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下，覺得今晚就把話說明白也好，于是收了收臉上的笑，眼睛直視著趙慎，讓自己看起來無比真誠。

“你也知道，我算是姑母養大的，姑母人前看著尊貴，但日子其實不好過。”

“宮里的人太多了，多的讓人煩。”的目落在趙慎的上，“你這樣的，應該能讓我省心一點吧。”

趙慎：“……所以你圖我是個殘廢？”

他從未想過自己這雙廢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優勢。

也難怪發現趙恒和姚若蘭的事，會當機立斷換人。

就這樣明晃晃地將善妒說出來，真是坦的讓人意外。

紀云舒：“……”

這種事心里清楚就行了，有必要說出來嗎？

“其實我說圖你好看也是真的，你這麼漂亮的人，誰會不喜歡呢？”

趙慎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了：“授你詩書的夫子是哪位？教你用漂亮形容男人？”

“這不是重點。”紀云舒強調。

但對上趙慎一本正經的臉，實在沒勇氣將那不走心的表白再說一遍，只能訕笑著道：“算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睡吧。”

趙慎也不計較的口無遮攔，點了點頭。

然后轉椅往窗邊的矮榻而去。

紀云舒：“你不跟我一起睡嗎？”

趙慎聽到這一句，驀地就想起跟紀云瀾說今晚就圓房，回頭鄭重地問：“你確定真要跟我圓房？”

紀云舒對上他的眼神，覺得對方似乎想給后悔的機會，笑了笑道：“房夜嘛，不圓房做什麼，咱們若是一直沒靜，別人怕是會說……”

難得出的表，趙慎疑地問：“說什麼？”

“你不行。”

趙慎：“……”

他突然饒有興致地問：“若我真的不行，你打算怎麼辦？”

紀云舒下意識地往他的下瞥了一眼，又立刻收回目，看向他的眼睛。

發現他的神雖然有點……尷尬，但確實沒有半點被冒犯的不悅，忽而笑道：“你這樣問，那想必是行的。”

這次趙慎也跟著笑了：“咱們既然了親，以后有的是時間，你不是早就累了嗎？早點睡吧。”

說完也不理會紀云舒的反應，直接轉椅到了榻邊。

他娶了個有趣的小姑娘，雖然不是真心喜歡他，但也不討厭他。

而且他有種直覺，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紀云舒見他一只手撐著榻，眨眼的功夫，人就移到了榻上。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看起來很練。

這是殘廢？

眨眨眼睛，將自己裹進了被子里。

通過剛剛的試探，對嫁給趙慎的疑慮都已經消散了。

這個男人雖然斷了，了人們眼中的殘廢，卻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自暴自棄，甚至連功夫都沒有落下。

心強大，緒穩定。

看起來脾氣很不錯，剛剛故意言談出格，昨日哥哥聽到差不多的話還說了幾句呢。

可趙慎對的態度卻十分包容，甚至有幾分縱容的意味。

當然這其中可能有年齡的緣故，趙慎今年二十六，比這個的年齡足足大了七八歲。

但不管怎麼樣，趙慎比預想的好相。

第二日早上，紀云舒聽到門外的靜時，天才剛剛亮起來。

迷迷糊糊中想讓人別吵，睜開眼映眼簾的便是大紅繡著石榴花紋樣的床帳。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穿書了，昨晚是房花燭夜。

蘭因見醒來，連忙上前，帶著幾個丫鬟手腳利落地伺候洗漱梳妝。

李媽親自手幫紀云舒綰了一個繁復又好看的發髻，同時在耳邊念叨一會兒敬茶該注意的禮節。

紀云舒心不在焉地聽著，不由自主想起書中的節。

趙恒娶了，姚若蘭還是養在姚夫人膝下的表小姐。

趙恒為了博取紀家的信任，明面上跟秀恩，背地里還要哄吃醋的姚若蘭。

兩人三天一吵，兩天一鬧，拉拉扯扯日子過的又甜又。

現在趙恒沒有娶到，卻將跟姚若蘭的關系先暴在了眾人面前。

他會放棄踩著高門貴上位，娶姚若蘭為妻嗎？

紀云舒覺得不會。

那接下來是不是可以圍觀男主的深？

想到這里，對著鏡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誰讓是惡毒反派呢，男主過的不好，就高興。

趙慎在驚蟄和冬至的服侍下換了服收拾妥當，坐著椅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對著鏡子笑的燦爛。

一般姑娘遇上昨晚的事，不知道得難過什麼樣呢。

倒好，果斷的換了個夫婿，然后繼續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趙慎一時思緒紛雜，還沒來得及理出個頭緒，只見紀云舒突然轉過頭來問：“我好看嗎？”

趙慎這才發現自己竟盯著看了許久。

自然是好看的。

十七歲的杏眼桃腮，頰邊帶著明的笑意，像枝頭初綻的梔子花，有種純粹又靈的好。

見盯著自己不放，趙慎只好實事求是道：“好看。”

他長這麼大從沒這樣夸過一個姑娘，說話的時候雖然繃著臉，沒什麼表，耳垂卻悄悄染上了紅暈。

紀云舒見此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古代的純帥哥，以后就是的夫君。

一想到以后可以隨意他的日子，就讓人很期待。

兩人吃了點東西才起去主院敬茶。

進門就發現里面已經坐滿了人，長興侯府老侯爺雖然已經過世了，但侯爺這一輩只有兄弟三人，且都是嫡出，所以還沒有分家。

紀云舒出嫁前自然是專門了解過侯府的況的，略一思索，就將這里的人都對上了號。

長房侯爺只有趙慎和趙恒兩個兒子。

二房老爺在外地任不在場，今日來的是二夫人秦氏和一雙子。

三房夫妻倆都在，膝下一個嫡，和兩個庶，一個庶子。

姨娘侍妾之類的都沒有來。

這樣說起來，長興侯府的人丁著實不算興旺。

畢竟這可是一妻多妾和不計劃生育的時代。

紀云舒心里琢磨著這些，面上恭恭敬敬地給所有長輩敬茶。

大家都是面人，即使新郎換了個人，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

人人都一臉喜氣地喝了茶，說著恭喜的話。

好像一切原本就該是這樣。

唯有姚氏，大概是一夜未眠，臉極差，臉上不知道撲了多，都沒蓋住眼底的青影。

紀云舒敬茶的時候，雖沒有刻意為難，但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恨讓人心驚。

想起書中姚氏的格和手段，覺得自己已經跳出火坑的紀云舒瞬間意識到，姚氏怕是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