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余燼》第822頁

蕾·諾拉有些發怔地看著這一幕,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良久才抬頭看向船長的方向。

“這只是一場測試,而且是最初級的測試,”鄧肯走向蕾·諾拉,嗓音低沉,“僅用于驗證這里的‘材料’是否還能再次活化——創世紀不是這樣子的。”

蕾·諾拉聽出船長的語氣有些復雜,心中不由得張起來:“那……測試的結果……”

“好消息和壞消息,”鄧肯輕輕呼了口氣,慢慢開口說道,“好消息是,我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信息并不會消失,它們只是失去了原有的‘定義’,重新賦值就可以讓這臺數學機重新運轉。”

蕾·諾拉語氣急促:“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我之前的另一個判斷也是正確的——現有條件并不能支撐這臺重啟的數學機‘自持運轉’,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一旦失去了我的觀察和定義,這里的一切就會瞬間回到初始狀態。

“所以單純為它們重新賦值是沒有意義的,一切還是必須重回‘奇點’,我需要一場起始的大炸,而大炸……需要苛刻的條件。”

蕾·諾拉努力跟著船長的思路,此前在那座“巢”中得到的知識重新在的腦海中運轉起來,片刻思考之后,漸漸反應過來:“您……知道它需要的條件是嗎?”

鄧肯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對。”

“您能辦到嗎?是很難,還是本不可能實現?”

鄧肯這一次卻沒有回答的問題,在長久的沉思之后,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還需要好好思考思考。”

說完,他便對蕾·諾拉和擺了擺手。

“我要先回房間好好規劃一下接下來的事,”他呼了口氣,轉走向船尾,“甲板下面還有很多空房間,可以帶你去休息。”

鄧肯走遠了,蕾·諾拉眨了眨眼,轉頭看向旁的人偶:“他看上去心事重重,‘船長’平常一直是這麼……人化的嗎?”

想了半天才找到“人化”這麼個合適的詞,剛才還沒敢當著鄧肯的面說出來。

“對啊,”則沒多想便點了點頭,“雪莉說過,船長可通人啦!”

蕾·諾拉:“……?”

“通人”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不過還沒等這位寒霜王開口,已經飛快地轉移了話題:“我先帶你去船上的房間休息吧……對了,你要不要喝魚湯?”

蕾·諾拉都不知道話題是怎麼突然跳到這的,愣了一下才開口:“額,不用了。”

仍舊充滿熱:“魚湯可好喝啦!是這艘船上的名菜!”

“謝謝,但我……可能無福它。”

“你不吃魚?那甜煎餅呢?船長最喜歡甜煎餅!”

蕾·諾拉一臉尷尬:“……但我現在是個幽靈。”

“……哦。”

第八百四十章 蕾·諾拉大震撼

山羊頭的腦袋下方發出輕微的吱嘎聲,脖子在底座上慢慢轉著,它默默看著回到船長室的鄧肯,目追隨著船長的作。

鄧肯來到海圖桌后,坐在那張高背椅上,雙手扶著桌面,桌上的海圖薄霧涌,朦朧的霧氣籠罩著一切,看上去在這片早已越過邊境的“海域”,就連這張不可思議的海圖也失去了參考意義。

但鄧肯的注意力顯然也沒有在那張霧氣籠罩的海圖上——他的雙眼聚焦在一個更遙遠的地方,仿佛過了這里的桌子和地板,注視著失鄉號外面那片廣袤無邊的虛無。

過了好一會,山羊頭終于謹慎地開口了:“我剛才注意到……失鄉號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是您做的嗎?”

或許是到氣氛影響,這個聒噪的大副這一次倒是沒說太多廢話。

“我做了一些測試,”鄧肯低聲說道,“我驗證了信息不滅的猜想,以及確認了這片‘灰燼之海’中的信息仍可支撐事運轉,在……短暫的測試中,變化的漣漪確實重新出現在這片冷卻的灰燼里。”

“但它沒有持續下去,對嗎?”山羊頭猶豫著說道,“我剛才覺到了……您說的那道‘漣漪’的出現和消退,雖然我不明白那中間的原理和過程,但我能覺到,那些變化背后好像缺了什麼。”

“第一推力,一次可以將整個‘數學機’瞬時重置并全面重啟的‘激發’過程,”鄧肯沒有瞞自己在剛才那短暫的“漣漪”中所及到的“知識”,“簡單來講,對這片灰燼之海中的一部分‘原材料’進行短期的、局部的賦值是沒有用的,灰燼之海整的‘熵化’在促使所有的變化歸零,因此如果想真正讓這里的‘原材料’轉化新世界,就需要將整個系統重置——至于在重置系統的過程中如何‘導’舊世界的保存數據,反而可能是相對簡單一些的事。”

山羊頭沉默了很長時間,在思考許久之后,它才慢慢抬起頭:“我不確定您說的‘熵化’是什麼意思,但聽上去您仍然在考慮一些非常不妙的方案,恕我直言,船長……妮娜小姐會傷心的,您與有約定。”

鄧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桌上的山羊頭。

“您認為自己就是最合適的‘第一推力’,是嗎?”山羊頭卻仿佛沒有注意到船長的注視,仍然繼續說道,“重置整個‘數學機’,這聽上去需要龐大的能量和‘信息’,而您‘自’同時備這兩個條件……”

“所以,我正在思考有沒有什麼替代方案。”鄧肯突然平靜地打斷了山羊頭的話。

山羊頭的脖子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它明顯怔了一下:“……我還以為您是在規劃自我犧牲的事……”

“是的,我規劃過,但托克在離開前提醒了我一件事,”鄧肯表平靜地說道,“不要輕易用犧牲來為新世界奠基——犧牲永遠只能是最后最無奈的選擇,而不應該作為第一方案,過于輕易的犧牲是在侮辱‘犧牲’本——更何況,我答應過妮娜和西要回家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舒了口氣。

“當然,如果最后真的沒有選擇,我并不吝于赴死,只是現在……我想我應該盡更大的努力去找到一個更好的方案。”

“您有思路了嗎?”山羊頭頓時好奇地問道,“您有什麼替代的辦法可以‘開啟’這個過程?”

“理論上,我需要的只是信息和能量,而‘信息’的部分其實是可以通過后期賦值補全的,所以我需要的只是能量,用來讓數學機重新啟、讓‘信息’開始運行的能量,”鄧肯在思考中慢慢說道,“這個問題我現在已經有了個模糊的解決思路,但能否實現……”

他突然停了下來,目仿佛正看著某個方向上不存在的事,略作思考之后才繼續說道:“我想,我需要跟某個約好的家伙談談。”

一邊說著,他又隨口問道:“現在在干什麼?”

山羊頭怔了一下,稍微確認了一下船上的況,那張邦邦的木頭臉上竟浮現出人化的微妙表:“……正在拉著那個寒霜王準備做一些很邪門的事……”

連山羊頭都覺邪門的事——那只能說確實邪門得不輕。

寬敞的中部甲板上,正拉著蕾·諾拉欣賞最近才學會的拿首絕活——人偶小姐高興的不行,把不明所以的寒霜王拽到一個木桶上之后便指著自己的腦袋:“這是我最近才學會的哦!跟妮一起練習了很久才功!”

然后還不等蕾·諾拉反應過來,這人偶就抱住自己的腦袋往上一拔,只聽“啵兒”的一聲,那腦袋就被自己扔到了半空。

然后就在下面用左右移著調整位置,用脖子關節瞄準著正在空中往下掉的腦袋……

蕾·諾拉到這時候才總算看懂了這個人偶想干什麼——但覺得自己還不如不明白。

而更糟糕的是,這個人偶還沒接住。

的腦袋翻滾著掉下來,正好頭頂朝下——腦殼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的脖子關節上,發出“咚”的一聲,隨后便翻滾在地,一路滾到了蕾·諾拉腳下,仰起頭無辜地眨著眼睛:“稍……稍微,失誤……誤了一小……小下,幫忙撿起……起來……”

蕾·諾拉眼角搐地看著這一幕,饒是為曾經主持過潛淵計劃、直面叛軍都不曾眨眼的寒霜王,這時候的表都好像有點繃不住。

鄧肯來到甲板上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這一幕。

到很大的沖擊——但可能比蕾·諾拉到的沖擊小點。

隨后他飛快地上前幾步,抓起的腦袋便給按在了脖子關節上,“啵兒”的一聲之后才回頭看了仍然在發懵的蕾·諾拉一眼,臉上出微妙而歉意的表:“抱歉,有時候思路異于常人……”

蕾·諾拉這時候好像才從沖擊中醒過神來,愣愣地看了鄧肯一眼,半晌才開口:“……這還是我第一次從第三視角看到這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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