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

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寒霜王的第二句：“坦白說，還有意思的。”

鄧肯頓時目瞪口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心真寬。”

“我是在和麗聊天的時候聽到了提起自己的脖子關節總是容易松的事，所以好奇地問是怎麼個況，”蕾·諾拉攤開手，表倒是比剛才鎮定許多，“當然，的演示方法確實比我想象的要刺激了一點……”

鄧肯能說什麼呢？他只能角一，扭頭看著正一邊扶著腦袋調整角度一邊走過來的人偶——后者湊過來之后一點都沒意識到氣氛有點微妙，還直接一彎腰把脖子湊到鄧肯面前：“船長，頭發夾關節里了，幫我弄出來。”

鄧肯眼角抖了抖，一邊帶著微妙的表幫麗理脖子關節里的頭發一邊抬頭對蕾·諾拉尷尬地笑了笑。

蕾·諾拉卻好像并不在意，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不管怎麼看都跟“樸素且正常的生活場景”不沾邊，卻不知為何又格外日常平和的一幕，過了一會才笑著開口：“看樣子生活得確實很開心。”

“如果能別總是這麼沒心沒肺的就更好了，”鄧肯無奈地嘆了口氣，“說真的，你真沒事吧？就剛才那一幕……我還以為你會有心理影……”

“還行，”蕾·諾拉呼了口氣，“當年砍下來的時候我自己也沒看到——聯想方面的事可以克服克服。”

鄧肯想了想，覺得這位“寒霜王”顯然擁有十分強大的心——以及比心還強大的末梢神經。

而這時候麗也好像反應過來什麼，扭頭看向鄧肯：“船長，您是來找我的嗎？”

“嗯，”鄧肯把麗最后一縷被關節夾住的頭發小心地解出來，點了點頭，“我們已經抵達這里，還有一場約定……也該赴約了。”

麗眨了眨眼睛，終于回憶起什麼：“啊，我門口掛著的那個著火的球……”

鄧肯有些驚訝，他詫異于這個人偶竟然還能準確地記起這件事，但更對麗那清新俗的描述方式到嘆服……

蕾·諾拉則不明所以地在旁邊看著，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這時候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赴約？接下來我們還要去什麼地方？”

“是我和麗要去赴約，”鄧肯笑了起來，“放心，我們不會離開這艘船的，只是會短暫前往另一個維度，很快就回來。”

“對，船長要給我上發條啦！”麗也高興地說道，還對蕾·諾拉擺擺手，“你先回房間吧，一會上完發條了我去找你玩！”

蕾·諾拉聽著更懵了：“上發條？”

但人偶顯然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這時候已經拽著船長走向了后甲板的方向，兩人很快便走遠了。

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寒霜王”站在原地，滿腦袋問號。

第八百四十一章 信

在這場世界終末之旅剛開始沒多久的時候，鄧肯曾與那黑太有過一個約定——當他抵達秩序的邊疆，確認了新世界的基石之后，要回應對方希在新世界獲得一個位置的請求，而屆時，黑太也將向他展示一條與新世界有關的“線索”。

現在，失鄉號已經抵達了這片灰燼之海，赴約的時候也就到了。

船長室深，麗老老實實地背對著鄧肯坐在床上，導航鑰匙在人偶的鑰匙孔中咔，并伴隨著輕微的聲自行轉——悉的輕微眩暈和知重置之后，鄧肯邊已經化作了麗公館那間空曠華麗，卻又格外森的大廳。

那扇暗沉、覆蓋繁復紋路的公館大門靜靜地佇立在地毯盡頭，大門的隙間似乎約有浮，黑太的投影應該還在門外等候。

不過鄧肯并沒有直接去門外赴約，而是先轉走向了公館深——他在導航艙室里找到了正抱著畫板發呆的麗，才帶著人偶又回到大廳里，來到了那扇大門前面。

不知為何，他希這之后自己在這“萬終末之地”所經歷的每一件事，都讓這個人偶與自己一同見證。

麗倒是沒想太多，只是很高興，像每天那樣高興，似乎很期待與那個“著火的大球”見面，作為一個沒怎麼在人類社會生活過的“高位異常”，好像既不害怕那黑太，也沒有對那位危險的“古神”表現出任何抵。

鄧肯來到了公館大門前，像上次一樣，毫不費力地便推開了這扇虛掩著的大門——伴隨著門軸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看似沉重實則仿佛沒有重量的門扉敞開了，而那燦爛耀眼卻并不灼熱的虛假撲面而來，輝煌壯麗地充斥了他的視野。

在一明亮的火焰外殼中，蒼白畸形的堆積緩緩舒張蠕著，那顆巨大的眼睛半睜半閉，仿佛在睡夢中投來目：“啊，篡火者，你出現了……你是來回應我的嗎？”

鄧肯迎著那撲面而來的：“我現在已經抵達萬盡頭，并確認了有關新世界基石的事，現在遵照約定，我來與你見面。”

黑太部的組織似乎活躍了一點，它外殼上的焰緩緩升騰，低沉層疊的震從無數腕和腫塊之間傳出：“啊，聽上去你有了很大的進展……那麼關于我一開始的請求，在新世界的位置……”

“可以。”不等對方說完，鄧肯便言簡意賅地回應道。

或許是因為這個答案來得太過痛快，黑太一時間好像愣住了，它的蠕與震聲停頓了幾秒，才遲疑著再度開口：“你確認……”

“可以，新世界很大，足以給你——以及你記憶中的‘家園’留一個位置，”鄧肯表認真地說道，“但前提是新世界能夠按計劃完。”

“……你不擔心我為新世界中的‘危險因素’？”黑太這時候反而疑起來，“我和我的族群被這座庇護所放逐了一萬年，而你要將我和庇護所中的其他族群一同帶到新世界去，你不擔心這會為患？”

“我說過了，新世界很大，”鄧肯一臉平靜，并再度強調了一遍，“很大——你們那個文明，并不是永生種，而你口中的‘患’，會在廣闊的空間尺度以及伴隨而來的時間尺度下被消弭，在一段足夠的安全期，你的文明不會有機會與其他人接的。至于你自……”

鄧肯說到這頓了頓，眼底浮上了一笑意。

“作為庇護所奠基時的‘遠古諸王’之一，你知無垠海的原始藍圖和所有的系統，就據你目前表現出來的對‘庇護所’的了解程度，我猜……這個世界其實本沒有將你‘放逐’的能力，或者說——如果你想回到無垠海，那麼早在克里特古王國將異象001升上天空的那一天，你就回來了。”

他抬起頭，靜靜地注視著蠕變日中心那顆巨大的眼睛。

“在建造這座庇護所的過程中，遠古諸王之間沒有戰爭的記錄，一切都是協商的結果——你是自愿被流放的，只不過那些從你上滋生出的子嗣和殘渣……讓事出現了失控。”

黑太沉默了片刻，終于緩緩開口：“庇護所的建立很‘極限’，當時已經沒有哪怕一一毫多余的資源和時間可供浪費，長夜失敗了兩次，我們必須在第三次功……誰也沒有選擇。”

“謝你當初的理智，那麼就省去無意義的試探和假設吧，關于新世界，我自有安排——現在該你履行你的承諾了，”鄧肯語氣一轉，表變得嚴肅起來，“你說你有關于新世界的‘證據’，那到底是什麼？”

黑太沒有說話，而是緩緩舒張著它那日邊緣的細小手，在那燃燒的虛假日冕邊緣，有一段肢忽然延了出來——那肢末端似乎卷著什麼東西，它越漫長的空間距離，準確地遞到了鄧肯面前。

在旁邊神游天外了半天的麗被嚇了一跳，立刻好奇地湊了上來：“這是什麼？”

“一封信。”黑太層疊震的聲音在這片虛無空間中回著，而后那段“細小”的手緩緩舒張開來，一樣出現在鄧肯眼中。

那卻只是一個銀灰的立方，像一塊金屬鑄錠，邊長大概只有十幾厘米，表面似乎刻著一些紋路，造型雖然多有些令人好奇，卻并不像鄧肯一開始以為的那樣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他疑地看著這個小小的金屬方塊，注意到方塊的表面有著半明的模糊質——考慮到來到這里的只是黑太的投影，顯然，它展示出來的這個立方也只是一個投影。

這個方塊的本應該和黑太在一起，位于現實維度之外的某個地方。

鄧肯突然皺了皺眉，他注意到了那立方表面的某些紋路。

黑太似乎早有所料，在鄧肯視線變化的時候，它便心地將那立方的投影送到了鄧肯面前，并緩緩轉，展現著它的每一個表面。

鄧肯看到了一個人形的廓，站在一個有著諸多標線和參考點的坐標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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