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夫人邊的人，大多親眼目睹了大婚那日發生的事。

這位世子夫人新婚夜當眾換夫的言行震驚了所有人。

現在誰不知道世子夫人跟侯夫人的關系不好。

過門之后除了第一日敬茶，之后便再沒有來主院給夫人請安問好。

這樣的人今日竟然會突然來給夫人探病，還做出這樣一副關心的模樣？

連趙芙都有些意外，以為紀云舒能來已經不錯了。

沒想到還能這樣真意切的探病。

于是也跟著道：“是啊，怎麼突然就病的這個樣子，大夫怎麼說？”

姚氏蒼白的紙一般的面上僵了一瞬，心里也覺得梗得慌。

紀氏這幾日的言行都看在眼里，傳出去一個不敬婆母，不孝順長輩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哪怕大婚當日趙恒的行為有些荒唐，可如果紀云舒本名聲有礙，那就影響不大了。

誰知這個時候，紀云舒又來給探病了。

不過終歸是大家主母，面子功夫自然是信手拈來，姚氏虛弱道：“大約是前些日子事多累著了，歇幾日就好，勞煩你們來看我。”

紀云舒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母親說的什麼話，我們作為晚輩，來看您不是應該的。我剛嫁過來，這幾日手忙腳的忘了規矩，還多虧了大妹妹提醒，才知道您病了，多虧母親寬厚，不跟我計較。”

都這麼說了，姚氏還能怎麼計較：“我終究是長輩，怎麼會跟孩子們計較。”

那晚就覺得紀云舒不好對付，畢竟出高貴還能豁得出去臉面的小姑娘不多。

可眼見紀云舒開心道：“母親不怪我就好。”

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被紀家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姑娘。

姚氏心中忍不住憾，若當日能安安分分地嫁給恒哥兒。

恒哥兒又怎麼會為了姚若蘭跟自己鬧到不可開的地步。

想想這幾日恒哥兒拖著被家法打到重傷的，為了姚若蘭要死要活的樣子，就被氣的心梗。

這病來的突然，何嘗不是被氣的。

可怎麼敢讓兒子違背太后的懿旨，娶姚若蘭為妻。

見姚氏確實孱弱，支撐不住，紀云舒跟趙芙便找機會告退了。

出了主院趙芙也跟紀云舒告辭自己回去了。

紀云舒邊往回走邊琢磨，趙芙的行為是二房在向自己釋放善意，還是自己的主意？

這時迎面有人走了過來，紀云舒抬眼一看，竟是姚若蘭。

這還是新婚那夜之后，第一次見到主。

姚若蘭的臉比病重的姚夫人沒好多，穿著一件素白的長，沒帶幾件首飾，卻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俗。

這一刻，紀云舒覺得書中關于主容貌氣質的描寫，并不夸張。

不過兩人能稱一句素不相識，又不跟姚夫人一般有孝道著，紀云舒覺得自己跟姚若蘭沒什麼好說的。

于是略微掃了一眼就錯走了過去。

誰知剛走了沒幾步，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看不起我是嗎？”

紀云舒四周看了一圈，發現除了自己沒有別人，回頭疑地問：“你在跟我說話？”

姚若蘭早已停住了腳步，就立在后幾步遠，聽到的話，臉上的神有些難堪。

紀云舒毫不客氣道：“姚姑娘覺得自己的行為很讓人看得起嗎？”

姚若蘭的神還算平靜，嗓音清淡道：“我自小來到侯府，跟恒表哥一吃，一住，他從小就說長大后要娶我，我并非有意足你們的婚事。”

紀云舒被這話氣的不輕：“所以你想說是我足了你們的？”

姚若蘭固執道：“若是沒有跟你的婚約，他一定會娶我的。”

紀云舒冷笑：“可這婚事是他自己答應的，我沒有強迫他，況且現在我已經嫁了別人，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怎麼還不娶你呢？”

姚若蘭皺眉：“太后的懿旨……”

紀云舒簡直懶得聽說，直接打斷道：“那有什麼關系，他不是真心你嗎？不是可以為了你去死嗎？為什麼不能放棄份地位，跟你遠走高飛？只要他不再是侯府公子，太后難道有那個功夫關心他娶了誰？”

姚若蘭下意識地反駁道：“那怎麼可以？還有姑母……我們走了姑母該怎麼辦？”

紀云舒攤了攤手：“你看到了嗎？阻攔你們在一起的人從來就不是我。沒有我，他依然不會娶你。”

姚若蘭愣在了當地。

紀云舒不再理會，直接轉離開了。

姚若蘭在原地站了許久之后，似乎想通了什麼，沒有再去看姚夫人，而是原路返了回去。

紀云舒沒想到自己多說了幾句話，就惹了個大麻煩。

傍晚的時候，正跟綠如商量晚膳吃什麼，趙恒突然闖了進來。

趙恒比起幾日前仿佛瘦了一圈，行還不利索，看著紀云舒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你把若蘭怎麼樣了？”

紀云舒滿頭霧水：“你在說什麼？什麼我把怎麼樣了？我能把怎麼樣啊？”

趙恒惡狠狠道：“你這個惡毒的人，裝什麼無辜？今日你跟說完話之后就不見了，說跟你沒有關系誰信？”

不見了。

紀云舒一聽這話便想起了書中的節，所以沒有嫁給趙恒，反而讓男主那你追我逃的節更早上演了？

只是這跟有什麼關系？

翻了個白眼道：“什麼我跟說完話之后就不見了？首先，是要跟我說話的。其次，說完話后我就回來了，并沒有對做過什麼，院子里的下人都能作證，你又有什麼證據說不見了跟我有關系，我會變戲法把人變沒不？”

趙恒緒這才緩和了一點，只是看著紀云舒的眼神依舊充滿恨意：“是自己離開的，可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走？是你嫉恨，所以趕走的，是不是？”

紀云舒忍著想要罵人的沖冷笑道：“我嫉恨什麼？嫉恨婚前跟人茍且，被捉在床？一個姑娘沒名沒分的跟著你，人鄙夷唾棄，你管這好端端的？”

趙恒瞬間紅了眼：“若不是你讓太后下了懿旨，我們本來能親的。”

“那能怪我嗎？那要怪你自己啊，你心有所屬為什麼還要答應跟我的婚事？為什麼要娶我？你若是一開始就娶，太后會閑的沒事下那樣的懿旨嗎？”

對于這種遇事從不在自己上找原因的人，紀云舒一點都不想慣著，直接開懟。

“你這個巧言令的賤人……”

趙恒說不過紀云舒，被氣的面猙獰，甩手就想給紀云舒一個耳。

只是他剛抬起手，手腕就被一枚飛來的石子砸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