蘭德城邦的歷史檔案里找找門道。

但一個在下城區混日子的古董店長要以什麼辦法去接到這種“機報”呢？那個邪教徒羅恩留下的“古董行業人脈”顯然不可能，那家店里大部分玩意兒的歷史不超過上周……

鄧肯靜靜思索著，同時腳步也沒停下來，幽綠的靈之火在他手中的提燈靜靜燃燒，漸漸向著船艙的更深彌漫，而那些由于艙底詭異環境呈現出“反相”狀態的環境與提燈的芒混合在一起，呈現出的是詭異到甚至令人有些眩暈的、迷幻錯的影狀態。

對外人看來，這一幕恐怕是極其詭譎、森可怕的畫面。

然而鄧肯的心卻覺到的平靜，他的力量浸潤在提燈的芒中，如涓涓水流般一點點滲在這封閉了不知多年的船艙深，這片之前對他而言完全未知的艙底結構正在他的腦海中一點點清晰起來，并傳來了微妙的“”——

失鄉號上最后一片不船長掌控的區域在重回正軌，鄧肯能愈發清晰地覺到，隨著自己的探索，他邊船艙里各種事所呈現出的“躁”正在逐漸平復。

確實如山羊頭說的一樣，失鄉號的艙底因為長期浸泡在無垠海中而有些許“異”，但只要船長親自下來安，船上的秩序就會漸漸平復。

“你果然很怕海底，哪怕僅僅是來到位于海平面下的船艙里也會怕這樣，”鄧肯突然對跟著自己的麗說道，“那為什麼還非要跟來？”

“我……我當時沒想到這麼多啊！”麗強行鎮定著，“我想的是再怎麼走，那也是在船上……我哪有‘水線以下的船艙’這個概念啊！我只是個人偶！”

“你連個消化道都沒有你還研究做飯呢——別拿人偶當借口，”鄧肯隨口說道，“你以后需要好好補一補船上的知識了。”

麗沮喪地哦了一聲，鄧肯則略作沉默之后又好奇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深海？或者說……你為什麼這麼怕‘泡在海中’這件事？我知道深海很危險，許多人都怕深海，這個理由你是說過的，但現在看來……你的張比我想象的嚴重，已經到了哪怕僅僅是站在位于水線以下的船艙里，只要聯想一下外面的海水就會神經過敏的程度……你別揪自己服上那點花邊了，現在失鄉號上可沒有給你替換的服，壞了自己。”

“哦，”麗趕把手放松了一點，但接著又不自覺地拽起扣子來，“我……我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啊，我就是怕，怕還不行麼？”

聽著人偶小姐張兮兮的語氣，鄧肯不置可否，他看向走廊盡頭，看到一道傾斜向下的樓梯已經出現在視線中。

那是更深的地方，可能會直達艙底——這艘船與無垠海接最深之。

鄧肯與麗站在樓梯口往下看了一眼，借著靈火提燈散發出的芒，他們卻沒有看到下方的船艙結構，而是有一扇門立在黑暗深。

在看到那扇門的時候，鄧肯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里的結構其實不太正常，首先是通往艙底的路顯得過于冗長——上層幾個船艙之間的樓梯其實是連續的，可以很快地抵達各層船艙，但在這一層，通往深的樓梯卻位于走廊盡頭，需要穿過幾乎整整一層倉庫區才能走到，這毫無疑問會影響到船只的通行效率。

其次，那樓梯下面竟然還有一扇額外的門。

鄧肯猶豫了一下，還是拎起提燈，慢慢向下走去。

麗更加猶豫，但最后還是老老實實跟上——現在讓自己返回上層那是萬萬不敢的，還是跟在船長后能有點安全。

很快鄧肯便來到了那扇門前，他舉起提燈照亮四周，嘗試尋找這扇門周圍是否有文字標注——然后一行位于門框上的字母便意料之地出現在他視線中：

“艙底最后一扇門”

“這是什麼意思？”麗好奇地看著門框上的字母，“艙底最后一扇門……正常況下門牌上不是應該寫明房間的功能麼？”

“顯然是一句提醒，”鄧肯若有所思地收回了向門框的視線，他的一只手搭在了門把手上，在推開門之前提醒著旁的人偶，“如果進去之后發現有別的門存在，都別。”

麗張地點了點頭，隨后便看到鄧肯一把推開了那“艙底最后一扇門”。

一種異樣的蒼白微迎面而來。

他們邁步向前，踏一片開闊之。

在看清楚門對面的況之后，麗瞬間瞪大了眼睛：“這……這……”

“這”了半天，才終于憋出一句：“船……船長！船底碎了啊！碎了啊！”

大聲嚷嚷著，鄧肯卻一時間沒有回應——因為后者這時候也在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圍的形。

失鄉號的最深層，浸泡在無垠海中的艙底結構——支離破碎！

目之是完全呈現出四分五裂狀態的船艙，是數不清的巨大裂隙和散發出微的空，數以百計的船艙碎片分散漂浮在空間中，又維持著某種“支離破碎的有序”，維持著艙底應有的廓和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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