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州此刻是瀕臨冷靜和崩塌的邊緣。

他看著江言蓁在面前，和他保持著距離，他并沒有發瘋地沖上前。

而同時，他凝著江言蓁的眼眸，卻在翻涌著波瀾。

如此矛盾割裂的他，像是將自己的全部，都出來等著江言蓁手。

他說不舒服，確實是有非常明顯的癥狀。

江言蓁并沒有直接回答，似乎是看著他在考慮。

夜里，車輛的雙閃燈拉長影。

短暫的沉默時間，卻在傅景州和霍司珩心里都拉扯著心弦。

不同的是，傅景州是小心翼翼的不安。

他像是在江言蓁面前，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被堅定地選擇。

哪怕他一邊乞求，一邊還要防備站在江言蓁后的霍司珩。

敵的存在時不時令他分神警惕，而他無力反擊，完全被地只能等著。

這是傅景州在和江言蓁這段里，前所未有的恐懼不安。

相比之下，霍司珩看著江言蓁的眼神更簡單點。

如果真的心了……

他也會尊重。

江言蓁其實不需要思考的時間，心里早有答案。

只是看到傅景州不舒服，微微深呼吸。

“你不舒服到沒辦法開車，這樣確實很危險，我可以幫你救護車。”

的回答是……

拒絕。

傅景州眼底沉痛，聲音嘶啞：“蓁蓁，我只要你。”

他慢慢抬手在半空中想要來。

“傅先生喝酒了嗎？”

江言蓁的聲音始終平靜：“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我都沒有義務幫你開車。”

說話的同時，走過去看了一眼兩輛車車頭的況。

“傅先生應該是真的不太舒服，既然車輛也沒有撞壞，那就請霍先生不要追究了。”

“好，沒關系。”

霍司珩斂眸，對很好說話。

這時，江言蓁過去的眼神挑了挑眉，似乎是在問他需不需要120。

傅景州知道自己留不住，重重地深呼吸，問道：“你為什麼要坐霍家的車？”

“霍先生是我的客人，我要送他回家。”

江言蓁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這是傅景州苦苦求不得的選擇。

不過，并不是故意想要報復傅景州，而是坦然直言。

“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此刻，霍司珩聽到在傅景州面前說的‘我們’是和他。

這一瞬間的心花怒放，正好滿足了他心里那一點點卑劣的勝負。

因為，他是被江言蓁選擇的。

江言蓁轉走上車，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隨后，霍司珩高大的軀也將遮擋，阻絕了傅景州凝的視線。

車門關上的時候，傅景州眼底的亮也跟著徹底熄滅。

他像是孤零零被拋棄在這個夜里。

“蓁蓁……”

任由他在心里怎樣呼喊哀求，都無法將挽留。

傅景州甚至都沒有力氣，全程都僵站在這里，呼吸漸漸困難到如同窒息。

從八歲那年，他搬家而來見到蓁蓁。

他便對一見鐘。

時的他，或許并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他只是每天都想和玩，只是不想看到和其他男生玩。

后來，當他有意識想要守著，看著慢慢長大得越來越漂亮。

他的占有如同長在骨子里，因為他養出來的玫瑰，就應該是屬于他的。

可是現在……他的玫瑰對他滿手是刺，還有圖謀不軌的人覬覦。

真正擊垮傅景州的原因，更是因為霍司珩的份。

直到，傅景州眼睜睜看著霍家的車駛離。

在行駛的房車里。

江言蓁輕不可見地嘆了一聲。

有點擔心，倒也不是擔心傅景州會發什麼瘋，而是覺得他現在是不可控的危險。

心里的想法讓忍不住回頭了一眼。

哪想到，霍家司機開得很快。

這一猶豫的時間，再回頭就已經看不清楚了。

正好霍司珩捕捉到的眼神。

他也坦然得沒有遮掩，便在江言蓁收回視線時，和他的探究撞在一起。

“……？”

江言蓁同樣探究他的探究。

倏爾，霍司珩笑道：“我確實在看你的反應，是擔心他的安全？還是擔心自己的安全？”

“你覺得呢？”

“都有吧。”

霍司珩低聲說道：“傅總的緒狀態看起來確實不可控，不過他畢竟是傅家的繼承人，應該不會失去理智的在馬路上來。

所以你不用擔心他的安全，倒是你可能要小心傅總還會不會來找你。今晚袁小姐在家嗎？如果不在，那我也不放心送你回家后就這樣離開。”

他更想說，是他想要保護。

江言蓁欣然接他的坦誠回答，笑道：“億慈不在家，但是沒事的，我會注意的。”

雖然現在看到的傅景州好像變得更難纏了，但是他為所困的弱點也很明顯。

為所困嘛……

都不知道該給怎樣的反應。

他總是后知后覺，這樣姍姍來遲的痛苦。

連恨他……都沒有了。

回到別墅的時候。

霍司珩是親自送到江言蓁回到家里。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謝謝。”

朋友的份，就只能讓霍司珩止步在這里。

他走出來的時候，在這里偽裝保安的霍家保鏢收到眼神示意，都悄悄跑過去。

“只要江小姐在家里，你們就在附近確保的安全。”

“是，二。”

霍司珩回到家里，還是覺得不太放心。

最后離開時，他沒有忘記傅景州的眼神。

他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對言蓁的。

于是，霍司珩通知伍昊：“明天請周教授來公司，再請傅總和封總過來開會。”

他這樣的舉，很容易會被傅景州誤會是來自男人的挑釁。

其實他也是故意的，能讓傅景州有什麼事沖他來，不要擾言蓁就行。

畢竟，傅景州的警惕也沒有錯，他們確實是敵關系。

…

翌日。

霍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今天上午有會議，伍昊看到霍總穿的西裝，是江小姐送的那套。

霍司珩平時都舍不得穿出來。

這會他還站在休息室的全鏡前，搭配著領帶。

“伍助理，是這條領帶好？還是這條？”

伍昊：“？”

在公司里手段雷霆的霍總怎麼還有選擇困難癥了？

“霍總，左邊這條，很合適。”

但他是助理，有問必答。

“是嗎？”

霍司珩慢條斯理系著領帶，搭配銀的領帶夾，對鏡子里的自己端詳了兩眼。

“我今天……帥嗎？”

伍昊瞪大眼睛，義正辭嚴道：“您哪里會有不帥的時候？霍總怎麼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不是沒有信心，而是敵見面，分外眼紅。”

霍司珩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張臉，我可不能輸。”

甚至他刻意穿著言蓁送的西裝，一副暗暗宣誓主權的模樣，也是敵鋒的心理戰。