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者帶著復雜的表苦笑了一下，眼底卻又被喜悅充盈：“說實話，我甚至沒想過真的會看到你們出現。

“我每天都在眺那片濃霧，但那里除了霧還是霧。

“你們所有人都回來了嗎？世界盡頭的況……是怎樣的？”

凡娜與克蕾西婭對視了一眼，后者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現在況很復雜，這需要解釋很長時間，先帶我們去你們的‘庇護所’吧。”

“當然可以，”黑守衛立刻點了點頭，“不過在進庇護所之前，你們需要經儀式檢查——希你們理解，這里畢竟是邊境，而你們從濃霧中返回。

“在那之后，海琳娜冕下的化會親自接待你們的。”

凡娜一聽，頓時出驚喜的表：“教皇冕下的化在這邊？”

“原先鎮守在永恒帷幕和無垠海界帶的機港口，但在燈塔這邊的況惡化之后，便到了這里，庇護所也是依靠來維持的——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黑守衛說著，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轉帶著凡娜與克蕾西婭向門外走去。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停了下來，轉看著兩位剛剛從世界盡頭返航的遠航者。

喜悅與激的緒已漸漸在他眼底沉淀，最終化作一個微笑。

“雖然現在‘家里’的況也不怎麼好……”他鄭重其事地說道，“但還是歡迎回家——一路辛苦了。”

凡娜回以一個微笑：“嗯，我們回來了。”

……

他們回家了，雖然中間出現了一些波折，但返航的人最終還是平安抵達了回家的港口。

在重新收到克蕾西婭傳來的消息之后，鄧肯才終于放下心來。

他與麗仍然停留在利維坦王沉睡的“圣殿島”上，他們已經在這座黑的島嶼上停留了數日之久。

現在，這座島正在彌漫著星的、仿佛星云幻象般的火焰中燃燒。

仿佛造星云團中噴涌的霧般的“火焰”彌漫在整座黑島嶼上，從每一石、每一塊磚石、每一座支柱與屋頂接間，那虛幻的烈焰浸潤著這里的一切，甚至蔓延到了周圍的海面上，蔓延到了那些仿佛群島般的、利維坦巨的尸骸上。

鄧肯坐在那座黑神殿前廣場邊緣的一塊大石頭上，平靜地看著火焰燃燒，看著它浸在這個世界的“基石”中。

人偶麗安安靜靜地站在他后。

第八百三十三章 他們最后的旅行

群星間的“火焰”在這世界盡頭流淌，在鄧肯-周銘的知中，他仿佛能清晰地看到那星火正在緩緩連接環——

他在外部屏障四個節點上留下的每一火種，此刻都在均勻地向外彌漫出星輝，而這些輝此刻正逐步侵徹、覆蓋著那些節點，覆蓋構了那些節點的“古神”，覆蓋他們的權柄，覆蓋他們的本質，覆蓋他們的記憶，覆蓋……他們的信息。

就像他第一次將自己的火焰滲進那個金太面時悉了那面背后藏的，就像他平日里用火焰來窺探、掌控那些超凡品，現在他在做的其實仍然是同樣的事。

這個世界自誕生初始，直至抵達終末過程中的每一份數據，都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映他的腦海。

因為在“逆奇點”眼中，這整片無垠海，這正在逐漸冷卻的，卻仍然執著地假裝文明一息尚存的灰燼堆，本就是一件“超凡品”。

麗低下頭，好奇地看著鄧肯：“船長，咱們還要在這里等多久？”

“已經可以走了，”鄧肯輕聲說道，“妮娜他們已經平安返回無垠海，我們也該繼續去下一個地方了。”

麗很好奇：“下一個地方？您還沒有告訴我它在哪呢……”

“我們要自己去找——但這應該不難。”鄧肯慢慢說著，隨后低下頭，看著放在旁的一樣事。

那是一個造型古樸而致的沙，是死亡之神托克留給風暴神葛莫娜的“生機”，在三天前，鄧肯將這個沙從神殿中取了出來。

現在，沙中代表生機的沙子差不多已經流盡了。

鄧肯拿起沙，一點火焰在沙容中虛幻而安靜地燃燒著，那最后僅存的幾顆沙粒沒有下墜，反而在火焰中漂浮在容中心，他注視著那最后的“生機”，聽到它們中傳來微弱而細小的聲音，隨后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就要離開了。”

微弱的聲音似乎在向他道別，但幾乎已經聽不清任何信息。

鄧肯卻仿佛已經理解了所有的意思，他微笑起來，語氣中帶著溫和與愉快：“啊，聽上去不錯……想再跟朋友們在一起，想再去旅行，有一個熱熱鬧鬧的旅團……然后還想開一家賣紀念品的商店？

“好，我明白了，我來安排……不必懷疑和擔心，會有的，這是僅此一次的，可以定制世界與未來的機會——你們都值得這次機會。

“……是的，它會花點時間，十分十分漫長的時間，但是不必擔心，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對于永恒而言，那只需要眨一次眼……

“現在，我們要走了，葛莫娜，再見——做個好夢。”

最后一點沙粒在火焰中悄然消散，沙隨之無聲無息地崩解了塵埃，它們在風中飄盡，整座島開始在彌漫星輝的火焰中一點點下沉。

鄧肯起，揮手打開了通往失鄉號的火焰門扉。

片刻之后，他們已經返回了失鄉號上——在山羊頭的控制下，這艘船正在平穩地穿過利維坦群島間的迷霧，向著節點海域的邊緣靠近。

鄧肯帶著麗來到了船長室，大門打開的一瞬間，正在海圖桌邊緣發呆的山羊頭便立刻轉過腦袋，這位兢兢業業的大副趁著船長沒說閉趕發出一聲長嘆并開始叨叨：

“唉，還真有點不適應船上這麼安靜，平常這個時候凡娜小姐都應該開始在甲板上鍛煉了，雪莉也肯定在帶著阿狗到‘探險’，我一開始還覺他們過于鬧騰總想著什麼時候能清靜清靜結果沒想到這一下子還真就清靜下來卻又覺這麼不適應明明只是回到了船上一開始的狀態想想時間過得還真快您說人心這真是個奇妙的玩意兒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會經歷這麼些事兒呢當然現在我也不能算有人心好的我說完了我閉。”

山羊頭干脆利落地自己閉上了，都沒給鄧肯喊“閉”的機會——后者覺對面那得水潑不進的話跟一堵墻似的碾過來，剛想開口讓這貨閉卻沒想到它都學會搶答了，結果自己愣是把倆字憋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只能瞪著眼睛看著桌子上那塊木雕，半晌冒出一句：“你自己能閉啊？”

山羊頭面無表（當然那張臉平常也沒什麼表）：“能啊，我把話說完就行。”

鄧肯又被噎了一下，他懷疑這貨是故意的，而且證據充分，但山羊頭肯定不在意這個，于是他便只能繃著臉：“……那你繼續在這兒閉吧，我和麗去解決下一步導航的問題。”

山羊頭言簡意賅：“明白。”

鄧肯角抖了一下，帶著人偶走向船長室深的寢室，快走到的時候忍不住跟麗小聲嘀咕起來：“回頭我記一下，還得給新世界增加一條設定，說話不加標點符號的一律閃舌頭……”

麗也湊過來嘀嘀咕咕：“可是山羊頭先生本沒有舌頭，它聲音是從脖子里直接發出來的……”

鄧肯進了房間，隨手關上房門，聞言扭頭看了人偶小姐一眼：“你這麼一說我好奇了，你有舌頭嗎？”

“有啊，”麗一本正經地張開，用手指扯著自己的角，“您看——噗嚕噗嚕，舌頭。”

“……真的很好奇領航一號那個錯誤復制當初到底是怎麼把你給‘’出來的，舌頭都造了，就不能把關節加固加固。”鄧肯表有些微妙地看了這可的人偶一眼，轉來到床鋪旁邊，隨后取出了那把用于激活“領航員版麗公館”的發條鑰匙，在人偶眼前晃晃。

不用船長吩咐什麼，麗已經特練地往鄧肯面前一坐，轉，拉開后背的拉鎖，將鑰匙孔了出來。

鄧肯拿起導航員鑰匙，但在轉發條之前，他看著麗的后背卻又突然沉默了一下，片刻后開口：“麗，我有一個問題。”

“嗯？您說。”

“你有想過……要些什麼嗎？比如想要的東西，或者愿之類，比如……不再繼續當一個‘人偶’？”

麗一邊按著服，一邊有些疑地扭過頭：“沒有啊，當人偶有什麼不好的嗎？”

“關于新世界和未來，你沒有任何要求或想法嗎？”鄧肯很認真地說道，“在這件事上，妮娜他們都多多有些自己的想法，雪莉想要一大塊自由的地方，莫里斯想要有研究和探索的空間，就連利維坦王，也有自己想要實現的愿，但你……你一直很安靜，當我們討論新世界的時候，你從來沒發表過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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