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震把他從二爺斷了會是什麼樣子的幻想中拉回了現實，他咳了一下，恭恭敬敬接起電話。

“喂，洪總。”

洪昇：“太太那邊，送到了嗎？

“洪總放心，送到了，看著太太進了家門，我才離開的，太太兩位朋友也一起留宿在這里了”

洪昇：“好，太太有什麼要代的嗎。”

高遠心里：代？想打斷二爺的算嗎？

上一本正經：“太太說，這兩天要降溫，讓二爺注意添。”

洪昇那邊傳來一聲低笑，高遠聽得出來，是二爺的聲音。

司辰律回了句：“行了，知道了”

高遠：“那二爺再見。”

問界。

司辰律雙直疊著架在茶幾上慢晃，里咬著煙，一黑黑，神慵懶的靠著沙發背陷在深的真皮沙發里。

洪昇是問界的負責人，平日里兇神惡煞，拽的跟什麼似的，此刻低眉順眼的托著煙灰缸站在一邊兒，司辰律一手，他就往前遞一下。

殷勤的不得了。

“爺，嫂子其實心里還是有您的”

司辰律手把煙灰磕落，似笑非笑的：“這你也信，就是提醒路邊的狗添，也想不起來提醒我。”

洪昇：“…怎麼會呢，嫂子還是很關心您的。”

司辰律：“你哪只眼睛看到關心我了？”

洪昇：……

好像確實沒有，不僅沒有，還在他眼皮子底下頂風作案找男模。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您因為最近緋聞有點兒多……”

司辰律薄勾起：“你覺得會在乎？”

洪昇如實：“好像不會。”

司辰律劣笑：“不會？”

洪昇被他臉上意味不明的笑搞得有點兒發懵，“那，會？”

司辰律將煙擰滅在煙灰缸里，那架勢，就像是擰太太的頭，哼笑：“誰管會不會，一天天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無趣的很。”

他起，長指一勾，將一旁的的西服外套搭到肩上，踩著悠然的步子走了。

洪昇站在原地：…無趣您還喜歡的呢。

隨手掃了掃上沾到的煙灰，跟了上去。

司辰律邊走邊撥電話：“查個事兒。”

對方那邊很熱鬧，語氣調笑：“不容易啊，司大終于想起還有我這麼個人了。”

司辰律直接講正題：“蘇禾好像得過抑郁，你查查什麼時候的事。”

顧之：“呵呵，我就說呢，以為你三魂五魄回歸了還惦記著我呢。”

司辰律低笑了一聲：“廢什麼話。”

顧之：“得嘞，還和以前一樣，克服一切困難把的事兒排在第一位對吧，明天上午把資料傳給你。”

司辰律嗯了一聲，“屬實的話，你找個由頭，讓去你那兒再做個全面的檢查。”

顧之：“明白。”

司辰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別說是我說的。”

顧之：“學雷鋒呢？”

司辰律反問：“你以為我想？”

顧之：“嘖，看把你難的，這個世界上有事兒能把你難倒，我怎麼就那麼高興呢。”

司辰律幽幽道：“顧之，華濟醫療設備的投資方案我看了，要不還是算了吧，收益好像不太符合預期呢。”

顧之：“……別別別，哥，不是，祖宗，蘇禾的事兒包在我上了，保證讓您老人家滿意還不行嗎。”

開玩笑呢，十個億的大單，他好不容易在他老子面前起膛做回人。

他的家庭地位明顯上了不止一個檔次，現在他吃飯他爸都恨不得吹好了喂到他邊。

司辰律一句我再考慮考慮吧，直接掛了電話。

那邊顧之暗罵自己一句欠，沒等第二天，連夜找人查資料去了。

顧之和司辰律同齡，實打實的發小，12歲那年兩人一起出國，當時是顧之的父親顧天南堅持的，他不忍心讓司辰律一個人遠赴異鄉，便把自己親兒子一起送走了。

當時顧之的母親極力反對，甚至覺得是顧之父親舊難忘。

結婚十三年，顧天南第一次沖顧之的母親發火，阮寧，阿音人都沒了，能心疼心疼活人嗎？

最后，阮寧含淚把顧之送走了。

顧天南一直把容音當妹妹，是知道的。

司辰律22歲回國接盤司氏，顧之比他晚三年回國，一路在常春藤院校跳級讀到博士。

回國后，負責顧氏旗下一所大型的綜合私立貴族醫院。

慕名來看診的，非富即貴。

顧之平時看著不著調，在醫學造詣上確實很高，天價的出診費，就這，預約排隊的都能排到二里地外。

像之前蘇禾有個頭疼腦熱，打個吊針號個脈他就得立馬上門服務還得免費的，絕無僅有。

這三年，他消停了三年，因為蘇禾出國了。

現在，又回來了。

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某人的魂兒。

當年的顧家和容家是世，都是鐘鳴鼎食之家，顧之的父親顧天南和司辰律的母親容音更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看似順理章的姻緣，最后卻因為容音上司煜無疾而終。

當年司煜的父親，也就是司辰律的祖父，為了促容家千金容音和司煜的婚事，棒打鴛鴦，甚至以命相，拆散了司煜和楚清秋。

楚清秋不能和容音比，出京劇世家，在司煜的父親看來，不過是個戲子。

哪里配得上司煜。

而容音，龍城數一數二的豪門，門楣比當時的司家還要高。

對司煜一見鐘，但心思善良單純，一心待嫁，并不知道其中這麼多彎彎繞繞。

顧之后來還打趣司辰律：阿律，得虧你媽當年沒嫁我爸，否則就沒我倆啥事兒了，你掃墓的時候帶上我，我高低得給我姨磕兩個。

氣的司辰律想踹他。

季晨一大早來找蘇禾的時候，正在廚房熬青菜粥。

最近吃的，真是比尼姑庵的素齋還要素。

姜糖和鄭喬還在樓上呼呼大睡，宿醉未醒。

蘇禾看了眼窗外，發現又下雪了，放下勺子想出去看看，一開門就看到大院門口外面的季晨，扎眼的跑車停在一邊兒，他就那樣直直站在雪里，連傘都沒打。

“季大哥？！”

兩人突然四目相對，季晨本來看向院里的目都未來得及收回，手從口袋拿出來：“早啊，小落。”

蘇禾愣了半秒，穿著拖鞋剛踏出門，季晨就隔著大門遠遠沖揮手：“哎，先回去換鞋。”

蘇禾沒聽，直接穿著拖鞋踩著雪跑了出來。

看得季晨直嘆氣。

他隔著門壞笑著調侃：“鞋都顧不得換，就這麼著急見我？”

蘇禾沒接他話茬，開了門，看著季晨上已經落了一層的雪：“季大哥，你早來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季晨抖落了上的雪，“這不怕你沒睡醒，讓你多睡會兒。”

蘇禾讓了讓：“沒有，我早就醒了，快進來。”

季晨走在邊，略微側著，兩手一，遮在頭頂，給擋著落下的雪。

蘇禾抬頭，報以謝意的笑了笑，那一瞬晶瑩的雪花恰好落在眼睫，長長的睫就那麼脆生生的忽閃了兩下。

那一刻，就像電影的慢放作，看的季晨心里暮的一，十分應景的想到了那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共白頭啊。

季晨呼吸一滯，千思百轉間，幾乎連他倆人孩子的名字都要想好了。

“季大哥？”蘇禾看他笑得莫名其妙，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哦，瞧我，凍傻了。”季晨回神兒，結滾了滾。

他在廊前抖落上的雪然后進屋，單刀直：“小落，你是不是去求司辰律了？”

蘇禾給他拆了雙一次拖鞋遞過去，如實回答：“我是去找過他，但他沒同意。”

季晨半是無奈半是委屈的控訴：“不是說了，不許去找他的嗎？”

蘇禾看著他，突然說了句：“對不起，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