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堂的神甫給他們進行了急的安神和祝福，然后派兩名守衛者穿過城區把他們送到了這邊。

“他們大多來自南部的港口附近，還有三人來自墓園環區，互相之間幾乎都不認識，沒有過集，居住地也沒有統一特點……”

聽著中年神的回報，阿加莎沒有說什麼，只是表沉靜地點了點頭。

“之后市政廳會派人來的，山腳城區的庇護所已經臨時安置好了住……條件雖然有限，但那里很安全。”

“好的，”中年神回應著，隨后又有些猶豫和不安地看了阿加莎一眼，一邊觀察這位“暫代大主教”的表一邊遲疑著開口，“大主教，到底……出了什麼事？最近接二連三地出現這種況，教堂里也……”

“約翰，”阿加莎打斷了對方的話，“你還記得我前天召集神們說的話嗎？”

中年神表微變，隨后點了點頭。

“現在我無法對你解釋，因為即便我開口解釋，你也不會聽到那些聲音，”阿加莎平靜地說著，“但當你突然‘驚醒’的時候，你就明白了——然后不必恐慌，直接前往部圣堂即可，那里會有人安排的。”

第八百二十五章 環狀收束

神約翰帶著復雜但仍然堅定的表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什麼都沒問，阿加莎也沒有再解釋更多。

現在，祈禱室中再次只剩下了阿加莎一人——明亮的燈艱難對抗著窗外那宛若實質的黑暗，圣像前的燭臺上跳躍著幾點冰冷的火焰，已經熄滅的火盆中仍有稍許煙霧升起，而在一旁的落地鏡中，倒映著那支離破碎的軀。

阿加莎轉來到托克的圣像前，抬起頭，蒙著黑布的雙眼長久地“注視”著那位披夜幕的神祇，圣像一如既往，但在的雙眼中，那高大的雕塑早已遍布裂痕，就仿佛一堆早應該崩塌的碎屑，還在某種無形力量的支撐下保持著表面上的完整。

知著大教堂中的氣息——越來越多的死者氣息。

這個世界的“基石”正在逐漸冷卻和死去，現在幾乎所有的活人都在逐漸向著死者的狀態“轉移”，死去卻不自知的人在整座城邦中活，教堂中的況也是如此，約翰死了，死于昨天午間禱告時的一次呼吸，羅拉修長也死了，死于某次淺淡的睡夢——而現在他們仍在大教堂中盡心盡職地履行著職責，像其他那些人一樣。

旁邊的鏡子中突然涌起一層朦朧的火焰，鏡面在火焰中變得漆黑，接著，一個影在鏡子中變得清晰。

阿加莎轉過頭，發現出現在鏡面中的并非鄧肯船長，而是提瑞安。

“父親幫我構筑了這條通道，用于在那些被他火焰‘賜福’過的人之間建立聯系，”提瑞安主開口道，“阿加莎士，你那邊況如何？”

“……大教堂中的死者在增多，”阿加莎輕聲嘆息，“許多新增的死者都是在很正常的況下突然由活人‘轉化’而來，看樣子這件事本已經無法阻止，這不是什麼治療或者防護手段能解決的事。”

“城邦里其他地方也是一樣，”提瑞安面凝重，“甚至……其他城邦的況也是一樣，這是全世界范圍發生的事。”

阿加莎點了點頭，略做思考后緩緩開口：“但活的死者并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越來越多的人在‘驚醒’。”

“是的，”提瑞安沉聲道，“就像我父親提醒的那樣，世界的‘糾正’機制在停擺……死亡之神的最后行再次推遲了庇護所的總崩潰，但也擊穿了它的‘糾正’機制，現在這一用于保護普通人認知的安全屏障正在失效，它的失效速度比我們想象的還快。”

“但不必過于擔心，執政——不管是教堂中的神還是在外活的守衛者和治安部隊，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在終生接訓練以對抗那些匪夷所思的災害和局面，包括那些直接降臨在自己上的事。”

阿加莎開口道，的嗓音一如既往平靜而帶著磁，仿佛釋放著安人心的力量。

“或許沒有人想到連神也會長眠，沒有人想到連這個世界都會死去，沒有人想到今天這副景的模樣，但我們早就為‘一切’做好了準備——無論發生的是什麼，我們都會首先無條件履行自己的職責。

“在幾天前，我已經向神隊伍下達了指示，我告訴他們有一場目前他們還無法認知到的災難正在蔓延，告訴了他們應該如何保護那些‘驚醒’的人，以及如果自己突然‘驚醒’，應該如何理。

“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現在已經像你我一樣理解了現狀，而另一部分人，他們還不明白那些命令的意義——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執行命令。

“我相信，在外面的治安部隊也會如此。

“不管是哪一支隊伍，都可能有人在搖，有人在恐懼，有人會在神力中退，無法履行責任，但終究是有人在盡職盡責的，而且他們不會是數，提瑞安執政——不管世界末日會在哪一天以怎樣的形式降臨，我們所有人都已經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

不管世界末日會在哪一天以怎樣的形式降臨……

聽著阿加莎說出的話，提瑞安的神在短暫沉之后放松了些許，隨后他點了點頭：“我正在計劃擴大‘隔離區’的規模，并在墓園環帶建立一系列的庇護設施——依托墓園本的防護，進行人口的逐漸轉移和保護，這個過程需要教會的配合。”

“這是一項艱難而龐大的工作，”阿加莎說道，“‘生者’和‘死者’混雜在一起，而驚醒的人會從他們中隨機產生，我們不可能全面甄別出這種變化并把那些清醒過來的人全都轉移到庇護所里去，也不可能像對待敵人那樣對待其他人，哪怕他們確實是渾渾噩噩的行尸走。”

“我知道，但必須盡力而為，”提瑞安表平靜，“總比最后演變全面失控的大混要好——哪怕真的演變到那一步，我們至建立起了足夠多的庇護設施，可以保護起一部分人。”

“……我明白了，教會方面會全面配合市政廳行，只待你的安排。”

……

如小型城邦般的方舟巨艦前方，一系列龐大的裝置如一道機械城墻般被安裝在艦首，無數沿著這道“機械城墻”整齊排列的沉重金屬撞錘沿著軌道被緩慢提升，隨后重重地下，就像數不清的金屬利齒般將前方厚重的冰面碎，在不斷傳來的機械轟鳴和冰層破碎巨響中，教堂方舟仍舊在這片萬凍結的海域中緩慢前行著。

破冰裝置就這樣在冰層中“啃噬”出了一道長長的軌跡，其尾端指向文明世界的方向，前方則是仿佛永無止境的堅冰與黑暗，而那道代表著“邊境”的濃霧則仍舊在視線的盡頭升騰翻涌，顯得愈發沉可怖，卻又好像永遠都無法抵達。

弗雷姆站在教堂方舟的高，眺著無盡冰原的方向，兩座火盆在他旁熊熊燃燒，火焰寒冷如冰，噼啪聲中藏著低沉模糊的呢喃。

他能知到，永燃薪火塔瑞金在最后一次啟示中向他揭示的那個“焦點”就要到了，那個可以在新舊世界的替中，唯一將“產”以原始形態保留下來的焦點。

弗雷姆知道，那位“船長”正在執行一個創世紀般的偉大計劃，他知道，如果計劃功，便會有一個“新世界”降臨，盡管他想象不到新世界是什麼模樣，但他知道，那一定比這片扭曲、黑暗而又危機四伏的無垠海要好上千百倍。

而且，那個新世界給所有人都留了位置——在從世界盡頭斷斷續續傳回來的消息中，他已經知道了這些。

但那是一場毀滅之后的重生，舊世界的一切都會在那個過程中被徹底湮滅，“船長”或許有辦法讓“人”在這個過程之后完在新世界的重生，可是……那些曾經被創造出來的東西呢？

那些詩歌，那些旋律，那些令人驚嘆的工藝，那些珍貴的書卷和記錄著黑暗時代、舊城邦時代、新城邦時代的石板，以及這些東西背后所代表的含義——文明曾經存在——這些是否能保留下來？

即便能夠保留，這些東西恐怕也會為創世紀過程中巨大的負擔。

這份擔憂，讓傳火者們開啟了這場前往北方的遠航，現在，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之后，他們的目的地終于近了。

他們要在這片永封的冰原中，為新世界的人們留下一份“產”。

快到了，就在前面不遠。

然而一聲怪異的刺耳巨響突然從遠傳來，接著是一連串的鳴和機械聲，腳下的方舟傳來了一陣強烈的震，伴隨著傳來的，還有仿佛方舟部某些機構停機的低沉轟鳴。

弗雷姆頓時心中一沉。

沒過一會，一位穿暗袍、臉上覆著面紗的祭司便匆匆出現在他面前。

“教皇冕下，破冰裝置的主力管道破裂了！”

……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